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秋遲 07

[smkwkmy (白狑)]

07.



隔天圖書館公休，遲秋敏則是睡到了自然醒，而遲海慕有點擔心情緒低落的哥哥，便

待在家裡唸書。


中午遲秋敏起床後隨便煮了點東西給母親和遲海慕吃，吃完收拾好，就跑回臥房埋進

從圖書館扛回的書堆裡。


遲秋敏從小就愛讀書，尤其心情不好更是能一整天不吃不喝地讀。


他以前暗戀他們班長那時候，也都是利用唸書來轉移注意力，壓抑情愫和萌生的各種

念想。仔細想想，好像他的好成績就是這樣來的，遲海慕一直以學業優秀的自己為榜

樣，遲秋敏突然就覺得有點心虛。




接近傍晚，遲秋敏看了一眼時鐘，差不多是酒吧營業的時間，可是郭央德咬他那一口

還在隱隱作痛，讓他完全沒心情回去上班，穿上圍裙開始準備晚餐。


在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切洋蔥時候，家裡電話響了，遲海慕接的，講了幾句，探進

廚房說是找他的。


把手在圍裙上抹了抹，接起來一聽，是店長郭寰士，問他今天怎麼沒來上班。


遲秋敏愣了一下，隨即連聲道歉，但又不知道該說甚麼理由，支支吾吾的：[抱、抱

歉、店長，我……]


郭寰士打斷他：[慢點說，你是不是感冒了？鼻音聽起來很很重。]


他剛切洋蔥，嗆得鼻子都不通了，聽起來的確是有鼻音。遲秋敏咬著牙，心裡大喊著

店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是的……]


電話那頭的男人喔了一聲，接著傳來沙沙的聲響，像是在紙張上書寫甚麼，又說：

[唉，你從開始上班以來都沒畫過假，每個月的八天假就這樣浪費掉，我這次給你畫一

周的假，身體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康復了再來，不算你曠職，你還是可以拿全勤。]


遲秋敏聽完真的想拿平底鍋敲自己的頭，店長對他這麼好，他怎麼就能昧著良心對店

長撒謊呢。


他捏著鼻子跟郭寰士道謝，對方笑道：[對你好，是覺得你值得，能幹的員工當然要

用好的福利留住。]


[好，謝謝店長。]


準備掛上電話，郭寰士想起甚麼：[欸，秋敏，等等。]


[店長？]


[Adam今天一直問起你呢，看是不是把電話轉給他？]


遲秋敏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不、不用了，我不太舒服，我先掛了。]


結果遲秋敏剛掛了家裡電話，茶几上剛換的二手ibone 3就嗡嗡震動起來，拿起來看，

琦緒app他：[死秋秋你把我msn當垃圾桶啊傳這麼多屁話過來]


遲秋敏答答答地回傳：[氣在頭上，對不起啦]


琦緒做了個吐舌的表情符號，又傳：[我老闆不是基佬啊]


遲秋敏：[蛤？？]


琦緒：[他有小孩]


遲秋敏：[屁！他明明]


他按得太快，來不及打完就送出了。


琦緒：[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雙啦，我也沒看過他老婆，不過他就住在工作室樓上，每

天我都可以看到他上班前會送小孩都去托兒所]


遲秋敏：[呃……]


遲秋敏被搞糊塗了，程瑾青那時候看起來不像喝醉，但畢竟是喝了不少酒，也許他的

過夜邀請真的只是接著酒勁開的玩笑。


手指停了半天，又敲：[有小孩的話，那程瑾青多大了啊？]


琦緒：[不知道，沒問過，他不太愛聊自己的事，不過以一個爸爸來說他看起來的確

是年輕了些]


遲秋敏：[這樣啊]


琦緒：[我要出門吃飯啦，有個好男人在等我]


遲秋敏：[見色忘友，算了專心去約會吧你]




遲秋敏沒怎麼跟琦緒聊過程瑾青，一方面是遲秋敏沒有打探別人身家的興趣，另一方

面，他其實挺害怕喜歡程瑾青的心思被琦緒察覺，只營造了一個最近因為某些緣故認

識了程瑾青的感覺給琦緒。


因為遲秋敏喜歡看書，他們的話題，多數是環繞在哪本書很經典，或是肚爛哪個作家

被鐵馬出版社搶走了。


不過遲秋敏覺得跟琦緒很能交心，所以他的性向以及國中曾經暗戀班長的事情，倒是

毫不扭捏跟女孩坦白了。琦緒見怪不怪，只敲了幾個字回他：[你要是缺男人就跟我說，

我認識一些不錯的。]


遲秋敏對和人交往這件事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連忙問：[給我介紹談戀愛的對象嗎？]


琦緒在msn上回了個大笑的表情：[上過床感覺不錯的話，可以試著交往看看啊。]


