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我和我的好朋友們

作者shanmie (軒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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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自創] 我和我的好朋友們

時間Wed Jul 2 01:06:08 2008

我和我的好朋友們　　我有兩個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因為家住得近，父母親的職業雖然都不太一樣，但都是屬於穩定的工作類型，沒有必須經常搬家的困擾，很自然地，學區也不曾變動過，所以從國小、國中到高中，我們一直都在一起。　　還記得小學的時候，因為父母親都工作到很晚，每天放學後，我們都會留在學校的操場打躲避球，有時候會有不認識的同學一起來玩，有時候只有我們三個人，但我們一點都不感到寂寞，因為我們三個人，一直都在一起…… 　　等到天黑了、肚子餓了，再拿著僅有的幾十元餐費，隨便找一家麵攤坐下，一起享用晚餐，雖然只是小小的一碗陽春麵或魯肉飯，但我們很滿足，因為我們一直在一起。　　國中時期，正值青春期的少年總是比較叛逆，也嚮往一個人獨來獨往的帥勁，班上很多同學做任何事的時候，都不喜歡被干涉或是結伴同行。其實我們三個也一樣叛逆，抽菸、打架、翹課或是勒索同學什麼的，幾乎沒有一件壞事是沒幹過的，但我們總是在一起，班上同學給我們取了一個那時候覺得很帥氣，現在回想起來，卻忍不住感到有些丟臉的外號──三劍客…… 　　我叫阿灰，另外兩個人分別是小白和大黑，畢業很久再回去開同學會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這幾個的外號是分別來自學校附近，幾乎每個學生都餵食過的三隻流浪狗名字。　　小白喜歡說話，他的皮膚很白，個子比較嬌小，又大又圓的眼睛，再配上笑的時候會浮現在兩頰的酒窩，看起來十分可愛，但他其實是個很任性的人，吃飯的時候挑三撿四，總是讓大人們傷透腦筋，聽說他在幼稚園的時候，總是要人家抱著他吃飯，否則怎麼樣也不肯開口，還會耍脾氣大吵大鬧，讓老師們很頭痛；長大以後，就算在我們面前，他也不懂得什麼叫作收斂，但率真就是他的特質吧。　　大黑就和他的外號一樣，是個皮膚黝黑的健康男孩，天然的麥芽色皮膚，還有瞇著眼微笑時露出的潔白牙齒，大人們常開玩笑說市面上某個牌子的牙膏廠商，應該趕緊來找大黑替他們拍廣告，絕對比會微笑的卡通圖案更能吸引買氣，大黑聽到的時候，只是嘿嘿地笑了笑，露出他可愛的兩顆小虎牙……那笑容，就和他的個性一樣爽朗怡人，他是一個相處起來會讓人覺得特別愉快的朋友。　　我是阿灰，喜歡安靜多過嘈雜，長得普普通通沒什麼特色，沒有小白出色的外表，也沒有大黑吸引人的個性，所以同學們勉為其難地稱我阿灰，好像這樣我總算可以被放在小白和大黑之間一起並列──我其實不怎麼在意，因為沒有特色，大概也算是一種特色吧…… 　　我們吵吵鬧鬧地度過了國中前兩年，到了國三的時候，班上大約分成兩批人，一批是用心準備考試要升上普通高中的學生，另一批則是繼續浮躁課本都不曉得丟到哪裡去的技藝班同學，至於我們三個，竟然都選擇要專心用功順利升上普通高中，跟前兩年的惡形惡狀相比，簡直要讓班導師跌破眼鏡，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因為小白說念普通高中看起來比較有面子，大黑想跟他一起升學，我自然而然也就跟著走上這條路。　　