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對： 昭穆尊ｘ尹秋君
１７
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四點多了，旅館的溫馨燈光真的會
讓人多貪幾刻賴床的時間。
「醒了？身體……好點了嗎？」
「沒那麼痛了。」窘迫的昭穆尊令尹秋君愉悅，有點惡
作劇得逞的感覺，雖然這麼形容並不恰當，因為罪魁禍首是
床上威猛的昭募尊。
「那就好。」依照原本的預定計劃現在應該是要前往漁
人碼頭。「那…要不要租車去看夕陽？還是你想多躺躺？」
「走吧，都躺了半天了，動一動也好。」
說走就走，冬天晝短夜長，落日來得快，不提前出發恐
怕騎到那兒已經下山。
十二月的淡水風大又冷，雙載騎機車時特別能感受到對
方身上傳來的溫度。尹秋君將頭微微靠在昭穆尊的肩上，沒
有想太多地環住他的腰，珍惜這種被呵護的感覺，告訴自己
只有他可以獨享昭穆尊的體貼。
路程頗遠，心卻很近，昭穆尊偷偷望著緊抱著自己的那
雙手，若不是騎車要專注，恐怕他會開始思考：為什麼那夜
尹秋君要求交往時，明明知道該拒絕，喉頭卻發不出聲音？
莫非自己也犯傻了？
夕陽紅橋，遠遠地就能看見天邊的雲彩照在具有現代感
設計的橋上，美不勝收；近看反而不如遠遠看來得漂亮，因
為整座橋上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大好賞晚霞的氣氛都被破壞
光了，只看了一會兒，尹秋君就嚷著要回去吃烤魷魚。
「再看一下吧，可惜沒帶相機出來，不然就可以請別人
替我們拍個照做紀念。」
「機車在這邊也可以還吧？等等我們坐船回去好嗎？坐
船…應該比較不會那麼冷。」就算隱藏，他仍看出昭穆尊被
凍紅的手大概發疼了。
台灣這麼小的地方能坐船的地方也才那幾個，雖然不是
豪華郵輪，但也差強人意，總歸一句自我安慰無魚蝦米也好。
「也好，現在排隊的人也不多，你先去排，我把車子牽
回車行。」沒有察覺尹秋君真正的用意，看著橋下來來往往
的船隻，突然有些想嘗試一下。
結果……昭穆尊坐完船的心得是……
不舒服。
尹秋君原本的好意好像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因為昭穆
尊自己也沒料到自己會暈船！
「船不是開得很慢嗎？怎麼還會暈呢？」尹秋君邊揉著
昭穆尊的背，又抽出幾張面紙遞給他。
「我…喔……我也不知道。」若不是一下船就吐，他還
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看昭穆尊這情況，若是烤魷魚再吃下去，聞到那腥味怕
又會吐。尹秋君只好放棄烤魷魚，挑了間咖啡廳坐下，讓昭
穆尊稍作歇息，順便解決晚餐。
昭穆尊喝了杯開水，噁心感和頭暈不在那麼劇烈時，臉
色才好些。「對不起……這時候跨年晚會應該開始了吧？」
尹秋君又替他倒了杯水，順便把菜單轉過去給他點。「沒
差，反正早就過了迷戀偶像的年紀了，況且淡水又不是台北
１０１，能請來的大角也很有限吧？」
昭穆尊想想也對，勾了個藍帶豬排飯便主動去結帳，給
前時眼珠子好奇地多看了幾眼這挑染著綠色頭髮的年輕老
闆。
「你是…昭穆尊嗎？抱歉，如果認錯人請見諒。」
「嗯，請問你是……？」就算自己再怎麼有名也不可能
到人人皆知的地步，而這人卻知道自己是誰，會不會太巧合
了一點。
對方見昭穆尊略顯疑惑的樣子，趕緊解釋：「我是蒼的朋
友，聊天時自然聽他提起過你，別緊張。」
「原來是這樣……所以學長你是在打工？」不知道對方
的名字所以只能以學長作為代稱。
「呵，這裡是我家，這幾天比較忙，所以都留在店裡幫
我爸媽。抱歉，顧著講話忘了自我介紹，我叫翠山行，和蒼
同班，都是中文二乙的。」說話時留意了下坐在椅子上不時
朝這邊看過來的客人，翠山行笑問：「跟你朋友出來跨年嗎？」
「嗯，難得放假出來走走。」
「今年的煙火聽說耗資不少，別忘了去看看……歡迎光
臨……」儘管聊天還是沒有忘記自己是主人，忙道：「抱歉，
我還有客人，晚點再招呼你們。」
「沒關係，學長你忙。」
「同學？」尹秋君喝著茶水，臉上看不出有什麼不悅，
