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叛途》第九章 脈脈此情憑誰訴（上）

[shinlin1017 (雲紫寧)]

 第九章　脈脈此情憑誰訴



　　他說：「你要天下，我可以與你共天下。」


　　他卻問不出口：「如果我要的，是你放棄天下呢？」




／


　　鬱地的冬天來得比中原晚許多，中原之第十月入秋，十一月已開始寒冷，而鬱地大概

十一月才有秋意，十一月底卻忽然氣溫驟降。


　　范綺陌平日雖然有調理身體，但到了鬱地，房裡都放了四個火盆卻還是覺得冷。


　　這冷，比中原更刺骨更可怕。


　　鬱地居民在十一月前就會囤積糧食準備過冬，基本上到正月過年前，整個鬱地都是屬

於休養生息狀態，戰爭、農事一切都停擺，只有柴夫、獵戶還會上山去活動，若過冷，市

集常常一月才一次。


　　范綺陌原本就畏冷，到底是生長在溫暖的國度，到了鬱地三番四次重傷，雖沒死，卻

也破壞了原本調養得還不錯的身體，因此更是怕冷。


　　近來朝會范綺陌都以抱病為由未到，窩在自己房裡看書。


　　蘇鬱孤知道他在找藉口，倒也沒有拆穿他。


　　只要范綺陌沒出席，當天晚上蘇鬱孤忙完就會去找他，訓示幾句，范綺陌也沒再怕，

隨口敷衍幾句知道了；蘇鬱孤也不在意，他本就不是特意來這裡責罵的。


　　「今日又偷懶沒來上朝。」


　　「教主，橫豎冬日也沒啥大事，你就別太計較了。」


　　「你真是……越來越敢說話了，嗯？」


　　已習慣范綺陌上朝時陪在旁邊，偶爾開會開到一半，看他癱在椅子上打盹或懶成一團

，點到他時又說得句句有道理，彷彿他只是閉目養神。


　　「教主，你這樣我沒有辦法看書。」


　　「那就休息一下吧。」說完，蘇鬱孤竟坐上了床，右手攬住了范綺陌，將棉被拉起，

蓋住兩人。


　　范綺陌嘆了口氣，竟沒推開他。


　　剛開始他是反抗過的，後來發現反抗無用又費力，二來見蘇鬱孤就只是這樣抱著他，

沒有其他不當之舉，范綺陌也就由著他抱了。


　　貌似柔順地躺在蘇鬱孤的懷裡，總想笑問他，怎麼你這麼一個冷血冷面冷心肝的人，

身體竟然這麼溫暖。


　　蘇鬱孤輕輕地爬梳著他的髮，兩人都慵懶的像是在互相取暖，一個慣穿紫黑，一個常

穿月白，倒像是一黑一白的貓。


　　「教主還不困？」今日來得比平日晚，想來事情應該比較多。「有大事？」


　　「還好。」下巴抵上范綺陌的頭頂，聞著他的髮香。「明日上朝吧，莫引人詬病，這

幾日就要選出教座了。」


　　「知道了。」苦了一張臉，這冬天冷成這樣還要應酬。


　　「幾天前，有人上貢了一張上好的貂皮，我已命人趕製大氅，這兩天應會送過來你房

裡。」


　　范綺陌仰頭看他，話到嘴邊，想想好東西不要白不要，還是說了聲：「校教主賞賜。
」


　　「你這麼怕冷，下個月怎麼捱？」鬱地最冷的月份是十二月到一月，看范綺陌現下就

冷成這樣，他有點擔心某人有被凍死的可能。


　　「哈哈，船到橋頭自然直囉。」聳聳肩，耳邊聽著蘇鬱孤的心跳因他的挪動而加快了

些，一抹笑意將他的嘴角挑的更高了。


　　蘇鬱孤不喜歡他總這麼無所謂的樣子，一手捏住他的下巴，猛然看見那人眼裡的笑意

，微愣，忍不住低頭越靠越近。


　　范綺陌望著蘇鬱孤俊俏的臉，眼裡的笑意頓失。


　　「稟教主，已過子時了，含英房已備妥，正候教主移駕。」


　　蘇鬱孤眼一瞇，正要開口讓他撤去，范綺陌卻笑著搶白：「教主正要過去，你在外頭

稍候著吧。」


　　臉一黑，不禁用了力，捏得范綺陌下巴疼。「你在趕我走嗎？」


　　范綺陌皺眉痛到急著要扳開他的手，蘇鬱孤卻放手，雙手從背後緊緊箍住他的胸膛。


