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誅妖(61)

[sylviaxxxx (FOXY)]

[m極樂宮的災變，瑀公子怎麼算也算不到。

這個世界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世界，而是存在於雪無垠過去心魔裡的世界，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莫永樂會拿出他的匕首，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潛伏在極樂宮裡的誅妖師群起發難，他的目的是拯救雪無垠，其他極樂宮裡的妖，其實也都不算是妖，只是雪無垠意識裡面的投影而已，他很清楚。

雪無垠的生死，掌握了這個世界的一切。

瑀公子不敢去想，如果讓莫永樂再一次成功殺死雪無垠，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因為這個世界的存在，超乎他所有知識的理解範疇，所以會發生什麼事情，他算不到，也想不到。

雪無垠不能死。

他違反雪無垠的命令去到主殿是一個試探，試探雪無垠對他的重視程度，即使雪無垠現在不知道，但是他的內心深處，其實是不想殺瑀公子的。

只要知道了這個，就足夠了。

只要知道了自己並非不被看在眼裡，只要知道自己在對方的心裡還有著位置，哪怕只有一個小角落，那就足夠了。

足夠他赴湯蹈火，足夠他萬死不辭。

瑀公子日夜憂心，時刻提防，他下在雪無垠身上的咒界和他本身有連結，如果咒界受到攻擊，他會知道。此刻他已經被雪無垠摒除在主殿之外，他只有這個方式可以保護雪無垠，只要咒界受到攻擊，他會在第一時間趕到雪無垠身邊，那個咒界的強度足以抵擋任何強度、任何次數的攻擊，他有把握。

而事情，就發生在四天後的下午。

在過去的「現實」裡，最先感受到極樂宮災變的是副宮主寧楚楚，可是在這一次，最先感受到的，是瑀公子。和咒界相連結的感應把他從午睡裡驚醒，他被子一掀，引動咒力，立刻就施展了移形換位之術，進到了雪無垠的主殿。

可是映入他眼簾的情況，讓從來不吃驚的他，大吃一驚。

莫永樂的手上拿著匕首。

雪無垠手無寸鐵。

莫永樂已經進行過第一次攻擊，因為只有如此，瑀公子才會察覺到不對，而趕來這裡。

雪無垠還在驚愕交加的狀態裡，他的精神狀態，讓他無法瞬間反擊一擊不中的莫永樂。

這些都不是讓瑀公子吃驚的事情。

瑀公子吃驚的是，那個他設在雪無垠身上，完美無暇、防禦保護的咒界，不應該因為一次攻擊就破裂的咒界，竟然只因為莫永樂的匕首刺入，就全部粉碎！

為什麼？怎麼會？是莫永樂的力量超乎他的預期？還是因為這是雪無垠的夢境？是他錯估了自己的力量？還是他低估了敵人的手段？

這麼多的問題閃過腦海當中，莫永樂已經趁著這個時候對雪無垠下了定身咒，鎖定了攻擊目標，然後匕首帶著凌厲的誅妖咒界，瞄準雪無垠胸口的妖印，第二次狠狠的扎落！

「莫永樂！」不敢置信的疑問，出自雪無垠的口中，彷彿要藉著呼喚名字，喚回他愛人的神智。

「雪無垠！」

匆忙的喊叫，出自瑀公子的口中，他沒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反應，因為守護咒界的瓦解超乎他的預期，此刻他只能夠以肉身飛撲出去，抱住不能動彈的雪無垠，用自己的身體護住雪無垠胸口的妖印，同時用自己的背脊朝向殺氣騰騰的、莫永樂必殺的匕首！

他費盡唇舌，雪無垠不能自救，那就只好由他來代他受過！

「瑀公子！」

莫永樂的匕首插進瑀公子的肩胛的時候，雪無垠的驚呼，震動了瑀公子的瞳孔。

瑀公子？

他叫他……瑀公子？

他想起來了？他想起來了！

叫出這個名字只是超乎自己意識控制的反射動作，但是隨著這個名字脫口而出，自己聽見自己的聲音，呼喚了這個名字，雪無垠的眼睛微微睜大，一片空白閃過腦海。

他是不是……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可是眼前的情況不容他多想，因為莫永樂的匕首已經插進了瑀公子的背上，而雪無垠身上的定身咒還沒有解除，這個時間，他們三個，同時進行了不同的動作。

莫永樂結起咒訣，立刻醞釀了下一波的攻擊。他並非針對瑀公子，而是針對雪無垠，他對雪無垠的仇恨太深，深到連愛都不能抹消。

雪無垠從慌亂中立刻回過神來，凝聚起他強大的妖氣，只是要破解這個剛剛在出其不意狀態下被莫永樂所下的定身咒需要時間，在莫永樂的下一波攻擊到達以前，恐怕他還無法擺脫定身咒的束縛。

