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半,麥當勞的客人不怎麼多,選在這個時間點過來用餐,就是不想
有太多的噪音干擾,加上坐在離兒童遊戲區較遠的偏僻位置,附近也沒坐什麼客
人,是個可以放心說話的地點。
「家維,我真的……很喜歡你。」戴著細框眼鏡的斯文男子,慎重其事地對
坐在自己眼前正大口咬著漢堡的男子說道。
這是洛鴻君考慮了很久之後的決定……不知道為什麼,說出口之後,自己心
底不但沒有鬆了一口氣,反而比說之前更緊張。
怎麼辦?家維會怎麼說呢?他會嚇得說不出話,還是厭惡地說他再也不想跟
我扯上關係……洛鴻君忐忑不安地抓了抓自己的衣角,還是盡量表現得很冷靜。
對方沒有回話,只是專注地吃著漢堡,還連續塞了幾根薯條到嘴裡。
沉默令洛鴻君更不安。「家維,你為什麼不說話?」
吸了吸可樂,嘴裡還嚼著一大口食物,盧家維抬頭看了看洛鴻君。「啥啊?」
推推自己的眼鏡,洛鴻君有點哭笑不得。「你……你聽到我剛剛說的話了嗎?」
盧家維眨了眨眼睛,「什麼?」終於吞下口中的食物,接著又伸手拿起桌上
的薯條,準備大把大把地送進嘴裡。
眼明手快地壓住盧家維準備拿薯條的手,洛鴻君有些著急。「家維,我說我
喜歡你……你、你聽到了嗎?」
不明白洛鴻君為什麼要阻止自己繼續吃東西,盧家維有些不解地開口:「嗯,
我現在聽到了,我也很喜歡你喔!」對著眼前的人笑了笑,他抬起另一隻手,準
備拿薯條塞進嘴裡。
迅速壓住盧家維的另一隻手,洛鴻君的表情很嚴肅。「那麼……你的回答呢?」
在薯條吞下肚的瞬間,因為雙手都被對方壓住而不能動彈,盧家維只好看著
洛鴻君回話。「什麼回答?」不是都回答他喜歡了嗎?現在又是怎麼一回事?
洛鴻君抬眼看了看周遭,似乎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們的談話,才放心地繼續
說著。「我是說……你願意跟我交往嗎?」
「好啊!」盧家維笑著眨了眨眼,他們本來就是最要好的死黨,怎麼會說那
些交不交往的話嘛……難不成,是因為自己最近偷偷跟隔壁班女生去唱歌被知道
了,洛鴻君怕自己有了新朋友就不跟他繼續當朋友嗎?哎唷,擔心什麼嘛,就算
用十個大漢堡來交換,自己也不會不要洛鴻君這個朋友的啦!
這……這也回答得太爽快了一點……愣了一會兒,洛鴻君不放心地追問下去:
「呃……你是認真的嗎?」你是真的知道我在說什麼嗎?對於盧家維的反應,洛
鴻君不禁在心中打了一個問號。
「鴻君你在說什麼,我當然是認真的啊!」原來洛鴻君把自己找來麥當勞吃
晚餐,是為了確認兩人堅定的友誼啊……嘖,他的用心良苦,自己真的很深切地
體會到了。「你放心,我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盧家維露出燦爛的笑容,然後
有些尷尬地問:「那個,我還沒有吃飽,可以繼續嗎?」
發現盧家維的目光都放在未拆封的漢堡上,洛鴻君點了點頭。「喔……你繼
續,我不吵你了……」
所以,這是盧家維願意接受自己的意思嗎?在鼓起勇氣對盧家維表白之前,
自己已經不知道在腦海中演練過多少遍被拒絕的場景,如果盧家維被嚇跑或是憤
怒地送自己一拳,那也沒有什麼好意外的吧?可是,盧家維卻說他一輩子都不會
離開自己……莫名地,洛鴻君有些感動。
見洛鴻君終於鬆開手,盧家維便動手拆開另一個漢堡的包裝,「鴻君你不要
想太多,我怎麼捨得離開你這麼好的人呢?而且,你不是答應過要常常做黑巧克
力餅乾給我吃的嗎?」黑巧克力餅乾是自己最喜歡的零食之一,吃遍各家餅乾,
沒有哪一家比得上洛鴻君的手藝啊……語畢,盧家維繼續對著食物奮鬥。