畢竟他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只是短短的對話他還不至於變醋
桶去追究什麼，何況他看對方含滿順眼的。
「剛認識的，蒼學長的同學，這間店他家開的。」
「喔。」
店裡客人並不多，菜上得頗快，香氣四溢，色味俱全，
令人食指大動，這才有那麼點稍稍補償到尹秋君沒吃到烤章
魚的遺憾。
隔音設備不錯，不過還是有微微的歌聲自遠方傳來，可
想而知外頭雖冷，跨年晚會氣氛應該還算熱。
兩人沒打算去人擠人，預計只參加倒數的節目，所以吃
得很優哉，彷彿時間流逝都不算什麼，享受眼前這刻才是最
該著重的目的。
「我發現你真的很多變，有時候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尹
秋。」昭穆尊將盤子百到旁邊，喝點飲料解解嘴裡的油膩。
「不好嗎？」將不愛吃的菜挑到一邊，尹秋君笑著聳聳
肩：「反正有的是機會慢慢認識，增加點情趣。」
昭穆尊放開被咬扁的吸管，說：「也不是不好，只是……
感覺很難以捉摸。」
「哈，你不是已經抓到我了嗎？」早在一開始的時候就
被抓得牢牢的，不要也不行。
打住不回話，尹秋君每次大膽的暗示都讓昭穆尊為難。
此時翠山行剛好端著甜點解了昭穆尊的圍：「抱歉，為兩
位上甜點。另外，本店特別招待特製鬆餅，請慢用。」
「謝謝。」呼，來的真是時候。
每次觸碰到這話題就會突然變得戰戰兢兢，不然就是一
本正經，尹秋君就偏偏喜歡刺激他的神經：「剛剛才發現，你
習慣咬吸管？」
低頭看看被自己咬得醜醜扁扁的吸管，尹秋君不說他還
沒發現。「怎麼了？」
「聽說……」狡黠的笑容是讓昭穆尊最招架不住的危險
表情，但尹秋君顯然很故意：「喜歡咬吸管的人都很色。」
蛋糕上的巧克力掉下一片，昭穆尊窘得冒汗。「呃……真
是有趣的測驗……快吃蛋糕吧，也許我們該提錢去廣場。」
坦白說昭穆尊很害怕尹秋君那雙眼睛，足以看透他所有
內心世界似地，然後以最直接最不留情面的方式告知他，而
他每次都被嚇出一身冷汗，並懷疑自己何時都將心事寫在臉
上。
「謝謝光臨。」
倒數前五分鐘，兩人步出門外，準備去人擠人倒數讀秒
順便欣賞漂亮的煙火。
今晚的天空是亮的，看不到星星和月亮，臨近幾處的天
空似也告知不同地區的跨年晚會有多熱鬧，多聲光四射。
「我想，以後大概不太可能參加這類活動了。」昭穆尊
打了個哈欠，他一向早睡。
「加一，體驗一下跟很多人一起跨年的感覺只要一次就
夠了，我也沒興致每年都來人擠人。」平常很晚睡，可是不
是在趕作業而是在等天亮的感覺並沒有說特別好。
舞台上的女主持人聲音高亢，最後一個歌唱節目結束
後，即開始帶動現場的氣氛走向一種充滿期盼和希望的氛
圍，讓大家都進入拋去舊的自我的短暫麻痺中。
「好，在我們倒數完後，別忘了好好用力擁抱大家身邊
的情人、家人、朋友，甚至是今天只見一面的朋友，對他們
說聲：『新年快樂』！」順了口氣，女主持人繼續發表未完的
話：「現在，請大家靜默，在心中許下新的一年的心願或是期
許，當看到舞台上的燈亮起時，就請大家一起倒數讀秒。」
希望能夠拿到書卷獎。
希望和昭穆在一起，快快樂樂，沒有爭吵。
兩人才在心中許完心願，舞台的燈已經亮起。
「五、四、三、二、一──！新年快樂！」
煙火和鞭炮應聲而起，在天空中排列出最美的火花，爆
炸的絢爛引起了無數的尖叫和讚嘆，一朵一朵都讓人欣喜欲
狂。
沒有人發現，沒有人會去發現，場中有兩個男人，緊緊
緊緊地貼著彼此的身體。
「新年快樂，昭穆。」聲調略高的嗓音伴隨著尹秋的氣
息輕輕跑進昭穆尊的耳朵裡，引發昭穆尊的心輕顫了起來。
昭穆尊僵硬著身子，他沒想到尹秋君真會抱住，還「卡
位」卡的很曖昧。「新年快樂。」
尹秋君極為歡喜，趁著煙火衝上天際爆開之際，火速地
吻住昭穆尊的唇，再補了一句令人臉紅的宣示：「昭穆，我愛
你。」
總有一天，我也會抓到你。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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