　　「教主，今日是望夜，教主應知子嗣之事不可輕忽。」范綺陌打從心底覺得蘇鬱孤其

實有點可憐，雖然他還很年輕，不過身為王者，沒有早點留下子嗣是不行的，所以就算他

不想，也必須「勉強」自己去抱個女人，以獲得孩子符合眾人的期待。


　　「我知，不需你提醒。再讓我抱一會兒。」


　　范綺陌在心裡嘆了口氣，由著他緊抱，蘇鬱孤的溫度，熨得他的背和手都熱起來了。


　　兩人的舉動過於親暱，這麼貼近的距離跟安靜相處的片刻實在不多，范綺陌微側頭，

看見那人靠在左肩閉著眼，睫毛濃黑而長，眉毛飛揚，眉頭卻驟攏，像在忍受著什麼。


　　范綺陌捏掌成拳，克制心中莫名一閃而過，那想要撫上那人涼薄的唇角的念頭。


　　被鎖在背彎裡，不知是習慣還是怎的，范綺陌也沒有厭惡，鼻間的毒香既誘惑又危險

，而後他覺得耳邊一熱，蘇鬱孤的唇在耳垂上覆上一個吻。


　　「我走了，記得要上朝。」


　　「是。」


　　待門關上，范綺陌仍呆坐著，緩緩撫上被吻過的耳垂，燙。


　　向後靠倒在靠枕上，蘇鬱孤離開，頓覺床單棉被又冷了起來。


　　書也看不下去了，他閉上眼，有些疲累。


　　他知道，他待他……也許始終是好的。


　　不管他想不想要不要，蘇鬱孤的確是做了許多，那些讓孟狄說是難得的關懷與關注。


　　他一直在閃一直在躲，蘇鬱孤知道而且也為此生氣，可到底沒有逼他。


　　他也知道蘇鬱孤去找過孟狄，問他是不是對他「有意思」，孟狄矢口否認，孟狄轉述

時還大笑，說蘇鬱孤未免也想太多。


　　然而孟狄到底是幫著蘇鬱孤，說他吃軟不吃硬，要他放下那該死的脾氣和架子，於是

就演變成現在這樣，有點曖昧，卻又僵持不下。


　　蘇鬱孤老追問他想要什麼，似乎覺得做到了他就會心甘情願跟他。


　　有次被問煩了，他回了相當大逆不道的話：



　　『如果我說，我要天下呢？』


　　蘇鬱孤詫異地瞪大眼，良久都沒有回應。


　　自古江山美人抉擇，都是江山勝，蘇鬱孤沉默，范綺陌倒也沒怪他，只是訕笑，不愛

江山愛美人，終是因為難得，才會被人記住啊。


　　『我開玩笑的，別在意』


　　『可。』


　　幾乎是同時，他們各自發了話。


　　范綺陌以為自己聽錯，又問：『你說什麼？』


　　『你要天下，我可以與你共天下。』


　　哈？共天下？這還真是受寵落驚啊！


　　『教主說笑了，我不過是隨口說說，千萬別記掛著，范某不敢啊。』

　　

　　聽到那回答，有一瞬間他是不能置信的，自古以來，沒有王者願與人共天下，否則五

方至今也不會大小戰爭不斷。


　　蘇鬱孤那樣毫不閃爍的眼神，看著他，說著要與他共天下，說實在，他有一點心動，

心跳有一點加快。


　　可是……呵，怎麼呢？他要的並不是天下。


　　脫序的話語本就不應該問出口，他也不會笨得追問他：


　　──如果我要的，是你放棄天下呢？


　　撇開他對蘇鬱孤是何想法，再怎麼說，他也是來鬱教臥底的。


　　他們兩個始終走在不同的路上。


　　就算蘇鬱孤喜歡他，口頭上說不在意，但他明白，蘇鬱孤是不會接受他間諜的身分。


　　蘇鬱孤說想相信他，一方面是因為他自信，就算真的是，他覺得他插翅也難飛。


　　他說想相信他，有意無意地在摟著他的時候，或溫柔或渴求或軟弱或沉吟地說著：綺

陌，不許背叛我。


　　范綺陌來鬱教臥底，本就不打算、也不該與鬱地之人有過多的情感，人脈與好人緣，

不過是作戲，疏離的親近他一向拿捏得很好。


　　只有兩個人例外，第一個是孟狄，第二個，就躲也躲不調的蘇鬱孤。


　　要是知道他暗中把許多消息傳回中原，蘇鬱孤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摟著他，還為他做什