所以瑀公子動了，剛剛才被莫永樂手上附著誅妖符的匕首插進肩胛，直沒入柄，恐怖的劇痛立刻蔓延到全身，可是他沒有時間遲疑，也沒有餘裕咬牙，他在代替雪無垠承受了這一刀之後，立刻回過身去，咒訣捏起。

「仙道，滅魂！」

用盡身上所有的力氣，傾盡身上所有的咒力，他使用了咒術中最上乘的仙咒，務求一招之內就奪走莫永樂的性命。因為只有他自己知道，倘若這一擊不得手，後果不堪設想。

「永樂！」

看見莫永樂立刻被奪魂滅形的瞬間，雪無垠反射性叫了出來，他此時已經掙脫定身咒的束縛，接住倒下來的瑀公子。

這一擊得手了！

可是瑀公子，也倒下來了！

雪無垠不知道瑀公子為什麼倒下來，他反射性用雙手去接，瑀公子面朝著他，落入他泛滿華貴馨香的懷裡，而他的雙手穿過瑀公子的腋下，抱住瑀公子的背，右手手掌攤開來，是滿手的鮮血！

「瑀公子！」熟悉又陌生的呼喚，從他的口中叫出來。

自己叫的，是這個人！

落入自己懷中的軀體，有著不該有的熟悉感，自己抱過這個人，這個人──不是方瑀！

雪無垠寒冰色的雙瞳震動，瑀公子身上青草的香氣由嗅覺催醒了他的記憶，記憶裡有一個人，長衫如劍，白扇如絹，記憶裡有一個人，笑起來是滿面春風，睜開眼是燦世星辰。

瑀公子！

抱著瑀公子的雙手，有著難以克制的顫抖。

怎麼會這樣？這裡是哪裡？發生什麼事？為什麼自己竟然不認得瑀公子？

為什麼就算自己不認得瑀公子，瑀公子還是能這樣用自己的肉身，來保護他的性命？

「瑀公子啊啊啊啊啊啊啊───────」

雪無垠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焦慮、恐懼、不安，他尚未完全從自己的心魔裡面解脫出來，他不知道自己和瑀公子是在女媧埋骨地被蛟華珠送到了這個「過去的時空」，時間的錯亂，還有感知的不協調，加上瑀公子為了保護他而受傷的衝擊，讓他一時之間，無法適應這眾多的變故。

然後，從右手處傳來的不對勁，讓他的心裡一緊。

「這是……」

他的右手抱著的是瑀公子的背，就在莫永樂所插進去那把匕首的旁邊，雪無垠的右手感覺到力量的潰散，就如同當年極樂宮破，他自己曾經親身經歷過的、力量的潰散！

「瑀公子！」雪無垠驚喊，他顧不得其他，一手扶住瑀公子，他就繞到瑀公子的背後，伸手過處，銳利的妖氣破開瑀公子的衣服，而雪無垠瞪大的雙眼裡面，滿滿都是令他心跳為之停止的景象！

是妖印！

莫永樂匕首所扎之處，是妖印！

是──瑀公子的妖印！

這時候，雪無垠感覺到了，以瑀公子背上的傷口為中心，往外成圓如漣漪般潰散的妖氣。

這樣的感覺，一如當日！

身體的感知喚起記憶，恍惚間他記得自己也曾經經歷過一樣的事情，也是在這裡，妖力也是這樣海浪般往外流散，止不住的流散。

只是，受傷的人不一樣！

當日是他妖印被破，而今，是瑀公子以身代他殉死！

雪無垠全身顫抖得像是風中的落葉，他根本還沒弄清楚眼下的狀況，瑀公子就已經妖印被破，在他面前等死了，這樣的衝擊，更讓他無法仔細思考，過去的、現在的、發生過的、想像中的，所有的畫面，在他的腦海裡面破碎，他理不清頭緒，也說不出話語。

他張著口，說出話來的，卻是重傷倒地的瑀公子。

「本公子……」

瑀公子的嘴邊溢出血沫，他連開口都必須與痛楚搏鬥，插在他妖印上面的那把匕首雖然沒有拔出來，可是鮮血還是沿著他的脊梁往下流，逐漸染滿了他的白衣，落到極樂宮的玄冰地板上面，擴散開來像是一面血紅色的鏡子。

