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格：微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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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桃花亂
這日桃花開得正好，三分妖撓，七分嬌俏。
桓仲翔在個人書房裡辦公，正合算這個月的帳冊，一旁侍童正替他研墨，氣氛嚴肅而
安靜，屋裡只有算盤撥弄的聲音。
「啪」一聲，推門聲打破了寧靜。
「桓仲翔！你怎麼還坐在這兒，你不知道花家人來了嗎？」
桓仲翔手沒停下，也沒看她，鳳流花風風火火的來，看桓仲翔卻連眼皮都不抬，不禁
有些微怒。
「我知道，早上已有人來通報過了。」
桓仲翔掌管鳳家事務，有客人來，自然一早便有人來通報。
「你知道？你之道還悠哉在這算帳？」鳳流花奔到書桌前，急道：「你道他們是來作
客而已嗎？他們是來提親的啊！」
筆一頓，在紙上留下了墨點。
「提親？」
「哼，有反應啦？」
桓仲翔微側頭示意侍童出去，才問：「提誰的親？妳都嫁我了，那花家公子哥兒還能
怎麼不成。」
「若是我倒也就罷了，他們是來給大哥說的親。」鳳流花瞧他終於有反應，卻沒有高
興。「你還記得那花家小姐，花想容吧？幾個月前大哥在路上救的那個。」
隱隱約約記得，是位柔弱的大家閨秀，出門時馬車失控，就這麼恰巧被鳳流雲給救了
。
「他家長輩來了謝禮，還說是什麼有緣分，這等大恩就是以身相許也不為過，哼！我
就不信今天大哥若長得妖魔鬼怪，沒身分是個乞丐，她花想容還會以身相許！」鳳流花怒
搥了桌案，一想到那眉眼猛傳情的花想容就不屑。
桓仲翔輕笑，那小姐雖不錯，卻怎麼配得上鳳流雲呢？「妳氣什麼，妳大哥又怎會看
上她？何況……」
「就是大哥有意允了我才急啊！」
「什麼？」臉色一變，桓仲翔站起身來。「流雲他，怎會答應？他根本沒跟我提起過
想成家的事！」
「我怎麼知道，若是知道，早在他們進門前我就想辦法把人轟出去了！」鳳流花憋著
一肚子氣，美麗的臉也氣得通紅。「我剛聽到就覺得不妙，你去勸勸大哥吧，要他把婚事
給退了。」
鳳流花會來找他勸，實是迫不得已，因為她自己方才也私下勸過了。
桓仲翔晦暗著眼，小流花勸都無用，莫非真是有意……
他深愛著鳳流雲，也擔憂他哪天會成家，以前刻意斷了一些桃花，卻也知道遲早有一
天，鳳流雲會有自己的妻兒。
但是，不該是這一天，不該是那個配不上他的人。
鳳流雲的女人，起碼要過他的眼。要比他好看，比他精明，比他聰明，比他了解鳳流
雲，更甚者，比他愛鳳流雲……這樣，他才會承認。
「現下他們已經下去廂房歇息，你快去勸勸大哥吧！」
「我……」桓仲翔被鳳流花扯住，任她拉著要去找鳳流雲。
到了門口，鳳流花敲了門卻不進去，看上去還在氣鳳流雲不聽她的。
「仲翔，怎麼過來了？」鳳流雲原本正在擦劍，看是桓仲翔，給了一個極其燦爛的笑
臉。
「怎麼，不歡迎我過來嗎？」桓仲翔笑著到他身旁坐下，體貼地替兩人倒了杯茶。
「說的這是哪兒的話，你我之間，何須歡迎。」鳳流雲笑著喝茶。「我前腳才剛送客
回房休息，你後腳就來，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桓仲翔溫溫地笑著，這人還是了解自己的。「我聽說是花家人來說親。」
「哈，消息這麼靈通？定是小流花說的！這丫頭……」
「為什麼答應？」
單刀直入，不至於方寸大亂，但桓仲翔心裡還是有點火氣的。
「為什麼不答應？」鳳流雲疑惑。
「太突然了。」
「瞧你這話，就你一個人甜蜜，不許我成家啊？別忘了，我跟你同年，你都成親快半
年了，我還沒娶呢。」鳳流雲搖頭笑話他，桓仲翔也笑著，心裡卻只有冷意。
身為朋友、兄弟，他的確是沒有立場干涉鳳流雲娶妻之事。
「你從未和我說過，你想娶妻，我以為你無意。」
鳳流雲愣了愣，搔搔頭。「本來是這樣沒錯。可能是我看你跟小流花成雙成對幸福的
樣子，覺得……有個人伴著也不錯。」
桓仲翔笑容已僵在臉上，卻聽鳳流雲又道：「娶個妻子，替我生兒育女，老了，應該
不會孤單。」
「可你並不愛那花家小姐！」
「是啊，可是，那又怎麼樣呢？」鳳流雲偏頭。「起碼我還看過她，還挺順眼。這世
上沒看過而被媒人湊成堆的，比比皆是啊。」
「你值得更好的！」桓仲翔語氣有些急了。
「怎麼樣才算更好的？你知道我不在意外貌什麼的。」
