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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這一段有限的自由好短暫。 身上帶著修羅王所留下來的重傷,傷口仍然不停地往外流血,卻沒有得到治療,重新被鎖回牢房的牆上以後,寧楚楚很快垂下頭,睡著了。 他的夢裡沒有色彩。 就算有,也只有黑色的霧氣,黑色的羽毛。有時候夢裡面會出現火焰,有時候身體會沒有來由的感到疼痛,有時候閉上眼睛就是滿天冰冷的大雪。 他的夢裡沒有快樂。 或者,他從未體會到快樂是什麼,所以他也無從知道自己的夢是什麼顏色。 睡著,或者是昏迷,其實他已經分不清楚了。 雙手手臂還流淌著點點妖血,是被修羅王所傷的傷處,而仙鏈將他的雙手高高吊起,一方面抑制了他的妖力,拖緩了癒合的速度,一方面又讓他的雙手得不到休息,如果他只是個凡人,肯定撐不過這一關。 可是比這更難過的關卡他都過去了,沒有理由忍受不了現在的痛苦。 痛苦侵襲意識、疲倦催促休息,現在牢房裡沒有別人,讓他不必提高警覺。很快的,他就閉上眼睛,陷入深沈的睡眠。 即使是在睡眠裡,都能夠感覺到雙手的疼痛。 不只是來自還沒有癒合的傷,還有來自更深沈的、深深根植在意識裡面的記憶,他的雙手曾經被鳳凰真主的三昧真火焚燒,從那時候起就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創傷。 『寧楚楚!』 記憶裡追魂索命的聲音,記憶裡倉皇逃奔的自己。 不是他願意記得,而是這些聲音和倉皇,刻印在他雙手那抹滅不去的疤痕裡,血肉增生,生肌還骨,包覆住自己骨骼的不只有血肉皮膚,還有跟隨他一生一世的原罪。 『這麼多代以來,只有你,發現了這個事實。』 『過去的精衛鳥,都在還沒修化人形的時候就被帶回來,由真主撫養,日復一日,使用特殊的飲食弱化他們的妖力,讓他們永遠沒有足夠的力量可以使用「精衛填海」這個足以毀滅千羽樓的招數,可是你不一樣,只有你,已經得到了足夠的力量之後才被我們的使者帶回千羽樓。』 曾經在遙遠的北方雪地,他遠遠的逃離了他的故鄉,卻還是被死亡的陰影追上,在三昧真火裡面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活活焚燒。 那場火是他的罪,也是他的罰。 是千羽樓對他的慈悲,也是千羽樓對他的殘酷。 『夜鶯真主有令,倘若你自毀雙翅,能饒你一條性命。』 能嗎?可能嗎?他能活嗎? 千年來的夜晚,他每一晚都重回那場大雪裡面,他每一晚都重回那個在九重天上的宮闕。他的故鄉將他流放,而即使他隱忍一切投歸他方,他還是逃不出他宿命裡的原罪——那就是身為精衛鳥,擁有使用「精衛填海」之術的能力。 無法洗脫,只能背負;無法面對,只能逃離。 就算夜鶯真主有令在先,就算極樂宮主擔保在後,千羽樓終究不能放心,放任寧楚楚活著。「精衛填海」之術就是他們頭頂上最銳利的刀刃,誰也不知道這把刀什麼時候會掉下來,誰也不知道這把刀掉下來以後該怎麼自保,因為誰也不知道,「精衛填海」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術。 無知引起害怕,害怕造成恐懼,恐懼轉化成殺意。 寧楚楚這一生,只要活著,都將背負著這樣尖銳的殺意。 『楚楚,千羽樓不能容你活著。』 就算是一手把他教養成人的夜鶯真主,最後施捨給他一點仁慈的夜鶯真主,終究還是親口說出了這一句話。 存亡使人六親不認。人如此,妖亦同。 