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源沒有想到在那之後他還能見到沈清秋。
也許他有想到,不然他不會下意識地來到了幻花宮,只是或許想要當作無意,而當他抬眼
對上了洛冰河身旁的「偶然」,心裡還是猛然震了一下。
幻花宮外,沈清秋依舊涼涼的著一身青袍,不急不緩的跟在洛冰河的附近,沒有像女眷一
樣那麼親暱,也沒有像下屬一般疏離。
這會議也沒什麼,不、可能很有什麼,洛冰河想將人界魔界拼起來,而他們來遊說他不要
,理由很簡單,他的女眷太多管理起來有點麻煩,想說放一塊會比較便於管理,後來成功
的用如果拼起來爭寵應該會更加激烈勸退了洛冰河,會議中岳清源目光沒有離開洛冰河,
盛滿了複雜。
結束後大家多少留下來互相寒暄了一陣,岳清源卻沒那分氣力逕直向外走去,這段時日以
來身體雖終於養好了些許,卻看得出疲態,於是也沒人強留他。
岳清源走了一陣,在一處高台停了下來。
緩了口氣後,一步步走向了沈清秋,而沈清秋正巧回頭,兩人的目光就在空中相交了一陣
,思緒千絲百縷匯成一線,在邱清源胸口結成了一個結。
沈清秋先開口,聲音淡淡的、有點輕:「師兄,別來無恙。」
「啊……。」岳清源突然覺得自己又不會說話了,聲音鎖在喉頭,好一會才艱難地說了句
:「沈師弟也是。」
沈清秋微點了下頭,便側過身看著高台外的風景,微風拂過,幾片花瓣落在了彼此的肩上
頭上,岳清源就這麼靜靜看著,他總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看過這人了。
也許他一直以來都看錯了,可現在想來倒是有些無濟於事,當時沈清秋是讓他說的、可他
卻說不出口,興許是該說的,可現在也只能來回咀嚼那一句。
『岳清源,我等過。』
『等過。』
這人等過他,等過他的歸來,等過他的解釋,等過。
思及此,岳清源苦笑了下,他或許是想的太美了點,那時沈清秋知情時的神態、那表情、
那掩飾不出的灰敗。
他是該說的,就該早點,回去時早點,解釋時早點,可憐他岳清源只勝在早點遇見沈清秋
。
岳清源看著沈清秋的側臉,來回頓了好幾秒,只能道:「他,待你可好?」
沈清秋好笑的勾了下嘴角,沒好氣地看了岳清源一眼。
「也沒什麼好或不好,和那些女眷相比不差,而男眷只有我一人也無從比較起……。」
岳清源和沈清秋同時一愣,沈清秋歛起了眼神,慣性的嘲諷稍不注意就溜出口。
其實洛冰河待他是真好,至少膳食夜宵都是洛冰河親手所制,而這樣的待遇甚至是女眷裡
幾乎都沒人能得到的,閒來無事陪那些善妒的女人鬥倒也解氣,反正她們也耐不了他沈清
秋,況且洛冰河是不許自己受傷的,遠遠看著那些人氣的花容扭曲也算是一種消遣,其實
也就是冷落了點,洛冰河後宮眾多,他往往大半個月看不見洛冰河的身影。
其實就連這點都算是不錯的,畢竟男人的身子本來就不適合承歡,對他來說倒也不差,不
然每回都得顛鸞倒鳳一整夜,就是他有金丹也消化不了。
也不過就是自由,這也沒差,只是從不出秋府、從不出清淨峰改成了不出那間別院。
而且也比他原本的院落大得多了。
沈清秋望向岳清源,將他那愧疚的表情看在了心裡,眼一閉。
再睜眼時已是波瀾不起。
「掌門師兄,其實他待我不差,你可以安心的。」
岳清源木訥的應了聲嗯。
「小九……。」
沈清秋轉身,慢慢走向遠方走來的洛冰河,輕輕地開口道了句。
「七哥,是我負了你。」
所以你莫再責怪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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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冰河看了看遠處的岳清源,又看了看沈清秋,瞇起眼笑道:「怎麼?悔了?」
沈清秋橫了洛冰河一眼,墨色的眼眸看不出情緒。
「不。」
他的思念太乾淨,他沈清秋擔不起也配不起。
頓了兩秒,沈清秋回首瞥了洛冰河一眼,手背在身後,緩緩道了句:「其實你們也挺像的
。」
「我和岳掌門?」
洛冰河嗤笑一聲。
「他問我有沒有愧於你,你問我有沒有悔過失去他,怎麼,都喜歡用搶的?」
而且都一般幼稚。
洛冰河難得的楞了下,看著沈清秋的背影,久久說不出話來。
沈清秋的背脊挺直,從不折曲,又驕傲、又固執、又頑劣,背影稱著風,青色長袍翻飛,
像是青竹。
「沈清秋。」
「嗯。」
「我今晚去你那裏。」
「嗯。」
沈清秋頓了下,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
「都兩個月,膏脂早硬了不能用了。」
「我再帶去。」
「嗯。」
沈清秋微微的用餘光看了眼岳清源,那人還看著自己,他在心裡說了句。
走吧。
走吧,岳清源。
這世,我賠給他;來生,我等你。
下輩子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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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寫字,不會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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