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速行進之間,把所有的藥通通丟了出去。
丟棄的同時他也後悔了,「沒有藥……就會變回野獸?」
看看留有點滴針孔疤痕的手背至臂部,指甲不知何時長了長,
角質深厚,像人類又像是貓狗的尖指甲,頭髮也不知不覺長了些,「……」
回去找自己的「主人」?!裝作什麼事也不知情?
別傻了!
他無法漠視。
「真該死!」少年飛速行駛,超限奔走。
機器口述:「前方臨檢,請降低行駛速度。」
強制減量,緩緩行向,車窗外的警方指著森里:
「哦哦!你就是那個……電視上的拍賣集團負責人對吧?看起來很好呀!
沒病沒痛的,你看看,偵測器上面說你很健康呢!看來報章雜誌都是假的。」
「……」勉強笑了笑,「我可以通過了嗎?」
「當然當然,沒問題,先生要去哪兒呢?夜很深了,早點回去,
現在晚間都要宵禁了。聽說北方的突變獸跑來了幾隻,牠們晝伏夜出,
獵食人類呢,先生一個人在外要小心,若是真受襲擊了,就待在車裡,
千萬別被咬了,被咬上一口就會感染病變!會被列為A級突變人的唷!務必小心!」
「是……」
不遠處的怒罵聲,引人側目,一名警察揪起小鬼,
責罵:「小鬼!跟我回警局!」
「我才不要!嘖!我出來買個東西也不行呀?!」
「看看妳甚麼身份?!當然不行!妳家人在哪兒?放任妳在外頭遊蕩?」
警員擒服她的雙手,正要弄上手銬,「跟我上警車!」
森里認得那未發育完成的未成年嗓音,「警察,我是她家人,我來接她的,」
小渚抬頭,一副「怎麼又是你」的模樣。
每每遇上臨檢的倒霉事,似乎就會遇上傳說中的衰神:
「對啦!我老哥終於來了,真是的!你怎麼那
麼慢才來?!叫你準時接我不聽,害我一個人走夜路還被臨檢!都你害的!」
「妳哥哥?」
「是的,我哥哥,」小渚三兩步奔了去車邊,
擠進架駛座旁的空位。「走吧,回去了,『親愛的哥哥』!」
一上車,飛也似地馳騁黑壓壓的天橋道路,沒了盡頭,
黑粒子的塵埃,紛紛亂亂,燈光照射下一顆顆飛揚。
小渚踹了一腳,「他媽的!現在每條路上都是臨檢,真不懂他們在檢查什麼?
有什麼好查的?不過啊……平常我都躲得過,誰知道遇上你就會被警察抓包?嘖!」
自動控制車子,森里放開了方向盤,
他抱著她,緊緊抱著小渚,「他們說的是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被抱得一頭霧水,耳後根紅了,
眉間一緊,粗手粗腳地踹開森里,「警告你別亂來哦!」
不放,「他們說……我是突變獸,怎麼辦?告訴我該怎麼辦?」
「吭?!」瘋子,眼前的是個亂扯一通的神經病,
小渚推開他:「你別鬧了!一點都不好玩,你有病,」
他咆哮著,不同平時的和顏悅色:「我也希望是玩笑!」
小渚雖然還搞不太清楚狀況,但看個平日善心的男人亂了陣腳,
激動抖慄,看來不太像是玩鬧,她笨手笨腳地拍拍他的肩,
陪笑:「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呀?哈哈,什麼突變獸?」
深吸了幾口氣,他定下混亂跳動的心臟,
「我今天才知道自己是一頭被里先生養在身邊的野獸,我不是人,是會吃人的突變獸!」
「不好笑哦,你的演技太爛了,別以為這樣做會博得我對你們有錢人的改觀!」
她開窗啐了一口,「若你真是突變獸,怎麼不把我給吃了呀?你上上下下從頭到腳,
沒有一處不像人的!所以呀,我說你演技有夠爛!
專業一點,至少化個妝跟野獸像似一些兒再說吧!」
「紫色藥丸,」吐出四個不相干的字,他握著方向盤,
「妳們賣掉的紫色藥丸,就是抑制我成為野獸的藥,
妳們知道嗎?賣掉時,有問過它是甚麼嗎?告訴我!」
「……」她沒什麼印象,可眼前的臉無比悲哀,搞得她無話能答。
「快告訴我!」
「我怎麼知道呀?!我又不是過目不忘?何況藥又不是我賣掉的!」
瞧一旁男子的嚴肅認真,她自口袋裡掏出通訊器材,
「嘖!好啦!問我那賣掉藥丸的朋友,就真相大白了!」
「……」
她用著貧民窟的語言與另一頭的朋友溝通,森里聽不懂的話。
她劈哩啪啦說了一堆話之後,不知何時,少女靜默不語,
仔細聽了又聽,最後才說了一聲現代的語言:「謝謝!」
斷了訊。
「我朋友說……」她收回通訊器材,
「紫色藥丸出自於政府機構,是治療突變人的藥,在市面上很搶手,嗯……」
看吧!答案呼之欲出!「既然妳是突變人,為何不認得藥?!」
「誰像你們那麼有錢能買藥呀?!嘖!要是我知道,我就自己留著用了嘛!」
「……」森里剎那間發覺了自己的失態與口不擇言,
他困難地張開乾澀的嘴唇:「對……對不起,我……不應該對妳發脾氣。」
她看著窗外飛逝的景物,唯有遙遠處緩緩相移的摩天輪,
為黑暗的城市,在夜裡點燃燈光。
「都不必說了,」小渚環胸輕道,
「森里先生,來我家吧!我家雖小,不比你們的豪宅,但是會讓你住得很舒服。」
他們的最後一句對話,封鎖了膠著的氣氛,沉悶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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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小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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