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叛途》第十章 開到荼靡沉醉早（下）

[shinlin1017 (雲紫寧)]

　　年關將至，眾人正忙碌辦年貨、除舊等瑣碎事務時，鬱教出了件天大的事。


　　──下任教主誕生了！


　　聽說連蘇鬱孤知道時，表情也是錯愕的，因為來得太突然。


　　范綺陌當時也在一旁，教裡的人是到他房前通報的。


　　幾日過去了，蘇鬱孤也沒有上他這兒來，不過消息倒是傳得很快。


　　據聞那女子生得挺美，但身子骨太瘦弱，在蘇鬱孤寵幸完後，更是病得厲害，幾次都

在鬼門關徘徊，卻又活了下來。


　　肚腹裡雖孕育著生命，教裡也派人看著，但是那女子身體早已油燈枯盡，怎麼看都活

不過幾個月，縱使懷了胎也很難產下，便也沒有人看好。


　　後來懷胎不過七月多一些，就聽聞她要提前生了。


　　到底是個無福之人，聽說生不到幾刻鐘，孩子得頭才剛看到一些，便熬不過，死了。


　　那夜下人就是來稟報這事兒，范綺陌陪著蘇鬱孤趕到女子居處，在門外便聽見裡面尖

叫聲越來越小，而後蘇鬱孤進了產房，女子無了聲響。


　　又過了幾刻鐘，范綺陌才知道，蘇鬱孤親手剖了那女子的身體，把孩子拿了出來。


　　聽到嬰兒微弱的哭聲後，范綺陌便回房去了。


　　他不知道到底是要為蘇鬱孤有了孩子高興，還是該因鬱教將會綿延下去而苦惱。


　　范綺陌想想又自嘲，還真是近墨者黑，鬱教待久了心都變冷了。


　　孩子是無辜的，新生的孩子來到這世上都是值得高興的，無論他是誰的孩子，無論他

將來究竟為善為惡，總歸都不干現在這位嬰兒的事。


　　今早朝堂上大家都說著恭喜，他也說了，還跟著其餘大臣補了句：希望有機會能早日

看看小教主。


　　蘇鬱孤臉上倒看不出開心的樣子，也是，這孩子未足月份就落下了，定是虛弱得緊，

眼下最重要的事，應該是保住他兒子的小生命。


　　可他沒想到，當晚他就讓人把孩子帶來了。


　　看他粗魯地一把抱過孩子，趕走其餘的下人，范綺陌先是目瞪口呆，而後孩子大哭，

他才皺眉道：「教主，孩子不是這樣抱的，而且你也力道也太大了，小教主不是貓兒狗兒

。」


　　蘇鬱孤沒改變姿勢，冷道：「你不是要看？」


　　范綺陌雖也沒孩子，但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當下決定先抱過小孩哄到他不哭了

再說。


　　小心地接過孩子，很小很小，皮膚薄到看得到血管，露出的小臉小手紅通通的，體重

輕得不可思議。


　　但下一秒，就覺得不對勁。


　　范綺陌三指扣上嬰兒的脈，當下臉色大變。


　　蘇鬱孤在一旁瞧著沒開口阻止，他又翻翻孩子的眼皮，看看孩子的舌頭，末了，大大

抽了一口氣。


　　「教主……」


　　「你自便。」


　　沒想到蘇鬱孤知道他要問什麼，既得了同意，他便取出袖中的銀針朝孩子的小指一扎

……


　　唉……先天半心、遺傳毒血，還有諸多器官全都發育不全。


　　「教主，小教主恐怕需要多加費心了。」


　　蘇鬱孤沒接話，反倒問他：「看完了？」


　　這畢竟是蘇鬱孤第一個孩子，料想他心裡也不好過，范綺陌扯出一個平淡的笑容。「

嗯，孩子很好，只是需要細心照料，身體才能長全。雖然有些藥物不好找，但依教主之力

，應可以好好保全小教主。屬下在這兒先恭喜教主了。」


　　蘇鬱孤臉上毫無初為人父的喜悅，也沒打算接過孩子，自顧自地坐了下來。「恭喜什

麼？就憑這廢物嗎？」


　　范綺陌苦笑。「教主，他不是廢物，是你的兒子。」


　　「我不需要廢物繼承。看完了嗎？」


　　心中一凜，這已經是蘇鬱孤第二次問他看完了嗎，莫非……


　　「教主，虎毒不食子。」范綺陌忍不住抱緊了懷中的嬰兒，語氣有些薄怒。


　　蘇鬱孤沉聲道：「我聞虎父無犬子，這廢物，弱的連鬱教的犬也比不上。」


　　「但他是你至今唯一的骨血！鬱教教主不是向來一脈單傳？」


　　「就是因為一脈單傳，你以為，這傢伙能勝任嗎？別說訓練，他連活不活得過三歲都

還是未知。我需要的是健康有生命力的繼承人，他，生來亦是無用。」