自己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每每在午夜夢迴的時候在夢的邊緣響起,那種可怕的疼痛,那種接近死亡的恐怖,那種被背叛、被捨棄的痛苦──他可以在醒著的時候毫不在乎,可是睡著以後的世界遠非他的意志所能掌握。 他的過去雖然已經被他捨棄,可是他的夢境放不過他自己。 修羅王從來不缺人伺候,把寧楚楚攆出去了,就有其他狼族的侍女們進來了,而進來的不只有那些羅紗透膚婀娜生姿的美貌侍女,還有另外一個高大魁梧的男子。 這個男子也是妖。 他和修羅王,簡直是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同樣的英俊、同樣的偉岸、同樣的顧盼神飛,還有同樣那一身精壯結實的肌肉,包裹在閃著金光的古銅色皮膚下面。 他的雙臂和胸膛上有龍飛鳳舞的玄黑色刺青,而他朝著修羅王揚起的笑容開朗而瀟灑。 「呦,我說哥,這不昨天才從牢裡放出來,怎麼今天又給關回去了?那隻鳥。」 修羅王的弟弟洛月,也不管這是他哥的床,自己一屁股就蹦上去。 修羅王正在侍女的伺候下洗漱,從銅盆盛裝的清水裡頭抬起頭來,頭髮上所帶的水珠甩得伺候的侍女一身濕,另外一個侍女遞上散發著昂貴香氣的毛巾,他的臉還埋在毛巾裡,傲慢的語氣就清楚的傳到洛月的耳朵裡。 「放出來是本王讓他出來,關回去自然也是我讓他滾回去。本王高興,怎麼,你越管越寬了?」 把毛巾隨手往旁邊一放,他的侍女好伶俐,竟然飛快的端著盤子接住了,顯然早就重複過無數次一樣的動作。而另外兩個侍女開始整理他凌亂的棕色長髮,他任由侍女們動手,心不在焉:「想當家作主了?」 「啊哈哈,那怎麼行呢。」洛月哈哈哈,根本沒把這句話當真:「我遊手好閒習慣了,從你這麼高的寢宮往下看,不摔死也嚇死我,你還是繼續這裡住著,把你的修羅獄好好管著吧!」 比起修羅王頭上的辮子是由侍女細心編就,洛月的髮型就隨性得很了。雖然也是辮子,可是那東冒一頭西翹一頭的樣子,說是自己編的都不奇怪。 「可是哥。」 洛月閒不下來,才剛剛撇乾淨又皮癢了:「這樣關著那隻鳥真的好嗎?要是大宮主來興師問罪──」 「雪無垠?我還真想他來興師問罪。他願意紆尊降貴到我修羅獄裡來,本王歡迎他都還來不及。」修羅王站著讓侍女幫他繫好粗繩腰帶,遠遠透過窗戶眺望著修羅獄富麗堂皇的宮殿,淡淡道:「歡迎他不夠,本王還想留住他呢。」 洛月咋舌,他家哥哥對極樂宮主的執念真不小,可是本著弟弟就要為哥哥分憂解勞、出謀劃策的心態,他翻了個白眼拉長聲音。 「人家大宮主已經名花有主了──你要是留住他,他家那位還不把修羅獄翻過來嗎?」眼看修羅王突然間射過來的目光帶著危險的精光,洛月趕緊再補一句,這句補完他死也瞑目:「得、得,你愛怎樣弟弟我管不著,我只求一點,你造這些孽之前偷個空告訴我一聲,好讓早一步溜出去,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 修羅王沒有生氣。 修羅王甚至也沒有瞪他。 因為太清楚自己弟弟這張光說不練的嘴,修羅王的眼神移回窗外,只從鼻子裡噴出一聲不以為然的哼聲。 從這扇窗戶望出去,是金碧輝煌的金頂皇宮。 雖然曾經意外崩塌,可是重建之後的金頂皇宮,只有更華麗、更張揚、更傲視驕狂。 從他這個傲視整個修羅獄的寢殿往外面看去,幾乎可以一覽整個修羅獄,尤其,可以看見在幾層樓下方,那個關押著寧楚楚的牢房。現在他滿意的看見寧楚楚的身影出現在那個牢房裡面,動彈不得被仙鏈捆縛,綁在面對窗戶的牆上。修羅王也是此刻才發現,妖的視力好,他從這裡就可以看到寧楚楚不甘心的掙扎,微笑如刀劃過他驕傲的唇角。 這就是不服從他的下場。 