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捉鬼30(完)(微限)

[snowsables (男性解放/總攻!)]

※不是靈異故事
※有暴力情節
※有髒話和仇恨言論
※相關故事：七年之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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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王齊治訝異地看著蘇鴻仰，見他雖驚惶猶在，然神色凝重，表情認真，不禁也跟著嚴
肅起來，遂坐到蘇鴻仰身邊，示意他繼續。

　　蘇鴻仰試了幾次，欲言又止，像是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一個完整的字。「不知
道，」他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我不會講。」

　　「你想講嗎？」

　　蘇鴻仰點了點頭。

　　「那麼我來問你問題吧？」王齊治道：「我試著問，你回答看看？」

　　蘇鴻仰想了想，又點了點頭。

　　「你知道，是什麼時候被她纏上的嗎？」

　　蘇鴻仰點頭，張口欲言，卻依舊說不出來，最後低哼一聲，垂下了頭，看著有些沮
喪。

　　「沒關係，」王齊治安慰道，反手握住蘇鴻仰一直緊捉著自己的手：「你知道，是在
什麼地方被纏上的嗎？」

　　蘇鴻仰喉結鼓動，起落數次，像是一只匍匐潛行的豹，蓄勁多時，終於撲躍而出：「
家裡。」

　　王齊治心中湧起一絲微妙的詭譎感，定了定神，又問：「你知道，那鬼是怎麼纏上你
的？」

　　蘇鴻仰皺眉，躊躇著點了下頭。

　　「不小心撞上的？無意間得罪到對方？」

　　「我不知道……」蘇鴻仰面露猶豫：「算不算不小心？」

　　「有人動了手腳？下咒之類的？」

　　蘇鴻仰失笑，搖了搖頭。

　　「是冤親債主？」

　　蘇鴻仰聞言怔愣，出神片刻，答不出話。

　　「……跟你的家人有關嗎？」

　　語音方落，蘇鴻仰木然僵立，肌肉緊繃。王齊治吃驚，忙輕輕捏了捏他的手。蘇鴻仰
幾下深呼吸，終於舒過氣來，點了點頭。

　　「跟誰有關？」見蘇鴻仰答不出來，又問得更具體些：「跟你爸媽有關嗎？」

　　蘇鴻仰懵然地望著王齊治，嘴唇微動，吐不出聲。

　　如此半晌，王齊治正想著再換個方向詢問，蘇鴻仰卻開口了：「我爸爸，」語氣沒有
往日的張揚暴烈，卻像一道向內悶燒的活火，低沉緩穩地如同背負著二十年的情緒：「我
恨他。」

　　王齊治緩緩呼氣，避免發出太多的聲音。

　　蘇鴻仰又停了好一陣子，抬頭看了看王齊治，見他長睫輕扇，正聚精會神地凝視自
己，彷彿受到鼓勵，繼續說道：「他只會動手動腳。每次他板著臉回家，就算大家前一秒
還有說有笑，他一進門，就立刻不敢說話了。可是就算這樣，他還是會因為一些雞毛蒜皮
的小事而亂發脾氣，」頓了頓，眼神閃爍，面露疑惑：「可是他也有對我好的時候。小六
吧，我拿到全班第三──嘿，小學一個班級的第三名，有什麼了不起的？但他不知道為什
麼，好高興，拿著成績單到處風神，見人就說。又帶我去書局，說要買東西獎勵我。

　　「我怕他生氣，就隨便挑了本參考書，他卻嫌不夠，一路亂抓了筆啊、籃球、還有兩
本漫畫，才去結帳。媽的他結帳時還在跟店員炫耀，胡說八道什麼『這我兒子，考全校第
一啦，很厲害吧？』幹，我覺得超丟臉的，」說著訕然一笑，笑容退去，又靜默下來。幾
個呼吸後，才用一種裹著嚮往的平板語調說：「可是他看我的眼神，很自豪，很驕傲……
他那時候笑得好開心，皺紋都擠出來了！我從沒見過他那樣笑，」嗓音轉沉：「他們從沒
那樣對我笑過。」

