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cont: 「什麼寧楚楚？寧楚楚是你叫的？叫他寧副宮主」怎麼覺得這 03/22 1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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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第三章
修羅王唇邊那抹神祕的笑意，一直持續到晚上。
在他身旁跟前跟後的洛月看得那是滿身雞皮疙瘩，閉緊嘴巴完全不想問了；而其他狼族的妖沒那個資格、也沒那個膽量去關心修羅王這抹神祕的微笑。
看到洛月誤會，修羅王很滿意。
他也不在意洛月是怎麼看他的，只是想到如果整個修羅獄都誤會他和寧楚楚之間的關係，肯定會帶給寧楚楚非常大的困擾。
想到能讓寧楚楚困擾，他就不能不樂，這件事情帶給他的樂趣，讓他直到晚上睡前都維持著非常好的心情。
早上伺候他更衣的侍女，晚上得伺候他沐浴。
寢殿裡用羅帳隔出來的浴室，黃金浴缸裡面清澈的泉水是直接從白銀環帶引入的，而這個浴缸本身以妖術融煉，冰冷的泉水注入浴缸裡面，就成為滾燙的熱水，修羅王裸身浸入，身體的肌膚被熱水的溫度蒸出一層薄汗。
滿頭粗獷的辮子，已經解了開來，棕色微卷的長髮浸了水，濕貼在身上，他仰頭靠在浴缸邊緣，任由侍女為他擦洗身體，挺直如劍的鼻樑覆蓋著薄汗，反射出性感的光芒。
水裡充滿著「王的玫瑰」的香氣。
王的玫瑰，是沙漠裡的石玫瑰。
只在沙漠裡才能生長，但是又需要大量水源的石玫瑰，是中原各地根本沒有機會看見的植物。石玫瑰一株只能開一朵花，花謝了，整棵植物也就死了，而等到下一次草長花開，已經是十年過後，由此可見這種花的珍稀。
它的外型雖然與中原的玫瑰相去不遠，可是它的香氣卻遠遠勝過了柔軟馥郁的中原玫瑰。石玫瑰的香氣有著淡淡的木質氣味，很像檀香，又比檀香華貴大方，窮中原所有的調香師的技巧，也模擬不出這樣的氣味。
就算在修羅獄，也只有洛月和修羅王用得起這樣的香料。
石玫瑰只屬於王，因此被稱為王的玫瑰。
沐浴的時候把石玫瑰的精油滴入浴缸裡面，只需要一滴，就能安神解憂、助眠定心。經過一天的勞累，石玫瑰的精油是最好的撫慰，可是修羅王今天一點也不疲倦，相反的，因為他的心情好，所以他特別精神奕奕。
他的侍女都是萬裡挑一的侍女，他的身體狀態，每天服侍他的侍女最能察覺。因此在他從浴缸裡面站起身來，侍女為他擦乾身體的時候，總是安靜沉默的其中一位侍女，開口問道：「王上，今夜王上想與誰共度？」
修羅王早就習慣了侍女的無微不至。
他跨出浴缸，踩在柔軟的地毯上面，低沈的聲音賜與榮耀：「傳千夜。」
今夜，的確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千夜受到傳喚，很快就叩響了寢殿的大門。嫋嫋娜娜走進來的女體只披著一件織金薄紗，金粉反射夜明珠的冷光，照亮雪白的胴體，令人為之目眩神移，偏偏這副美好的軀體又被薄紗覆蓋，使人看不真切，使人血脈賁張。
千夜已經做好侍寢的準備。
她的長髮披散，嫵媚而清麗，她頭上不是珠翠，因為她知道修羅王喜歡這樣。而在修羅王凝視的眼神下，她妖媚的臉孔風情萬種，三分勾引，七分自持，揉合了這樣複雜的情緒，是她的魅力所在，也讓她看起來更加神似那個坐擁北方天上界極樂宮的宮主雪無垠。
「王上。」
「妳來了。」
修羅王掀開被子，半靠在床頭上，所言都是不容違抗的君令：「上來罷。」
千夜走過來，輕盈的上了床，不必修羅王命令，她就善解人意的趴在修羅王身下，溫順的，開始用舌頭伺候修羅王的昂揚。
修羅王沒有閉起眼睛。
他看著千夜的臉。
他的眼神一分一分的變得深沈。
王是要被服侍的。
在這個份上，千夜一向都做得很好。
不需要他多說，千夜永遠知道他需要什麼，永遠能適時提供他所需要的服務。別人想一步的，千夜能多想十步；別人才停留在想的階段，千夜已經可以明確的做出來。
在這個份上，千夜無可挑剔。
她滿足了修羅王所有實際的需求與虛妄的想像，更重要的是滿足了修羅王對征服雪無垠的慾望。修羅王看著她，其實是透過她看著那個更遙不可及的存在；修羅王征服她，其實是透過她征服那個他日夜念想的存在。
