[自創] 誅妖(81)

[sylviaxxxx (FOXY)]

[m第二章

修羅獄高聳的樑柱，在苦惡的黃沙底下撐起了一片末世的繁華。

夜明珠的粉末揉碎在黃金瓦片裡，幽幽的把整座宮殿照成一個冰冷的地宮。這座金頂宮殿在過去是太陽下閃閃發亮的海市蜃樓，而此刻就像是一個沉沒的、失落的城市，靜悄悄的把所有過往風華全部淹沒在黃沙底下。

矯健的步伐，在地底撩起響亮的回音。

巨大的宮殿如同陰暗的迷宮，彷彿只要走錯一步都會走入萬劫不復，而修羅王矯健的步伐，巧妙的繞過無數只有修羅獄裡面狼族才知道的機關，帶領著寧楚楚，深入這個從來沒有外人進入過的神祕宮殿。

「如果說蛟華珠，這裡只有一顆，剩下有三顆在東海，不知道女媧塔被毀的時候，東海的龍族來不來得及把他們的寶貝帶出來。千羽樓有兩顆，不過你是不可能去千羽樓的吧？千羽樓的那些鳥，一個一個想要你的命，你不逃也就算了，怎麼可能自己撞上去送死？」

修羅王低沈而渾厚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四壁裡面迴響，不怒自威的威嚴具有讓人安心的魅力，跟著他走在墳墓一般的金頂皇宮裡，寧楚楚卻不覺得恐懼。

「前面的螺旋梯下去就是地窖了，蛟華珠一直放在地窖裡面，修羅獄用不上蛟華珠，本來以為就會這麼一直擺下去，沒想到竟然會有用上的一天。」

蛟華珠雖然是稀世奇珍，但是修羅獄裡什麼珍貴的寶物沒有？蛟華珠也不過是其中一樣，修羅王不是什麼愛寶成痴的王，因此蛟華珠就被放在地窖的角落，如果不是今日急用，恐怕到很久以後都不會被修羅王想起。

鎖住地窖的仙鏈是以妖氣為識別的憑據，修羅王的手才剛剛摸上去，仙鏈上面的鎖就喀的一聲鬆開，輕易解下鎖鏈，拉開地窖的入口，修羅王朝旁邊讓了讓：「來者是客，客人優先。」

抬眼接觸到寧楚楚因為他不尋常的友善所激發的警戒眼神，微笑著好像無可奈何。

「本王現在跟你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此一時彼一時，還能陰你不成？」

寧楚楚在修羅王手上實在吃過太多虧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對於修羅王，他實在不能不防著。只是修羅王的確也不是個會暗算人的角色，他在修羅王手上栽的筋斗，說實在話，就是實力不如人，只好任人宰割，此刻修羅王都光明磊落的說了不會陰他，這樣的可信度不容質疑，寧楚楚只有選擇不去質疑。

進入了地窖，沒有預期當中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反而地窖裡還比上面的宮殿明亮。

因為蛟華珠在這裡。

上面宮殿那種微弱如星月的照明，是拜夜明珠的粉末所賜，而蛟華珠遠遠不是夜明珠可以比擬的存在，蛟華珠的光芒溫潤，七彩流轉，地窖裡盈滿了蛟華珠彩色絲帶般的光芒，照在其他的寶物上面，更是盈盈生輝。

「怎麼？看呆了？極樂宮沒有蛟華珠，也難怪你看呆了。」

從後面跟上來的修羅王一開口就沒有好話，但是也成功達到了把寧楚楚喚回神的目的。

寧楚楚神色一冷，平聲道：「修羅獄不過就只有一顆，蛟華珠能是什麼稀世奇珍？西域泉脈一斷，左右不過是被埋在黃沙底下而已。」

只要修羅王的話語損及極樂宮的尊嚴，寧楚楚說什麼都會捍衛到底。修羅王早就發現了這個事實，但是發現之後，他更喜歡挑著寧楚楚的雷點去踩，只要看到寧楚楚板著臉的反應，他就樂。

不為什麼，他就樂。

像是寧楚楚這樣一板一眼、忍辱負重、擇善固執的個性，一開始看上去欠教訓，可是摸熟了以後，就覺得笨拙得有趣了。

有趣。

能讓他修羅王覺得有趣，那是寧楚楚八百輩子修來的福氣。

要不是他讓修羅王覺得有趣，他在修羅獄很可能早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因為這樣的有趣，很多誰也不敢在修羅王面前開口的話，寧楚楚成日掛在嘴邊，也不見修羅王動一動眉毛。

「現在能救雪無垠的，就只有修羅獄裡的這顆蛟華珠，寧楚楚，你說話以前最好先想一想你家宮主。」

寧楚楚的弱點實在太好掌握，幾乎要讓修羅王覺得沒有挑戰性了。可是在寧楚楚被關在修羅獄的時候，修羅王一次又一次的見識到，就算他掌握了寧楚楚的弱點，寧楚楚的精神也頑固得可怕。