這面血紅色的鏡子裡，有雪無垠瞳孔裡面跳動的痛楚。

「本公子說過，要為你擋災阻厄……」

他的話說不完，因為說到一半，就被痛楚所干擾，必須狠狠的咬緊牙關，才能從牙關當中擠出話語來：「不管是天劫、或是人禍……只要、只要有本公子在一日──必當、保你平安……」

「你──你……」

雪無垠想去拔那把匕首，可是不敢動手。他希望瑀公子不要再說話牽動傷口，可是又怕去捂住他的嘴，會牽動他的傷勢。

最終，他頹然跪坐在染滿了瑀公子鮮血的冰宮地上，瑀公子的血很快被他那身珍稀的天蠶絲錦衣吸收，他的衣擺染成了紅色，一如當日極樂宮破，從他胸口汩汩流出來的鮮血，把他染成一朵悽豔的牡丹。

只是上一次，他的臉上是刻骨的恨意；這一次，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表情，也許這樣的表情，此生從未出現在他的臉上過。

「你──為何要為我──」

「當然……當然是因為我喜歡你。」瑀公子勉強笑了，他的笑卻比哭還要難看，只看得雪無垠無法自止的鼻酸：「因為本公子姓名吉利，生辰……」

還沒有說完，就被雪無垠捂住了口。

「『姓名吉利、生辰福瑞，雖然偶有大災小病，但終歸會否極泰來，絕處逢生，柳暗花明又一村。』你是這樣告訴我的，可你現在──你現在……」

他的話沒有講完，也講不完，他不忍說，瑀公子卻握住了他的手。

「本公子既然允諾你……就必不食言──有本公子這一口氣，就容不得別人傷害你。」

他的臉色慘白，雙眼黯淡，可是在眼瞳的中央卻隱隱閃現著液態黃金般的光彩，他的力量逐漸潰散，可是他握著雪無垠的手握得那麼緊，好像他容不得失去。

只有到他真正合眼，再也沒有力氣守護雪無垠的那一刻，他的手才會鬆開。

雪無垠即使被他用力的握住了手，還是沒有辦法止住自己的顫抖。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哭了。

可是他想起來了。

因為瀕臨極限的精神，讓腦中所有破碎的時空殘片以一種超乎想像的速度拼湊起來，他想起來了，想起自己曾經經歷過極樂宮破，曾經身受現在瑀公子替他承受的痛苦，曾經被瑀公子用雙手抱在懷裡，像是安撫失依的幼獸。

他想起來了，那時候瑀公子曾經說，明明知道你心裡放著別的人，你心裡恨著別的人，我還是像飛蛾撲火，這樣將我的命運，和你的命運綁在一起。

那時候瑀公子曾經說，宮主，我喜歡你，哪怕你始終看不在眼裡。

果然他沒有看在眼裡。

在這裡，在他和瑀公子同時被蛟華珠所送到的這個世界裡，只有瑀公子，記得了他們的種種；只有瑀公子，記得了他允諾的守護；只有瑀公子，一次又一次，不顧著滿身傷痕累累，要來救他對莫永樂的執迷。

只有瑀公子，甚至願意為了他，把命斷送在這裡。

而自己做了什麼？

自己……除了傷害瑀公子，還做了什麼？

雪無垠不知道，自己是否哭了。

可是他的視界朦朧，連瑀公子那蒼白的臉容都看不清楚，更看不見瑀公子眼裡的淒楚。

他的妖心玲瓏剔透，如若琉璃，入世為人早嘗情愛苦果，好不容易轉生還魂，那顆玲瓏剔透的心，好像凝成了雪，只要微微的溫暖，就可以輕易化開。

究竟是皓雪冰心太易化，還是眼前此人的長情太熱烈？

「……你曾說為我擋災阻厄，可你的一世，究竟能許我幾次災厄？」

累世緣深，驀然回首，已是情陷。

瑀公子虛弱的臉龐如紙，但是在這層紙的底下突然透出一絲光亮，彷彿破曉的曙光，照亮他灰敗的臉龐：「宮主，你都想起來了？你都記起來了？」

如果是這樣，心魔就是已經破了。如果是這樣，他用性命去換雪無垠的醒覺，也亦是不枉了。

雪無垠都想起來了。

而從未從眼眶中流出來的，滾燙的淚水，彷彿灼傷他那張冰雪凝成的面容，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疼痛。就連當初莫永樂把匕首捅進他的妖印裡，他都沒有落過一滴淚水，現在，他嚐到了淚水的鹹味，終於知道了，為人的感覺。