想像是那個極樂宮主貪婪著需索自己的身體。
想像是那個極樂宮主被自己的身體征服。
修羅王在情事裡，從來不會閉上自己的眼睛。他用他的靈魂，用他的身體，用他的每一分力氣與念想，去感受自己執著的存在。
王是要被服侍的。
修羅王從來沒有質疑過這個律則，他任由千夜跨坐在他身上搖擺著腰肢，感受千夜努力服侍他的快感，而他瞇起的眼睛裡面，只有雪無垠，也只能是雪無垠。
今夜他的心情很好。
寧楚楚那麼忠於雪無垠，老是擺出一副「為了宮主我可以毫不猶豫去死」的、道貌岸然的嘴臉，他早就看不順眼很久了。寧楚楚那盲目的忠誠，讓修羅王不只一次猜想寧楚楚其實默默暗戀著雪無垠。
如果寧楚楚暗戀著雪無垠，而又被迫屈服於他的話，那肯定有趣極了。
修羅王握著千夜柔軟的腰肢，看著千夜欲仙欲死的表情，感受著身體本能的快感，同時腦海裡想像著有趣的故事，他覺得心情非常好。
他不是真想要寧楚楚，他喜歡的是有風情的美人。寧楚楚那副嚴肅端正的樣子，他看了就胃疼。
可是他也未必真的得睡了寧楚楚。
那不，只是讓寧楚楚來寢殿裡過一夜，這整個修羅獄不都以為寧楚楚是他的新寵了？
就連他親弟弟也看不出來他沒真的睡了寧楚楚。
寧楚楚那隻忠鳥，這件事情之後會有什麼回應呢？寧楚楚的反應總是讓他覺得有趣，而有趣不夠，他還想要更有趣。一個人總會有他的極限，修羅王等著看寧楚楚的極限在哪裡，還有寧楚楚到達極限以前，能提供給他什麼樣新奇的樂趣。
雪無垠可以不選擇他，可是寧楚楚已經是他的階下囚，主子惹出來的禍，既然做了下屬就得認命承擔，他一點也不憐憫寧楚楚。
他可是摩拳擦掌，就等著看好戲呢。
難以言喻的激動和興奮，影響肉體的感官，熱流匯聚到小腹，在千夜不成聲的呻吟裡，修羅王炙熱的精華盡數釋放了。
情事結束以後，修羅王並沒有正常男人應有的倦意和疲憊。
他反而覺得前所未有的精神抖擻。
他沒有抱住身邊的千夜，而是取過床邊早就準備好的絲巾揩拭了自己的下體，矯健地下床踩在地毯上。
就連這麼細微的動作，他都能展現出超乎常人的敏捷來。
他走到窗邊。
這扇窗，就是能看見寧楚楚牢房的那扇窗。
夜晚昏暗，整個修羅獄裡除了白銀環帶閃閃發亮，剩下的就是金頂皇宮牆裡的夜明珠粉末，修羅獄從不點燈，因為他們不需要。
狼王的視力，還是可以清晰的看見那個掛在牆上昏睡的身影。
遠遠看去，寧楚楚的身體遠比他所想像的還要纖瘦。
寧楚楚本來就不是他這樣孔武有力的妖，可是也不是雪無垠那種柔弱無骨的纖細。寧楚楚的身體精實，修長堅韌，是非常標準精瘦的身材，不過分多長肌肉，卻也充滿了男性的力與美。
但是這樣的身體也經不住修羅王這一陣子以來的折騰。
寧楚楚跟著修羅王回到修羅獄的時候，中原大亂才剛剛結束，寧楚楚在那場亂裡耗損了不少精力，修羅獄又非適合他生存的環境，加上修羅王的苛待，寧楚楚整個人其實瘦了一圈。
人都折磨成這樣，竟然還有精神跟他鬥嘴捉對廝殺，可見寧楚楚這傢伙不簡單，雪無垠選了個好副手。
才剛剛想到雪無垠，旁邊又傳來千夜幽幽的聲音：「王上，夜裡涼，披件衣服吧。」
纖細的雙手把披風披到修羅王的肩膀上。
修羅王沒有動。
他連眼神都還遙遙地，定在寧楚楚的身上。
他只動了嘴巴。
「……妳怎麼還在？」
淡漠的、遙遠的、無情的話語。
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冰冷刀刃，插進千夜的心口。
但是千夜的表情一點也沒有變化。
她沒有多說一句話，低頭對修羅王拜下，轉過身，步履無聲的走向寢殿沈重的大門。
這是修羅獄的規矩，寵姬和男寵在侍寢之後是不能留在修羅王高貴的床上的，甚至不能留在寢殿裡面。這個規矩行之有年，千夜不該忘，也不能忘。
她只是想要那麼一點特別。
她不求多，只要那麼一點，她心願已足。
可是修羅王從來不給她。
因為她只是個影子。影子再怎麼像，還是個影子。當修羅王的雙眼向著光的時候，就看不見在他身後的影子。
修羅王的雙眼一直是向著光的。
推開寢殿大門的時候，千夜傾國傾城的臉孔回頭望向站在窗邊的修羅王，就算他仍然精神奕奕，可是他對千夜的存在再也沒有感覺，彷彿已經關上了通往他心防的門。
就算她還在這裡，還沒有走出這扇門，她覺得，自己已經被推出王的世界了。
