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對： 昭穆尊ｘ尹秋君
１０
一樣的早晨，一樣的咖啡香，一樣的地點，一樣的人。
昭穆尊和臥龍行見到久違的彼此都感到非常開心，明明
都在同一學校，豈料從學期初到學期末只能約出來見兩次
面，連個「巧遇」都可望不可及，也許是學院位置不同以及
兩人都非常忙碌吧？行程排滿滿，空堂時間不是在開小組會
議就是在趕報告，就算有Msn這麼好用的通訊軟體也不會常
常上線，一來容易分心，二來通常會掛在線上都是在等同學
把報告交來彙整，三來上線時間似乎都無巧不巧錯開了。
總之不是昭穆尊有事就是臥龍行沒空，一延再延，好不
容易約出來聚會的時間竟然一排排到學期末。
「有時候總覺得大學生活真不是人過的。」
「覺得累了？」臥龍行習慣性地還是點了那堤，如同旅
人到了一地習慣找老情人一樣。
昭穆尊朝送上卡布奇諾的老闆娘地了個微笑，才道：「應
該說是煩吧？雖然並不是應付不來……」
「你給自己太多的壓力了，昭穆。」臥龍行雖是這麼說，
但大致猜得到他接下來的否認。
「……是這樣嗎？我並不覺得，只是……總覺得許多想
做的事都沒有時間精神體力去作罷了。除了換上冬衣外，現
在的我們跟九月一開學的那時有什麼分別？我甚至常常忘了
今天是星期幾，因為每天的生活是如此一成不變。」說完一
邊跟著店裡的音樂輕聲哼唱，再怎麼忙碌或煩躁還是不捨棄
一貫的優雅和格調。
「有什麼不好嗎？你期待的不正是如此？」忙碌和不斷
的資訊都是充實自己的一個過程，犧牲掉時間和一些享受只
是一種等價交換。「再說……你身邊不是無時無刻不有著有趣
的人事物嗎？」
「你是說尹秋？」昭穆尊嚴重懷疑臥龍行根本就看穿他
真正想開口探討的話才會這樣問。
臥龍行四兩撥千斤，答：「這要看你怎麼認為。」
「臥龍，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狡猾？」在臥龍行面前有
時真的覺得自己真的無所遁逃。
「那麼這要問，你我之間，何時擁有不可說之事？」又
打了個太極，說的話聽起來老實得讓人無法反駁。
昭穆尊只得認命。「好吧，那……你跟你室友相處得好
嗎？」
「不錯，所以這跟你和尹秋有什麼關係？」臥龍行有些
故意地追問。
「你們……呃……聽說有的寢室會約一約大家一起……
自慰，你們那寢會嗎？或者一切只是誤傳？」斟酌著用詞，
儘管同為男性又為死黨，但談論起來還是怪彆扭。
臥龍行心忖奇怪，但表面上卻沒做出任何異於平常的反
應。「我們這寢是沒有，不過別寢倒是有聽過，就一起看Ａ片
然後很自然而然就自慰了。」
「所以說這很正常？」
「不管生理或心理方面來說這似乎不是什麼有問題的
事。」
「……」那……會幫對方愛撫嗎？唉，這種話要怎麼問
啊真是……
「怎麼了？」隱隱約約嗅出那麼點隱瞞，但臥龍行不直
接點破。
「沒什麼，只是有些事情……有些不解而已。」不解……
是否一切都是自己太過大驚小怪。
「那麼，你跟尹秋的關係最近如何……？」
「如果我說，還不到一個學期的時間，尹秋在我心中，
莫名其妙就已經達到跟你差不多的地位了呢？」快得令人措
手不及，也快得令人匪夷所思。
臥龍行胸中略有點墨，看來尹秋似乎積極展開行動了。
「昭穆，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尹秋也許就是你平凡生
活中的一點火花，你不正嫌無聊？所以一切順其自然吧。」
「火花？形容得真恰當，你不覺得這太快了嗎？」
「你惶恐了，昭穆。」暗自吃驚，尹秋對昭穆的影響著
實不小。「你不是最喜歡講感覺？為什麼不用『感覺對了』去
思考，而是將事情想得那麼複雜？」
「我只是……只是懷疑尹秋他……是同性戀。」還是說
了，儘管他原來是不想說的，可是只有臥龍才是最佳的輕訴
對象，他別無選擇。
「你排斥同性戀？」
「並沒有，可是──」
「可是他似乎喜歡你，你是這麼想的吧？」對於昭穆尊
和尹秋君的事情老實說他並不想干涉太多，可是身為昭穆尊
的朋友又不忍他這樣懊惱。
昭穆尊察覺有語病，忙問：「臥龍，你到底知道多少？還
是你早就明白……」
「這都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你怎麼想。」臥龍行突然更
加嚴肅了起來。「如果他沒喜歡你，那當然一切都沒問題；如
果他對你真的是超越友情的喜歡，你怎麼辦？你自己很清
楚，拒絕和接受這兩個選擇就跟是非題一樣。」