遲秋敏當場就對著電腦螢幕垂下肩膀了。


有好幾天，他打開msn又立刻下線，不知道該怎麼跟琦緒聊，後來心思細膩的琦緒發

現遲秋敏怪怪的，直接打電話問了才知道，遲秋敏純情得可以，根本不了解在同志的

圈子，要一步一步談感情有多難。


琦緒在電話中嘆了口氣，說：[秋秋，你才二十歲，我怕你被別人騙，所以要早點告

訴你。這個圈子，是以性為中心運作的，因為現實管不了你的性關係，但是卻無時無

刻剝削著你對情感的信心。]


之後，琦緒推薦了幾本同志文學的書給遲秋敏，讓他能從中得到借鏡，多了解一點也

是多保護自己一點。




遲秋敏一頓晚餐吃得心不在焉，好幾次筷子都要插到鼻孔，遲海慕看不下去，奪走哥

哥手裡的筷子，換了個湯匙：[這個比較不容易戳進去。]


大概是因為難得兄弟倆都在家吃飯，趙芙今天感覺心情挺好的，說了不少話，儘管遲

秋敏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還是笑笑地陪母親多講幾句才下飯桌。


遲秋敏晚飯後把母親剩下的手稿全輸入進電腦裡建好檔案，坐著不動打了幾十萬字，

脖子眼睛都酸痛不已，洗澡的時候，看見那塊咬痕依然清晰可見，心情更加鬱悶，穿

好衣服一出浴室便催促著遲海慕去睡覺。




遲海慕皺眉道：[哥，現在才十一點。]


遲秋敏雙手叉腰，義正嚴詞：[十一點是該上床的時間了，誰叫你平常非要等我回家

才睡。]


[說到這個，你真的不去酒吧上班了嗎？]


[沒事啦，店長放我一周假。]


遲海慕一聽，瞇起眼睛：[你本來還一副魷魚被炒定了的樣子，不會是店長對你威逼

利誘吧？職場性騷擾？]


遲秋敏翻了個白眼，忍不住說出來：[跟店長無關，是副店……呃……]


有時候遲秋敏真的很想把自己嘴巴縫起來，弟弟從小就會幫自己出頭，果不其然，遲

海慕沉下臉：[副店長是吧？]


[……不是。]


遲海慕盯著他看，像是要看出甚麼端倪，視線在遲秋敏脖子那塊咬痕上停留了一會兒，

才說：[好吧，你說不是就不是，晚安，哥。]


不知道為什麼，遲秋敏覺得弟弟關上房門的力道比平常大。




因為酒吧那裏給他一周的假，遲秋敏都只要白天在圖書館把讀者歸還的書放回書櫃，

在座位上看看書打打瞌睡，身體都變遲鈍了。


星期四下午遲哥哥的說故事時間，難得有三個以上的小朋友坐在親子閱覽室的巧拼上

等他，他才恢復了一點精神，彎下腰捏捏他們粉嫩的臉頰。他們的家長都在外面的普

通閱覽室看書，也有坐在沙發上打盹的，短暫的一個小時裡各自在圖書館裡尋求一點

寧靜的慰藉。


翻開《綠葉森林的狼與羊》，小朋友便湊到他旁邊，跟著他看著書上的圖畫，讀了兩

頁，有人輕敲了敲閱覽室的門板，遲秋敏同時和腿上的小孩抬起頭，「泥土」的氣味

便竄入了鼻腔。




[遲哥哥，雖然有點遲到了，但我女兒想聽故事，可以嗎？]

程瑾青牽著一個小女孩站在閱覽室門口，倚著門框，休閒的七分袖上衣和白色直筒褲，

簡單樸素但還是看得遲秋敏心臟亂跳。


[呃……妳叫甚麼名字？]


遲秋敏刻意轉開目光，問程瑾青牽著的小女孩。


小女孩長得很水靈，看起來年紀比其他在場的小朋友都還要小一點，眼睛圓又大，眨

了眨說：[哥哥，我叫程瑜安。]


遲秋敏笑了笑，朝程瑜安伸出手：[小安來，這邊坐，讓爸爸去忙，哥哥讀《綠葉森

林的狼與羊》給你聽好不好？]


程瑜安點點頭，放開程瑾青，咚咚咚地就跑到遲秋敏身旁，佔據了他另一條大腿。


遲秋敏喬好姿勢，繼續閱讀，沒再看一眼程瑾青。




而直到遲秋敏宣布了狼與羊找到了能夠和睦相處的綠葉森林，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之

後，他終於忍不住開口：[程先生，我說故事的時候，你可以和其他家長一樣去做自

己的事情，不用跟小朋友一樣趴在旁邊盯著我。]


程瑾青從巧拼上爬起來，淺淺地笑著：[對不起。]