她的王，是修羅獄裡高高在上的太陽神，在王的世界裡，從來沒有影子。
在咒典前十天，修羅王身為主持祭典的王，必須要沐浴淨身、日夜持咒，祭典當天他必須以全身金粉的形象出現，金粉不是那麼容易附著在身體上面的東西，在這十天的沐浴程序裡面，都必須將特製的材料泡在浴缸裡面，透過沐浴的過程讓金粉一點一點的附著在皮膚表面，十天之後，他古銅色的肌膚會變成發亮的古銅金，這是修羅獄對古老狼王致敬的儀式。
為了準備主持咒典的程序繁瑣，佔去了修羅王大半的時間，因此再次想起寧楚楚的時候，是在兩天後，看守牢房的衛士慌忙來報，說寧楚楚已經失去了意識！
「……失去意識？」
修羅王覺得這個消息不太可靠，寧楚楚是妖，還是個強悍的妖，能有這麼容易失去意識？
親自折磨過寧楚楚的修羅王，怎麼想都覺得肯定哪裡出了問題。短暫的懷疑之後，接著是連珠砲似的問題。
「你們沒有不經本王的允許短了缺了他什麼？沒有不經本王的允許動用私刑？沒有不經本王的允許苛待囚犯？」
他連續三個問題，壓得來報的衛士呼吸不暢，慌忙跪下：「屬下……屬下萬萬不敢！」
不敢什麼？為什麼不敢？後面有很多解釋的空間，多半跟寧楚楚和王上之間的關係有關。這個衛士是個有眼色的，知道不該多說的話不能多說，因此他說完「不敢」，就緊緊閉上了嘴巴。
別說這個囚犯是極樂宮副宮主這樣響噹噹的大人物，極樂宮和修羅獄什麼關係，那是人人心裡有底，牽涉到極樂宮的事情，沒有別的，只有一句金玉良言：謹慎、謹慎、再謹慎。
「既然都沒有，那他怎麼無緣無故會昏過去？從前本王整他整得狠了，潑一瓢水就醒得不能再醒，你們試過沒有。」
修羅王得回答漫不經心，這一點就讓衛士覺得困惑了。但做人下屬，眼色很重要，不管修羅王的態度有多啟人疑竇，不該說的話不能多說，不該問的問題自然也不能多問。
因此衛士嘴巴裡只能吐出對修羅王的回答：「王上，我們嘗試了所有方法，全都束手無策，寧副……寧楚楚醒不過來，所以──」
「什麼寧楚楚？寧楚楚是你叫的？你嫌你現在位階太高？」緊要關頭，修羅王竟然挑出這麼一根刺：「叫他寧副宮主。」
說要寧楚楚入境隨俗也是他，說屬下對寧楚楚稱呼有誤也是他，衛士只能連聲稱是，立刻改口：「是，寧副宮主醒不過來，屬下們怕萬一有什麼不好，才來請示王上。」
修羅王這下站起來了。
他移動腳步要往寧楚楚所在的牢房走去，一邊口中又問：「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你今天才來稟報？」
「是、是……是昨天！」
衛士連聲自責，趕緊跟在他後面移動，沒想到低頭跑了兩步，忽然抬頭眼前就是修羅王小山般一堵肉牆！
「唔！」他手快，立刻掩住自己的驚呼，同時腳底打滑似的剎住，也算他幸運有抬起頭來看上那麼一眼，才能在撞到修羅王背脊的前一個瞬間，把自己的身體往後面拉回來：「……王上？」
小心翼翼的請示，語氣裡含著困惑。
而王上從來沒有必要向他解釋自己的想法，從王口中下達的除了指示就是命令：「把他解下來，給他一間房。」
說完修羅王就要轉身往反方向走了，以為這件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不過衛士的聲音卻追在後頭：「王上，不行啊！」
「……不行？」
修羅王語氣上揚，沒有看他：「怎麼不行？」
「寧……寧副宮主他雖然昏迷，可是不停掙扎，他的雙手雙腳都被仙鏈鎖得死死的，若是要勉強移動他或是碰觸他，怕誤傷了他，或者出什麼亂子，畢竟有可能他是裝出來的，只求能夠伺機逃出去──」
他這句話還沒說完，眼睜睜的看著修羅王短時間內轉了第二次身。
修羅王從反方向轉回來，重新面對寧楚楚所在的牢房方向，腳步流暢，乾脆俐落：「本王就親自去看看，他還能不能裝了。」
「是……是！」
衛士回過神來的時候，修羅王已經領先了四步，他趕忙小跑步跟上，跟在修羅王身側引路，明明修羅王自己知道該怎麼去寧楚楚的牢房，可是引路是做下屬的職責，修羅獄的狼族不能怠忽職守，為王上服務是他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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