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寧楚楚還是學不會,在他修羅王面前,逆我者亡,而順服者就算求饒逢迎,他也握有絕對的生殺大權。 修羅王是支配者,也是殺戮者。 這麼長的時間裡面,只有寧楚楚,從來不像過去他所遇到的那些人或妖一樣,毫無尊嚴的跪地懇求、自輕自賤。 他覺得寧楚楚不一樣,可是寧楚楚不是雪無垠,不該不一樣。 這當中一定有什麼弄錯了。 錯的不會是他修羅王,只會是寧楚楚,所以,就讓寧楚楚回到牢裡去,好好的重新學習吧。 讓他回到牢裡去,牢牢的記住,修羅王不是他可以反抗的存在。 「哥……哥?」 洛月皺眉頭,他哥這走神已經是今天第三次了,從早上到下午,從寢殿到皇宮正廳,再到月牙神殿,磨得連他也覺得忍無可忍。 用力把手上一卷羊皮紙握住,拿到修羅王面前上下揮一揮:「哥,回神啊!」 「嗯?」 修羅王被洛月逮到走神,完全沒有不好意思,態度自然得好像他的走神只是他們正在進行的事情的一部分:「你繼續說,我聽著呢。」 修羅王和洛月現在站在月牙神殿下,神殿粗大高聳的柱子,就算他們兩個雙手合抱都未必能夠環住,而修羅王就站在柱子的陰影裡面,抬頭看著神殿頂端用黃金雕刻成的血藤徽印。 洛月兩隻手上各拿著一卷羊皮紙,修羅王既然回神了,他就拉開其中一卷道:「上次因為四方陣的緣故,月牙神殿坍毀、泉脈斷絕,我們的咒典無法如期舉行,但現在既然泉水重新流出來了,這皇宮神殿也蓋起來了,主祭部就重新算出了每一次咒典該舉行的日期,他們昨天晚上剛剛交上來給我,我看了一下,沒剩多少時間,就定在下一次月圓──算上去只剩十來天了。」 「十來天?即使只有十來天,咒典也不能敷衍了事。」 修羅王非常重視修羅獄的傳統,尤其老祖宗保護金頂皇宮的結界前一陣子被他親自打破,月牙泉脈也剛剛從枯竭恢復過來,修羅獄雖然重建了金頂皇宮,但元氣大傷,這種時候,正是要運用古老咒典來加強修羅獄實力的時候。 修羅王不指望洛月,他轉向在場的另外一個部下:「千夜,務必讓主祭部如期完成咒典的準備。」 「是。」千夜素手輕攏紗衣,眉眼柔順,翩翩拜下。 她是修羅王身邊一人之下的寵姬,也是足以和洛月平起平坐的修羅獄大妖。 洛月看到差使被搶走,不情願了:「哥,你又偏心,怎麼又把我的事情拿給千夜姐做,我可是你親弟弟,你竟然不信任我!」 瞧他裝得那像,扭扭捏捏不情不願,一個大男人,做出怨婦的樣子來,幸好他長著一張俊臉,並不讓人覺得噁心,只覺得充滿喜感。 「你的事情?」 修羅王挑眉,不同意洛月的說法:「主祭部的事情是你的?你不是管庶務的?」 提到庶務,洛月那臉五顏六色的。 「大哥,不是我說,要我管庶務,我也只管大哥你的庶務,咱們兄弟情深,我不管你誰還來管你?」肉麻話說到這裡,洛月換了個臉色,拍拍胸脯:「弟弟我也不是只有庶務能行,你知道的,兄弟有難,兩肋插刀,哪一次你出門在外沒拉著我當打手?說實在話──」 修羅王掏掏耳朵,不想聽他鬼扯:「你真想管主祭部?用十幾天的時間準備三個月該準備的事情,管壞了得負責的,你能負責?」 這下洛月果然萎了:「不不,千夜姐,您管好,您走好,慢走不送。」 千夜在他們兄弟身邊,知道這對兄弟每天都要來這麼一齣,因此她絲毫不在意,維持著優雅的儀態,緩緩再對修羅王拜下一次。 「王上,千夜告退。」 修羅王漫不經心應了一聲,回頭見洛月毛頭毛腦的,一看就是有話卡在嘴邊,修羅王最煩這種不乾不脆,淡淡皺起眉:「怎麼,你又有什麼話?」 「哥,千夜姊姊好漂亮啊。」 對於洛月稱讚自己的寵姬漂亮,修羅王沒有不悅,但也沒有露出笑容,只是動了一下眉頭,因為他知道洛月這只說了半句話:「嗯?」 