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acont: 我也不太知道夜鷹在想什麼...迷樣...但蠻喜歡修羅王的豁達 03/26 11:23
[m忍住極力反抗的衝動、還有連結記憶所帶來的不適,寧楚楚覺得整個人彷彿裂成了兩半,竟然還能用力和修羅王對視,從牙根裡一個字一個字逼出來:「我讓你住手!」
修羅王笑了,他一向很享受這種支配別人的快感。
「你讓我住手我就住手,那我這個王還當不當了?小笨鳥,我看你真是燒壞了腦袋。」他加重了手指的力道,語氣像是若有所思,但更像是自言自語:「都已經多少年過去了,該好的也都該好全了,鳳凰真主的三昧真火雖然厲害,但只要能逃得一命,也不能對妖留下永久性的傷害,你這一碰就抓狂是怎麼回事?」
寧楚楚沈默了,對於他不想回答的事情,他一向是立刻變成一個悶葫蘆,怎麼敲都敲不開,怎麼摔都摔不破,而他撇過臉去不想理會的神色,落到修羅王眼裡,修羅王竟然又樂了。
刀鋒般的嘴唇勾勒出邪氣的微笑,修羅王停住了雙手的動作,因為他十拿九穩接下來的那句話可以達到他所期待的效果。
「你的雙手是被鳳凰真主所傷,可你在發燒的時候叫的是夜鶯真主──之前差點破了你的妖印的,也是夜鶯真主──那個夜鶯真主,跟你是什麼關係?」
即使沒有對著寧楚楚的眼神,修羅王也能看見寧楚楚的眼睛深處有什麼東西疼痛般縮了一下,自己身體下面壓著的軀體也產生了細微而幾乎不能感覺到的緊繃,如果現在壓著寧楚楚的不是修羅王,也許根本感覺不到這些變化,但是修羅王是什麼樣的存在?怎麼能漏掉這些反應?
「舊情人?義父?義兄?本王怎麼想,都覺得是舊情人比較有可能,看你這身板,你肯定沒有過女人。」修羅王先說出自己的猜測,揶揄道:「有嗎?」
寧楚楚的臉龐繃緊了:「我沒有必要回答你的問題。」
本來只是猜測,現在修羅王確知了自己的判斷。
他和寧楚楚這麼相處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平安曆十六年極樂宮破,他聞訊趕到的時候只找到極樂宮的少宮主便把少宮主帶來了修羅獄。寧楚楚為了救少宮主而闖入修羅獄,被他當場拿住,拘禁了起來,也就是那時候開始,他對寧楚楚有了比之從前更加深入的認識,也漸漸的開始發現,這隻鳥,可以帶給他難以想像的樂趣。
相處了這麼久,要說對寧楚楚沒有一點了解,他這個王也不必當了。
如果不是真的有什麼隱情,寧楚楚不會迴避他的問題。
寧楚楚可以反唇相譏、可以牙尖嘴利、可以氣得他七竅生煙──可是只有在他戳中寧楚楚不想說出、甚至不想回想的弱點的時候,寧楚楚才會迴避問題。
當初寧楚楚手臂的傷他也是威逼了多少次才讓寧楚楚說出實情,現在他若還需要那麼大費周章,那他這陣子跟寧楚楚的相處就是白費了。
夜鶯真主和寧楚楚之間肯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甚至可能連極樂宮主都不知道的過去。
「看來本王至少猜中了一項,只希望不是沒有過女人這一項,要是你喜歡男人,本王跟你這麼朝夕相處的,肯定會很困擾。」修羅王首先拿不著邊際的話去堵他:「要是你愛上本王了,別期待本王有什麼回應,就你這身板還是個次貨,本王床上不收次貨。」
「……我這不就在你床上了嗎?我也很期待你讓我離開。」寧楚楚冷冷道:「我可以走了嗎?」
修羅王這一次沒有因為被寧楚楚這麼倒打一耙生氣:「本王想要的東西就要得到,想知道的事情就得知道,你滿足了本王以後,自然是可以走的。」
「哼,你垂涎宮主幾千年了,你得到了嗎?」寧楚楚哪壺不開提哪壺,他一向是個識時務的人,可是面對修羅王他就特別愛往修羅王的痛腳上面踩。
修羅王再怎麼樣也不會殺他,真要殺他,過去有太多殺他的機會,他知道修羅王現在能留著他,就會一直留著他,所以他還真肆無忌憚的。
可雪無垠這個話題,造成的刺激也讓他嚐到了苦果。
修羅王握住他雙臂的手一緊,是幾乎能捏碎他骨頭的力道:「本王說過不作死就不會死,你還真卯起勁來作死了。」
「嗚……」寧楚楚自找罪受,咬牙忍住可怕的痛覺。
他才剛剛覺得自己透過激怒修羅王,逃避了不想回答的話題,哪裡想到他還沒有從痛覺裡面回過神來,就聽到修羅王繼續問了:「夜鶯真主當年允許你自斷雙翅交換一條性命,為什麼後來又親自來殺你?這前後矛盾不是一般,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裡面有貓膩──但親手殺了他的也是你,差點被他所激解開封印、發動『精衛填海』的也是你,你是愛他還是恨他?他都死了,你說出來也不過給本王解惑,你還有什麼顧慮不成?」
想要從寧楚楚的口中套出他不想說的話,其實威逼不是最有效的。
修羅王在跟寧楚楚相處的過程當中發現,寧楚楚骨氣硬、性格悍,越逼他他只能越卯起來幹。真想要最有效率的從寧楚楚口中撬出什麼,那假裝無害的商量,可以說是最好的選項。
利用態度放軟來卸除寧楚楚的防備心,利用商量的口吻來降低寧楚楚的敵意,自己的猜測天花亂墜捕風捉影,寧楚楚總有忍不住糾正自己的那天──他是這麼想的。
可是他不知道寧楚楚這些天來做的那個夢。
夢裡自己想要找夜鶯真主問個明白,夢裡夜鶯真主再次展現出溫柔呵護,夢裡夜鶯真主再一次,親手殺死他。
在現實裡面,夜鶯真主不曾真正殺死他,因此在夢裡感覺到死亡的陰影的時候,特別讓寧楚楚毛骨悚然。
他不是分不清楚夢和現實。
只是因為在夢裡體會了真正的死亡,更讓他對於夜鶯真主的不解更甚一分。而夜鶯真主已經被他破印殺死,不管他有什麼問題,都只能在夢裡試圖尋求解答──可是夢裡的夜鶯真主,不就是他潛意識裡反射出來的夜鶯真主嗎?
