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
我的生物與化學應該是學得很不好...
以下故事===================>
不瞭解?森里定神看了螢幕,他思考著水澤說的最後一句話。
「密碼是生日?里先生最知道的數字……」
誰的?手指擺上鍵盤,輸入了自己的生日。
錯誤。
些許的失落。
再次,輸入了里先生的生日……
仍然錯誤。
試了幾次的錯誤訊息,在輸入了水澤醫師的生日時,
輕易地被解開單調的畫面,換來無比的挫折感,連小小的密碼都搞不定……
「最重要的數字啊……」他凝視床上的愛人,無法言喻的空虛。
水澤醫師也許早就料想到了答案是自己的生日,巧妙的示威。
螢幕上留了一個資料夾圖示,乾淨得不帶感情的工作空間,
手觸螢幕,點選了那資料龐大的資料庫。
找尋多年以前的突變獸檔案並不太難,
「編號陸玖壹貳零陸,『突變人獸』,性別『公』,實際年齡十二歲,」
同一資料庫裡,這裡不僅有檔案,還有里先生十幾年來對「這隻突變獸」的養成心得日記,
不是一字一句地打入,生性懶惰嫌麻煩的里先生隨手寫來的日記稿子,
掃瞄入電腦裡集結成,筆跡秀麗。
「怎麼會有日記?」他讀取文字。
「西元N年N月N日,今日去了怪奇動物園,買了一頭突變獸,看起像人又像是頭野獸,
說野獸也許比較貼切一點兒,餵牠吃人肉時狼吞虎嚥的,全身雪一樣的白,
有些色盲的我,好像又看到一點兒其他顏色了,我討厭天空灰頭土臉的……」
「自買回小獸已經過了好一陣子,我幾乎忘了牠的存在,
今天牠傷了一名工作人員,將他的手指頭咬了下來,
大家對小東西感到害怕,我有點不了解有何懼怕,其實牠是個可愛的小東西呀,
對我好像並不害怕,我覺得牠只是餓了、冷了、想睡了,
不是嗎?想把牠留在身邊,可是我又怕麻煩,這真是一件糟糕的事,
午後,滿腦子裡被牠佔得滿滿的,找個理由,最後硬是逼著水澤買下牠,
唉,不知為什麼,我突然想起以前水澤的承諾,
他曾經說過要再養個屬於我們之間的小寵物,雖然一切都變調了……消失的人,
再怎麼想念,也回不來了……我想水澤是在哄我的吧?」
「我對水澤說:『將牠變成人!』是的,思念的人永遠也回不來……
既然如此,將這小東西改造成思念中的那個人……實在太像在做夢了,
夜裡夢見的也是以前的事,醒了眼角都是淚,
水澤在床邊,抱著我對我說:『怎麼哭了?做了什麼惡夢了?』
我說:『手指頭很疼,』被牠咬傷的,我也傷了牠的牙,我們都受傷了……傷得不輕,」
「小東西很容易餓,向水澤討了不少肉來餵食牠,卻怎麼看起來仍舊瘦骨嶙峋,
長不出肉來?營養不良?還是肚子裡有蟲?
聽說,會感染病,於是,水澤替牠檢察了身子,牠窩在平台上,
翻來滾去浮躁著想逃開,我順順牠的頭髮,安撫牠,牠就膩到我手邊磨蹭,
搔搔下巴、摸摸耳朵,直到牠喉裡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像貓一樣,大一丁點兒的貓……
水澤替牠打了一劑藥,也注入了每一隻寵物都該有的東西。」
「牠很溫暖,熱騰騰,天氣冷了便與牠入眠,牠偶爾鑽進被窩裡,
不過大部分的時間,面對著面,嗅了嗅我的臉,就一起睡了。
有了牠伴隨,惡夢少了,也不覺得房裡冷了,」
「藥丸奏效,我教牠學了語言……牠逐漸成了人……」
「水澤說過牠從北方的森林裡來的,於是才叫作『森里』,
既原始又真純,亮閃閃,不可逼視……那天我與牠手牽著手,
動物園裡探險,步行在摩天輪底下,黑壓壓的重力,襲上胸口,
我一陣昏眩,蹲下身子……」
「森里他這一個剛蛻變的孩子能做些什麼?幼小的身子抱著我,
輕拍我的背,說:『里先生,沒事的,摩天輪不會壓下來,壓了下來,我會保護你!』
那真是令人發噱的安慰,可我似乎是哭了,」
「曾經也有人跟我說過同樣的話。」
「就算沒有任何人記得,也許多年以後的小森里也記不得跟我逛過動物園……」
「森里讓我想起以前……」
「不過是一隻突變獸……卻讓我想起了以前……是欣慰也是可悲……」
前前後後閱讀不到幾分鐘,卻無法擁有繼續的勇氣,讀取里先生的日記,
再也看不下去日後熟知的故事,森里並沒看錯一字一句,
全身上下的血液瞬間被凍結了。
客廳傳來悠悠的樂聲。
床上的人不知何時睡不安穩,翻來覆去。
手指頭玩弄著琴鍵,高妙纏雜的音符,悲傷的歌,十足催淚。
他來不及關上電腦,倒退了一步,推倒了椅子,匆忙之間,也弄翻了花瓶子,
水濺在地板上,活得像灑了狗血,沒心思擦掉倚著桌角往下流的水流。
逃離!盡可能的逃走!離開這個變態的世界!
森里跌跌撞撞地衝出里先生的房間。
音符訴說著擾人心的咒語,他曾在某夜裡聽過相同的琴聲,甩甩頭。
「看吧,你對他的愛也不過如此!」水澤彈著琴大聲呼應,笑岔了氣。
「逃什麼?當寵物不好嗎?」
森里已經聽不見任何諷刺的話語,套上皮鞋……沒命的往未知的方向而去。
門口的路途變得遙遠而模糊,一路逃到車庫。
守門員敬了個禮:「森里先生您要開哪部車?」
心慌慌地隨意搭上了一部車,以最快的時速狂飆了去,
逃離又黑又大的突起建物,迷失在漆黑的大城市裡。
自行開車險些撞到路旁的公共設施,回想著不到一小時之前看到不該看的檔案……
彷彿把一生都顛倒了過來。
森里不可置信地笑了,原來自己什麼都不是,
比起被里先生領養的孩子還可悲,是個寵物?!
就像小貓小狗的,是頭野獸,電視上播報的食人野獸。
原來……自己正是突變人?最為嚴重受染的突變獸呢!
記者們挖的新聞的本事可真準確!字句不差!
該怎麼辦?現在?森里想不出個辦法來,該往哪兒去,往哪兒走?
亂蒼蒼,無頭緒。
「該死的……」無法否認的,人跟突變獸之間,能存有什麼不明不白的關係?
吃與被吃?
獵殺與被獵殺?
他看過電視上野獸抓狂的樣子,他明白,竟無法將自己與瘋癲的食人妖怪畫上等號。
自己卻在人群裡活了那麼多年……
森里混亂地無法思考,車裡還有大包小包的紫色藥丸,
他默默無言地抓起紫得可怕的藥丸,
「就是靠著吃水澤醫師製造的這些藥才變成人類的嗎?」
水澤醫師的話語在耳邊縈迴,「他對你有隱瞞,而你只知道一味的追究真實……」
「知道了實情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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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小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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