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花開只道是尋常
動心只要剎那就足夠了,
但人生不止於只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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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天下勢力多變,然,還是可以歸出五方主要勢力。
居於神州大陸之中,統稱中原,是土地最寬廣、最肥沃,各種人最多的地方,也是擁
有最多資源之地。以中原為中心,向四方拓展,各有勢力佔領。
北方有北襄,土少沙多,由北襄王朝統治數個沙漠大族,北襄貴族又好講禮儀,與中
原地區向來交好。由於內部勢力較多,尚無心力向外發展。
東方有晬儀,濱海之地,民風開放,多靠海維生,也守護著神州大陸的海域,避免其
他勢力入侵。
南方有魔流,地勢多變,景緻萬千。中原人又直稱魔流為魔界,乃因該地之人似人非
人,且好殺成性,更有著許多稀奇可怕的能力,豢養神奇的生物,各方面都與常人有所分
別,故統稱魔界,為他地居民所排斥。
西方有鬱地,地形崎嶇,生活不易,不似他地國內尚分各種勢力互相牽制,「鬱」本
身就是一個龐大的宗教領域,居於鬱地,人民普遍信奉鬱教,奉鬱教教主為神,只有極少
部分之人另立勢力,但幾乎不被看在眼裡。
長久以來,五方國內皆有各自域內的勢力分配問題,中原地區是四方覬覦的一塊上好
五花肉,但由於各方勢力互相牽制,尚未釀成大戰。
南方魔流野心最是明顯,魔帝欲一統天下的心意從沒改變,因此一直是中原地區主要
提防的對象。
然,近百年來,中原與魔界戰事吃緊之時,尚無人有餘力發現,西方的鬱教也蠢蠢欲
動了起來。
鬱教第二十一任教主蘇離在位時,將不服從之教派斬下十之八九,有異心者,即使是
鬱教教主多年至交,亦死在他的毒下。
中原邊界許多小勢力,神不知鬼不覺地被鬱教吞食。
蘇離一邊謀劃著如何收取漁翁之利,一面繼續修練,期望能練成如初代祖先百毒不侵
之身,以及鬱教教主獨門蠱毒:抽思。
可惜蘇離並沒有達成這願望,在練成百毒不侵之身前,以四十二歲的壯年之齡,先死
於自身的毒,這也是歷代教主直接之死因。
是年,其子蘇鬱孤即位,年二十。
蘇離在世時,蘇鬱孤並無所作為,即位後雖同樣受人民景仰,卻仍不比其父。
然,他以自身之能力,在短短三年內,懾服了諸長老和教眾。
──抽思、百毒不侵,蘇離沒做到的,他做到了。
少年血氣方剛,比起慎行的蘇離,蘇鬱孤欲搶奪中原的想法更是直接、快速而堅定。
而中原之人,也已開始發現大事不妙,面對兩面受敵之窘境,暗中開始準備分出勢力
對付鬱教,並企圖聯合北方的北襄加入戰局。
三綡谷,位於鬱教境內,絲道之西的三途山脈。
谷內煙毒瀰漫,非常人可入,入則非傷即死。
此時,繫於暗處的竹節與響鈴卻動了。
三綡谷的主人遠望了一眼,隨即放下手上的龜甲,起身至屋內,再出來時,手上拿著
一壺酒,兩盞酒杯。
「緯繣,好久不見,看這情形,你已算到我會來?」來者是個看上去不過二十幾歲的
年輕人,身著紫黑色的內袍,黑色滾淺紫錦緞邊的外掛上鉤著金絲與紅絲織成的鳳凰,身
後半披著紗質披風,身上垂墜著銀飾作為點綴。
樣式看得出已是輕裝簡便,卻又帶著貴氣,黑色不僅沒讓年輕人看來瘦弱,反而襯得
他有股穩重且威嚴的魅力。
「算算也該是這幾天會到才對,坐。」紀緯繣親自斟了兩杯酒,酒液濃黑,卻不知是
什麼酒。「中原人已準備對付鬱教,原以為你這幾年都會忙得沒機會來找我,卻還是來了
。」
「還早,中原與魔界鬥爭多年,一時間並無足夠的心力來陪我玩。」他轉轉酒杯,似
在回味。「早該來找你了,不過最近發現了一種花,十分有趣,也許能提煉出新毒。」
「嗯……鬱孤好友,我早已聽聞你已百毒不侵,又練成抽思,怎麼,還有練新毒的心
?」
「抽思雖練成,但只得一蠱,再多也不可得;至於新毒,其中的樂趣,別說同樣行為
毒者的你不懂。」
就跟醫者熱衷於嚐百草、制新藥一樣;對毒者而言,研發新毒,亦是樂趣。
前者為救人,後者為害人。
前者有目的,後者有樂趣。
紀緯繣心照不宣地一笑:「看來,登上教主之位,你還是沒變。」原以為自此便不再
接軌了。
「多少有變吧,權利大了,許多事情辦情來更快,日子也不無聊。」蘇鬱孤難得輕笑
,對面坐的若是女性,只怕已軟倒在英雄懷中。
「找我有何事?」
「我以為這你也知道。」
紀緯繣又替二人續了一杯。「我雖能占星卜卦,卻不是神,無法知道每一件事的來龍
去脈。」
即使知道,或是推測到,他也不會親口自己說。
蘇鬱孤知他故作為難,也不點破,這好友從小時候就是這樣彎彎繞繞的。「我想請你
來當我鬱教長老。」
飲酒的手一頓,紀緯繣歛眉。「鬱教本身已有長老,我去,於理;於禮,都不合吧?