　　范綺陌差點啞口無言，這說的是什麼話？「他都還沒長大，教主便想那麼多做啥？就

算他日後撐不過，既然生下來了，總得撐到不能撐為止。」


　　「你沒忘了剛說的，一脈單傳嗎？」蘇鬱孤語意語氣皆涼薄，好像說得不是他兒子。

「這廢物活著的一天，即便這期間有任何人有孕，皆不可留。何況，我沒有興趣把賭注押

在他身上。」


　　「教主！」


　　眼神一點兒也沒分給孩子，蘇鬱孤望著范綺陌一臉又著急又憤怒的樣子，突然笑了。


　　啊，原來綺陌，也會有這種表情啊。


　　氣急敗壞、一點兒也不從容、臉上沒有那似笑非笑的笑意，眼神專注地看著他，急著

想要說服他，要他聽他說話。


　　可笑著笑著，蘇鬱孤又開始覺得那廢物更加令他想殺了。


　　為什麼他得不到綺陌這樣焦心的眼神，而這廢物可以讓他為了他，如此認真？認真到

，連平日的偽裝都卸下了。


　　可恨啊，綺陌。


　　「教主！」見蘇鬱孤望著自己出神，范綺陌十分不安又覺得可笑，這不是他的孩子，

是蘇鬱孤自己的孩子，而沒想到蘇鬱孤要殺他，他卻要保他。


　　蘇鬱孤的眼神轉為冷冽，嘴角輕揚。


　　「綺陌，你在求我嗎？」


　　他的綺陌，正為了一個廢物，在懇求他呢。


　　即便是之前發生了許多事情，也沒見他懇求過的。


　　范綺陌怒視他，眼神漸漸從不解，轉為了然，又漸漸平淡，諷刺的笑意福上眼角和嘴

角。


　　蘇鬱孤將這些變化一一收進眼，呵呵，真是精采。


　　「教主意欲為何？」


　　笑容加深，連帶著眼神也更加瘋狂了些。「綺陌，我想要什麼，你這麼聰明，卻猜不

到嗎？」


　　去你的。


　　范綺陌想這麼回他，嘴上卻仍是笑著。「我說教主，這是你兒子，不是我兒子。」


　　「我不需要廢物兒子，而你看起來是『真心』喜歡他。」


　　說話間，蘇鬱孤站起身，來到范綺陌面前，他們之間甚至相隔不到一尺。


　　「呵呵，教主有沒想過，倘若接下來，孩子沒有如你想像地可得呢？」認清現實後范

綺陌反而笑得眼彎嘴彎，但心裡是惱火的，若可以，他真想剖開看看蘇鬱孤腦子裡到底是

那裡跟別人不同。


　　拿自己的兒子要脅別人，哈！


　　「我不會那麼容易死，若我想，足夠產生優秀的子嗣。」他本不重情色享受，也對孩

子的事情沒有那麼熱衷，但若非得如此，朔望招人侍寢之事，自是可以解除，那本是他自

訂的規矩。


　　「就不能改改這規定嗎？」他實在對鬱教種種變態教規和習俗厭惡至極。


　　「綺陌，你想對我說，他不會有威脅嗎？哈，別忘了，王者之位，不是那麼好做的，

蘇家單傳之規矩，自有其道理。」


　　「你也說這孩子未必能活得久……」


　　「所以我問，你是在求我嗎？」打斷他的話，蘇鬱孤雙手撫上范綺陌那漂亮的臉，細

細摩娑，伴著笑意，俯身低頭，輕輕地在他耳邊呢喃。「綺陌，你該了解，我沒有那麼多

耐心呵……」


　　范綺陌輕顫，倔強地不肯閉眼，他不想逃避，可又一時不想面對。


　　如何是好？


　　「綺陌，還在想嗎？」低沉的聲音像催命符，蘇鬱孤溫熱的掌心灼得范綺陌的臉發燙
。


　　終究是、躲不過嗎？


　　過去那一分一寸地進逼，一份一寸的閃避。


　　迂迂迴回彎彎繞繞，這麼長的時間都熬下來了……


　　……要放棄這孩子嗎？


　　蘇鬱孤收回雙手，靜靜地等著答覆。


　　儘管外表滴水不漏，但是他仍是緊張的。


　　他的綺陌啊……好不容易有求於他，好不容易有那麼一點心軟……


　　這般涼薄、這般不可捉摸，他還笑說他喜怒無常，他不是也一樣嗎？


　　想聽從孟狄之言，溫柔地寵他愛他，可到頭來他覺得綺陌的心是寒冰做的，一點兒也

不稍溶，他的熱情、他的隱忍、他的包容，全都無謂得可笑。


　　氣結的、難過的、痛苦的、困窘的、疲倦的，只有他蘇鬱孤一人。


　　再怎麼努力也得不到，那，不如就毀掉吧。


　　得不到心，得到身也是好的。


　　而眼下，可不是好時機嗎？


　　「決定了嗎？」他看見范綺陌的眼神從迷惘到堅定，有些焦急地追問。


　　「一夜。」


　　「不夠。」


　　「三夜。」


　　「不夠。」


　　連自己的身體，也要討價還價，范綺陌頓覺這個買賣，真是可笑。


