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十分鐘，看似雖短，對昭穆尊或尹秋君而言，卻漫長如年。
秒針一到十二，昭穆尊冷道：「走！」
認識臥龍行的人都清楚他是學醫的，在醫學院裡面擁有頗高的聲譽，今年才大二的他
優秀到讓眾位老師都頻頻點頭，更有老教授稱讚過他，說他可能會成為台灣未來最厲害的
外科醫生。
然而，臥龍行還有一項高超，卻無人知道的才能──
「喀拉、喀啦，喀」。
收回鐵絲，臥龍行向昭穆尊頷首，示意三道鎖在短短四十秒內已全被打開。
昭穆尊推開門闖了進去，鬼梁天下的確不在裡面，他回頭看了臥龍行一眼，隨即闖入
裡面。
辦公室後面是簡易整齊的廚房，而旁邊連結的應該是臥室。
昭穆尊緊張地轉開門把──
是一間小小的儲藏室，就像書櫃一樣一格一格的。
「怎麼會……」
而後他的眼角突然瞄到，右側靠牆的小圓桌和落地燈所擋住的，是另一扇門的門把！
著急地把桌子和燈推開，昭穆尊急著要開門，然而這次，門鎖住了。
「臥龍！臥龍快過來！」
原先在門口守備的臥龍行聽聞他不停地叫喊聲，闔上門後也朝裡面衝了過去。「怎麼
了？」
「門鎖住了，尹秋一定在裡面，快開鎖。」抓著臥龍行的手，明明都在預料當中的，
昭穆尊卻在此時慌了手腳。
臥龍行握了一下他的手希望他能冷靜一些。「放心吧，你忘了嗎，沒有我打不開的鎖
。」
讓昭穆尊站到一邊去，臥龍行觀察了下這不起眼的鎖，隨後從包包裡拿出了一個黑色
盒子，一打開裡面裝滿了各式各樣的開鎖工具。
長指從不同的用具中挑選出用得著的幾樣，臥龍行便開始施展他的另一項長才──開
鎖。
這鎖似乎是特別訂製的，不像大門的鎖那樣常見，臥龍行專注地試著、轉動著，嘴越
抿越緊，似乎是相當棘手的鎖。
「……」昭穆尊在一旁不敢吵他，不停地看著分針一分一分地向前推移，他的心也越
跳越快，五十五分、五十六分、九點、九點二分、九點五分，九點……
「……昭穆，這鎖還真不是普通的難開。」臥龍行停手擦去汗水，蹲了這麼久腳其實
也痠了。
「打不開嗎？」
「我說過，沒有我打不開的鎖。」他起身，將位置讓給昭穆尊。「進去吧，但是門後
有什麼或沒什麼，你都要做好心理準備，我在門外等你，如果他真在裡面，我想你們需要
一點時間，有事再叫我。」
「謝謝。」說著便開了門，昏暗的燈光讓他一時無法辨識，直到看見──
一個身形頗為熟悉的人影躺在床上，一隻手高高被手銬銬著……
「尹秋──！」
不敢置信地奔至床邊，昭穆尊傻愣地望著他，喊著他名字的嘴唇顫抖得像是遇見寒冬
。
尹秋君得嘴裡塞著口塞，在看見昭穆尊的那一瞬，原本空洞失神的眼又流出了淚水，
委屈和欣喜的目光讓他看起來楚楚可憐。
零亂的床上和地板，零亂的衣服和沾滿血跡的床單，混著精液和血腥的氣味。
殘破的衣物，到處是齒痕的身體，腿呈現不自然的彎曲，分身那裡甚至用環扣套住，
而腿間和腹上的白濁和鮮紅，刺的昭穆尊幾乎眼盲。
「尹……」他顫抖地不知該說什麼，他原想好好擁抱尹秋君先給與勇氣，可是見他這
副悽慘的模樣，他好怕只是那麼一碰，尹秋君彷彿就會支離破碎。
尹秋君見他這樣，眼淚流得更兇了，他費勁地舉起左手想摸摸昭穆尊的臉，想告訴他
──
不要看…不要這麼看我……
不想讓他看見這番模樣，卻又高興他的出現，他總算是……盼到他來救他了。
昭穆尊怯怯地握住他的手，放在臉龐磨蹭著，感受尹秋君的冰冷。
明明該是他保護他的，為什麼都這樣子了，他還是被尹秋安撫的那一個？
下一秒，他緊抱住尹秋君，那力道對虛弱的尹秋君而言實在太大，彷彿那雙手臂要將
他完全跟他綁在一起，原要推拒，耳邊卻傳來昭穆尊一聲聲的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尹秋…對不起……」來晚了，都是他來晚了，竟然讓尹秋一個
人去遭受到這樣的對待……「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
任由他抱著，痛也無所謂了，尹秋君將臉埋進昭穆尊的肩膀，由於安心而真正放鬆地
