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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佈滿黴黑的老舊木質天花板,今日灑下了昏白的日光,來自於頂上的一塊方形玻璃, 那是怪獸於村落外閒散時的意外收穫。 那看來原本像是一部車,只是車主早已不見蹤跡,而車體內外不論是引擎、板金、玻璃或 是椅墊,都被剝奪個精光,只餘個車子的髏骨半陷在沙土之中,暴露出經歷過風雨日曬的 乾枯皮膚。 撿回來的那片玻璃,似乎因中心已碎裂開而被遺存下來,正好讓怪獸拿來修補滿目瘡痍的 狗窩屋頂。 那玻璃鑲嵌在傭兵床鋪的正上方,釋放出外頭的大好天氣,自中心延伸出如同蜘蛛網的碎 裂紋路,晶瑩地閃爍不同角度的日光。 「散發出有如特意鋪陳的缺陷藝術美。」少年記得某個藝術家友人是這樣感性地說著,只 是當時的他不以為然地切了一聲。 猛烈的日光經過外一層屋簷的破洞篩下,再穿透那厚片玻璃窗,只餘了恰好照亮室內的光 度;輕盈的塵埃在如同聚光燈打下的陽光裡漂浮,被打光而在房裡特別顯眼的床鋪凌亂依 舊。 在相較之下而較為灰暗的陰影角落,有著或坐或站的四個人影,難得靜默地,四人間只餘 紙牌落在地面上的聲響,以及床旁桌上收音機不斷放送出的女性播音員話聲。 「目前疑似發現一種新病情,正以飛快的速度在各地爆發,罹病者最明顯的症狀為眼白發 黑,呈現整個眼睛全發黑的駭人模樣,其餘症狀及病程進展目前並不清楚,只知末期病患 會化為黑灰…」 「媽的…一整天打牌無聊死了。」丟出手中的一張黑桃A,瑪莎不耐地碎唸道。 「…這種新病情目前泛稱為黑眼症,尚未查明其病理機轉及患病因素,但多數學者懷疑黑 眼症具感染性,政府已採取行動,將曾有黑眼症病例的地區列為疫區,請各位民眾避開下 列播報地區…」 「陳信宏咧,我們乾脆來練團啦!」石頭皺眉看著手上的牌,「我PASS!」 「阿信他今天要去上課啦,」帶著鬍渣的嘴角叼根煙,隨著話語微微搖晃著上升的輕煙, 「入學典禮他已經翹掉跟我們去MOS表演了,好歹第一堂課要去上吧…啊冠佑你是要出牌 了沒啦?」 「厚~定哥哥,反正你想再久還是會輸啦,不如快點出一出省我們時間啦。」瑪莎抬起腳 頂了頂坐在一旁的死黨。 「呃…」就當冠佑遲疑著想念出PASS的同時,一道緩慢尖銳的開門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喔、阿信,你今天不是第一天上課嗎?」見到了來人,怪獸首先挑高了眉發出疑問。 「嗯…」男孩微弱地應了一聲,低落的眉眼間滿滿的是掩飾不了的失落,「我們學校是黑 眼症疫區,新學期沒了。」男孩挑起的虛弱笑容蹙緊了眾人的眉頭。 「西河藝術大學…」播音員冷靜的播報聲,在這恰巧的當頭,諷刺地在一片靜默中清楚地 迴響著。 「幹,真的假的…」少年滿臉的不可置信,急急詢問的嘴巴無暇顧及,讓叼著的七星戲劇 性地掉落地面,摔出一瞬間火熱的星花,再散落一地成灰暗失溫的死塵。 「不過好在入學典禮我翹掉跟你們跑去瘋了,不然現在可能要被關起來隔離咧。」嘆了口 氣,再度揚起的樂觀笑容摻入了些真心,他是真的很慶幸還可以這樣自由地與四位死黨、 家人見面。 「對咧,你們現在不是也應該要跟軍隊出發了嗎?」突然想起死黨曾說過只停兩週,阿信 同樣疑惑地回問四位總是離鄉流浪的傭兵們 「喔,我們那個貪心又好色的癡肥老頭,聽說上禮拜在不知道第幾個情婦懷裡化成一堆灰 了,」瑪莎漫不經心地聳了聳肩,「既然老闆沒了,我們傭兵團就解散啦。」 「所以五月天現在變四個失業軍人跟一個輟學大學生了。」 「…劉冠佑,你不說話不會有人當你啞巴。」貝斯手給了他一記冷眼。 「黑眼症啊…這世界是怎麼了。」不理會一旁的吵嘴,石頭嘆出了沈重的擔心。 「你們之前都不在,我覺得最近四處流浪的民團越來越多了…這個村落被捲進去也是遲早 的事。」 「我聽我家隔壁的大嘴巴說過了,聽說有些兵團還以黑眼症的人為主的。」 隨著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五人又逐漸陷入沈重的靜默中,只餘電台的平板播報聲,偶爾 摻著些接收不良的雜音與扭曲聲線,依舊冷靜地發佈著不詳的訊息。 