　　「教主，最多，一個月。」


　　「這廢物只值一個月？那我便讓他活一個月也可。」蘇鬱孤聳聳肩，一臉不在乎。


　　「哼，條件還是由教主一次說吧，省得費口舌。」范綺陌鐵青著臉讓步，先招來下人

把孩子帶回去照料和餵食，再哭下去都要哭死了。


　　蘇鬱孤點頭，下人才敢把孩子抱走，房間只剩下兩人，空氣頓時降溫。


　　「那孩子活著的一日，你就永遠陪著，心甘情願。」


　　范綺陌一愣，隨即戲謔大笑：「哈哈哈，教主，人說戲子無情，婊子無義，心甘情願

？你的要求未免太高了。」


　　「你不是戲子，也不是婊子，綺陌，你可別忘了──」蘇鬱孤柔聲地，一字一句地對

他說：「你本來就是我的，當然也包括你的身，你的心。」


　　狂妄自大！「哼，范某答應條件，但今後這孩子由我照顧。至於心甘情願，如今這情

形，說是心甘情願，教主你信嗎？」


　　聽他點頭，蘇鬱孤笑開了懷。「呵，綺陌，我終有一天會讓你心甘情願。」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永遠也不可能！「我累了。」


　　蘇鬱孤心情大好，也不怒他逐客，眼神溫柔且多情，輕輕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嗯

，歇息吧。明夜，梳洗好到我房裡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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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結果還沒寫到大家期盼的Ｈ（？），預定字數就爆了

　　所以應該就是下回了吧？（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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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把小受吃光光，口卡口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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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111.255.114.180
推 domotocat:每回都是下一回...人家不依啦(噁...自己都想扁自己了)
下一回真的是XD不毀有每次了(摸頭)

推 Hamtarou:終於要開動了>Q<
是啊，他們不趕快開動我很難進行下一步OTZ

推 lienboo:那小孩被他爹拿去威脅別人啊!!!! 好可憐!!!!!!
沒辦法，鬱教適者生存嘛

推 Maplelight:我果然還是喜蘇鬱孤個性　真好奇以後綺陌會喜歡上他？
→ Maplelight:　　　　　^不　　　　沒辦法　一脈單傳的教主嘛
蘇太過霸道執著，范綺陌某方面也很固執，不過兩人之間會不會產生愛很難說

愛情是盲目的XD''

→ Maplelight:        p2孩子"的"頭 p10"拂"上 p12"哪"裡,那麼好"坐"
→ Maplelight:蘇得不到綺陌的焦心完全引不起我的心疼 還是偏向綺陌..
沒辦法，他是教主XD就整個鬱教來說，所有都是他的，卻踢到綺陌這鐵板XD''

推 rurutia:終於要開動了><餓慘了XDD
對啊，教主都不知道敲破幾張碗了
※ 編輯: shinlin1017     來自: 111.255.68.171       (06/03 11:09)
推 Maplelight:等下.....　意思是趕快開動才能接著開虐是吧喂 囧>
推 nanaya006:教主終於呀~希望這兩隻有個好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