不低頭就是不低頭，就算被迫低頭，也會從那身氣場裡面流露出不屈的意志。

就像現在，雖然被修羅王一句話堵住了口，從寧楚楚的沉默裡面傳來的，絕對不是屈服的訊息，而是無言的抵抗。

修羅王走過去，在一堆古老金幣當中拾起那顆光華流轉的蛟華珠，他的眼睛被蛟華珠映照出七彩的光芒，柔軟的光芒照在他臉上，打出深刻而野性的陰影。

「東方瑀已經不知道殺死多少人和妖了，我們分秒必爭，直接從這裡──」

修羅王剛剛回過身去，眼光還沒有定在寧楚楚身上，臉上的表情就出現了一剎那的停頓。寧楚楚察言觀色，他知道修羅王不是會輕易露出這樣表情的，心中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怎麼？」

跟著修羅王的視線看過去，寧楚楚的表情也在瞬間變成一片空白。

剛才感應修羅王的妖氣而鬆開的仙鏈，現在竟然牢牢纏住了地窖的入口，這是讓他們震驚的原因之一，但是更讓他們心中不安的，是他們竟然完全沒有發覺究竟是誰跟在他們的後面！

他們一個是叱吒風雲的修羅獄之王，一個是極樂宮裡一人之下的副宮主，如果連他們兩個都沒有察覺自己的身後被人動了手腳，那麼對方究竟是何方神聖？

修羅王先從詫異當中回過神來，快步走到地窖入口處，這一次仙鏈感應到他的妖氣，竟然紋絲未動。

意料之外的阻礙，讓修羅王皺起了眉，而寧楚楚已經做好戰鬥的準備。他的雙眼緊緊盯著地窖入口上方，低聲道：「難道被複寫了其他咒？」

修羅王眼中綠光大盛，妖眼可以看見人眼看不到的東西，他清楚的看見妖術的痕跡，是妖術，表示來者不善，肯定也是某種級別的大妖。

只是，他看見的痕跡，讓他不解。

「……龍族？」

龍族來西域做什麼？龍族為什麼對他們有敵意？龍族和狼族一向兩不侵犯，從來沒有什麼過節，龍族有什麼理由要把他們困在這裡？

寧楚楚在修羅王眼裡，看見和自己一樣的疑問。

但是這麼多的問題，也要找得到對象才能問。

修羅獄的宮殿裡面是不能夠使用移形換位之術的，若是地窖的出口被堵住，他們只有強行突破這個選項。而強行突破要花多少時間？修羅王不敢保證。

他能看出複寫在仙鏈上面的妖術氣息屬於東海的龍族，可是不知道對方施的是什麼樣的妖術，想要突破就得抽絲剝繭。何況他不相信，對方只是想要把他們困在地窖裡這麼簡單。

「修羅王，你聽！」

寧楚楚突然神色一肅，壓低聲音道。

修羅王不知道寧楚楚聽到什麼，因此側耳傾聽，他們兩個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的現在，地窖裡就是冰冷的死寂。

可是，在死寂之外，還有什麼。

隱隱約約、斷斷續續，修羅王必須集中所有的注意力，才能聽見那個聲音。

就算聽見了，因為實在太模糊，所以也讓人覺得那只是自己的錯覺。

可是，如果他們兩個都聽得見，這個錯覺，還能是錯覺嗎？

「難道……是水聲？」

駭然與訝異這兩種神色同時浮現在修羅王臉上，在黃沙苦惡的修羅獄聽見水聲，任誰都會覺得不自然。而這種不自然，已經不自然得足以令人心生駭異。

水聲！修羅獄，怎麼會有水聲？

寧楚楚本來就覺得自己聽見的是水聲，經過修羅王的口中說出來，讓他不再懷疑自己的判斷。不祥的感覺緊緊抓住他的心臟，他的雙手忍不住握緊了，全身每一寸的肌肉都緊緊繃著蓄勢待發。

這是怎麼一回事？

提供西域流泉的月牙泉脈早就斷絕，月牙泉脈的斷絕讓整座金頂皇宮都被埋在深深的流沙下面，他們是親眼見到西域苦旱的，可是現在，他們親耳聽見的，竟然是流水的聲音？

這個聲音，和鎖住地窖的那個妖，之間有什麼關係？

無數的疑問，無法得到解答，而流水的聲音一開始只是微弱的、斷斷續續的，除非側耳傾聽，否則很容易就被忽略。可是現在，不必他們特別去聽，敏銳的妖耳就能夠分辨出這個聲音。

對不確定的威脅，他們都感到不安，可是此刻實在沒有多餘的時間來弄清楚這件事情，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人等著他們救，還有更強大的威脅等著他們去處理。

