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的味道好不容易被消毒藥水蓋上,
整個地板被血漬噴個五花八門的房裡,使用超強去漬的洗潔精還難以擦淨地板。
古董更是不用說了,無端端地摔壞、報銷了幾十樣天價的心愛寶物。
幾十個手下僕役正清除著房裡的髒東西,滿滿的泡沫,
大量清洗壁面,有潔癖的里先生,無法忍受不乾淨,
他寧可整個房間裡充滿消毒水與帶走骯髒的泡沫味道,
也不願意用現在暢銷市售的無色無臭清潔劑,
那種無臭無色的東西,怎麼可能噴一噴就能把骯髒帶走?
里先生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邊舔嗜著自己還在流著血的手臂,
邊看著手下僕人是否有正常清洗房間。
自己的手臂,鹹血水之外還有濃濃的藥味,
從肩負一直包紮著綑綑白色繃帶,像填補布娃娃的破手臂,
縫了簡單的幾針,規律精準的縫合,還是滲了點血。
水澤端了兩杯冰飲,倚著門,嘖嘖笑道,
「你們兩個怎麼會玩成這樣呢?到底是經過幾百回合的大戰吶?」
想拿飲料,水澤卻故意不給他,
里先生有點黏膩的口吻,輕道。「別鬧了,」
水澤拿起一杯冰飲,湊向前,讓里先生輕啜,
不給里先生受傷的十指拿東西。
「玩得全身都是傷痕,真令人生氣。寶貝,我很生氣哦!」
里先生盯著包紮過後的十根手指頭,
嘆口氣,「這點小傷不算什麼的。」
「對我來說,可不行,」水澤放下冷飲,伸出手,
抓過那雙冰冷冷無溫度的小手,
親吻著裹傷紗布的每一根手指頭。「照理說,我應該做某件事……」
里先生又嘆了一口氣,
「你把森里帶去哪了?」
他說的某件事,看來是滅口。
「你只需要安靜的休息,其他事都交給我吧。」
水澤朝聖般地舔著對方的傷處,
「寶貝,我說過了,你全身上下,絕對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損傷,不然我會很難過心疼的。」
「你把森里帶去哪了?」最後一次以堅持的語氣問道。
「牠不值得你花那麼多時間養成,而且又是那麼地具有攻擊性?」
里先生伸出食指,抵住對方的唇,以示別再多說什麼,
「我知道牠有攻擊性,不過,今天受傷,都是我造成的,
並非森里的錯,說我瘋了吧,一心只想著要拔掉牠的牙……
沒記得牠還是頭野獸……我還是要養牠,直到牠長大成人才甘心,
所以把牠帶回來給我吧。」
「真拿你沒辦法,」水澤搖搖頭,笑了,
「牠沒事,在另一個房間裡昏睡了,
我幫牠檢察過嘴巴裡的傷口也擦過藥了,拔掉一半的牙齒有點歪掉,
長大之後可能會長得歪七扭八不好看哩,」
里先生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
「我說過我會好好養牠的,所以我還沒打算把牠丟掉。」
很大的勇氣,可不是?
明明知道不可能達成,還硬要做下去?真是拗得惹人愛。
水澤輕笑地抱著里先生,摸起來沒幾分肉,都是骨頭,
要是再多長些肉就更好抱抱了,
「若是養不來的話,就交給我吧,沒理由養小寵物養得這麼累人。」
里搖搖頭,皺眉半晌,「以後不會再犯這種事了,都是……失誤……」
他自顧自地起身,「我想去看看森里,牠被我傷得那麼深,
應該不會再對我卸下戒心了吧?該怎麼才好呢?」
兩人往另一個房間走去,敞開門,小獸病奄奄地倒在潔白的床鋪上,
嗚咽地皺著臉,想必里先生出手非常得重,重得牠動也不能動的,
里先生初次心動了一下,憐憫,面對小生命的憐憫。
里像做錯事的小孩,失常地不安,
他不停捏著自己受了傷的手指頭。
人們一靠近,小獸又是齜牙又是虛張聲勢地狂吠,「嘶!」
「看來牠真的生氣了,有趣的小東西,脾氣也不怎麼好唷。」
水澤熱心地同里先生討論養寵物的心得,
「基本上,養小東西很簡單,只要糖果和皮鞭運用得宜就可以了。」
看似皮鞭用得過火,里先生思考了半天,
糖果與皮鞭運用得宜這句話說得容易?「教我。」
「教你?」
「是的,教我。」
水澤轉過身走出房間,噗嗤冒出的爽朗笑聲,
久久不散。「我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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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碼69
臣小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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