　　說及此處，蘇鴻仰似乎又陷進了思緒裡，再次安靜下來。王齊治靜靜陪著，沒有催
促，像等待一個思索著將拼圖忘在哪裡的男孩。

　　半晌後，蘇鴻仰求助似地看著王齊治，彷彿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

　　「你爸爸有些地方對你不好，但也有對你好的地方，」王齊治想了想，溫聲道：「他
對你好的時候，你一定很高興吧？」

　　蘇鴻仰點了點頭，蹙眉道：「可是我媽不太高興，那幾天她不太理我。」

　　「不太理你？」

　　「有次回家，我覺得很餓，問她有沒有吃的。她說：『要吃的去跟你爸拿啊！你爸不
是很疼你嗎？』我猜她那時候可能覺得，我背叛她，跑去跟爸爸一國了，」話沒說完，忽
然急轉：「我沒有打她！我真的沒有打她！」見王齊治點頭，又道：「蘇燕慈根本不知道
發生了什麼事！」

　　「別急，」王齊治拍了拍蘇鴻仰的手，輕聲勸道：「你慢慢說，我在聽。」

　　「……我媽很愛講──我爸死掉後，她很愛講，說我是家裡唯一的男人了，我應該要
保護她，以後她只能靠我了。又會跟人家訴苦，說要不是為了我們兩個小孩，她早就去自
殺了。講這些話的時候，都不管我們在不在場……你懂我的意思嗎？」

　　「如果我媽媽這樣說，我一定覺得很難過，」王齊治道：「好像我是她的包袱，是我
害她那麼慘的。」

　　「對！對！」蘇鴻仰點頭如搗蒜：「那時候我不知道怎麼說這件事，不知道她到底是
沒有想太多，還是故意這樣做。反正我覺得很煩，很想大叫，想跟她說：『我知道了！你
可不可以不要再講了？』」

　　「你有跟她說嗎？」

　　「我考上高職的時候她很生氣，覺得我不上進，整天又只會打架，以後該怎麼辦？她
那陣子想到就唸，唸唸唸唸唸，幹他媽的唸一整天！我，我覺得很煩。有次下課她又在
唸，那天雨很大，我身上有些淋濕，才進門，她就抓著我一直嘮叨。我真的受不了了，就
吼她，叫她不要再講了。

　　「她聽到後很生氣，突然抓狂，撲上來打我，又抓我，罵我不孝。我手上還拿著傘，
就直接用來擋她。我姊剛好回來，她跑去跟我姊說，我剛剛兇她，還想打她！」苦笑
道：「幹，我手上還拿著傘啊！那時候又不學好，愛打架，我姊當然相信她了，於是跟著
一起罵我。我不知道怎麼解釋，只好一直叫我姊閉嘴。她大概也被激怒了，就打了我一巴
掌──」

　　「一巴掌？」王齊治吃驚，帶著一點心疼：「然後呢？」

　　「幹！被打巴掌，我當然也生氣啦！就推開她──很大力地推，她可能，也嚇到
了，」蘇鴻仰說到此處，有一瞬間的遲疑，忿忿不平的哼嗤裡，泅游著看不清晰的愧
疚：「然後我就跑去網咖過夜了，」說著痞笑道：「之後她們就更覺得我學壞了，反正都
要被唸，我就開始常常跑網咖。」

　　王齊治盯著蘇鴻仰的眼眸，似乎企圖探找出那對無所謂的輕蔑底下，藏著什麼東西。
他頓了幾秒，說道：「如果我是你，一定會覺得很委屈。」

　　蘇鴻仰的瞳孔裡像有一道閃電劃過，迅速地低下頭：「可是我推了她們，」支支吾
吾：「我不該打女人。」

　　「那不是打女人，那是正當防衛。」王齊治輕輕嘆了口氣：「如果你也覺得自己做過
頭了，以後可以學著拿捏分寸。但鴻仰，你要知道，你那個叫作正當防衛。無論如何，她
們都不該先動手。」

