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叛途》第八章 春心莫共花爭發（上）

[shinlin1017 (雲紫寧)]

 第八章　相思莫共花爭發



　　有時候他不禁會想，他待他，始終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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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范綺陌日子過得還算滋潤，上有教主、孟將軍頂著，下有若干教眾崇敬，是教內

目前大紅大紫的人物，腰圍還因此胖了一寸。


　　蘇鬱孤不再下令讓他隨軍出征，這些日子他只要負責擬定好戰略即可，在上次那場戰

爭後，陸陸續續又收了幾個小城，其中一個還是受不了自己投降的，所以范綺陌擬定的戰

略可以說戰無不勝。


　　鬱教之人也怕死，雖然他們殺敵勇猛而陰狠，但可不想自己同樣身首異處，所以打從

改用范綺陌寫的策略後，敵我雙方死傷減少了許多，眾人因而對范綺陌好感度可說是直線

爆升。


　　如果說，虎將軍孟狄是鬱教的戰神，那范先生范綺陌就是文戰神，兩人又交好，以兄

弟相稱，使得教眾對范綺陌的能力和忠誠度給予認同，對於鬱教未來戰況，都抱持著極大

的信心。


　　至於范綺陌和教主蘇鬱孤的關係，可能是因為孟狄一番接露而似乎有明顯的改善。每

一想到當年一個活潑頑皮的野小子，長大後竟變成如今這模樣，中間的波折饒是沒心沒肺

的范綺陌也不禁為他掬了把辛酸淚，後來見了蘇鬱孤也不再像以前那樣不想理。


　　變態不是一天造成的，鬱教蘇家的人肯定腦子都有些問題，光看取名就覺得衰衰的。


　　像蘇鬱孤他老子吧，那個前教主蘇離，蘇離蘇離，聽起來就和疏離相似。離，近曰離

，遠曰別，但總歸就是分別之意，怎麼看都不像好名字，如果是取《說文解字》之本義，

那怎麼不乾脆叫蘇鸝黃算了。


　　范綺陌又想，搞不好是蘇離覺得自己名字太差，心理不平衡，所以給孩子取名叫鬱孤

。筆劃多又難寫，小時候練字光自己的名字就要寫上半天了吧？再說念起來比蘇離還難唸

。意義嘛……又鬱悶又孤單，這兩字怎麼也扯不上好的意思，嘖，本來不鬱孤的，一路被

叫到大不鬱孤也鬱孤了。


　　蘇鬱孤也發現范綺陌的轉變，縱然有些突然，但考察其近日的行為並無不妥之處，在

戰略擬定和其他事務上也挺上心，挑不出一丁點兒毛病。


　　私底下，范綺陌不再從他身邊轉眼溜走，不再與他針鋒相對，也不再刻意疏遠，偶爾

還會和他聊天說笑，教蘇鬱孤又是暗喜又是疑惑，也許他是真心想留在鬱教，視鬱教為歸

屬之地了吧？


　　畢竟……待他不薄啊，到底沒有白費。


　　蘇鬱孤嘴角凝著笑，旁人眼中，他只是寵著愛將，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一種不一樣

的情感。


　　在范綺陌冷漠時，他會氣他；在他重傷時，他會心疼他；在他為藥而苦時，他會哄他

；在他出征時，他會想他；在他太過耀眼時，他會遮住他；在他輕笑回應時，他想擁抱他

。


　　縱心有疑慮，但仍是想相信他。


　　相信，是一種致命的感情，但他卻迫不及待地想與范綺陌分享他的一切。


　　於是那天，他領著他去看他的花園。




　　『哈，真想不到，教主竟也有賞花的興致？』


　　悠悠哉哉地跟在蘇鬱孤深厚，范綺陌還試著種滿奇花異草的花園，眼光不時被稀奇的

花草給吸引。


　　鬱教有專門培植讀花毒草的花園，但他們去的非是閒雜教徒能去的普通花園，而是專

屬於蘇鬱孤的私人之地，蒐羅諸多奇特花草，部分甚至是蘇鬱孤自行配種交配所產生的物

種。


　　兩人走走停停，蘇鬱孤未曾催促後面的人快些跟上，范綺陌停下觀賞時，他便也自動

跟著停步，站在一旁望著他。


　　范綺陌雖是大夫不是藥師，但便是草藥亦是身為大夫的基本功課，許多藥物需要自行