痛哭失聲……
夠了，夠了，不要這樣，不是你的錯……
他想回抱昭穆尊，卻無能為力，正確來說，他是靠著昭穆尊的力氣，才能坐起身子的
，現在的他虛弱到僅能依在他身上，聽他痛哭，感受他的顫動。
「嗚…嗚……」
聽到尹秋君的喘息，昭穆尊好不容易才從打擊的情緒中醒來，連忙用袖子抹去因激動
而落下的男兒淚。「抱歉抱歉抱歉尹秋，我該先解開這該死的東西的，等等……」
他輕輕壓低尹秋君的頭，從後方打開了皮扣，拿去了塞在嘴裡的口塞，發現連嘴也是
紅腫不堪，鬼梁天下並沒有放過著誘人的香甜。
「你、終於…找到我了……昭穆……」
細弱蚊蚋的聲音讓昭穆尊再度眼紅，他的尹秋，他那總是高傲且自信的尹秋，竟被折
磨成這個樣子……
「嗯，尹秋，沒事了、沒事了，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他低頭在他額上落下
一吻，輕得像雲一般。
尹秋君想笑著告訴他什麼，可是他實在連笑的力氣也不夠，一牽動，就是全身的痛。
「拍下……證、據……」
昭穆尊就著他的嘴型念出他想說的。
尹秋君朝他眨眼證明他猜對了，目光流轉間，甚是感動。
鬼梁天下這樣的犯罪不可能是第一次，也不可能是最後一次，熟悉的手法，慣用的道
具，這老傢伙手下不知道傷了多少像他這樣的人。
昭…穆……
謝謝你，找到我……
謝謝你，沒有讓我失望……
謝謝你，還愛我、沒有丟下我……
然而，他只是張開口，而後眼前一黑──
「尹秋！」
被昭穆尊的嘶吼聲驚嚇到，原本等在外面的臥龍行立時進入房間察看狀況，卻看見了
，緩如惡魔降世的情景。
抱著昏迷不醒的尹秋君，手上死握著口塞，昭穆尊低頭不語，眼裡除了恨意還是恨意
，除此之外就是憤怒到極點的眼神，有如要將某人千刀萬剮，凌遲而死才甘心。
臥龍行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昭穆尊，從來、從來沒有人能讓叱吒風雲的昭穆尊輕易生氣
，更別說像現在這樣判若兩人的表情。「……」
「臥龍，你帶尹秋回去治療。」冷冷的，冷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命令。
「那你呢？」這樣的昭穆尊，他竟突然覺得有種應付不來的壓力。「……一起走吧，
尹秋需要你，而且龍宿應該已經報了警，警察很快就會到了。」
「夠了臥龍，我自有打算，現在解開尹秋的手銬，在我回去之前好好照顧他！」昭穆
尊瞪向他，臥龍行竟打了個寒顫。
「昭……」他似乎看見，一匹沉睡中被喚醒的獅子，對血腥饑渴至極。
「鬼梁天下……」
臥龍行無法違逆地替尹秋君打開了手銬，看見披在尹秋君身上的襯衫，立刻也將自己
的衣服再脫下來牢牢包住他，遮掩去所有不該裸露的部位。
「鬼梁天下這件案子我要親自接手。」
「嗯，驗傷單、照片我會準備；剩下的，你和警方好好搜查吧。」以昭穆尊的能力，
相信就算沒有拿到律師執照，他也比那些律師要強得多；而身為兩人的好友他所能做的，
就是提供他相關的證據。
臥龍行打橫抱起尹秋君，臨行前清清楚楚地聽見，昭穆尊狠狠地對自己對尹秋也對天
發的誓言：
「──我絕對要告到他身敗名裂，告到他無、力、回、天！」
寫到哭的時候就是因為這回這樣
不知道為什麼寫很久很久
思考著兩人該有的反應
思考著怎樣才是最貼切的表達
不過寫到這章剛好也發生了一些事
讓某寧一度無法執筆
（因為感覺對照就像被諷刺一樣）
索性後來還是寫完了^^
終於可以寫到昭穆威的一面啦
--
ˇ雲紫寧ˇ
現以布袋戲衍生創作為主～下一個目標→威Ａ威Ａ 鄭莊公（空一格表尊敬ＸＤ）
天風水寒：http://blog.yam.com/user/shinlin.html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8.167.138.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