」
「鬱教雖有長老,但還是效忠先教主之人,其中任教座的韋閎一干人等,縱是隱藏的
好,卻仍是感覺得出對我有所不滿啊。」
鬱教雖然大多都是以父傳子,卻也不是沒有易位之例,有幾代能力比較差的教主,都
是被教座給架空了位置,其中有一任甚至還自立為教主,但由於鬱教畢竟是蘇家打下的天
下,非教主人選有些毒是得不到的,下一任才又回到爭氣的蘇姓血緣手上。
「你要請我去當教座?」
「非也。」蘇鬱孤站起身,背對著紀緯繣。「教座之位首當其衝,雖然你我是多年至
交,但正因如此,你的才能跟個性,都不適合做教座。」
「如此,我便放心了。」紀緯繣並非沒能力,但他更適合在暗處做事。
「你是答應了?」
「好友如此相請,我能不答應嗎?」
蘇鬱孤回身揚眉,這回眼神留在紀緯繣那張兩頰黥著咒語的臉上久了些,雖非刻意,
但王者的傲氣仍嶄露無遺。
「緯繣,我要你先潛入中原,幫我暗地似察中原方面的現況,如果可以,也可幫我延
攬能任教座的人才;在你回來之前,我會將韋閎一干人等處理好。」
「嗯。你要回去了?」
「不,難得來邊界一趟,順便往中原走走看看再回去。」
「我陪你一起走吧。」見他沒有帶隨從,紀緯繣冷冷開口道。
「我想一個人逛逛。至於我的安全,你還用得著擔心嗎?」蘇鬱孤擺擺手,正要轉身
而去。
「慢。讓我替你算一掛吧。」紀緯繣拿起桌邊的龜甲,看似隨意的輕搖了幾下,實已
祝禱完畢。
然而蘇鬱孤只是笑笑說「不用」,便轉身飄然離去。
紀緯繣也沒留他,卻仍是搖出了卦象。
……劫。
他皺眉,抬頭望向天空,試圖找出蘇鬱孤的本命星以印證卦象。
原先本已晦暗的星,旁邊不知何時突然多了顆十分閃亮的異星,使得蘇鬱孤的本命星
更加晦暗。
鬱孤,你……自當小心。
唇動,卻無聲,因為縱使說了,蘇鬱孤也聽不見。
紀緯繣打算再為蘇鬱孤卜上一卦。
第二卦,再怎麼也算不出更詳細的天機,再算下去,只怕連占卜的龜甲都要毀了。
明白再算也無用,看來此劫不論是什麼,他那好友都注定避不過了。
其實紀緯繣跟蘇鬱孤也不是什麼真的好到推心置腹,或士為知己者死的關係,不過是
一起長大,有共同的興趣,偶爾聊聊天而已。
對彼此而言,大概有點像兄弟。
在鬱地,要找到這樣的人不容易,自然,也不希望對方就此死去或消失。
也許……真的算是好友吧?畢竟若失了這麼一個人,他仔細想,在這世上好像也沒有
第二個比蘇鬱孤更接近朋友的存在。
好友,兀自珍重。
死了,就無意義了。
※※※
後記:
報告生不出半個字,小說卻能日更Q口Q
這難得的爆發力可以分一點給報告嗎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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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所謂的寂寞,就是 連情花都開滿了人間。│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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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卻沒有人對你說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 │ 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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