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衝冠一怒再難圓
你到底是愛我，或者你怎麼可以那樣恨我？
你幾乎快要把我給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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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教這場內亂比范綺陌料想地還要久，其中的牽扯複雜怕是只有鬱教高層才清楚。開
始幾天蘇鬱孤還會不時半夜來訪，偶爾翻雲覆雨，有時卻是摟著他睡著什麼也沒做。
這倒是便宜了范綺陌偷得喘息的機會，門口守著的人怎麼也沒他厲害，而本來牢牢盯
著他的暗探也被調回蘇鬱孤身邊保護，根本沒人理他這個安分休養的前教座兼奸細。
先前早已將鬱教詳細地圖與資料回報給白修遠，縱使後來被蘇鬱孤識破是叛徒，然而
那些地方地形和關卡基本上是不會變動太多的，頂多是加強戒備罷了，況且這些日子，蝶
姑娘又回報不少事情給中原。
最近剛接獲中原正式向鬱教宣戰的消息，范綺陌被指派的任務，第一件事便是毀掉金
蠱道，以及斷去鬱教毒物來源。這些日子他早已親自出馬毀了不少，當然還有中飽私囊收
為己用的。餘下一切，就等白修遠確認正是進攻鬱教的日子，打算一股作氣將鬱教收拾了
峰迴路轉，由中原白修遠率領、向王府支援，連北襄國都派人加入這場戰爭，槍口對
一，事情的進展出乎意料的快。
快到范綺陌偶爾忍不住搖頭苦笑，時也？命也？繞了大半圈，卻還是以戰爭來作結。
若是中原人馬早一步團結，也不會發生先前那些破事兒；若是再慢點，恐怕他的日子也就
這樣到頭了。再說……中原方面，是真信他還是假信，天曉得？
不過，隨著蝶姑娘稍帶來的白修遠口信，末了還補充了一句：「臥千秋臥俠士要我轉
告你一句：『要給我好死賴活著回來領死！』」
雖是轉述，但范綺陌仍是忍不住頭皮發麻。
哎呀，看來這下子千秋是真的生氣而且氣得慘了……
不過，眼下還是先脫身再來煩惱吧哈哈……
正苦笑時，一陣急促卻輕巧地敲門神讓他回了神。
「爹爹爹爹爹爹～開門開門！」
嘉錫？
急忙打開房門，一大一小正站在房門口對他露齒笑。
「……孟大哥？你們怎麼會過來？」
「小傢伙一直吵著要找你。」
將兩人領了進來，倒了杯熱茶地給他們，才道：「不是知道我的處境了嗎？帶他來恐
怕不妥。」
話是這麼說，但還是彎下身子將臉紅通通的華嘉錫抱在膝上。
「爹……我想你了……」將臉埋進胸口磨蹭，蘇嘉錫明顯害臊了，耳根子都紅了。
「事宜從權，而且嘉錫都快被悶壞了，每天都吵著要見你，我就帶他來啦。」孟狄咧
嘴一笑，「何況，教主他又不會因此吃了我。倒是你……」
范綺陌想想也是，只要不是在氣頭上，蘇鬱孤對孟狄倒是不錯的。
「爹爹都不來找我……」蘇嘉錫好不容易才讓臉上的紅雲退下，這會兒又是羞澀又是
撒嬌的，看起來十分討喜。
「乖，真對不住了。那爹爹帶你吃幾樣好吃的點心向你賠罪怎麼樣？」范綺陌說著，
便叫喚蝶姑娘，誰知進來的卻是另一位侍女。
侍女福了個身，「先生有何吩咐？」
「小蝶呢？」
侍女遲疑了一下，緩道：「蝶姊姊前日剛被調到別處幫忙，先生這裡暫且由奴婢伺候
。」
「嗯……」雖覺有些不對勁，但范綺陌也只是問問她的名字，便讓她先帶蘇嘉錫去隔
間吃好吃的糕點。
室內瞬間靜默了一會兒，孟狄才突然開口道：「……其實至今，我還是不相信你會是
叛徒。」
范綺陌愣了下，淡然笑道：「以鬱教教座范綺陌而言，確實是叛徒沒錯；只是……這
世上，根本沒有什麼范綺陌。」
「你知道大哥我是粗人，整件事情實在太過複雜，我得知時，不知該是為你是叛徒震
驚、難過，還是該先為教主對你所做之事感到抱歉……」
「夠了，孟大哥，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對錯與你都無干。」該抱歉的人不是你。嚥下
這句話，范綺陌再替他添杯茶。
「教主他──」
「孟大哥！休再提他了吧。」
孟狄怔愣，原就知道范綺陌對蘇鬱孤不甚喜歡，如今卻是連提他都讓眼前這人變了臉
色，讓他無法再繼續開口為蘇鬱孤說些什麼。
教內傳說的，蘇鬱孤將范綺陌視作男寵，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卻別開臉不去正視，
對於范綺陌，他感到抱歉，因為他仍是偏心蘇鬱孤些的。