洛鴻君微笑,盧家維的話讓他感動到快說不出話來……這麼多年來,自己的
一片真心,總算沒有白費。「嗯,你喜歡吃的話,我下次再做給你吃……要多少
都沒問題。」
「哇──我就知道鴻君你人最好了!」放下手中的漢堡,盧家維用他油膩膩
的雙手握住洛鴻君的右手,開心地歡呼,口水都噴到桌上的食物了。
拿起衛生紙替盧家維擦了擦嘴,洛鴻君沒有說話,只是笑著。
別說是吃的,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什麼都願意……
◆
盧家維是一個容易受傷的人,但不是因為內心脆弱所以容易受傷。
反過來說,應該是由於動作粗魯、神經又格外大條,所以總是讓自己身上大
大小小的傷口不斷。破皮、擦傷什麼的都還算輕微,嚴重一點大概就是骨折或摔
斷腿之類的,有人說他是天生的事故體質,不過他寧願相信是因為自己做事情隨
隨便便又太莽撞了,才會這麼多災多難,一天到晚受傷。
雖然常受傷,但他最自豪的一點就是──他的命夠硬,就算傷得再嚴重,像
是騎機車跟轎車擦撞,整個人飛撞上路中央的安全島,住院住了一個月後,還不
是活蹦亂跳地順利出院了,連一路看他長大的家庭醫師,都不禁要感嘆他的好運
氣及異於常人的恢復力。
洛鴻君雖然不像盧家維這麼冒失,卻總是和麻煩事件扯不清關係,不時替盧
家維收拾爛攤子,因為他喜歡盧家維……喜歡了很多年。
他是一個從小學就開始念資優班的人,盧家維雖然不念資優班,但和他打從
幼稚園就認識到現在;兩個人的家就住在同一條巷子裡,地址不過相差了幾號而
已,家庭環境差不多,連父母親的職業都相去不遠;他的父親是大學教授,盧家
維的母親則是小學教師,雙方的父母親也早在他們小學時候就離異,單親家庭生
活讓他和盧家維的關係更密不可分。
一起念書、玩耍,不知不覺也過了快二十個年頭──他們總是在一起……兩
人能夠一路念上來都待在同一間學校中,實在不得不歸功於洛鴻君的高智商。
碰上要準備升學的時期,他總會先看看盧家維的成績水平,再評估自己應該
降低幾分、故意寫錯幾題,才能順利和盧家維考進同一所學校。至於到了準備考
大學的時候,他問盧家維以後想做什麼,盧家維說他腦袋不好所以想不了太遠的
事,至於未來的出路……能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於是,他默默決定讓盧家維和自
己一起念貿金系,這樣一來,自己無論如何都可以照顧他,就連出社會之後,他
都有信心可以繼續照顧他。
至於洛鴻君是怎麼讓盧家維考上貿金系的,還是只能歸功於他的高智商……
雖然他父親對自己在升學考試時所考出來的分數,因為和平常的水準相差太多而
感到難以置信,但也沒辦法說什麼;而盧家維的母親,知道自己的兒子能繼續和
他同所學校又是同個學系時,倒是感動到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老實說,別人怎麼想,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重要,他只是……想一直和盧家維
在一起而已,甚至是永遠在一起,這個願望在他心中一直沒有改變。
◆
下課時間。
「你……才一個晚上不見,你臉上這條疤是怎麼回事?」戴著細框眼鏡的男
子,伸手摸了摸眼前男子的臉龐,看著他左臉頰上長達七、八公分的疤痕,洛鴻
君露出訝異的表情。
「昨天走在路上被人砍傷的啦!」撥開洛鴻君的手,對方漫不經心地回應。
「……盧家維,不要跟我開玩笑。」有些頭疼地壓了壓皺起的眉頭,自己有
時候真的很受不了他這種無所謂的性格。
輕輕呼出一口氣,盧家維故意對著洛鴻君擠眉弄眼。「嘖,你很不幽默欸!
