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hanmie (軒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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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自創] 聽不見‧我愛你
時間Fri Mar 21 02:21:27 2008
聽不見‧我愛你
從小，他就知道自己擁有和別人不同的天賦，從三歲第一次看到過世的祖母
和自己說話開始，一直活到現在三十二歲了，仍然常常看見各種不同的「特別」
景象……不論是上半身支離破碎卻仍然在等紅綠燈要過馬路的人，還是拖著腸子
在電線桿旁邊尿尿的小狗，偶爾還有穿牆路過自己家的陌生人──
但他並不感到恐懼，相反地，雖然滿身血漬卻還是會走到自己腳邊磨蹭的小
狗，在他看來竟是這麼地可愛。
這或許是因為……他習慣了，而且什麼都聽不到的關係吧。
當眼前只有景象，什麼都聽不見，什麼也說不了，外界的一切對他來說，僅
僅是「影像」而已──看無聲電影卻能夠跟著心情浮動的人，那是因為他們知道
無聲電影裡角色們對話的感覺，但他不能夠，因為他不知道聲音是什麼，也不知
道別人在悲傷和喜悅的時候所發出的聲音有什麼不同？人類在流眼淚的時候、開
懷大笑的時候，他都只能夠用「看」的而已，所以自然而然地，他不太懂得該怎
麼表達自己的情緒。
老天爺給了他一項特別的能力，代價卻是他一輩子都聽不見外界的聲音，雖
然自己生長的環境不錯，父母親的經濟能力足以讓他接受最優質的聾啞教育，學
習和他人溝通的方式──不論是讀書識字、學手語，還是開口說話。
但是他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即使知道張嘴發出聲音時聲帶振動的感覺，他仍
然無法想像自己發出了什麼樣的聲音，所以，開口說話對他來說沒有意義，也就
漸漸放棄了這種和外界溝通的方式，反正自己的記憶能力很好，識字、比手語或
者讀懂他人的唇語都不是困難的事，說話，並不是那麼地必要。
儘管成長和學習的過程比別人都來得辛苦，他還是努力表現得很好──因為
文字對他而言還是有意義的，他喜歡看書，喜歡看書中人物的一舉一動和喜怒哀
樂，久而久之，他也學會用文字說故事，寫作成了他的興趣……
雖然「情緒」對他來說，仍是有些陌生的詞語，即使偶爾自己的心裡會對某
些人或事感到不舒坦，但他無法正確描述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諷刺的是，一個無法清楚地用文字描述自身情緒的人，卻是靠文字維生的作
家。
離開專門學校後，出社會求職的狀況並不順利，聾啞人士能做什麼呢？對一
般人來說，和自己溝通都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了，何況是僱用自己？正當他對自
己的謀生能力感到絕望時，看到報章雜誌上強力徵求靈異小說的廣告，他突然覺
得能夠看到那些特別景象的能力，似乎能幫上自己一點忙……
於是他開始了靠寫作度日的生活，靈異小說可以賣得這麼好，其實是他預料
之外的事，或許，對看不見「那些」的人而言，靈異小說既刺激又有趣，雖然只
是文字，卻滿足了大家對不同世界的想像。
在父母的反對下搬離那個溫暖的家，一個人的生活雖然不容易，但不必看到
為了自己總是皺緊眉頭的父母，對他而言，或許是一種難能可貴的自由吧！他不
希望自己一輩子都只能是別人的負擔，所以他試著走出來，試著一個人面對這個
世界。
在風景不錯、空氣清新的郊區租了一間房子，平時他很少到外頭去走動，只
有到了需要為小說取材或添購日常用品的時候，他才會騎著腳踏車到街上逛逛，
或許這個環境真的很適合他，搬到新家二個星期以來，愈來愈少看到那些在夜晚
意外穿牆路過自己家的……人。
不過，現實生活中倒是多了一個人存在，據說他是自己的情人。
這個男人是他的編輯，原本以為只有到交稿的時候才會碰面，雖然電腦網路
發達，但編輯表示討論故事內容的時候還是應該用「說」的比較省事──可惜，
他做不到，所以他的新家沒有裝電話，即使裝了，也沒什麼意義，至於家人想聯
絡他的時候，會先以電子郵件通知他，或是直接到這裡來找他……為了克服「溝
通」這個問題，他索性和編輯見了面。
對於只能用紙和筆交談的自己，男人起先是訝異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也對，誰會知道這個小說賣得不錯的作者又聾又啞？想至此，他忍不住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殘障人士多了一份寬容和關懷，男人對他一直都很溫和，
他以為這只是人皆有之的惻隱之心而已。
但從約在外面的咖啡廳開始，慢慢地，男人漸漸滲透到他生活中的各種瑣事
裡，一開始是送便當，後來還隨便編了個理由住進自己家，從做飯、打掃到洗衣，
只要男人有空，全部都不是問題。