　　「……她，她不該先動手？」

　　「不該。」

　　「她不該先動手？」

　　王齊治搖了搖頭。

　　「……可是，她對我很好？」

　　她是誰？王齊治壓下疑惑，答道：「她對你好，不代表她動手沒錯。就像你爸爸，有
些地方好，有些地方不好，兩者不能互相取消，對不對？她先動手了，那她也有錯，也得
負責。」

　　蘇鴻仰沉默許久，嗓音沙啞：「她也得負責？」

　　王齊治點了點頭。

　　這一下，換來蘇鴻仰更長的寂然不語。他呼吸漸促，臉色忽紅忽白，幾次張開了嘴，
喉結連動，卻始終說不出話。王齊治見狀，又輕輕捏了捏他的手，告訴他自己在，讓他別
急，慢慢準備。

　　蘇鴻仰卻倏然站起身來，似乎想走。王齊治一時怔愣，抬頭看著，沒用力攔他，卻也
沒放開手。蘇鴻仰幾次身形晃動，小腿肌肉鼓脹成球，打算逃開，只是到底也沒甩開王齊
治。如此數回，最後頹然坐下。

　　他眼神飄動，一下看向王齊治，一下避躲，嘴唇開闔歙張，幾次嘗試，依舊無果，喑
啞難言。他感到萬分挫敗，沮喪自厭，一抬首，卻見王齊治眼眸晶亮，宛若冬陽，瀲灩著
溫和的微笑，照映著自己的影子。

　　他怔然瞧著，目光緩緩移到了王齊治身後，凝結不動。

　　然後是一室靜謐。



　　蘇鴻仰這一看，久到王齊治也不禁疑惑，終於忍不住回頭──

　　卻在那一剎那，蘇鴻仰開口：「那天四點鐘，」王齊治的餘光，瞥見了牆上的時鐘。
只聽蘇鴻仰續道：「禮拜四，我姊姊一年級，全天班要下課了。那天我一直在數，一、
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我那時候不會倒數，太大的數字好像也會亂數，
所以就一直數十，一直數，一直數。一個十，一個十，又一個十。我只知道，要等短針走
到四。五、六、七、八、九、十，」他唸一個數字，瞳孔便閃爍一下，彷彿重新數起了秒
數：「四點鐘！我立刻告訴……告訴我媽，四點鐘了，姊姊要下課了，應該去接她了。

　　「……那天其實不是第一天。」蘇鴻仰艱難地說到這裡，又停了下來，低頭喘息，皺
起眉頭，呼吸裡飽和著痛苦。他握著王齊治的手有些顫抖，緊了又緊。王齊治連忙回握，
又覆上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

　　「那天不是第一天，」蘇鴻仰終於繼續：「第一天的時候，她幫我洗澡。那天我吃到
新貴派！平時連七七乳加巧克力都很難吃到的！」他語氣忽然揚起，又忽然像是按到靜音
一般，戛然而止。張著嘴，像是想說話，又像只是在大口呼吸。

　　王齊治不禁跟著緊張起來。

　　「她──」蘇鴻仰一字一頓，連吐了好幾個重複的音節，蹙起眉頭，驀然用力閉緊雙
眼，破釜沉舟地說：「她摸我。」

　　「……摸你？」

　　「她摸我，」蘇鴻仰睜開眼，不敢看王齊治，目光低低地垂下，彷彿自言自語：「她
問我跟爸爸一起尿尿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我們的……我們的雞雞不一樣？她說，她說，」
咽了唾沫，語音微顫：「我生病了，才會不一樣，她要幫我治病。她從後面抱上來，手伸
到我那裡，用力往後拉。我說很痛，她不管我，一直到我說想尿尿，她才停下來。

