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叛途》第六章 花間空倚相思樹（上）

[shinlin1017 (雲紫寧)]

 第六章　花間空倚相思樹


　　喜歡一個人如此輕易，但

　　奢望要走進彼此的生命，

　　縱一輩子、又怎麼容易？



／



　　修養不到兩週，儘管身上還是痛，但范綺陌再也受不了了，決定趕緊上戰場，再躺下

去他身上不是生出蕈菇，就是被藥活活苦死。


　　「那日」之後，聽說服侍他的女子，其中一個被殺了，兩外兩個割了舌頭放出宮去，

范綺陌聽了很不忍，卻什麼都不能做。


　　他要是開口，另外兩個大概連活也活不成了。


　　蘇鬱孤時常抽空來看他，兩人都沒有再提當日之事，也沒有像那次那樣踰越的行為，

教已抱著戒慎之心面對的范綺陌躲過一劫。


　　事實上他有些意外，相處時日不算長，但他已把蘇鬱孤的個性摸得六七分，凡是他想

要的，沒有不霸佔到底的，想要的人也必定如此，依此判斷，他還以為再見面之時就是他

「貞操」危機之日。


　　他是在謀劃什麼？還是那日只是純粹久未發洩而刺激到失控？


　　

　　遣走教僕，正和平日一樣準備把藥倒給床邊的盆栽喝，他還兩邊輪流倒以免起疑，而

剛關上的們突然又被推開，讓他動作停格。


　　這下丟臉了，偷偷把藥倒掉還被丫頭們看到嗎？


　　『你在做什麼？』


　　嘴角抽了抽，范綺陌若無其事地直起身體。『參見教主，教主怎麼沒敲門呢？』


　　『你知道這藥可比你這小命還來得珍貴嗎？』蘇鬱孤一進來就看到他的好事，火大地

死瞪著這不知好歹的傢伙。


　　他就在懷疑傷怎麼這麼久還沒復原，那藥藥效快，照理最多一周就能復原得差不多，

原來是他根本一滴也沒喝！


　　『教主，你誤會了，屬下不過是吹涼、吹涼等等再喝。』開玩笑，就算是萬金，這麼

苦這麼臭誰喝得下去啊？鬱教也真是的，為何不製成藥丸或藥粉呢？


　　『范綺陌，在我面前，不許耍花樣。』


　　『冤枉啊教主，屬下只是小小的教徒，喝不起這麼金貴的藥啊。』


　　『哼，敢情這植物就喝得起了？』


　　范綺陌差點沒咬了舌頭。『呃…教主……』別再靠過來了！


　　蘇鬱孤彎身，臉湊近到范綺陌都能感覺到他噴在臉上的呼吸。『綺陌，莫非要本教主

親自餵你嗎？』


　　『不、不用了！屬下等會兒就喝。』


　　狐疑地睨他，蘇鬱孤冷道：『現在喝，否則用灌的我也要灌進你肚子裡。』


　　『教主……』


　　范綺陌苦著一張臉，一個大男人此時竟顯得無辜得楚楚可憐。


　　「怎麼了？」放軟了聲音和身段，蘇鬱孤偎著他在床上坐下，從他手裡接過藥，藥早

已涼了。


　　『唉……藥…很苦啊……』


　　蘇鬱孤怔愣，還以為范綺陌又要耍嘴皮子，不意卻聽到這孩子氣的抱怨。


　　『呵。』忍不住輕笑，整個人都柔和了起來。『綺陌，良藥苦口，你亦是用藥之人，

豈能如此任性？』


　　『欸，教主，是藥三分毒，七分苦，更何況這碗是以毒為藥。』


　　『縱是毒，亦是能醫好你的傷，來，快喝了吧。』將藥碗遞到范綺陌嘴邊，蘇鬱孤的

眼神柔得像藥滴出水來。


　　好漂亮的眼睛……


　　范綺陌緊閉著唇，一時看傻了眼。


　　『真教人不省心。』蘇鬱孤收回藥碗，就在范綺陌以為對方放棄，他不用呵苦藥之時

，蘇鬱孤竟自己喝了一口，猛地攬過范綺陌得脖子就將唇覆了上去。


　　可惡！這招好陰險！


　　苦藥入口，范綺陌臉都皺了，想推開蘇鬱孤，唇舌卻被緊緊堵住，苦藥被迫嚥下喉中

，蘇鬱孤卻還不嫌苦地舔弄著他的舌頭和牙齒，彷彿他口中得是瓊漿玉露而不是苦口良藥
。


　　『嗚……』


　　在范綺陌呼吸困難時終於放了他，見他眼睛紅紅的，心揪了一下。『喝完他，我都陪

你共苦了，該滿意了？』


　　范綺陌根本沒聽到他在說什麼，只覺得好想吐，但是此時吐出來他可能會被憤怒的蘇

鬱孤一掌拍死。


　　想當初那藥他試舔一口就苦了整個上午，現在要喝一整碗豈不是要他命嗎？


　　抬頭用奇怪的眼神看蘇鬱孤，嘴角竟還留有藥汁，他憋笑。『教主的舌頭……莫非感

覺不到苦嗎？』


　　『很苦，但非喝不可知時，也只能吞下。何況更苦的我都嚐過了，何況如此？』


　　更、更苦的？


　　范綺陌第一次佩服蘇鬱孤，雖然這是件很微不足道的事。


　　平日他幫人看病，也是總哄著病人：良藥苦口呵、不苦不苦，苦才有效！標準的騙死

人不償命，反正吃藥的又不是自己，換做他呀，非到生死關頭，不然寧可不吃藥啊。


　　為此春秋還狠狠沒收了他的水煙管，要他在喝藥跟抽水煙選一個。


　　『怎麼？還要我餵？』


　　張口要拒絕，但轉念又想，怎麼說也是蘇鬱孤害他受傷害他吃藥的，與其毒自古讓人