「所以我才煩啊。」昭穆尊呼出心裡埋藏已久的嘆息：「我
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
臥龍行用近乎慈悲的眼神望著好友，良久，緩緩地說：「那
麼，其實你可以將問題簡單化：第一，你可以選擇從現在起
和尹秋保持距離，漸漸疏遠。第二，直接問清楚他對你是否
轉化為愛情，如果是，那麼牽手或分手選擇一個。」
正要回話，卻見直屬學長藺無雙帶著笑容招呼而來，只
好將話題暫時打住。
「早啊昭穆。」
「學長早，你也來這裡用早餐？」昭穆尊換上笑容，將
空著的椅子拉了出來。「一起坐吧。」
「嗯，謝謝，我是跟蒼約了早起一同用餐。」藺無雙客
氣地坐了下來，一臉容光煥發。「這位是……？」
「喔，這位是我的死黨，醫學院的臥龍行。臥龍，這是
我之前跟你提過的司法二的直屬學長藺無雙。」
簡單地介紹給彼此認識之後，臥龍行沒多久便因為有事
先行離去，接著便是準時出現在「角落」的蒼學長登場。
「早，沒想到你們都在。」蒼的眼睛瞇成一條縫，令人
懷疑他是睡著還醒著。
「就等你一個人了。」藺無雙笑著把順便替蒼買的早餐
遞給他，便起身去櫃檯點兩人要喝的咖啡。
昭穆尊趁機疑惑地問蒼：「學長遇到什麼好事了嗎？怎麼
看起來這麼高興？」
蒼抿嘴一笑：「待他回來你親自問他吧。」
俄頃，喜悅皆形諸於色的藺無雙自個兒端著兩杯咖啡回
來了。
「你們還記得《刑總》老師舉的那個誇張的『女神』的
例子嗎？」不用人家問，藺無雙想說的不得了，一回來便開
了頭。
「當然，聽起來……莫非學長遇到心目中的『女神』了？」
昭穆尊憑直覺瞎猜。
蒼則不急不徐地接道：「無雙，我記得你從以前就對情愛
淡泊，甚至曾言自己是不婚主義者……」
「那是因為我未曾遇到我心中的『女神』。」藺無雙搖頭，
莞爾一笑：「也許荒謬，可是就是突然喜歡上了，就像蚌蛤本
來沒有要生珍珠，卻因為一粒沙驟然侵入，它便不由自主地、
本能地把那粒沙裹在中心了。」
昭穆尊第一次見到「一見鍾情」的真實案例，不免感到
好奇：「讓我不禁想見見那位『維納斯』了，好吊人胃口。」
「哈，前幾天我偶然早起到這喝咖啡，也許真是必然的
相遇吧？她就這麼從我的視線中走過……等一下她應該就會
出現了……」藺無雙興沖沖地解釋著，眼睛緊盯著人行大道
的方向。
昭穆尊打趣地觀察著藺無雙，真不敢相信看似高傲冷淡
的藺學長會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又是害羞又是快飛上天。
「啊！是她！」
三人不約而同齊盯向不遠處，那是一個身材高佻的女
子，昂首闊步，深褐色挑染的長捲髮簡單俐落卻不失高雅地
挽了起來，如同古代女子所梳的髮髻。
距離雖然不近，但卻足以看清對方著實是個正妹，或許
用「御姐」來形容會更合宜，穿著一身白色的套裝，整體而
言帶給人既典雅又強勢的印象。
「學長，看來這位『女神』真的跟老師說的一樣『是那
麼純潔那麼完美，以致於我們無法拋棄，只可遠觀不可褻
玩』，想追她，你可要多費心了。」昭穆尊下了結論，不過也
許已經進入兩眼發直狀態的藺無雙並沒有聽進去。
蒼垂下無人能辯識的眼神，一語點醒夢中人：「如果是
她……也許你更該讓她對你一見鍾情。」
「蒼，你認識她？」藺無雙激動地握住蒼的手。「多告訴
我一點關於她的事好嗎？」
「這……」
昭穆尊這才頓然想起──蒼學長的直屬學妹，那個赤雲
染……好像一直很喜歡自家的藺學長！難怪蒼學長會遲
疑……
「她叫練峨眉，目前大四，是企管系學會前會長，曾跟
我們學生會提出過不少建議，關於她的事多少也有些耳聞，
是個不讓鬚眉的強者。不過，雖然從入學到現在追求者如過
江之鯽，但是她一個也沒接受，至於為什麼……原因當然眾
說紛紜，不過根據本人的說法是：她是個獨身主義者，所以
連戀愛都不想談。」
話說完的同時，上課鐘在此時敲響，昭穆尊陪著兩人沉
默了好一會兒，便起身向兩人告辭。
自己的事的管不好了，學長的事再攪進來，若不抽身，
他的頭一定會爆炸的……
不過臥龍這傢伙也真是的，哪有可能直接跟尹秋問？
「你是不是喜歡我？」聽起來就像在告白，超級無敵詭
異，本來沒誤會的事情搞不好也會因為這句話給他誤會了。
再說，萬一不是那不就糗大了？依照尹秋的個性怕是一輩子
都會拿這件事情來笑自己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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