洛月看他不鹹不淡,一邊探頭看千夜婀娜多姿的背影,一邊拿眼去瞧修羅王的表情。 「雖然不是十分,但總也像大宮主像了七分。」 「七分?」修羅王尾音揚起:「七分都是抬舉她了。」 修羅王對於極樂宮主雪無垠的執念已經不是常理可以解釋的,對於身旁朝夕相伴傾心以對的千夜,他只把她當做一個影子,把她的溫柔當做替代品,把她的身體當做想像的宣洩。這樣一個影子,怎麼能跟真的極樂宮主相提並論? 「是是,是抬舉她了。」洛月附和,其實不予置評。只是他也知道,有腦子的都不該輕易挑戰修羅王對雪無垠的執著。 這時候千夜已經過了橋,身影只剩下指尖般的一小點,洛月把視線從千夜的背影上面移回來,呼口氣,伸展長手長腳的身體,覺得身心舒暢。 「哥,千夜姊姊也跟了你幾百年了吧?」 「嗯?」修羅王漫不經心,他把洛月手上的羊皮紙卷拿過來翻看,與其跟洛月討論千夜,他更專注於這些羊皮紙卷上面的文字,只是洛月是他親弟弟,他總不能不理會親弟弟:「……三百年?四百年?本王沒功夫去記得那些。」 洛月嘆氣:「六百年,大哥。」 他雖然不是個記性好的人,但如果同樣一個女人在自己大哥身邊服侍了六百年,他記性再不好,想忽略都有困難。他洛月都能這麼記著了,修羅王本人竟然可以算不清楚,足以見得修羅王對千夜究竟有多不上心。 她只是一個影子。 他們都知道,只是他們都不曾捅破這層窗紙。 「所以?」 修羅王沒耐性,雖然眼睛看著羊皮紙,但洛月話沒說完,他就等他說完。 「都這麼久了,哥你不打算給她點什麼?」洛月試探。 「給誰?千夜?」 不等洛月回答,他低沈的聲音就道:「她什麼都有了,本王可沒缺過她什麼。」 他絕對不是一個吝嗇的王。 西域修羅獄坐擁珠寶成山,價值連城的黃金白銀、古物珍玩,就算花上一個月也未必能夠一一賞玩過來,這些寶物有些堆積在修羅獄的地窖裡面,有些被放在金頂皇宮裡面作為擺設。金頂皇宮裡面,光一個擺在樓梯間的黑色石雕,都有可能是用九重天上的雲流石打磨雕刻出來,和千羽樓的建材是同一種材質,在九重天之外,也只有修羅獄擁有這麼一尊。 雲流石這種稀有的貴重東西都能有,更別提其他的東海珊瑚、深海瑪瑙、鮫人淚、鳥人羽之類的東西,隨便一件手掌大的寶物拿到人間界去賣,都能賣到萬金之數,一輩子吃香喝辣都嫌多。 擁有這麼多價值連城的寶物,卻也不把這些寶物看在眼裡,修羅王對於服侍他的男人或女人,從來都不曾吝嗇。 何況是千夜這麼一個盛寵不衰的寵姬。 千夜長著一張他夢寐以求的臉龐,千夜迎合他所有需索無度,千夜滿足他所有意念縈想,即使千夜不是他真正想要的那個人,即使千夜只是個影子,千夜的存在,卻是修羅王所有的幻想與執著所託付的存在。 所以修羅王從來沒有短缺過千夜什麼。 而千夜除了是個好寵姬,好情人,更是個好部下。 修羅王會把準備咒典的事情交給千夜,就是因為他信任千夜,千夜從來不曾有負他的請求,不管多麼困難艱鉅的任務,千夜從來不負所託。 至於洛月,洛月是一個好弟弟,也是一個好部下,但就是太放任主義了,照他那好好先生的個性,主祭部能夠達成要求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唉,我不是說你吝嗇啊哥。」 洛月揮揮手,想要把「吝嗇」這個概念從鼻子前面揮開,像揮走一隻討厭的蒼蠅。可是這蒼蠅陰魂不散,下一句又回到了洛月的嘴巴裡:「……好吧,就某方面來說,哥你可不只是吝嗇了。」 他這麼指控,修羅王覺得不公平,「嗯」了一聲。 「你說本王怎麼吝嗇?」 修羅王問,洛月反而不說吝嗇這個話題了。 他張開口的時候,主題又天馬行空的跳到另外一個界限去。 「哥你想想,你年紀也不小了──不,我不是說你老,我怎麼敢──放下你的手——別、算我錯了、放下你的爪子啊!」 