麼貂皮大氅，只怕會活生生把他這張人皮扒下來吧？


　　孟狄說，若他對蘇鬱孤有意，何不答應？縱是男子之身，若能受教主眷憐，沒有人會

看不起他，鬱地與中原並不同，他又不回中原。


　　他推說沒這回事，他和教主之間清清白白，更何況教主還沒子嗣呢，真跟他在一起，

那不就絕子絕孫了嗎。


　　心裡並不否認，他對蘇鬱孤有好感，但不代表這份好感，可以動搖他的理智。


　　只要蘇鬱孤沒有放棄進攻中原的一天，范綺陌存在的一天，便要阻止。


　　蘇鬱孤喜歡在他耳邊呢喃，喊他的名字，喊他綺陌、綺陌、綺陌……


　　他常常不想應聲，心中苦笑。


　　蘇鬱孤，你可是真不知，為什麼是范綺陌嗎？


　　綺陌，華美綺麗的道路。


　　越美麗的事物，越令人沉淪，越荼毒人心。


　　你若貪看美麗的綺陌，便不知早已踏入歧陌了呀。


　　忍不住打了寒顫，越晚越冷，范綺陌想著是不是該再點一個火盆？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騷動，范綺陌眉一皺，門便被推開了。


　　「教主？」


　　蘇鬱孤已換過一身衣服，不等他多問，他又掀背上床摟住了范綺陌。「還不睡？怎麼

手那麼冰？」


　　「教主，怎麼回來了？今晚不是……」


　　「該辦的事辦好了，我沒有留人睡的習慣。」摩娑著那雙冰冷的玉手，暖氣呵在范綺

陌手上，帶來一股酥癢感。


　　「呃……既如此，教主趕緊回房睡吧，都丑時了吧？」


　　「少廢話，我累了，睡吧，明日一起上早朝。」說完彈指滅了幾盞燈火，蘇鬱孤攬著

他便躺下。


　　床上睡了兩個人顯得特別擁擠，兩人的身體緊貼著側睡才能塞下這狹小的空間，范綺

陌動彈不得，腰處還橫著一隻手箍著他，讓他非常不習慣。「教主，范某也不習慣留人睡

。」


　　「是嗎？哪從今晚開始習慣吧。」


　　溫熱的氣息吐在耳邊，范綺陌錯覺剛才被吻過的地方又燙了起來。


　　「床很小，教主何苦？」


　　「閉嘴，睡覺。」語意不善。


　　范綺陌索性閉上口也閉上眼，夜晚靜得他耳裡都是蘇鬱孤的呼吸聲和他們的心跳聲。


　　打了個哈欠，他的確也是累了，剛才之所以沒睡，一邊是腦中有所思，一邊是冬夜他

著實冷到難以入睡。


　　蘇鬱孤的身體暖得像火爐一樣，范綺陌初時雖不適應，老想著蘇鬱孤睡了沒？突然來

找他睡會不會有什麼不軌之舉？明明剛剛才跟別人行完房事啊。


　　幾刻鐘後，他卻也顧不得那麼多，身體暖了，也就沉沉睡去，一覺好眠到天亮……




※※※


　　後記：


    看到新ID浮水好開心XD教主你把大家釣出來啦

　　明天要回老家，所以下禮拜才會再更

　　描寫情愛苦手中ＯＲ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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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把小受吃光光，口卡口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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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天風水寒http://blog.yam.com/user/shinlin.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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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1.255.80.182
推 Hamtarou:什麼時後才可以把他吃掉>q<
某寧步調太慢一直找不到恰當的時機(淚Q口Q

→ Hamtarou:嗚嗚嗚  人家想看他們滾床 T^T
再給教主一點時間，他一定行的XD

推 lienboo:被打槍還是勇往直前XD 不過他的愛情觀真的是很令人害怕QAQ
XDDD因為教主只想聽他想聽的XD某方面而言真是任性+厚臉皮(被打

→ Hamtarou:說的也是  不過我還想看他們滾床 堅持
會的會的

推 nanaya006:有越來越甜的感覺～～
嘿嘿~前面太正經了所以感情好時趕快灑糖

推 jokerjoe:這兩隻好可愛>/////<
教主：.......

綺陌：唉呀，天生麗質都被你給看出來了>///<

推 Maplelight:啊阿怎麼半　好想看他們甜又好怕後面新痛死啊Orz
→ Maplelight:　　　辦　　　　　　　　　　　　心
→ Maplelight:按...不改了       p5不"睏","謝"教主賞賜 p14躲不"掉"
→ Maplelight:一黑一白的貓(心)　　        p16掀"被" p17"那"從今晚
XDDD第一次痛是必然的(？)范綺陌稿不好比較像趴趴熊(？)太懶了
※ 編輯: shinlin1017     來自: 125.224.195.44       (05/26 17: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