寧楚楚想苦笑,可是苦澀積在唇角,卻是笑也笑不出來。
或許他從來不知道怎麼笑。
夜鶯真主撫養他、保護他、教導他、追殺他──夜鶯真主教會了他很多尋常凡妖不可能懂的痛苦和溫柔,唯獨沒有教他該怎麼笑。
妖本草木鳥獸,就算修化凡形、修成人性,依然是草木鳥獸。妖生千年,修得人心,寧楚楚卻想問,修得人心取來何用?
人有七情,人有七苦,他眼睜睜看著他的宮主歷經凡劫,幾乎為此賠上所有,他為此不值,也決意不能重蹈覆轍。
因為宮主太苦,所以他要時時刻刻保持著清醒,時時刻刻保持著冷眼,如此才能為他的宮主防災阻禍,如此才能報答宮主再生之恩。
若有人心,對於過去種種就不能放下;若有人心,面對災劫阻厄就不能自度──他已經看了許多,而他最終選擇保有一顆草木之心。
因此他回答修羅王的時候,聲音平板到幾乎沒有一絲起伏。
「我不愛他也不恨他,他曾經是我的真主,如此而已。」
他面無表情看著上方修羅王的臉,卻不知道此刻他的眼神裡黯淡的光彩已經被修羅王捕捉,他臉上的面無表情,充其量只是一張紙糊的面具:「當年七位真主決意殺我,夜鶯真主獨排眾議,要留我性命。上次夜鶯真主卻親自來殺我,利用我的遲疑,將我重傷,最後毫無抵抗被我破印而死。換做是你,你不會覺得奇怪?換做是你,你不會想知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何況他們第一次想要殺我的原因,是因為我在夜鶯真主的指示下,偷看了我所掌管的典籍,了解了『精衛填海』的祕密──這麼說起來想要我死的就是夜鶯真主了,他又何必假惺惺派使者追來北地從鳳凰真主手下留
下我一條性命?」
他平舖直敘、字字入理這麼說下來,確實是疑點重重,可是修羅王個性豁達,夜鶯真主都死了,他沒興趣知道一個死掉的妖都幹了些什麼事,他只知道寧楚楚絕對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樣不在乎。
寧楚楚三言兩語把自己和夜鶯真主之間發生的恩怨交代得清清楚楚,他一向是很能抓重點的。
修羅王以為他還有什麼還沒說,正等著他繼續,沒想到他一開口就是:「說完了,你該遵守約定讓我走了。」
不料修羅王無賴起來還真無賴。
「本王不記得我有答應過你什麼。」
看寧楚楚臉色一變,修羅王乾脆直接從寧楚楚身上起身,不再壓住寧楚楚,躺回了自己的枕頭裡,悠然道:「你的傷口不能癒合,導致發炎,才讓你燒得幾乎死過去。本王看那牢房裡不適合你待,可是把你放在別的地方又怕你逃走,造成我的困擾──本王不喜歡麻煩,所以做了一個決定。」
他這句話立刻讓寧楚楚頭皮發麻。
他很享受讓寧楚楚提心吊膽的瞬間,不過他嘴上也只稍稍停了一下,立刻說了下去。
「你從今天開始不必回牢房了,可是隨時都得待在本王的視線裡面──本王出門你得出門,本王吃飯你得看本王吃飯,本王沐浴你得看著本王沐浴,至於如廁麼?」
瞇著眼睛帶笑看著寧楚楚已經發黑的臉色,修羅王覺得心滿意足,這點子真是神了:「──本王還沒有想到,等真想到了再告訴你。」
說完翻身過去,睡著了。
他本來就是因為寧楚楚醒來而醒來的,現在正是午夜,明天還有許多繁重的咒典準備工作等著他,和寧楚楚耗這麼一會兒,所得到的快樂已經足以讓他好夢連連,而門上已經下了妖咒,寧楚楚若是想要逃走,也絕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所以這個唯我獨尊的王,立刻進入了夢鄉。
房間裡散射著夜明珠柔緩的光芒,寧楚楚清醒的臉龐被冷光照得如同冰雪的雕像,他本來是來自南方珠海,皮膚是健康的奶蜜色,只是在夜明珠的冷光下,倒是照出了如同雪狐一般的透明感。
也許在北方極樂宮一待就是千年,他鄉如故鄉,至於原來那個珠海九重天上的故鄉,他是不能想,也不敢想了。
說出來的話,不是為了給修羅王聽,而是自己想告訴自己的話語,在不經意間流洩出唇邊。
「……我不知道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發生過什麼事情,也恐怕永遠不能知道了。但是我知道,存亡之秋使人六親不認,任何活著的生物都一樣,為了活下去,為了生存下去,哪怕做出什麼想都沒想過的事情,哪怕造下什麼還都還不完的孽──人有輪迴果報尚且如此,何況是不受輪迴果報約束的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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