男人表示，讓作者專心寫作是編輯的責任。
隨著時間流逝，他和男人的溝通方式已不只侷限於紙筆之間。雖然曾感到莫
名其妙，但自己也開始習慣男人的過度干涉……
「我是……真的想永遠跟你在一起。」把飯菜端上桌，男人紅著臉對自己說
出了這句──「看」起來很動人的情話。
他只是微笑，有股甜甜的滋味在心底蔓延開來。
「我是說我愛你喔！你懂吧？如果你不喜歡我就直說……」男人似乎有些擔
憂，怯怯地看了自己一眼又低下頭去。「你……沒有要拒絕我的意思嗎？我知道
這樣說很唐突，但……」
那一瞬間的感覺他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於是他輕輕的摟住眼前這個比自己還
要高壯的男人，男人像是受到驚嚇般狠狠地震了一下，下一刻，便伸出手緊緊地
抱住自己。
在一個下著綿綿細雨的晚上，他們上床了。
男人的動作很輕柔，小心翼翼地提防著任何弄痛自己的可能，但自己還是無
可避免地感受到痛楚，只是，在痛楚之外，彷彿還有些什麼？例如在看到男人臉
上露出溫柔的笑容，深深地親吻著自己的唇瓣後，那悄悄滑過自己心底的暖流……
只是，他仍然不清楚應該怎麼表達這種感覺，但男人就像是完全明白他的想
法一般，從未和他計較過這些，他們始終很有默契。
親吻、擁抱和上床──他們常常這麼做，即使自己不能說話，也聽不見男人
的聲音，但透過這些行為，他似乎能一點一滴感受到男人所說的「愛」了。
後來，他漸漸看不見以前常看到、而尋常人怎麼樣也看不到的特殊景象，雖
然自己不會感到害怕，但看多了也是會覺得厭煩的。
男人一直陪在自己身邊，他以為這種美好的生活會維持到永遠，因為男人很
清楚他的感覺，只要和男人在一起，他的心情就會一直很好，他很滿意現在的生
活，如果這是一場夢，他寧願永遠醒不過來。
「如果你會說話就好了……」有一天，男人對自己這麼說。
微微地皺了皺眉，他不明白男人的意思。
「我沒有別的意思啦，只是好想聽你對我說『我愛你』嘛……」笑了笑，男
人緊緊地抱住自己。
於是，他吻了男人。
「那，我出門囉！」男人沒再說什麼，臉上堆滿笑容，滿足地出門工作去了。
即使住在一起，彼此也有各自該完成的工作，雖然自己已經不像過去那樣能
常常見到另一個世界的人或動物，但小說的寫作狀況還算順利，男人也依舊每天
到出版社工作，然後回家做晚飯給他吃。
男人放假的時候，會纏著自己一整天──上床或是出去玩。出去玩的時候，
男人總喜歡開車載他到熱鬧的地方走走，偶爾去泡泡溫泉或是來個兩天一夜的旅
行……他們也喜歡聊天，雖然一直都只有男人發出的聲音，但只是看著男人的嘴
巴開開闔闔地述說著日常瑣事，自己就覺得好滿足。
平淡而美好的幸福，幾乎讓他忘了自己聽不見、也說不出話的現實。
一如往常地敲著鍵盤，這次他想寫和平常不一樣的故事，想透過文字說一個
關於包容和愛的故事，想為了那個人而寫……這種感覺，大概就是「愛」吧。
好想趕快告訴男人，他發現原來心裡住著一個人的時候，感覺是那麼樣地踏
實而溫暖。
只是，他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他……
那天男人出門以後，一直沒有回來。
他在家裡等了很久、很久……都沒有回來了。
很快地，出版社派來負責他稿件的編輯也換了人。
牽著腳踏車走在公園裡堆滿落葉的步道，他感覺公園忽然熱鬧了起來。那一
些……很久沒看到的奇妙畫面，竟然又開始在他眼前出現了。
起風了。有些落寞地，他牽起腳踏車緩緩地走回家。
用鑰匙打開門，空蕩蕩的屋內，所有的擺設都和以前一樣，即使過了這麼久……
什麼也沒有改動過，他怕男人回來的時候，會以為自己已經搬走，所以他什麼都
沒有動，一切都維持的跟兩人同居時一模一樣。
室內很安靜──這是當然的，他的世界一直都是安靜的，只有和男人在一起
的那段時光，他像是聽得見男人說話似的，總覺得耳朵癢癢的。
坐在沙發上，他望著桌上那疊從出版社寄來的樣品書，突然很想哭。
「別哭……」男人從牆壁那端走了出來，再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並伸出手
緊緊的摟住自己。
眼淚還是怎麼樣都止不住。
「別哭，我回來了……」男人用指腹輕輕抹去他眼角的水滴。
他可以聽不見，也可以說不出話，但如今……他竟連男人的體溫都已經無法
感受到了，看著男人，他能做的只有流淚。
「我愛你。」男人低下頭吻了他。
「我也愛你……」
男人不再回家的那天之後，他努力地學習這幾個字該怎麼說，儘管不知道自
己的發音是否正確，開口的瞬間，他感覺到自己的聲帶正在振動。
然後，男人笑了，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溫柔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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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逃避現實……（什麼？XD）