「起碼──」起碼那個人要勝過我。
「起碼什麼？」終於察覺桓仲翔不對勁，鳳流雲皺了眉頭。
桓仲翔輕咳了聲，他怎麼可能說呢，起碼，起碼要像他愛他一樣；起碼，鳳流雲要很
愛很愛那個人，那他才能死心啊。「沒事。」
「兩個人就這樣相敬如賓到老，這也是一種幸福。雖然比不上你跟小流花幸福甜蜜，
但是我想，還不至於會寂寞。」
他之所以娶鳳流花，是因為鳳流雲。
而鳳流雲之所以想娶妻，卻又是因為他娶了鳳流花……
桓仲翔在心中嘲諷著，幸福？甜蜜？他只覺得苦澀。
「仲翔？」
「算了，我回去了，你的婚事……你高興就好。」
落寞地推開門走回去，不顧身後人的呼喊，桓仲翔心事重重地走回自己房間，卻見鳳
流花站在門口等他。
「怎麼？沒成嗎？」
「先進去再說。」
桓仲翔疲憊地在床邊坐下，鳳流花著急地問：「都說了些什麼？快說啊！」
「你大哥他，說要娶花家小姐。」
「什麼？我不是要你阻止他嗎！」
「我憑什麼去阻止？」
聽見桓仲翔冷笑，鳳流花安靜了下來。「……連你……大哥也聽不進嗎？我不懂啊，
為什麼、為什麼……」
桓仲翔按了按眉心。「你大哥……說他看著我們兩個，開始覺得羨慕、寂寞。」
「寂寞？怎麼會寂寞？我們會一直在他身邊的啊！」
「那不一樣。對流雲而言，這是屬於夫妻之間的相伴。」笑了，又回復笑容，桓仲翔
努力讓自己笑，鳳流花卻笑不出來。
「有什麼不一樣，我不懂！有你、有我陪著大哥，不就夠了嗎？他覺得寂寞的時候，
我們不讓他寂寞，這不就好了嗎？」
「都說了，不一樣。」
「我不懂，我就是不懂啊！」鳳流花氣得流出了眼淚。「憑什麼是那個花家小姐？憑
什麼她能嫁給大哥？她沒有我漂亮甚至沒你好看、她沒有我們懂大哥、她沒有…她沒有…
…」
哭倒在桓仲翔懷裡，鳳流花哭得像個小孩子，也不怕哭花了妝容，心中盡是不平的怒
氣。
桓仲翔輕拍著她，沒有說話。
她哭；他笑。
笑得卻比哭要來得難看。
她不懂；他懂。
不懂的人卻比誰都懂。
為什麼？為什麼花想容有資格，或者該說，為什麼那些配不上鳳流雲的女人有資格站
在他身旁？
很簡單，答案他們夫妻都知道。
這世上，除了桓仲翔和鳳流花，哪個女子都有資格成為鳳流雲的情人。
──只因為不是鳳流雲的妹妹。
──只因為不是鳳流雲的朋友，不是兄弟，更不是男人。
可此時的鳳流雲不會知道，這世上為他瘋狂，愛他入骨的，卻是最沒有資格的二個人
。
明明愛著，卻愛之不得。
明明避著委屈著想留著，卻算計不過老天。
只能眼睜睜看那桃花開了、姻緣亂了……
※※※
後記：
一個晚上我寫了兩篇稿子（淚目）
從一開始，就是個微虐的故事。因為不怎麼正常（笑）
所以就算之後這故事發生什麼不合常理的事，也是正常的。
這不是個討喜的故事，要認為是雷就雷吧。
管他的，寧想寫，而想看的人繼續看吧→完全不負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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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所謂的寂寞，就是 連情花都開滿了人間。│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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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卻沒有人對你說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 │ 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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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風水寒 │ http://blog.yam.com/user/shinlin.html│ │ │ │ │ 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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