牽涉到年紀這個敏感的問題,洛月害怕修羅王的殺氣,三步退到柱子後面去。他希望這月牙神殿沒有偷工減料,能給他擋住修羅王的殺氣。但回頭想想,當初監工的是自己,好像確實為了節省成本,挖空了柱子的中心。 想到這裡,洛月又怕了,隔著柱子再退了三步,陪笑企圖安撫他家脾氣不小的哥哥。 「我知道哥你雄壯威武,反正我們是妖嘛,妖隨著年齡增長,只有漲身價,沒有掉身價的──但弟弟我不是要說你年紀,我只是說,這修羅獄幾千年,沒有個女主人,月牙神殿也是會寂寞的啊!」 修羅王很確定在離他們三十步以外,一個身上披掛著白銀流蘇,身版挺得筆直,負責守衛月牙神殿的神殿武士,耳朵抽動了一下。 但他也不怕人聽。 神殿武士赤膽忠肝,神殿上下長著同一張嘴,這張嘴就是修羅王的嘴。就算他在這裡說出了什麼,事後如果他加以否認,整個神殿上下的武士都能為他作證。 「本王身邊的位置,只有雪無垠當得起!」 修羅王繼續研究手上的羊皮紙卷,上面除了記載每一次咒典的時間,還包括方位、人數、主持等資訊。跟洛月說話,他大概只用得上他不到一半的腦容量。 「好啦,我知道你癡情,可是不提這件事──」 洛月咋咋舌:「聽說你昨天讓寧楚楚到你的寢殿去了?」 修羅王沒有否認,只勾起一個意欲不明的微笑。 洛月看到這微笑,臉就綠了一半,他可是跟修羅王打一個娘肚子裡滾出來的親兄弟!他在修羅王身邊跟前跑後了這幾千年,他能看不出修羅王這微笑的涵意? 這只能是默認啊! 不但默認,而且還是心情很好的默認啊! 「……哥,你──不,你知道,那隻鳥是極樂宮的副宮主,你──」 「所以?」 修羅王堵回來的一句讓洛月簡直被自己的口水嗆死,而修羅王還悠哉游哉的看著手上的羊皮紙卷。 「哥,不是弟弟要說,但那隻鳥……那隻鳥不是你會喜歡的型,你怎麼就──」 洛月看修羅王還是那抹笑,他自己可是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都睡了人家了,你還把人家掛回牢裡去,你有沒有道義啊!」洛月的理智完全斷了。 「嗯?本王沒說我睡了他啊。」 修羅王終於抬起頭,把手上的羊皮紙卷塞回洛月手裡,順手拍拍洛月的肩膀,一副好哥哥的模樣:「好了,別拿那張臉給我看,又不是睡了你,犯得著這樣呼天搶地?」 洛月瞪大眼睛,他恨不得就這麼僵成了月牙神殿的一尊雕像才好。EndFragment --------------------------------------------------------------------------------- 戲囚個人誌預計4/1開預售,想看更多試閱請戳 https://www.facebook.com/sylvia1224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40.119.158.169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426826751.A.177.html
acont: 又不是睡了你...這是修羅王的冷笑話嗎?XD 03/20 17:38
修羅王也有他可愛的一面啊(不只一面)
rita1980: 洛月好可愛唉~~ 03/20 21:24
同感!!!!洛月可愛又可靠 這麼難得的男人哪裡找(修羅獄產型男 ※ 編輯: sylviaxxxx (140.119.158.169), 03/21/2015 07:23: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