又是一陣沉默後，范綺陌打破寧靜：「孟大哥來這找我，應是有事的吧。」
事已至此，孟狄也不再糾葛了，忙道：「最近鬱教內亂，中原又與鬱教開戰……你應
該還不知道吧？教主受叛軍暗算而受傷，由外人紀緯繣領兵與中原開戰，如今我是再也坐
不住了。綺陌，如今事情已成這樣，大哥也沒臉再說，只想麻煩你，將嘉錫養在身邊，好
讓我能回到前線去作戰。」
「你就不怕我？」
「你不會。」孟狄雖是粗人，卻也清楚得很。蘇嘉錫那條命還是范綺陌留下的，怎麼
可能會傷他？況且……都已被折翼致此了啊。
范綺陌凝思一番，答道：「如此，你便將他留下吧。」
「多謝了，那，事不宜遲，我這就告辭了。」孟狄才不怕蘇鬱孤會發飆，眼下的狀況
已經不容許他守著命令幫忙顧孩子了，無論如何，他也是名戰士，亦是蘇鬱孤的後盾。
將孟狄送出門口，范綺陌不禁露出古怪的神色，蘇鬱孤居然會輕易受傷？看來這內亂
似乎不簡單啊，也不知道傷的多重？
罷了……傷重不是更好嗎？都恨不得把他加在身上的都還回去。
小鬼難纏，說的就是蘇嘉錫。
也許是天生殘缺，又不討蘇鬱孤喜，小小年紀已懂得察言觀色，蘇嘉錫十分害怕自己
被丟下，乖巧聽話，學習起來也很認真努力，缺點就是太沒有安全感，總愛撒嬌讓人陪著
。
范綺陌每日醒來，小傢伙已經睜著眼睛盯著他不知多久了，這幾日范綺陌走到哪他就
跟到哪，連走路做事都想學他，總讓人又好氣又好笑。
由著他折騰到高興，畢竟養個不哭鬧的漂亮娃兒並不是很辛苦，更何況也不用他打掃
餵飯與清洗，日子過得倒是挺舒心，蘇嘉錫更是喜歡他比喜歡親爹還多。
但男孩子太黏終是不太好，范綺陌只好耐著性子，將他抱在大腿上，說服他男孩子長
大了要練習一個人睡；蘇嘉錫雖然百般不願，還紅著一雙眼無聲懇求，終究還是被帶到另
一間房去睡了。
一日又一日過去，竟都無人來打擾，送飯菜的侍女也是一問三不知，而蝶姑娘好一段
日子都沒過來送信……
心裡總有些不安，看來是該出去晃晃探查一下才是。
披上外衣前腳剛要出門，就看到蘇鬱孤一臉陰沉的向院子走來，臉色蒼白，雙目含怒
，身後跟著兩個侍眾，費力扛著一個大缸而來。
索性停下腳步站在院子等他，瞄了幾眼見蘇鬱孤腳步略帶虛浮，看來還真傷得不輕？
一臉臭臉，不會是教務扛不住要來遷怒吧？
蘇鬱孤當然老遠就看見他，臉上更是寒霜：「你想去哪裡？」
「教主教務不是繁忙？還有空來我院子館我怎麼閒散？」
「哼！我警告過要你安分，你卻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蘇鬱孤手一揮，兩個侍從
就將那大缸置放在范綺陌身前一箭之地。
范綺陌沉默以對，緊盯著那大缸，心裡萬分不安。
「既是有本事挑戰我的耐性，綺陌，我就送你這份禮。」陰狠的眼神卻帶著笑容，范
綺陌一動不動，似是被蛇盯上的獵物。
今日蘇鬱孤話難得地多，又道：「說來這還是來自你中原的特產，你不親自打開看看
嗎？」
話說到一半，詭異的聲響自缸裡傳來，范綺陌還在猶豫著，蘇鬱孤卻是沒耐性等了。
「來人！愣著幹什麼，替我不乖的教座拆拆禮物。」
兩侍眾聞言也是面有難色，卻仍吞吞口水，硬著頭皮向前去掀開那大缸的蓋子……
甫一掀開，二人便急速往後退去。
范綺陌原以為是毒物，卻沒想到裡面傳來比毒物更令他毛骨悚然的詭異聲音。
不敢在猜測下去，他顫抖著往前移步，低頭向缸裡看去──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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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所謂的寂寞，就是 連情花都開滿了人間。│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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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卻沒有人對你說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 │ 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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