[幹嘛道歉，這只是建議。]


遲秋敏搔搔頭，一邊跟被家長領走的小朋友揮手說掰掰。


[我是為那天在酒吧的事情道歉，我說了很失禮的話。]


遲秋敏猛地回過頭：[喂！不要在你女兒面前說這件事啦！]


程瑾青指指趴在遲秋敏大腿上的小女孩：[小安早就在羊咩被狼找到之前睡著了。]


[…………]而且口水還流了我一褲子。


[你在那種地方上班，我才誤會你很開放。]


遲秋敏不太想搭腔，但想聽下去，只垂著頭嗯了一聲。


[我也沒想到你才二十歲。]


遲秋敏抬頭：[你怎麼知道？]


[我問琦緒的，她還說你……是處男……？]


這話問出來，男人似乎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更看見遲秋敏一張臉憋得通紅。


[是又怎樣？]遲秋敏粗聲道。


程瑾青被他逗笑，說：[不怎樣啊……只是覺得挺抱歉的，我到底對一個小男孩說了

些甚麼啊。]


遲秋敏火大了，但一想到程瑜安在自己腿上睡，還是壓低聲音：[不要把我當小孩子

看！]


[你喜歡我，對不對？]程瑾青直直地看著遲秋敏瞪大的眼睛，輕聲問著，並在那雙眼

睛裡看出疑惑時繼續道：[同類總是能發現同類的，我相信自己的直覺。你和我說話的

時候，耳廓都會發紅。]




遲秋敏抿著嘴不說話，不能否認，也不想承認。


他對程瑾青有過的某些期待，但那不是程瑾青的錯，本來他就對男人一點也不認識，

是他擅自加諸自己的憧憬到程瑾青身上，談何失望或幻滅。


在男人溫和的注視下，平緩了呼吸，才開口：[既然你問了我的事情，我也想問你的

事情。]


程瑾青頓了一下，隨即了然道：[你應該是想問小安的事情吧？她是我姊姊的孩子，

他們夫妻車禍雙亡，所以我領養小安，她也算是我的女兒了，不過，她只有雙周才會

由我照顧，其他時間會去她祖父母那邊。]


遲秋敏倒是蠻驚訝程瑾青的坦白，不知道該說甚麼才好，呆了呆，又問：[你幾歲？]


[二十八。]男人加深了笑容，[我不是雙性戀，因為忙於工作和照顧小安，目前沒有

交往對象。]


遲秋敏皺了皺眉頭，想轉開臉，但一隻手伸過來扳正他的下顎。


[秋敏，你還沒回答我，你喜歡我對不對？]


你這傢伙根本是用女兒在壓制我！


遲秋敏不敢做大動作掙扎，怕吵醒程瑜安，只能死死瞪著程瑾青：[放開啦！]


然而程瑾青此刻卻沒了笑容，盯著他的頸部，沉聲問：[你脖子上怎麼有吻痕？]



遲秋敏想這真是太冤枉了，郭央德之前把他咬到破皮，結了痂會癢，他管不住自己的

手去摳，把明明一兩天就會好的小傷硬是拖到現在，暗紅的一小塊倒挺像吻痕的。





tbc.

=======================================================================


傷口癒合的時候請盡量不要用指甲去摳抓，除了容易造成感染之外更有加速姦情發生

的可能性歐！


　　　　　　　　　　　　　　　　　　　　　　這裡是汪汪護理小叮嚀啾咪~>.^





對噗基幾天沒更新，因為前陣子手腕受傷，好不容易康復了但欠了不少東西趕著還，

下周開學會更忙……

我一忙就容易忘東忘西，請大家多多包涵，並祝各位（遲來的）情人節快樂！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37.7.23

推 ciou:好開心看到更新>///////<！程先生吃醋了(＊′▽‵)
推 seigaku00765:姓程的你醋屁阿啊啊啊啊~~配給弟弟好了(你誰!
推 Maplelight:怎麼會有吻痕喔....啊不就你害的XDDDD (始作俑者www
推 Maplelight:弟弟把筷子換成湯匙那超好笑的XD
※ 編輯: smkwkmy         來自: 220.137.7.23         (02/17 16:20)
推 tcuhdweiche:我家學姐說：用手抓草莓的話～小心它變藍莓给你看(?)
         變成藍莓是甚麼啊!!!為什麼感覺好像要潰爛了!!!!(笑拍)
※ 編輯: smkwkmy         來自: 220.137.7.23         (02/17 21:17)
→ tcuhdweiche:我後來再去跟我家學姐問一下~她說:厚~!藍莓就是草莓種
→ tcuhdweiche:得太用力(?)瘀青的痕跡啦~~~
→ seigaku00765:寶貝兒你甚麼時候回來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