幾乎讓全家人都跌破眼鏡的是，我們三個竟然能上同一所高中，雖然被分配到不同的班級，但這並不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下課時間、午休時間或是放學，我們仍像過去一樣始終膩在一起，但不一樣的是，升上高二以後，小白長高了許多，雖然還是長得很秀氣，但逐漸有女孩寫情書給他，他也很快地交了第一個女朋友……有了第一個女朋友，很快的他又換了一個女朋友，我想，他大概很少有空檔期，因為總是有女孩子自動送上門來，而他也樂於接受。　　自從有了很多女朋友之後，他就鮮少跟我們走在一起了，因為不管是哪一任的女朋友，中午總會找他一起吃便當，放學還要他送她回家──可以一起回家的，只剩下我和大黑……印象中，大概只有小白剛和女朋友分手的那一、二天，他會來找我們一起回家。　　不知道是到小白交了第五任還是第六任女朋友的時候，大黑在放學回家的路上放聲大哭，我被嚇了一大跳，因為我從來沒有看過大黑哭得這麼傷心，不管遇到什麼挫折或困難，他總是帶著淺淺的微笑，看見他的笑容，就好像看到清晨的陽光一樣燦爛清新。　　「怎麼辦……我發現自己好喜歡小白……」大黑用手抹著眼淚，對我這麼說。　　我沒有答話，只是輕輕地摟著他的肩膀慢慢地走到公園去，公園是充滿我們兒時回憶的地方，小時候常玩的鞦韆雖然已經有些生鏽，但還是可以坐著的，所以我們到那裡坐著說話。　　大黑說了很多話，詳情是什麼我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因為當時我只覺得自己的耳邊一直有著轟隆隆的聲音，腦中的思緒就像捲成一大團的毛線找不到線頭般紊亂，大黑述說著自己從國二就一直喜歡著小白，卻怎麼樣也不敢洩露出來的心情，這時候我只感到眼前一片黑，聽著他哽咽的話語，不知道為什麼，竟讓我覺得有些反胃和鼻酸…… 　　「他不會接受的。」撥了撥額前的瀏海，我淡淡地說。　　大黑先是一怔，然後低下頭，什麼話也沒說。　　如果可以，我也很想安慰他──但這明明就是一場沒有結果的暗戀，我比誰都清楚。如果鼓勵大黑去對小白說出自己的感情，那只會令他傷得更深罷了…… 我並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　　那天以後，雖然知道告訴我並沒有什麼療傷的功效，但大黑還是常常和我說話，笑著對我說小白有多可愛，或是含著淚抱怨小白的女朋友從未間斷過。　　小白一直都不知道這件事，他的時間多半被用在陪伴女朋友上頭，每一次當他告訴我們，他又和第幾任女朋友上過床時，大黑的眉頭便皺得更緊，漸漸地，我最喜歡的大黑的笑容，也和小白一樣愈來愈少出現在我面前了。　　這一天，大黑一如往常地皺著眉目送小白和他的女朋友離開學校，然後我陪他到公園去說說話，大黑原本俊逸的臉龐，因為沒有精神而顯得有些憔悴，我知道他為了小白的事一直睡不好…… 　　我有些懷念他的笑容，很想再看看他那像朝陽一般燦爛的笑容，所以告訴他，我訂了星期六下午一部剛上檔的喜劇電影票，想找他一起去欣賞，順便也能幫助他放鬆心情，他點了點頭說好，然後微微地笑了笑。　　星期六一大早我就起床了，大概是因為我心情還不錯的關係吧。雖然大黑沒辦法跟小白在一起，但至少還有我陪著他，雖然我沒辦法說動聽的話撫慰他的心，但我至少能聽他說──傾聽一向是我最拿手的專長，也是我對大黑唯一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過了中午以後，天空有些灰灰的，看起來就像是要下雨的樣子，夏天的午後雷陣雨很正常，於是我帶了一把傘，檢查過皮夾內的電影票後，便愉快地前往我和大黑約好的地點，揮別過去好長一段時間的沉悶，至少，這天我要快樂一點，也希望大黑可以開心一些。　　大黑是個守時的人，我也不喜歡遲到，從以前就是如此。站在電影院門口東張西望了一會兒，今天我只不過提早到了五分鐘，通常大黑也會在這個時間出現才對，或許是他晚了一些出門吧，再過幾分鐘一定會出現……看著熙來攘往的人們，我靜靜地找了一個角落站著等待。　　