千年修行，託生草木，等到了這滴淚水，才等到化形為人那顆柔軟的心。

從混亂裡脫離，開始認清現在的狀況以後，雪無垠終於不像是剛才一樣六神無主，他知道從妖印被破，到魂歸自然之間，還有一段不算短的時間，他是自己經歷過的，可是有一樣不一樣。

那就是，瑀公子只是個半妖。

而且，還是個擁有妖神女媧血脈的半妖。

他首先去看瑀公子的傷口，雖然他們曾經發生過肌膚之親，但是每一次的狀況都極度混亂，他從未好好的看過瑀公子的身體，因此也不知道瑀公子的肩胛骨上，竟然有一個朱紅色的盤花繩紋妖印，而莫永樂的匕首就插在妖印上面。

雪無垠知道，瑀公子是豁出了性命要救自己，才會把背部朝向敵人，妖印是每一個妖的弱點，每一個妖的七吋，但凡是妖，戰鬥的時候總會想盡一切辦法把妖印藏在最完美的防禦之下，因為妖印一旦被破，那是天人難救！

而瑀公子，為了他，把自己的妖印，暴露在莫永樂的威脅之下！

莫永樂並不知道瑀公子的妖印在那裡，陰錯陽差把本該殺死雪無垠的匕首，插進了瑀公子的肩胛裡，陰錯陽差的破了瑀公子的妖印，但是也就是因為這個陰錯陽差，這把匕首，並非插在妖印的正中心！

雪無垠剛剛發現這個事實，瑀公子就抓住他的手，他已經氣若游絲，只說得出一句話：「宮主，千雪峰……」

他還沒有說完，雪無垠就感覺到一陣突如其來的惡寒，這股惡寒來自惡意，而帶著凌厲的殺氣，他反射性抬頭，同時，瑀公子抓住他的手也鬆了開來，落到地上。

「瑀公子！」

雪無垠沒有分神去看他，因為他的雙眼必須緊盯著突然出現的危險。這個危險是一個他沒有辦法分辨屬性的存在，雖然站在他眼前的是人形，可是他感覺得到，對方既不是妖，也不是人，更不是魂，這種存在超乎他的理解之外，就像當初在千雪峰顛、空明湖畔所遇到的半仙一樣，都不是他能夠感知的存在！

他絕對不是人，因為他的頭上有角，獨角。

因此，雪無垠才只能任由瑀公子的手滑下，他才只能任由瑀公子癱倒在地上那灘血泊裡！

「是誰！」

雪無垠妖咒引動，腳下雪蓮盛開，完美的防禦妖術和攻擊反射，都已經做好迎戰強敵的準備。因為對方身上傳來的氣息，絕對不是善意，因此自己如果不立刻準備好戰鬥，輸的只會是自己。

還有生死未卜的瑀公子！

對方臉上戴著狐狸面具。

狐狸面具的嘴巴好像在笑，形成一個詭異而幽默的弧度。

雪無垠沒空去了解對方到底是誰，因此果斷的採取了攻擊，腳下雪蓮的花瓣如刀，一片接著一片朝對方飛過去，每一片都閃現銳利的冷色光芒，同時雪無垠也匯聚起他無與倫比的妖力，冰霜從對方的腳下升起，咬住對方的腳踝，緊接著就要往小腿、膝蓋、大腿延伸，如果這個妖術成功，對方會變成一隻結了冰的刺蝟，再也沒有辦法構成任何威脅！

可是這個術沒有成功！

那個戴著狐狸面具的人影，只是輕輕的揮動一下他的袍袖，從他腳下飛快的升起來的冰霜，就立刻溶化成了雪水，癱在他的腳下，連他的衣袍都沒有弄溼。

如此卓越的、操控「水」的技巧，令人歎為觀止！

可是他避過了腳下的冰，還有從雪無垠的雪蓮上面飛出來的巨型花瓣。

這些花瓣每一片都是銳利的刀刃，密密麻麻的朝戴著狐狸面具的人影射了過去！

彷彿舞蹈。

戴著狐狸面具的人影，彷彿舞蹈一般，輕盈的飄起了身姿。

他在眾多的雪蓮花瓣之間穿梭來去，他的身體彷彿是一張紙，又薄，又輕，那些雪蓮花瓣無法割傷他，可是在他伸出雙手的時候，那些花瓣就立刻從冰雪變成了水。

兩波攻擊都沒有辦法奏效，雪無垠醞釀第三波攻擊以前，看見對方落了地。對方沒有採取任何攻擊的行動，可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敵意卻令人毛骨悚然，雪無垠的腦中突然電光一閃，依稀有個影子跟這個人影重疊，但是他立刻問出了下一句話：「你是誰！有什麼目的？」