看笑話，不如拖他下水，如果能苦死他那是最好。


　　可不是他小心眼，這叫害人害己，現世報而已啊哈哈。


　　沒料到范綺陌頑劣的報復念頭，蘇鬱孤見他面色古怪，想了想，便招來教僕，讓他們

去取蜂蜜水和冰糖來，喝玩藥好讓范綺陌甜甜嘴，去去苦味。


　　『好了，這樣行了吧？或者……真要我像剛才一樣餵嗎？』


　　范綺陌低頭掙扎，報復跟被吃豆腐要選哪個，蘇鬱孤心一動，綺陌這是默許了嗎？


　　又喝了口藥，以嘴餵了過去，這次范綺陌不掙扎，還有了回應，蘇鬱孤頓時覺得口中

的藥也是甜的。


　　唇舌翻攪、交纏，一些藥流入了蘇鬱孤的喉嚨，一些藥自彼此的嘴角流出，而真正流

入范綺陌喉中的，不過三分之一。


　　蘇鬱孤專注於餵藥和接吻，倒沒注意到范綺陌這一石二鳥之計；范綺陌忙著將藥渡過

去，也沒留意到兩人越吻越激烈，蘇鬱孤的一隻手已在他的背上游疑。


　　直到蘇鬱孤的手，緩緩停在腰帶處，范綺陌這才大夢初醒。


　　他可不想玩火上身，吻到一半咬了蘇鬱孤的舌，兩人分開來，皆是氣喘吁吁。


　　『教主，藥喝完了，請容屬下喝點蜂蜜水。』


　　『你敢咬我？』


　　『不小心、不小心的啦哈哈……』


　　放開手，蘇鬱孤竟搶先將蜂蜜水一飲而入。


　　『欸？教主你怎麼自己喝了？』眼見蘇鬱孤的唇又要再度親過來，范綺陌側身躲了過

去。『教主，糖水呢，就不用勞煩了，范某可以自己來。』


　　蘇鬱孤瞇眼，語聲低啞地低笑道：『綺陌，我聽說中原有句話叫同甘共苦，同甘容易

更苦難，你願與我共苦，卻不肯和我同甘嗎？』


　　范綺陌往嘴裡丟了幾顆冰糖，才回道：『肯與屬下共苦，是教主的仁慈與恩澤；至於

同甘嘛……教主之甘，屬下豈敢共享？』


　　語帶雙關，讓蘇鬱孤一時無法回駁。


　　曖昧打破，界線劃清，蘇鬱孤失了笑意，甚是惱怒。『哼，你清楚自己的身分自然是

最好，下回再把藥倒掉，你就看本教主如何整治。』


　　再度把蘇鬱孤氣跑，范綺陌用手背胡亂擦了擦嘴唇，教人近來收拾那可憐被蘇鬱孤仍

道地上、灑了一地的蜂蜜水。


　　捧著冰糖躺回床上，想著蘇鬱孤剛才餵藥時的溫柔和輕哄，以及離別而去的眼神。


　　嗯……向被拒絕而哭跑的姑娘似的，倒顯得他是個壞人或調戲良家婦女的惡徒了。


　　說真的，扣除掉剛剛的苦藥，跟蘇鬱孤親吻的滋味也不是不好啦，畢竟蘇鬱孤也是個

美人，吻技也不錯。


　　范綺陌輕撫著唇，好吧，他承認感覺還是挺美好的，如果閉上眼睛，而對方不是蘇鬱

孤的話。




　　換好白衣，正是回到紫瓕殿參與朝議，原先歧視的、懷疑的注目禮少了很多，當然不

高興、不爽的眼神亦大有人在。但總而言之，救教座、滅淼族，同時表現出鞠躬盡瘁的忠

心，與下手狠戾無情的形象，畢竟在鬱地流傳開，影響了眾人對范綺陌的評價。


　　然而僅是這樣，還是不夠的。


　　教內許多地方他已經走過，知道有更多地方是屬於長老或教主才能進去的，戒備森嚴

，若亂闖被逮到反而麻煩，還不如打入鬱教核心，取得信任跟授權來得方便而有效。


　　鬱教的會議總不離戰爭，掃蕩了淼族，除去了教座韋閎，接下來箭頭瞄準的就是中原
。


　　中原地廣人多，鬱教只能採取蠶食鯨吞、個個擊破的方式，由弱小的中原視力開始佔

領。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許多長老皆推舉范綺陌和虎將軍孟狄出征。


　　真是一群壞透的老狐狸。


　　范綺陌瞇眼笑著應對，他豈會不知他們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倘若他有叛心，就讓孟狄順便解決他，最好戰場上一刀把他砍死別再回來；倘若他無

叛心，那麼就讓他流血流汗，橫豎一個新進的食客也不能拿他們如何，坐享其成的還不是

他們那些長老？


　　蘇鬱孤「順應長老之意」，同意讓他出征，未曾替他說過一句話，即使他是他帶進來

的，但非必要他也不會幫范綺陌。


　　領命接受軍令，心中已在盤算，趕緊要通知中原，速速撤離當地的居民，改以軍隊或

其他人入住。


　　退朝後，他正想著該怎麼聯絡上次那位女教僕，同為臥底的蝶姑娘，替他把情報安全

送回去。


　　「范先生。」


　　走到一半被喚住，卻不是蘇鬱孤。


　　「孟將軍。」范綺陌回眸一笑，狀似毫無防備。「將軍有事嗎？」


　　「只是能再和范先生共同出戰，感覺非常興奮，要一起去喝一杯嗎？」孟狄一改之前

的態度，認情相邀。


　　范綺陌對孟狄實是有好感的，老實人、勇猛的戰將，忠心、率直，喜好全寫在臉上，

看他這樣，定是對自己改觀了，才這樣親近。「將軍請范某，范某高興都來不及，真是榮