條配不同的草藥方能成，尋找各類草藥似乎也成了一種興趣兼習慣。


　　蘇鬱孤種的大部分都是毒花毒草，但同樣具有參考價值。一來善用枝可以毒攻毒，興

許可以調配出新的藥；二來一邊看著會思考其毒性有何種藥物可壓制或去除。


　　偌大的花園花草千奇百怪，有的豔麗有的普通，但蘇范二人並非走馬看花，而是慢慢

地一路賞過。


　　剛開始范綺陌對未知品種毒性有疑問時，蘇鬱孤便會簡短地解說幾句，鬱地之珍稀花

草中原並不得見，故許多品種范綺陌還真是第一次看到，聽得津津有味。


　　遊賞了一陣子，彷彿培養了默契，之後范綺陌停在哪株花草前觀察久些，蘇鬱孤便會

主動開口，告知該花草的品種歸屬、特色和毒性。


　　范綺陌不禁偏頭多看了他幾眼，這人也是癡呢。


　　與救人和殺人無關，這些花草本身存在並無善惡，蘇鬱孤對這些花草如數家珍，提及

可配之毒等感興趣的話題時，整個人都顯得神采飛揚。


　　『教主對這些花草倒是溫柔，彷彿眼中只容得下這些。』


　　比起人，這些花草的生命他倒是寶貝的緊。


　　無意的輕問，引來蘇鬱孤的側目。


　　范綺陌暗忖不妙，愛調侃這人的腦毛病又犯了。


　　誰知蘇鬱孤沒有惱怒，只沉聲道：『曾經是。』


　　曾經蘇鬱孤只對花草和毒感興趣，身為毒者，與其和人相處，他寧願待在他的花園培

植珍貴毒草，並從中取出所要的部分，製作出更多更特別的毒。


　　可現下……有一個人，似乎漸漸取代了這些關注。


　　堅貞專注地凝視，令范綺陌覺得有些尷尬。


　　『對了，教主，為何從不問我，身上為何存著藥香而非毒香，用的是藥毒而非純毒？
』


　　『……你不是希望我相信？』


　　『用人不疑，當為鬱教眾人之福。』背過身去阻斷了注視，以為蘇鬱孤在跟他打馬虎

眼兒，他也這樣馬馬虎虎的回了。


　　俄頃，蘇鬱孤才道：『曾經懷疑。』


　　范綺陌眉輕皺，蘇鬱孤望著他的背影，練眸，悠悠問道：『綺陌，你想說給我聽嗎？
』


　　『教主若想問，范某自當告知。』回身，卻見他仍像剛才那樣專注地看著他，范綺陌

不由得移開了視線。『我是運日大夫，學的本是醫術，教主，你知道嗎？藥有時候比毒更

厲害啊。』


　　范綺陌緩緩繼續往前觀賞，蘇鬱孤這次走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毒，使人驚惶，

使人害怕，厲害的高手，遠遠就可以聞到毒香，久碰毒之人，身上亦多少會有毒所留下的

附屬品，使人防備。』


　　他低頭，狀似在聞一朵正紫色的花，繼續說道：『就像這花，顏色很美，開得很漂亮

，可大家都知道，越是美麗的東西，越是絕毒。』


　　『人也一樣，知我者當然無法善了；但不知我者，又怎會疑心我這充滿藥香得大夫呢

？教主你說是吧？』早知道自己身上的藥香瞞不過，這人也一直不問，現下倒是一口氣都

說出來了。『教主聞不慣吧？但一直不說什麼，真令我不勝惶恐。』


　　『不。』


　　一縷青絲被拉住，范綺陌訝異地回頭，卻見蘇鬱孤將他的髮拉近鼻間輕嗅。『我很喜

歡。』


　　范綺陌忽覺心一熱，牽牽嘴角。『那便多謝教主了。我有些累了，改日再看可否？』


　　『先等等，我要帶你看的，不是這些。』


　　『喔？還有更好看的嗎？真令人期待。』挑眉，壓下沒來由的心緒，笑著跟蘇鬱孤繼

續快步往前走，而後來到一座石門前。


　　蘇鬱孤不知用什麼手法打開了開關，石門竟緩緩打開。


　　一開始只見一片漆黑，待點上火炬後，瞬間一片火紅。


　　『這……』


　　如撲天蓋地的火海，開在一條水道的兩側，花開，開彼岸。


　　這兒……是黃泉之路嗎？


　　『彼岸花。』范綺陌詫異地望著著恍若黃泉的景象，若非知曉自己還活著，還以為自

己真到了幽冥之地。


　　蘇鬱孤聞言一笑：『中原人管這花叫彼岸花嗎？』


　　『難道這不是嗎？或者，鬱地如何稱之？』


　　『我聽說它叫曼殊沙華，現在聽來，彼岸花這名字似乎更適合。』蘇鬱孤輕笑，像是

發現了寶物一樣興奮。


　　范綺陌跟著他彎身觀賞這片野火，道：『曼殊沙華在中原，是白色的，佛典說，見此

花者，惡自去除。』