開個玩笑都不行喔?」
「……那還真是抱歉,我就是這麼無趣的人。」別過頭,洛鴻君的表情有些
不悅。
知道洛鴻君是擔心自己,盧家維也不好意思繼續裝傻,伸手把洛鴻君的臉扳
回來,有些撒嬌地說:「你不要這麼容易生氣嘛……」
「真對不起,我就是脾氣不好。」
對著洛鴻君眨了眨眼,盧家維趕緊澄清。「喂,我沒有這個意思……」
不然是什麼意思?算了……洛鴻君懶得和他計較。
「唉,這個疤是因為我昨天晚上跑去租書店借書,邊看漫畫邊走路,沒注意
到前面的電線桿上有鐵絲,結果就不小心刮到啦!又沒什麼大不了……」
「你該慶幸沒有弄傷眼睛,否則阿姨又要為你操心了。」眼前的傢伙竟然還
能一臉無辜地看著自己說這些話,洛鴻君在心底暗自嘆了一口氣,明明同樣都是
男人,怎麼自己就是對他的娃娃臉毫無抵抗力呢?每次都讓他無辜的表情給矇混
過去,真是可惡……唉,盧家維一定是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對他發脾氣,所
以總是這麼任性。
「哎唷,反正我沒事就好啦……不過是個小傷口嘛!嘿嘿……」抓抓自己的
頭,盧家維露齒微笑,比起這種小傷口,暑假期間的車禍那麼嚴重他都沒事了,
現在不過是劃傷臉而已,實在不算什麼。
洛鴻君還想說些什麼,這時卻傳來班上同學的叫喚聲──「盧家維,外找喔!」
「啥?外找?」盧家維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兩人循著同學聲音的來源看去,
門口站了一個長得很可愛的女孩,女孩手上還拿了包東西……「咦,她是誰啊?」
他對這個女生沒印象,為什麼對方要來找他呢?
又是女人……這些女人還真閒,沒事就來找他,看盧家維一臉莫名其妙的表
情,就知道他一定不認識她,不曉得這個又是哪裡跑來的女人,八成是被盧家維
的娃娃臉給迷惑了……「呵,你的女人緣還真好。」洛鴻君只說了這麼簡短的一
句話。
「可、可是我不認識她啊……」認真地回應洛鴻君,盧家維不知道自己該不
該走過去。
「盧家維──外、找──」同學又再次大聲叫了他的名字,引來班上其他同
學的側目。
轉過身,把注意力從盧家維身上移回自己的課本,洛鴻君淡淡地說道:「快
去吧,讓別人一直等不好,你也不想一直聽到有人大喊自己的名字吧?感覺很丟
臉。」
「你幹嘛這樣說啦……我不覺得我的名字很難聽呀。」皺起眉頭,不明白為
什麼洛鴻君的口氣聽起來似乎不太愉快。
洛鴻君也微微皺了眉,但沒有讓盧家維看到。「快點過去吧。」
「喔……」雖然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但基於禮貌,盧家維還是趕緊到門口
去瞧瞧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隨手翻了幾頁課本,儘管下節課要隨堂測驗,但洛鴻君現在根本無心看書。
偷偷瞄了瞄門邊的狀況,瞥見盧家維一臉高興地接下女孩手中的那包東西,不用
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大概是誰又做了什麼吃的來送他……洛鴻君心底有種不愉
快感正在蘊釀。
「看來你很不高興的樣子喔,怎麼,你從以前就是這麼小心眼的人嗎?」身
旁突然傳來一句話,來的人是李哲誠。
大學的開學典禮那天,因為一個偶然,洛鴻君認識了李哲誠。從第一次見面
開始,他們就知道彼此身上有著共同的味道,因為他們的心裡都住著另一個人……
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了一起解決生理欲望的夥伴,這樣的肉體關係大約持續了一
