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叛途》十三章 多情卻似總無情（下）

[shinlin1017 (雲紫寧)]

　　 六月，中原與魔界的戰爭停止了。


　　雙方勢均力敵打了那麼多年，此次戰爭結束，除了中原人為外，冥冥中彷彿有天助─

─魔界境內發生了空前重大的天災！


　　地震、走山，陸升陸降旨在一夕之間。


　　而後一月內餘震不斷，導致土地分裂，魔界的宮殿甚至有一半被埋在地下。　　


　　聽到這裡，范綺陌忍不住眉頭輕皺。看來魔界這次受到的打擊不是普通大，短時間內

應該無力再對外征戰，如此一來……


　　鬱教與中原之戰，拖不得了嗎？


　　先前白修遠答應他，讓他試著說服蘇鬱孤，再給他一點時間，可他還有但書，一旦鬱

教主動攻打中原，不論是向王府或是白修遠的勢力，都有事情況反擊甚至反撲的權力，因

為不能坐視中原淪陷。


　　中原雖沒有被天災波及，但是此戰後元氣大傷，據蝶姑娘的探察，與魔界之戰，中原

許多能人異士都壯烈犧牲。戰後中原境內各方勢力又開始蠢蠢欲動，引起內憂，十分兇險
。


　　蘇鬱孤有意趁虛而入，要求加快進攻的腳步，好不容易最近才暫緩了下來。春後兩次

與中原邊界的戰爭，都以平手收場。


　　「綺陌，依你看，下一站在一個月後發動，攻盧城，你說成嗎？」


　　「秉教主，屬下以為不妥。前二戰雙方平手，我方雖無落敗，卻也損兵折將。如今已

將入八月，中原與鬱教溫差甚大，我方士兵恐水土不服。再者，中原八月多與異澇，黃土

泥濘難走，河水又易暴漲，形成天然屏障，此時要攻中原，並非易事。」


　　井井有條，范綺陌一口氣說完，趕緊啜了口茶。「天時、地利、人和，三者我方皆無

，一個月後要出兵，我在此可先預知必敗無疑，只是推我方兵將去送死罷了。」


　　坐在范綺陌的紀緯繣從他發話起，眼神便熱切地盯著他，大有讚賞之意。


　　「教主，屬下贊同教座說法，八月進攻中原之事，還請再議。」底下孟狄第一個站出

來替范綺陌相挺，而他帳下的兵將自然也趕緊附和。


　　范綺陌挪挪身子，眼神往下方掃視，笑道：「若有人對本座意見不滿者，大可向教主

請纓。」頓了一下，笑容加深，聲音轉冷。「不過，萬一失敗……傷得可是我鬱教得根本

，就不知肩膀挑不挑得起？」


　　此話一出，下方蠢蠢欲動的激進分子頓時噤若寒蟬，看來范綺陌的冷笑得到了很好的

效果。


　　「所言甚是，那，今日便先到這吧，退朝。」


　　范綺陌最近一聽到「退朝」二字，溜得比誰都快，眾人以為他是急著回去處理龐雜的

教務，但他才不會把青春年華浪費在那種無聊的事上，他急著回去不過是有了新的興趣。


　　藏書閣的書想看的都念得差不多了，他本來就聰明，觸類旁通，很快就把東西都記起

來，所以不再窩在房裡看書，卻開始發展新的生活目標──玩小孩。


　　蘇嘉錫在范綺陌和蘇鬱孤兩大神人的調養下，身體漸漸健康，肉也長出來了，看起來

圓圓滾滾白白嫩嫩，和范綺陌堆在一起，十足十像父子。


　　范綺陌本來沒有很喜歡孩子，雖然在他的人生計劃中是有打算生一個，但那是很久以

後的事，他還沒玩夠呢。


　　不過每天看著這樣一個跟自己長相相似的小鬼，是既不可思議又有趣味的，心態上也

改了不少。


　　瞧瞧，這嘉錫長得是粉雕玉琢玲瓏剔透，脣紅齒白，笑起來還有酒窩，嘖嘖，自己當