本來不覺得這個人不會輕易的告知他，可是出乎雪無垠的意料，對方從狐狸面具下面傳出來的聲音影影綽綽，剛剛好能在回音裡讓他聽得清楚。

「殺死他。」

這個句子純用命令句，不是徵求雪無垠的同意，也不是描述自己的目的，而是很明確的傳達給雪無垠知道，他要雪無垠，殺死瑀公子。

這太荒謬，所以雪無垠冷笑了一聲，不置可否：「你當你是誰，憑什麼命令本宮主？」

「你想活嗎？」

從面具底下傳出來的聲音，跳脫了原來的話題，低沈的迴盪在雪無垠的耳朵裡：「極樂宮主，你想活嗎？」

這話真是越說越讓人摸不著頭緒了，雪無垠知道瑀公子命在旦夕，他不能浪費時間在這裡跟一個身分不明的傢伙打啞謎，因此他已經準備好第三波攻擊，隨時都可以出手摧毀眼前這個不知道屬於什麼的存在！

可是，在他動手的前一刻，這個戴著狐狸面具的傢伙，好像提前看見了雪無垠會出手，搶在雪無垠真正出手以前，又是一句話，緩緩的丟出來。

「殺死他，本座讓你活。」

這是……什麼跟什麼？

雪無垠只遲疑了一瞬間，但是他立刻就判斷了不應該受敵人所說的話干擾，他的生死不是由別人決定，瑀公子的生死也不能由別人決定！

他的心意明確，心思篤定，因此出手毫不猶豫，他這一次用上了十成十的力量，身後九條巨大的、毛茸茸的尾巴爆開來，同一個時間抽向站在他前方的那個戴著狐狸面具的不明存在！

可是！

可是，接下來，雪無垠卻感覺到九條尾巴全部落空，沒有真正擊倒他所要攻擊的目標，他的九條尾巴分司妖術，並非只是單純的物理攻擊，怎麼會？怎麼能？九條尾巴同時使用的狀況下，對方怎麼避開？

他還沒想這個問題，睜大的雙眼裡就倒映出巨大的狐狸面具，對方，竟然已經悄無聲息的來到了自己面前！

雪無垠，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反應！

做出反應的，是剛剛就已經倒地的瑀公子！

「瑀公子！」

雪無垠的驚呼聲裡，瑀公子已經閃身擋在他和那個戴著狐狸面具的人中間，而瑀公子的身上還是鮮血淋漓，只是瑀公子的下半身，變成了一條巨大的、披滿了鱗片的蛇尾，這是女媧的原形，這是女媧之尾！

交會的速度太快，雪無垠根本來不及看清楚，就聽見那個狐狸面具的下方傳出一聲悽厲的慘嚎，然後瑀公子就倒下來了。

而那個戴著狐狸面具的人，消失了。

雪無垠心臟劇烈跳動，還沒有從剛才的千鈞一髮當中回過神來，瑀公子不是已經昏過去了嗎？瑀公子不是已經妖印被破了嗎？他怎麼有力量可以逼退對方？他怎麼還能夠化形出「女媧之尾」？

而雪無垠扶起倒在地上的瑀公子的時候，瑀公子又是個人的模樣，剛才的女媧之尾彷彿只是驚鴻一瞥，甚至讓他懷疑是自己的錯覺，可是當瑀公子猛然睜眼的時候，雪無垠倒抽了一口氣。

又是那樣的血腥氣息。

又是那樣讓人窒息、又讓人耽溺的……血腥氣息。EndFrag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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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miminin: 所以下章是翻滾？
是的您好眼力
推 vivio625: 進廣告!!!
您要不要這麼犀利XDDDDDD
推 kalmia46: 半夏給我滾蛋ㄅ╰_╯
這故事的壞人都特能撐，可能還要很久才能滾蛋（喜歡他的只有我嗎XDDDDD)
推 phaiphai: 欸我有點矇了 意思是瑀公子就是這世的女媧？
這世的女媧是他媽，因為女媧是東海龍族變異而生，瑀公子只是有他媽的妖血而已
（我感覺我一直在罵髒話）
女媧一向不婚不生，從來沒有血脈相承的例子，瑀公子這算是第一例（主角光環）
又加上他只有一半的妖血，所以後來還會產生變異，給大家帶來了很大的困擾XD
→ lowrance: 嗚嗚瑀公子撐住啊QQ
您知道看marvel系列電影的時候我從沒有緊張過，就是知道主角一定會撐住，提供給您參考參考
※ 編輯: sylviaxxxx (182.155.69.233), 02/23/2015 07:55: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