年,然而,只是解決生理上的欲望,並不能消除自己對盧家維的深切渴望,因此
他選擇和李哲誠結束這種關係;當然,李哲誠很清楚洛鴻君的想法,兩人很迅速
地開始保持距離,過不了多久,李哲誠便宣佈自己已經成功擄獲愛人的心,而他
和盧家維……雖然那天晚上在麥當勞的時候,盧家維接受了自己的心意,但他們
似乎仍處於一種曖昧不明的狀態之中,對此,他承認自己是有些焦慮的。
看了對方一眼,洛鴻君沒打算給他好臉色。「你倒是很閒嘛,我都不知道醫
學院離這裡有那麼近……靖元呢?」
「他去廁所了……我剛好拿東西過來給他,轉頭就看你一臉不高興地坐在位
置上,所以順便來關心關心你的近況囉!」
「哼,你又知道什麼了?」
「我說……會是你的就是你的,何必為了一點小事不高興呢?貿金系本來就
是個陰盛陽衰的系,女人緣好也沒什麼大不了,他的女人緣還比不上你呢!只是
你不要而已……」李哲誠坐到洛鴻君身旁,緩緩地說著。「小心點,別為了這種
小事跟他弄得不愉快,難道你不怕他變心呀?」
「這不需要你多事。」洛鴻君似笑非笑地應著。
「別這麼說,我也是一片好心。」拍拍洛鴻君的肩膀,李哲誠微笑。「呵,
你不是費了一番心思,好不容易才讓他答應跟你在一起嗎?我擔心你一不小心就
前功盡棄呀……」
好心?我看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吧……「少來,你不要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話。」
他很清楚李哲誠的個性,分明只是想湊熱鬧說說風涼話而已,何必裝得一副很關
心的模樣。
「你誤會我了,畢竟我們曾經也有過一段……」一段依靠彼此的體溫驅趕寂
寞的日子,彼此好歹也曾經是床上的夥伴,怎麼這會兒就不認人了呢?
「請你閉嘴,然後離我遠一點。」
攤手,李哲誠仍然笑著。「好吧,既然你拒絕我的好意,那我也沒辦法……」
「你不想讓我對靖元說什麼的話,就自己識相一點吧。」闔上課本,洛鴻君
也不客氣地回應對方。
突地聽見自己愛人的名字,李哲誠這才想起洛鴻君和歐靖元同班,於是乖乖
閉上嘴,起身準備離開。「欸……別這樣,你不是會耍這種手段的人。」
「如果你這麼喜歡多管閒事的話,不要怪我。」
「好吧……這時候我不該來吵你的。」頓了頓,李哲誠才又繼續說道:「但
別忘了,讓嫉妒沖昏頭是很危險的。」語畢,便轉身離開,剛好遇到從門邊走過
來的盧家維。
「咦,哲誠你找鴻君啊?怎麼了嗎?」
「沒什麼,倒是你很受歡迎嘛……又有女孩子來送東西啦?」
「不要笑我啦,我根本不認識她,可是她的一片好意,我也不好意思拒絕嘛……
而且,這是我最喜歡的巧克力餅乾耶!你要不要來一塊?」說著,盧家維就準備
把包裝打開。
「噢,不了、不了,我對甜食沒輒,你自己吃吧……快上課了,我先走囉。」
「嗯嗯,拜拜!」把整包餅乾放在桌上,盧家維一邊咬著餅乾,一邊向李哲
誠揮手,接著把目光轉到洛鴻君身上。
「你要不要吃一片?」盧家維拿出一片餅乾準備遞給洛鴻君。
「不要。」翻開課本,洛鴻君不怎麼想搭理他。
把餅乾放到自己嘴邊咬了一口,盧家維繼續勸說。「可是,我覺得這個蠻好
吃的耶……」
「是嗎?那你慢慢吃,以後也不要叫我做一樣的東西。」洛鴻君沒好氣的瞪
了他一眼。
「咦?你不要這樣啦……你做的黑巧克力餅乾,可是比她做的還要好吃一百
倍耶──」盧家維神色緊張地說道。
「再說吧,看我心情怎麼樣。不過,我沒記錯的話……老師上星期有交待,
今天要隨堂測驗,等一下要考的部分,你記得看書了嗎?」
「什麼!等一下要考試喔!?」聽見洛鴻君的話,盧家維嚇得連嘴裡的半塊
餅乾都掉下來。「等等……你是開玩笑的吧……為什麼我會不知道要考試的事?」