「先把仙鏈上面的鎖打開吧，既然已經拿到蛟華珠，得快點回去救宮主才行。」寧楚楚判斷了事情的輕重緩急，正要往地窖的入口走去，走了兩步，發現修羅王沒有跟上，覺得奇怪因而回頭：「修羅王？」

修羅王手上拿著蛟華珠，臉色在蛟華珠流轉光芒的映照下面顯得迷離而詭異，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而這個想法在他的腦中成形，帶來浮動的不安。

「本王想起來了，這個地窖還有一個出口。」

「什麼？」

寧楚楚皺眉，這麼重要的事情，修羅王現在才說，到底這修羅獄是不是他的地盤啊？

「有別的出口，我們就從別的出口走吧。修羅王，你帶路。」

沒想到修羅王竟然拒絕了。

不但拒絕，而且壓根兒沒有移動腳步。

「不成。」

「什麼不成？我還能記著你修羅獄的密道嗎？你想想這是什麼時候，修羅王，想要防我也不該是這個時候！」寧楚楚沒有什麼耐心，現在是分秒必爭的時候，修羅王在這個當口竟然小肚雞腸的計較起這些來，讓他覺得暴躁。

可是，修羅王並非如他所想，計較著不讓他知道修羅獄的密道。

修羅王聽見越來越清晰的水聲。

嘩啦。嘩啦。

轟隆隆。轟隆隆。

心中的揣想化為現實，腦海裡的隱憂如同浪濤翻攪起來，修羅王的臉色沈重，聲音凝死。

「寧楚楚，另外一個入口，是引水渠道。」

西域沙漠苦旱，修羅獄建在這麼一個生存環境惡劣的地方，除了依靠月牙泉脈的泉水、白銀環帶的滋潤，在整座金頂皇宮還有無數狼族的居住地裡面，都建造著密密麻麻、錯綜複雜的水運系統。為了將住所建造得舒適，當初的工匠設計把白銀環帶裡的泉水透過地下分流，供應每個房間、每座宮殿一定的濕度，這樣的分流渠道佈滿了整個修羅獄，當然，這個地窖也不例外。

水聲從哪裡來？

水聲只能從一個地方來。

寧楚楚本來就很聰明，立刻意會到修羅王話中所指，他的臉色瞬間變成慘白一片，勉強張口所說出的話語帶著微微的沙啞：「但是白銀環帶早就──早就──」

他沒說下去，白銀環帶消失的時候，修羅王正和他在一起，他們都知道白銀環帶是什麼時候消失的、月牙神殿是什麼時候坍毀的，因此現在，他們所感受到的是同樣的恐懼。

水是從哪裡來？恐怕跟那個鎖上地窖的人脫不了關係。可是他們既不知道是誰，也沒辦法從這裡出去查探。鎖住仙鏈的咒太複雜，並不是可以輕易破解的。

現在他們明白了，這是一個甕。

封閉的地窖，就是一個甕，而他們是爬不出去的鱉。

對方把他們鎖在這裡，肯定不只是要困住他們的行動，現在那個隱隱約約的水聲越來越近，就像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濃。

