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對： 昭穆尊ｘ尹秋君
２１
二月十四，西洋情人節約莫是近年才在台灣大大流行
的，不管是基於美國化或是商人炒作，總之是情人間重要的
節日──倒是樂得花店和餐廳老闆大撈一筆。
就某方面來說，情人節就像學測和指考放榜：幾家歡樂
幾家愁。這個現象在校園當中最容易產生分水嶺：有情人的
費盡心思一起慶祝，還會沒事就放閃光彈，沒帶可魯沒帶墨
鏡出門的準備被閃瞎眼；沒情人的就追，追不到就唉，情人
去死去死團的悲情呼喊以及好人卡的千斤重擊都是可怕的殺
招。
根據深德新聞社記者調查，今年會收巧克力收到手軟，
拒絕人拒絕到嘴殘的，應該會是剛當選學生會長，目前就讀
中文二乙的蒼。
然而令人眼紅的不只有蒼，不知道是物以類聚還是怎
樣，票選二十名最想送巧克力給他的男人中，蒼身邊的好友
就佔了三分之一。
「抱歉，我不能收。」
「可是這樣我們也不好退回給主人啊，昭穆尊你就收下
吧！反正只是一點心意。」負責法律系巧克力傳情活動的同
學十分為難地為了一袋巧克力而苦苦勸說：「而且這都是女孩
子們的夢，總不能……」
很想叫這個同學閉嘴，難道不知道他忍得很辛苦嗎？「收
了更不好，不好意思，我下堂要考試，就先這樣了。」
「欸！昭穆尊你再考慮一下嘛？我想收到這麼多巧克力
都沒機會咧！」
昭穆尊不著痕跡再看一眼巧克力，立場依舊不變。「抱
歉，除非我真的接受對方，否則不可能收。」
同學們都圍過來或酸幾句、或開玩笑說我幫你吃，昭穆
尊笑著跟著瞎聊幾句，心裡卻偷偷嘆氣。
情人節對他而言無疑是一種折磨，要他拒絕免費的巧克
力真的很可惜，各式各樣的高級巧克力讓他口水都不知快流
到幾丈長，但是他打死都不敢收。
自小對巧克力異常執著，尤其是黑巧克力更是讓他愛不
釋手，說出去大概也沒人相信他最喜歡的食物其實是黑巧克
力，舉凡黑巧克力相關製品，呃…除了巧克力奶昔外他都情
有獨鍾。
印象中……好像是小學時期吧？那時也不知道西洋情人
節是什麼節日，反正沒放假就對了。他很高興地收了看起來
很可口包裝相當精美的巧克力，結果他的小女朋友知道後又
哭又鬧，還甩了他一巴掌，說：「你根本不愛我！」然後這段
純純的感情當然是告吹沙呦那啦不必再聯絡。
從此以後他懂了「巧克力不能亂收，不然隨時會被毆」
的道理。
現在自己和尹秋不算情侶，可是……尹秋就像個不定時
炸彈，讓人猜不透他下一刻會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來，為
了確保安全，還是不要收為妙。
一節課就在昭穆尊恍恍惚惚的回想與思考中度過，教授
也未曾發現坐在眼前第一排的乖巧學生根本一個字都沒聽進
去。
正當昭穆尊打算到餐廳去買個自助餐回寢室吃時，平常
只有早上會放音樂以及上下課會響鈴的全校廣播竟然響了起
來。
「大家好，我們是深德廣播社！二月十四情人節，是個
羅曼蒂克的日子，因此，我們特別舉辦了『愛的大聲公』活
動，讓大家廣播傳情。那麼第一位是……」
昭穆尊聽完開頭便沒啥興趣，便也不打算再教室坐下來
安靜地聽，誰知剛站起身，就聽到廣播機裡傳來一個熟悉的
聲音──
「企管四甲的練峨眉同學，我是司法二的藺無雙…從第
一眼看見妳就被妳優雅的氣質吸引了，也許妳不認識我，但
是我知道你沒有男朋友，所以很認真地請求妳──請跟我交
往吧！」
雖然聲音因為有點緊張而太大聲而一度讓廣播唧唧叫，
可是昭穆尊覺得自己一定沒聽錯：天啊！這不是他家學長
嗎？怎麼會……這麼青春？
是說，那個練峨眉會有什麼反應倒是還不重要，反正不
熟；可是雲染怎麼辦？除了學長本身狀況外之外，雲染暗戀
學長的事，他和蒼學長誰不心知肚明？原本抱著船到橋頭自
然直的心態觀望，沒想到學長這朵不可能停留的雲卻突然煞
到另一朵比他更飄渺的雲了！
真不愧是學長，不愛就算了，一但愛上就積極展開追求
行動……呃……那雲染……？
看不見自己的表情，不過昭穆尊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嘴角