「因為你上星期翹課……你忘了嗎?」洛鴻君皺眉,心想眼前這傢伙的神經
還真不是普通粗的,上週這個時間,明明為了得到高級牛排折價卷而翹課去捐血,
怎麼才過幾天就能忘得一乾二淨?
「你真的很過分耶,早就知道這種事,幹嘛不先跟我說啊?」把餅乾收起來,
盧家維一屁股坐到洛鴻君身邊,一臉哀怨地看著他。「害我連課本都忘了帶……
想作弊都沒機會!」
「我發誓,早跟你說過這件事了。」
「唔……是喔?」洛鴻君回答得太順口,盧家維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的腦筋可不可以靈光一點,只會想耍一些小手段有什麼用?」輕輕嘆了
一口氣,洛鴻君把自己的課本塞到盧家維面前。「距離上課還有三分鐘,我估計
那個總是遲到的老師,今天也不會太早進教室,你可以把握時間趕快看……記多
少算多少。」
「拜託,我連要考哪裡都不知道耶!借我課本是有什麼用……」快速翻動著
洛鴻君的課本,每一頁都是密密麻麻的螢光筆線和註記,他怎麼知道要看哪裡啊?
受不了盧家維繼續虐待自己的課本,洛鴻君有些認命地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
「喂,重點在第一百五十八頁,你不要這麼粗魯把我的書都翻爛了……反正只是
個隨堂測驗,應該不會太困難……我的筆記寫得很清楚,問題和答案都在上面,
你快看吧──」
按照洛鴻君的指示,迅速翻到重點和考題後,盧家維高興得只差沒把他抱起
來親。「哇!!洛鴻君我愛你──真不愧是第一名欸,你要是永遠都這麼厲害就
好了……」
「……」沒有回應盧家維的熱情話語,洛鴻君只是閉眼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他知道盧家維這時候說的話,都只是在討好他罷了……從盧家維答應和自己交往
到現在也過了一陣子,但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卻和過去沒有太大的差異。
如果我永遠都這麼厲害,你就會一直待在我身邊嗎?這個問題,他一直沒有
勇氣問盧家維……雖然好不容易從摯友的關係進展到戀人的身分,盧家維對自己
的態度始終沒有什麼轉變,讓他覺得彼此似乎還只是好朋友而已。
原本只是想等盧家維適應他們的關係,所以一直不敢對他做出特別親密的舉
止……但內心的焦慮感,就快衝破洛鴻君的理智了,他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戴著這
張假面具冷靜多久?到時候,他會不會無法控制地傷害盧家維?隨著日子一天天
過去,他對自己的耐性是愈來愈沒有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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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貼……字數增加了。Orz
雖然它已經變成實體書的一部分(社團合集),不過之前砍文的原因是修文,
所以修完我又放回來了……讓它成為大逼板的一部分~番外在書裡就不貼了。
其實是因為自己的精華區很空虛所以心虛……還有我真的是寫清水文的啊!
總之,之前的甜玉米只是幻覺一場~(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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