「嘖!」怪獸朝收音機快步走去,煩躁地大力關上電源。 「欸…」阿信有些遲疑的語音,吸引了眾人的注目,「我們再來組個團吧?」 「喔,五月天你還玩不夠,想組啥團啊?」雖然還不知死黨想提的是什麼,但怪獸知道這 鬼點子大師總不會辜負自己的好奇心。 「我想說既然你們的傭兵團解散的話,那不如就留下來,保護這幾個破舊的爛屋子啊。」 「你是說組一個民間自衛隊?」雙手交抱於胸前,石頭微微傾向前去詢問道。 「就是這麼一回事!」阿信爽快地彈了手指發出清脆的聲響,「政府看起來大概也手忙腳 亂管不到這塊小地方了,那我們乾脆就自立自強吧。」 「喔,聽起來不賴,很有英雄式的爽感。」背靠在牆上的瑪莎贊同地笑著。 「OK啦,超OK的!」怪獸眼睛盯向自己手中的紙牌,隨後又將目光巡視了眾死黨一圈,只 見兄弟們的瞳孔似乎都燃起了星火,「我想這一定比作四處流浪的傭兵要舒服多了。」 「不過除了我們五個之外,也要徵召這個部落裡的其他年輕人一起參與吧?」 「那當然,」主唱輕拈起散亂一地的某一張牌,「MOS平時都聚集了這村子裡大部分的年 輕人,我想或許可以搞個演出,趁機來宣傳我們的自衛隊招募計畫。」 「那要怎麼宣傳?」 「幹!定哥哥~你這還是樂團說的話嗎?」吉他手笑著瞪了鼓手一眼,「當然是用吉他、 用貝斯、用鼓、Rock’n roll啦!!!」 「呃…那這個隊要叫什麼名字?」 「…不愧是劉冠佑,也只有你會注意到這裡去了。」 「要用五月天嗎?」 「麥啦,音樂歸音樂,林盃不想把五月天分到其他地方去,」怪獸一面說著一面以手肘頂 了頂身旁的死黨,「而且阿信看起來好像有點子了。」 阿信彈了彈手裡仍捏著的樸克牌,抿起的帶笑嘴角帶著濃厚的興味及微微的挑釁,「就叫 海豚吧。」 語畢即彈指丟出手裡的紙牌,牌面上的花色隨著旋轉趨緩而讓人得以看清,令眾人綻出了 會心的一笑---那是張黑桃二。 -- 裊裊上升的煙絲,在由上射下的光帶中蜿蜒地勾勒著純白的弧線,少年拿開了指間的七星 ,微嘟著嘴吐出了煙圈,「喂,沒你是畫好了沒啊?」 有些無奈地瞄向床前正認真描繪著畫布的死黨,伸手擋了擋讓自己冒了薄汗的日光。 自從自己以車窗玻璃修了屋頂後,這傢伙莫名就愛上了這景致,老愛往自己這張總是凌亂 不堪的床上滾,現下還要求自己坐在這日頭下讓他畫。 「嗯嗯…我看看…」阿信一面喃喃唸著一面傾身向後,瞳仁不斷地上下轉動地對照著好友 與畫中人的差異,「OK啦!」隨後滿意地笑答道。 「喔,那讓我這模特兒來看看畫得怎樣吧,」將手中未抽完的煙隨意捻熄在床旁桌上的煙 灰缸裡,走至畫者身後一同觀賞畫作,「喔,看起來不錯。」 「不過你不都只畫滅絕的東西嗎?」腦子裡將堆積在好友家中的作品給回想了一圈,怪獸 流裡流氣地問道:「林盃是怎樣得罪你了,要讓陳大畫家這樣詛咒我?」 「哈哈~」聽聞好友的問話,阿信只是低低地笑了幾聲,「沒有啊,只是覺得在某方面覺 得你跟滅絕物種差不多。」 「我可以當這是稱讚嗎?」還算滿意地勾起了帥氣的笑紋,「那你以前不都喜歡用髒髒灰 灰的顏色畫圖,怎麼這次畫得這麼鮮豔?」他又點了點那完成的畫像。 一反一貫的灰暗色調,畫中的景色皆如同眼前的光景一般,充滿了燦爛鮮明的明朗色彩。 「這個嘛…」靈活的眼珠子隨著語調轉折而兜了個圈,劃出了故作神秘的俏皮表情,「因 為又覺得你跟滅絕物種不太一樣。」 「喔?」上揚的語調說明了吉他手的好奇,一手自好友身後向前搭住了畫架,讓主唱正坐 在由自己圍起的一方,「哪裡不一樣?」不知是不是刻意的壓低嗓音,暖烘烘地讓平日若 有似無的氛圍開始升溫。 升溫的是怎樣的東西?男孩自己也不太確定,卻上揚了嘴角,故意地轉過身去迎向少年若 有所求的挑釁目光。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12.125.33
ilovee0427:人都在懷裡團長親下去啊(亂叫) 02/16 13: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