幸了。」


　　「客套話省下，你也別將軍將軍的叫了，嗯，這樣吧，喚我一聲孟大哥，我就直稱你

綺陌如何。」磊落爽朗的笑聲，教范綺陌瞇起的眼中也帶了笑意。


　　「唉呀，這下其他人可羨慕死小弟了，回去說給女丫頭們羨慕。」


　　孟狄搖頭無奈地笑。「綺陌你啊，這張嘴厲害！走！到我那喝酒吃肉去！」


　　「那就先謝過孟大哥了。」


　　孟狄豪邁地搭肩勾背，范綺陌也沒推拒，還想著，要是鬱教之人皆如此，這場仗就可

以不用打了。


　　待兩人走後，一旁被樹木微遮的柱子邊，緩緩步出一個人。


　　蘇鬱孤捏著拳頭，僵住了身，心中鬱結萬分。


　　這麼輕易地跟別人走了，然後輕易地跟人說笑。


　　輕易地讓人搭上他的肩，也輕易地捏緊他的心。


　　為何那些笑容在面對他時全部看不見？


　　為何寧願跟一位將軍去喝酒，也不願跟一位教主相處片刻。


　　范綺陌啊范綺陌，為何你總是讓我這般心煩不安，


　　為何區區一個你，心思卻如此難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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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明天又要上課了，報告才正在寫前言Ｑ口Ｑ

　　人家想寫文Ｑ口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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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所謂的寂寞，就是 連情花都開滿了人間。│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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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卻沒有人對你說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  │  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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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天風水寒 │ http://blog.yam.com/user/shinlin.html│  │  │  │  │  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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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1.255.78.209
※ 編輯: shinlin1017     來自: 111.255.78.209       (05/15 23:04)
推 Hamtarou:可惡>.< 沒吃到
→ shinlin1017:教主有吃到甜點啊XD
推 lienboo:教主不停的在揪心XDDDD
→ shinlin1017:結果下次會變成捶心肝(咦
推 Reira:好看
→ shinlin1017:感謝樓上支持>////<
推 Maplelight:可是鬱教卻是他親自滅的啊...可見未來會多揪心了
→ Maplelight:什麼不好做去做臥底 未來肯定崩潰的啊 難怪被春秋罵XD
→ Maplelight:喂藥那裡簡直兩個笨蛋XDDDD         p8喝完"它","之"時
→ Maplelight:    p7不用"喝",綺陌"的"脖子,口中"的" p9與其"獨自苦"
→ Maplelight:        p10喝"完"藥 p11游"移" p12"共"苦難 p15"勢"力
→ Maplelight:    p13"叫"人"進"來,"扔到"地上,"像"被拒絕 p14正"式"
→ shinlin1017:華：「大夫我也是萬般無奈啊Q口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