年也是這樣一個小美人兒。


　　依照當地算法，過一年多一歲，蘇嘉錫在年底出生，一出生就算一歲，隔幾天又過年

，現在等於已經兩歲。


　　早產虛弱，傷了他體內的種種器官，范綺陌一度擔心腦子也受損，現在看樣子是他多

慮了，小傢伙不僅腦袋沒問題，還很聰明，已經會喊爹了。


　　「爹、爹。」蘇嘉錫正趴在床上努力地爬，爬向范綺陌那兒，小手有力地撐著身子，

樣子就像一團兔子一樣可愛。


　　「來，過來爹爹這兒。」沒有催促也沒有幫忙，任由蘇嘉錫自己努力學爬行，床上多

噗了一床棉被，他也不擔心他嗑著碰著。


　　「爹！」終於，蘇嘉錫撲進了范綺陌懷裡。


　　「嘉錫好棒。」范綺陌將孩子輕輕擁在懷裡，臉上是滿意的笑，頗為驕傲。「來，爹

香一個當鼓勵！」


　　在那粉嫩嫩的小臉上，親了一下，還「嗯嘛」一聲，逗得蘇嘉錫呵呵笑，兩隻小手晃

動不停。


　　唉呀，這便宜老爹當得還有點上癮了，范綺陌自爽於為人父的喜悅中，也樂得多親幾

下。「小嘉錫，換你親爹一下」


　　篇過臉將臉湊過去，蘇嘉錫果然有樣學樣地在他臉上「巴喞」，親了一口水，還笑得

舞動手腳，繼續「巴喞」。


　　「哼，你們倆感情倒好。」蘇鬱孤從外面走進來，不知看了多少，臉上很難看，一干

下人趕緊閃出房間。


　　「哈，你是羨慕呢還是忌妒？」范綺陌擦擦臉上的口水，半懲罰地捏捏蘇嘉錫的小鼻

子。


　　蘇鬱孤臉色怪異地紅了一下，又哼：「怎麼伺候我都沒見你這麼殷勤？」


　　范綺陌白了他一眼。「我說，你可是堂堂一教之主，跟小孩子計較什麼。」


　　「哼。」


　　哼哼哼是要哼幾次？「還是你希望我把你當孩子哄，也行啊，瞧瞧嘉錫多可愛，一直

喊我爹呢。」


　　蘇嘉錫抱緊范綺陌，有些僵硬地偷覷他的親生父親蘇鬱孤，眼裡有些害怕。


　　「你──等會兒就好好教訓你那張嘴。」


　　「在那之前，先抱抱你兒子吧，瞧他多怕你，整天哼哼哼又那麼兇，對吧，小嘉錫。

」范綺陌下了床，抱著蘇嘉錫來到蘇鬱孤面前。


　　父子倆人大眼瞪小眼，誰也沒有眨。


　　「噗哧！」范綺陌忍不住噴笑，因為這場面著實有點逗。


　　蘇嘉錫黏范綺陌黏得緊，好不容易把他交到蘇鬱孤手中，不管是大蘇還是小蘇，兩人

都非常不習慣，一個扭來扭去，一個眉頭皺了又放放了又皺。


　　「來，嘉錫，叫爹，這個才是你正牌的爹喔，雖然長得沒我漂亮，但是勉強湊合湊合

，還是叫一下喔。」


　　蘇鬱孤笑橫了他一眼。「綺陌，你這是……」


　　蘇嘉錫睜大眼睛瞧了半天，才喊：「爹。」


　　「……」


　　「欸，你回應一下吧，好不容易小嘉錫才開口叫你。」


　　「爹爹爹……」


　　蘇鬱孤的眉頭已經皺成超明顯的川字了。「……嗯，乖。」


　　「爹爹爹爹爹爹！」


　　吵死了！蘇鬱孤正要發火，卻見范綺陌抄手笑看他們，那雙眼睛極溫柔，讓他頓時消

了火。「叫一次就好了。」


　　可孩子哪聽得懂大人的話，又是一陣爹爹亂喊，越喊越大聲，而後──


　　「巴唧」！


　　蘇嘉錫大口親上蘇鬱孤的臉，蘇鬱孤呆住，而後臉上的表情十分難以言喻。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范綺陌忍不住放聲大笑，剛才那表情實在是太經典了。