咳個沒完沒了啊啊啊──這次感冒也太難纏了吧！（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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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著你，漸漸地愛上你，下一次就是永遠。
LIKE、LOVE＆FORE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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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59.117.119.64
推 greatppt:啊啊~最近作者都當了兇手~囧 03/21 02:22
呃……我也不想這樣啦～─ｖ─|||去上班前來回一下～
推 willothewisp:最近版上發生了連續謀殺案阿Q Q 03/21 02:24
這個……謀殺季到了？←啥？
推 swallow0119:(驚) 最近的主角都有一人死於非命QQ 03/21 02:25
意外頻傳……（這大概是最尋常的死法～囧）
推 cheyi35:啊啊啊啊我原本以為是 HE的啊啊啊啊啊囧rz 可是好看Q_Q 03/21 02:26
謝謝你，不過我覺得一開始就注定了它沒辦法HE……Orz
推 Aeartha:Q______Q" 我哭了阿阿阿>"< 03/21 02:29
（秀秀）其實我的感慨比較偏他有陰陽眼這件事……
推 nuageduciel:嗚嗚～～最近悲文好多阿 我要來一點甜的拉 03/21 02:35
只是因為嗶嗶那篇遇到了要搬床出來的時候，所以……Orz|||
推 meisterhaft:Q_______Q 難到這裡是BL_Marvel板嗎~ 心好痛呀 03/21 02:55
這裡是BL版，不過這篇是BL Marvel文～話說寫著寫著我自己也有點毛？（被毆）
推 cloud8943:是東京兩大死神也來逛BL版了嗎？Q口Q 03/21 03:55
啊……說不定是因為悲文看多了心有戚戚焉＠＿＠（毆飛）
推 JoannaChang:驚 最近版上真的發生了連續謀殺案了 哭哭 03/21 04:01
推 casare:Q______Q我不要看謀殺案啦>"<，還我甜甜蜜蜜>"< 03/21 07:50
推 whyukpei:這是凶殺案吧！！Q口Q！！ 03/21 08:32
不是謀殺就是凶殺案，這些字眼看起來好驚悚喔～囧|||
因為原本要繼續貼的某文暫時卡在滾滾樂的部分，所以先貼了獨立的短篇出來……Orz
其實寫得還蠻愉快（因為這天心情很愉快～幫國中生上課輔，他們好乖唷！>///<）
然後……這篇的兩位主角連名字都沒有，只是一時感慨想寫的短文。（汗）
曾經幸福過的人，比永遠不知道幸福是什麼的人還要痛苦吧～我想。
（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什麼XD|||b）
推 tzueike:我已經被謀殺好多次了...太多悲劇了吧吧吧~~~~ 03/21 14:28
置之死地而後生啊～XD（同樣被版上文章謀殺很多次的人Orz）
→ tzueike:最近作者大人們是吃到悲情小藥丸喔！(淚) 03/21 14:28
其實我只是想寫阿飄文……Orz|||
推 aldrwts:只有我覺得很甜嗎=~= 03/21 14:50
（大驚）你是唯一說出不同感想的人耶～不過跟我的想法有點接近？XD
推 tzueike:樓上吃重鹹喔XD 03/21 14:53
噗～可能看久了等級自然變高！XD
推 Fully:我從看到主角是陰陽眼後就覺得不妙......最後果然...〒△〒 03/21 16:48
→ Fully:甜中帶苦的感覺讓心好痛...最近版上連續謀殺案是怎樣啦(大哭 03/21 16:49
→ Fully:同意那句 曾經擁有過的人 當失去時 比從來未曾擁有的人 那種 03/21 16:51
→ Fully:痛苦是更加倍的吧... (我不依啦!!!)(大哭跑走) 03/21 16:51
Fully大人！（常看到您出現在各種不同的推文中～不禁令人肅然起敬……）@口@
我覺得主角的陰陽眼，最後成了他唯一的幸福。雖然再也無法碰觸彼此……
推 shinome:推連續謀殺案！！XDD 03/21 21:06
Orz
推 fouraugust:O口Q...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03/23 01:42
因為作者太可惡……Orz|||←自爆 意外往往莫名其妙地就發生了＞＜
推 unknowns:只想推 回來就好.... 03/23 18:34
是啊，回來就好……TxT
※ 編輯: shanmie 來自: 59.117.247.44 (03/23 23: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