不由自主的抽動，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請收下吧，雖然形狀不好看，可是是我自己做的喔。」
尹秋君搖搖頭，斷然拒絕：「小莎，如果妳這是人情巧克
力，那麼我還有可能會收；但這不是吧？」
「這當然不是。」莎羅曼柔柔地笑著，心想自己從以前
就被拒絕到現在，臉皮真是越厚了。「可是他還沒回應你吧？
所以在你們正式交往之前，我還是有機會的不是嗎？」
「小莎，妳知道我喜歡的是男人。」不管壓人還是被壓，
自己的性向十分明確。
「小秋，你也知道我不是個容易死心的女人。」學著尹
秋君的語氣，莎羅曼笑像眼前的咖啡帶點苦味。
說不感動是說謊，但是就是因為重視，尹秋君從來不想
給她什麼如果有下輩子，或是如果哪天我不愛男人這種可惡
的承諾。「小莎，妳我之間始終不會變，巧克力收回去吧。」
莎羅曼將巧克力放在桌子中間，分成兩半。
「別讓我每次都這樣傷害妳。」深愛著某人卻遲遲無法
在一起的痛，他尹秋君絕對明瞭。
「從以前到現在……」眼眸深處噙著淚，莎羅曼卻藏得
連自己都忘記了。「果然還是不行……小秋，其實你抵抗不
了，比你強勢的人吧？」
「怎麼，突然想幫我做戀愛心理分析啊？」腦裡突然浮
現某人傻傻的笑容，尹秋君莞爾一笑：「那根木頭哪裡強勢
了？分明就是個龜毛又做作的傢伙。」
「不，我看得出來，昭穆尊比誰都還要強勢。即使外面
包裝著糖衣，藥仍然是一顆藥；昭穆尊外表看來總是慣於隨
波逐流，可是到底是誰跟著誰走呢？」
仔細想了一想，莎羅曼說的還頗有幾分道理。許多事情
昭穆尊兩邊都想討好，或者一副怎麼樣都無所謂大家好就好
的樣子，但到後來，辦理方式或是最後結論及乎都是昭穆尊
的意見為指標。
「那傢伙大概是天生的領袖吧？」自己就沒辦法這樣迎
合討好，還能兩邊都吃香。
莎羅曼擔憂地說：「正因如此，我覺得你們其實不太適
合。」
「怎麼說…？」
「互補歸互補，可是當你們之間的差異過大時，互相指
責或者處理方式就會比常人更激烈。尹秋，昭穆尊的許多小
動作和眼神都顯示出他隱藏的真正內在。」應用心理學，莎
羅曼又淺淺地做個簡單的剖析和解釋。
尹秋君聽了只是笑笑：「好吧，我會當作參考，但昭穆通
常都很乖的，有時我倒希望他壞一點。」
「他只會是披著羊皮的狼，尹秋，人都有脾氣也有個性，
一個習慣壓抑自己情緒以及心思的人累積到一定程度時一定
會爆發，屆時──」
「小莎，夠了。還沒發生的事情想這麼多不是自尋煩惱？
比起這樣，快快樂樂享壽現在才比較實際吧？」
莎羅曼啞口無言，尹秋君根本聽不進去，說再多也徒勞
無功。
晚上回到寢室，尹秋君毫無預警就飛撲上剛洗完澡的昭
穆尊。
「尹秋，別這樣。」冷不防被撲倒在地上的昭穆尊摔得
有些疼，但是還是阻止尹秋君比較重要。
「說，收了多少巧克力？」舔舔昭穆尊的喉結，尹秋君
眼神透累著危險。
「一、一個都沒收。」唉，心裡剛癒合的傷口又被撕裂
了。
「真的？」很滿意這個答案，尹秋君賞他個吻，大膽放
浪的動作訴說著他的激動。
腦中警鈴大作，昭穆尊捏了一下尹秋君的屁股。「停！你
忘記他們那天所說的話了嗎？」
「沒人當真不是嗎？」這年頭說真話的往往被以為在說
笑。
「但是我覺得──」應該避避風頭比較好吧？
尹秋君居高臨下地瞪著他：「你到底要做還是不要做？」
「你怪怪的，怎麼了？」嗅出到尹秋君的不尋常。「你在
不安嗎？尹秋？」
「沒事。」
「欸，尹秋，你有事瞞我？」尹秋說謊時都會目不轉睛
地盯著他的眼睛看，標準的說謊狀態。
「你妄想症啊！」說歸說，但完全沒被莎羅曼的話引響
到才有鬼。
奮力地利用腰力讓身體微微坐起，昭穆尊的唇在尹秋君
臉上的疤痕上流連忘返，每當她這麼做，就代表答應了接下
來的荒唐。
「今天怎麼…這麼溫柔？」
因為你看起來，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啊。
「噓……小聲點……」
「嗯…吻我的唇……」
「噓……」
＜待續＞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31.42.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