　　『哈哈哈……』蘇鬱孤大笑，去惡嗎？『如此，更該改口喚它彼岸了。』


　　不知何處吹來的風，彼岸花頓時傳來幾乎讓人致命的香味。


　　這兒的彼岸花開得很好，妖異的紅以紅近於嘿，如血，如火，給人神秘不祥，卻又充

滿誘惑的瘋狂感。


　　輕輕摘下一朵，蘇鬱孤將彼岸花捏在指尖玩轉著。


　　『我最喜歡這花。』


　　『花那麼多，為什麼教主非得要喜歡這花？』在中原，彼岸花被稱為死人花，是很不

吉的花種。


　　蘇鬱孤伸直了手，突然轉身將花別再范綺陌的髮上。


　　『彼岸花，紅得像血，艷而且毒，看起來比其他嬌弱的花順眼。』


　　就像你一樣。


　　范綺陌嘴角抽了抽。『我說教主，斗膽請教，教主知道彼岸花的意義嗎？關於佛教的

傳說。』


　　『我不想知道。』蘇鬱孤撫摸著彼岸花，撫摸著范綺陌的髮。『被我所愛，那就是它

存在的意義。』


　　范綺陌喉頭一澀，靠得太近的臉，今日不知為何總讓他心跳失序。『教主，有些事情

……』


　　『綺陌，總有一天，我愛的，專屬於我的，我都要親手烙上彼岸花的印記。』修長的

手滑到范綺陌美麗光華的臉頰，而後，拇指滑過他的鼻端。


　　屏息，范綺陌瞇眼輕笑。『那就祝教主早日美夢成真囉。』


　　美夢再美，終歸只是夢啊，教主。


　　他不想聽，他也懶得繼續說。


　　壓在唇上的指，尚來不及以唇代之，范綺陌便一把抓下頭上的彼岸花，大膽地把花回

插上蘇鬱孤的髮。


　　他笑了笑，略帶戲謔地調笑。『哈，教主，彼岸花還是還給你吧。』




※※※


後記：


存稿至此用罄，手上世說報告卻還有一章沒寫完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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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所謂的寂寞，就是 連情花都開滿了人間。│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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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卻沒有人對你說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  │  雲
─┼─┼─┼─┼─┼─┼─┼─┼─┼─┼─┼─┼─┼─┼─┼─┼─┼─┼─紫
  │ 天風水寒 │ http://blog.yam.com/user/shinlin.html│  │  │  │  │  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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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shinlin1017     來自: 111.255.80.61        (05/22 22:59)
推 jokerjoe:佔有慾啊>//////<
推 Maplelight:綺陌你中招啦～逃得了嗎　　哀
→ Maplelight:曾經懷疑現在相信...應該要開心還是難過呢..無間道阿
→ Maplelight:去查了一下彼岸花 開一整片好美好不真實
→ Maplelight:       p3"揭"露 p6"毒"花, "辨識", "調"配 p7善用"之"
→ Maplelight:          p10斂眸 p11"的"大夫 p14近於"黑" p15別"在"
→ shinlin1017:哈哈怎麼逃得出手掌心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