　　抬手抹去口水，手指上濕濕的，范綺陌還在大笑，也不快來給他擦擦手，蘇鬱孤正待

念幾句，眼裡已經充滿埋怨。


　　此時，懷裡的小傢伙突然對他開口說了第二個字：「香香！」


　　范綺陌猛咳了幾下，憋笑憋得很辛苦。「他要你親他呢。」


　　蘇鬱孤瞪他。「綺陌，你到底都亂教些什麼啊？」


　　范綺陌聳聳肩，彎低身子，在蘇嘉錫的右臉又「嗯嘛」一下。「這叫拉近父子關係。
」


　　才剛說完，蘇鬱孤就在他右臉親了一口，范綺陌被嚇了一跳。「你幹嘛？我要你親他

不是親我！」


　　「練習一下。」蘇鬱孤嘴角噙著笑，臉色比剛剛好很多。


　　低頭一看，那聰明的小傢伙正瞪大眼睛看著他的兩個爹，范綺陌忍不住想巴蘇鬱孤的

頭，他這才叫教壞小孩吧？


　　「香香！香香！」蘇嘉錫小拳頭拉著蘇鬱孤的領口，他也要親。


　　蘇鬱孤垂眸望向那張興奮的臉，似乎是他第一次這麼認真把孩子的臉看盡眼裡。偏頭

，在蘇嘉錫的左頰親了一下，沒有發出聲音。


　　親完後，蘇鬱孤突然眼神熾熱地飄向范綺陌，范綺陌苦笑，他怎麼突然又發情了？


　　又逗了孩子好一會兒，直到蘇嘉錫睡著，奶娘把他抱回去房間，才留給兩人獨處的空

間。　


　　「他的臉，跟你一樣，又細又軟。」蘇鬱孤拋出一句，眉眼笑得溫和。


　　范綺陌迴避了眼神，這傢伙剛才又親了幾下，該不會腦袋都在想有的沒的吧？「小孩

的肌膚本來就好，再加上我細心照料，怎麼也比其他孩子好摸上百倍。」


　　蘇鬱孤將坐在旁邊的范綺陌，一把拉近，讓他坐在他腿上。「那孩子，與你長得眉眼

相似。」


　　「那是小時候，長大了就變了，他可是你兒子。」


　　「替我生一個吧。」


　　生個屁！最好是生得出來。「你要我去找個女子也生一個嗎？」


　　「你敢！」


　　「那就不要再提生不生這等廢話，怎麼說我也是個男人。」范綺陌不只一次被人調侃

幫教主生一個，是可忍孰不可忍。


　　「別氣，只是遺憾，如果是你我生下的孩子，必定更加漂亮聰明。」蘇鬱孤雙手摩娑

著泛起麼的脖子和臉龐。「剛才……我感覺我們就像普通人家一樣，其實也挺不錯。」


　　范綺陌心一動，轉過頭去，與他相看。「你，有想過平凡嗎？像普通百姓一家人那樣

，平平安安過日子。」


　　「你、我，我們的孩子，不就已是一家人嗎？」


　　「我是說……算了。」范綺陌搖搖頭，自己犯傻了。


　　「說，無論什麼我不怪你就是了，別瞞我。」手指觸摸范綺陌那軟軟溫溫的唇，哄他

把吞下去的話吐出來。


　　「嗯……」范綺陌握住他的手，反過來一根根扳著玩，真好，每次看都覺得手又大又

修長，很漂亮。「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是……」


　　「什麼？」


　　「哈，我腦袋一時糊塗了，只是最近覺得打打殺殺有點煩罷了。」放開蘇鬱孤的手。

「可想過自己不是教主的話，想做什麼？或想當什麼？」


　　蘇鬱孤輕舔范綺陌的耳殼，這邊十分敏感。「小時候想過，想行遍天下，尋找各種毒

物，做出各種厲害的毒。」


　　「那現在不想了嗎？」


　　「長大一點，知道我生來就是要當教主的，又怎會繼續想？」


　　這聲音，范綺陌聽著有些惆悵。「如果有機會，你願意實現你當初的理想嗎？我也曾

想過踏遍四海，採集各種藥物。」


　　蘇鬱孤失笑，輕捏他的腰。「聽你這麼說，我很高興。」


　　其實你可以選擇不做鬱教教主。范綺陌想這麼說，但是理智又打斷他。「你還沒回答
。」


　　「綺陌，沒有假如，因為我是鬱教教主。」


　　這種奇怪的忠誠度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蘇鬱孤就不適合領導人，明明蘇鬱孤就不快

樂。「我知道了。」


　　「成天胡思亂想，卻不想我。」


　　說著，蘇鬱孤已開始輕解羅裳，一如以往的夜，纏綿悱惻，魚水相歡。


　　只是今夜范綺陌在肉體進出碰撞間，內心一股惆悵之感久久環繞不去……


　　相濡以沫還不夠，還要相忘於江湖。


　　相忘於江湖之後，相濡以沫才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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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其實我很喜歡有小孩的小說(並非男生子 )

所以在自己的作品裡也過過乾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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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所謂的寂寞，就是 連情花都開滿了人間。│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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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卻沒有人對你說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  │  雲
─┼─┼─┼─┼─┼─┼─┼─┼─┼─┼─┼─┼─┼─┼─┼─┼─┼─┼─紫
  │ 天風水寒 │ http://blog.yam.com/user/shinlin.html│  │  │  │  │  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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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1.255.93.44
推 Maplelight:有點走進死胡同的意味 話說難道有何原因讓他必當教主？
→ Maplelight:    p1"只"在 p2"視"情況 p3坐在范綺陌...對面？旁邊？
就只是很單純的原因而已ＸＤ
→ Maplelight:p4傷"的",鬱教"的" p6"鋪"了 p13看"進" p15"泛起麼"(誰
推 dykell:人命唄
→ dykell:是說看開頭害我嚇了很大一跳想說我是不是跳太多沒看了XD
哈哈突然切換戰場所以一時驚嚇了吧ＸＤ
推 jokerjoe:鬱孤也是可憐的孩子QQ
jokejoe好像挺喜歡教主(掩嘴偷笑XD
推 nanaya006:如果當教主是無法選擇的命運 綺陌解放教主吧!
綺陌正在努力XDDD
※ 編輯: shinlin1017     來自: 111.255.90.59        (06/16 2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