那個水聲並非涓滴細流。

那個水聲彷彿千軍萬馬，奔騰著、呼嘯著、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接近著。

不好！

寧楚楚心下大為駭異，脫口而出修羅王一直壓在心頭沒有出聲的擔憂。

「難道──難道他想淹死我們！」

有些話，真的說出口了，才會讓人感覺到動心蝕骨的可怕。

往上的通路被鎖，而僅剩的一個出口是過去的引水渠道，現在本來應該乾涸的泉水正從那個渠道飛快的灌進來，他們沒有出口。

他們沒有活路。

他們都是生命力強大的大妖，妖印不破不能就死，可是現在來的不是刀、不是槍、不是劍，不是咒。

現在來的是水。

面對無情的水，面對孕育生命的水，面對可以載舟也能覆舟的水，就算是妖，同樣一籌莫展。

蛟華珠已經在他們手上，雪無垠的生機已經在他們手上，這個世界的未來也許也要寄託在他們手上，可是他們──恐怕難逃此劫！

「修羅王，沒有其他可以出去的地方嗎？」寧楚楚猝然問道：「或是直接打破上面出去，這一層有多厚？」

他的手按壓在低矮的天花板上，試圖從觸摸的感覺來測試厚度，思索逃生的可能，可是他還沒有開始估算，修羅王已經搖頭了：「慢著，你不要動！」

兩步上前把寧楚楚的手掌從天花板移開，修羅王的臉上帶著肅殺之氣。

「整個金頂皇宮都有過去先祖的咒陣保護，如果輕易破壞，連帶破壞到過去的咒陣，不等你出去，整座金頂皇宮坍塌下來，立刻就會把我們埋死在這裡！」

這句話聽得寧楚楚冷汗直流，可是如果不破壞天花板，他們出不去，很快的引水渠道裡面就會湧入大量的水，同樣把他們淹死在這裡！

逼人的水聲越來越近，彷彿死亡的倒數計時。

修羅王活了上千年，有什麼樣的生死一線沒有經歷過？他畢竟比寧楚楚老成，在這種生死一線的當口，他還能不動聲色把手裡的蛟華珠交到寧楚楚手上。

「你不懂人間咒文字，本王告訴你。」

冷靜的決斷和驚人的自控都讓修羅王的聲音保有一直以來的幹練果決。水聲現在已經迴盪在整個地窖裡面，引水渠道的開口雖然在地窖深處，但是聽這種聲音，恐怕等一下衝進來的是又強又多的水柱，此刻分秒必爭，只有他知道該怎麼做。

該怎麼樣，才能救更多的人。

「你回到女媧埋骨地，把蛟華珠放在雪無垠心口，然後念十六個字。」

天門、地戶、勸請、滅惡，萬穢退散、皆伏死亡。

「天門、地戶、勸請、滅惡，萬穢退散，皆伏死亡。」寧楚楚喃喃的跟著複誦一遍，他沒有引動妖力，所以不會驅動這個咒語，而這簡潔的十六個字，拜他的聰慧所賜，只要聽一遍他就不會忘記。

「不錯，務必一字不差、一句不漏。」

「但是現在記這個有什麼用？不如趕快把仙鏈上面的咒破除，我們沒有多少時間──」

「不。」

修羅王笑了。

寧楚楚還沒來得及抬起頭來問他為什麼不打算做任何掙扎，就突然感覺自己被修羅王洶湧的妖力包覆住，金黃色的霧氣纏繞在他身上，限制住他的行動，他掙扎起來：「修羅王！你幹什麼？」

修羅王的妖氣太霸道，就算寧楚楚全力掙扎，還是沒有辦法掙脫他的掌控，只能氣急敗壞的喊。

「修羅王！放我下來！」

「放你下來？你很想死麼？」

修羅王斜斜揚起的唇角依舊噙著高傲的笑容，他已經下了決心，怎麼能容寧楚楚掙扎？

「要把你送出去，本王會先破壞先人留下來的咒陣，所以寧楚楚，你先走一步了。」

不等寧楚楚反應，修羅王蓄積以久的妖力猛然捲起，無形的妖力第一次先與籠罩著整個修羅獄的古老咒陣相撞，撞擊產生無聲的力場，不管是修羅王還是寧楚楚，都因此頭暈目眩。

「哼，不過是個上古的東西……該死不死，還能跟本王做對麼？」

修羅王用鼻子哼出一聲輕蔑的冷笑，重新凝聚自己的妖力，這一次更多、更兇猛、也更孤注一擲。

這一次，修羅王霸道的妖力，和古老咒陣自我防衛的力量，重新狠狠的撞在一起！

修羅王感覺到抵抗的力量，眼中猛然射出凌厲的光芒，更多的妖力從他的身上被往外輸出，這個時候，引水渠道的孔洞裡，終於奔騰著噴出大量的水！

巨大的水柱打向修羅王的時候，修羅王猛然一合掌！

「破！」

剎那間大睜的雙目，噴射出凌厲的青光，屬於修羅王的妖力，在上古祖先所設下的保護咒陣當中破開了一個切口。

僅僅一個切口，已經足夠！

金黃色的霧氣在這個瞬間飛快的卷住寧楚楚的身體，空間裡面產生強烈的扭曲，在修羅獄裡面無法採取的行動，在這個瞬間被允許了！

幻影移形之術，就是在這個瞬間，把寧楚楚連著蛟華珠，從那個咒陣的切口當中擠壓出去！

咒陣的裂口只有瞬間。

扭曲的空間才剛剛覆蓋住寧楚楚的身影，隨著潑上修羅王身體的冰冷泉水，這座歷時數千年，即使失去泉脈依然屹立在黃沙千層下的金頂皇宮，就轟然倒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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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reihisui: 對修羅王好感度增加10000倍啦！真男人！
修羅王由黑翻紅了嗎XD
推 miminin: 好感度上升ing
不這樣怎麼攻略寧楚楚呢（誤）
推 glimmerseaso: 好男人QQ
我都想撿來自己碗裡了XD
推 kalmia46: 背後搞鬼的是半夏吧......討厭度比得上莫永樂了
反派永遠都是討厭的 （但我覺得半夏可憐可憐的）
→ acont: 修羅王粉絲+1
修羅王最近這麼man好犯規wwwwwwwww

※ 編輯: sylviaxxxx (140.119.158.169), 03/06/2015 08:27: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