十分鐘過去了，天空一片黑，明明才下午兩點多，卻讓人幾乎以為現在是晚上七點，不久，天空開始飄起細雨，路人紛紛用手遮著頭快速走避，街上亂哄哄的，我也趕緊躲到電影院售票大廳裡去，外頭雷聲隆隆作響，閃電也不客氣地在雲層間忽隱忽現，我知道待會兒肯定會有一場滂沱大雨…… 　　距離我和大黑約的時間已經過了二十分鐘，離電影開演的時間愈來愈近，緊握著手中的電影票，我焦急地打電話給他，但撥了好幾通，電話一直無人接聽。　　看著牆上掛的電子時刻表，電影已經開演了，可是我擔心大黑，他的電話又沒人接，所以一直待在售票大廳，我努力地環顧四周，但怎麼樣都沒有見到大黑的身影。　　突然，我再熟悉不過的手機鈴聲響起。　　「喂，大黑！你搞什麼鬼，不是約好兩點要看電影嗎？」我有些生氣地問著話，他竟然讓我擔心了這麼久。　　『阿灰……』他的鼻音很重，說起話來有種快喘不過氣的錯覺。『阿灰…… 小白他……』　　「小白怎麼了？」小白？這時候怎麼會突然提到他？　　電話那端早已泣不成聲。『小白發生車禍啦……嗚嗚……他現在在醫院急救…… 你趕快過來……』　　「……」外面下起傾盆大雨，我什麼也看不清楚，什麼也聽不清楚，只是拼了命的跑向醫院。　　一切來得太突然了，我錯愕地想著。　　這一天，雨下了很久很久，一直沒有停。　　小白再也沒有回來，而「三劍客」……也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一直到出了社會，我還是跟大黑在一起共事，只是他的臉上很少有笑容，印象中，這幾年我看他笑的次數大概不超過五次吧？　　「阿灰，明天陪我一起去看小白好嗎？我買了鮮花。」大黑拍了拍我的肩。　　明天是小白的祭日……「好啊。」我輕輕覆上他的手。　　他微笑，那是我最懷念的大黑的笑容。「謝謝你，阿灰……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我沒有回話，只是笑著。　　事隔多年，當時那兩張喜劇電影票早在大雨中被淋溼弄爛了，可是在我心裡，它還清楚地存在著……我也很想忘記，但總是不自覺地在夢中被痛醒。　　就像大黑對著我說「你真是我的好朋友」時露出的笑容一樣，被我清晰的印在心底，那是一輩子都拿不掉的刺痛感…… 　　他的笑容一直留在我心中，就像小白永遠都活在他的心裡。　　我，和我的好朋友們……我們三個人，一直都在一起。 -- 昨天睡覺前突然想到的一些東西……Orz||| -- 次世代ＢＳ２　bbs://bbs.bs2.to　→　P_shanmie 鮮網專欄‧此意在人間　http://0rz.tw/604iH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36.98.90

推 zenky1022:最近寫很多耶大姐orz　我現在想逃跑去南島渡假 07/02 02:35

你也一直在拼啊XD　我、我只是不想工作（炸）←學生作品輯還沒敲

推 xichang:小白死了? 07/02 12:11

嗯……很、很難理解嗎～Orz|||

推 Fully:這是一樁謀殺案.....Q＿＿Q （大哭跑走） 07/02 17:28

阿、阿雅～～～（伸著手來不及拉回）＜囧／

推 jojombo:剛看標題以為是多p文 @@ 07/02 17:34

（汗）友人看到標題時說「看起來好像很開心XD」結果我貼完被罵了……Orz

推 saraclaire:嗯.............~"~ 好複雜............Orz 07/03 00:05

原來它不好理解<囧>（炸）就是一個……大黑喜歡小白但是阿灰喜歡大黑最後誰也沒辦法對誰傳達自己心意的短篇故事（我在說啥……Orz|||||）

推 woundlike:有一點殘酷的感覺，但這也是一種青春的樣貌吧。（嘆） 07/03 18:16

嗯，這就是青春……來不及傳達的心意，久了，也只好是過去了。（啥鬼～囧） ※ 編輯: shanmie 來自: 118.160.140.102 (07/03 18: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