　　「後來我說要自己洗澡。我爸笑我是小大人，這麼早就會自己洗了，她卻不高興，說
我一定洗不乾淨，她要在旁邊看。她……她在旁邊看，說我生病了，要幫我弄。我躲進浴
缸裡，藏進水裡，不想要弄，她就叫我……叫我自己弄。

　　「她叫我自己弄，她在旁邊看，一直看，一直看。我覺得很奇怪，可是她不准我停下
來。她說，她還說，我的身體很漂亮。她說完，還在笑。」蘇鴻仰深深吸了一口氣，續
道：「治好那天，她很高興，又買了糖果給我。那天晚上，她說我姊長大了，應該自己
睡。我姊本來跟我們一起睡的，不想自己睡，我也不想，可是她堅持，我爸就整理了客
房，讓我姊去睡。我叫她別去，但她還是去了，把我留在那裡。

　　「她……她……」蘇鴻仰支支吾吾地說到這裡，像是跑完馬拉松，愈來愈喘，氣息粗
亂，身體也不由自主地緊繃僵硬。

　　「鴻仰，鴻仰，」王齊治見狀，忍住驚愕，溫聲勸道：「如果你想暫停的話，我們可
以先休息一下──」



　　「她舔我！」



　　蘇鴻仰卻一鼓作氣，不管不顧，像是將腐爛多年的發臭秘密，奮力拖到了日光下曝
曬：「我還記得，我還記得……濕濕黏黏的，有點溫熱，很噁心！她問我喜不喜歡，我搖
頭，她就打我，罵我不乖。我只好點頭，點頭，她很開心，就叫我也舔她。她要我照顧
她，愛她，還要我，還要我──」雙唇劇顫，左臉發燙，竟再也說不下去。

　　蘇鴻仰喘了喘，看著王齊治濕潤的目光打來，彷彿得到一點勇氣，遂繼續嘔出：「有
一次她舔我，我說快尿出來了，她聽了很高興，說沒關係，我就真的尿了。她，結果她很
生氣，罵我尿床。我爸知道了，就打我，罵我那麼大還尿床。她在旁邊看，看完後問我，
知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都是因為我不乖，我不聽話，才會被打。我只好聽話──我只
能聽話啊！我只能聽話舔她，聽話……有時候她流血，還是要舔她，還是要……還是
要……

　　「後來學校有人來演講，我覺得，他們說的故事跟我的好像，可是不對，性別不對，
每次都不對。我不知道自己這樣到底算什麼？可以算嗎？所以我跑去問輔導老師。她說，
她說：『蘇同學，你剛剛說的那些幻想，很糟糕，很不好。』又問我是不是亂看了什麼不
該看的東西。她都這樣說了，我想，一定是我錯了，只好回家。我沒想到，她後來還打電
話到我家告狀，說我有問題。結果晚上的時候，她跟我爸告狀，說老師打電話來，說我說
謊，我……」說著伸出手，摸了摸右眉，屏息不語，半晌才道：「我搬出來了，可是她們
還是要我回去……她還是要我回去……」嗓音啞然，彷若嗚咽。

　　王齊治想要安慰，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蘇鴻仰喃喃片刻，忽然抬頭，抓著王齊治
道：「我不是他！」雙目圓睜，充滿懇求：「我不是他！」

　　「你不是他。」王齊治跟著搖頭，一時卻沒摸清蘇鴻仰究竟在說誰。

　　「我不是他，」蘇鴻仰見狀，微微漾起嘴角，仍固執地覆誦：「我不是他，不是
他……」

　　「對，你不是他，」王齊治忽然靈犀一動，恍然大悟，輕聲贊同：「你不是你爸
爸。」

　　「我不是我爸爸……」蘇鴻仰出神片刻，追問道：「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王齊治點頭，像一記落下的裁決搥，敲響了沉默。他眼瞼半閉，掩去
了幾欲奪眶的心酸，溫柔低語：「我相信你。」

　　蘇鴻仰還震驚在拍板定案的餘韻裡，忽然間，左頰又疼痛的像是烈火焚燒，難以自
持，不禁齜牙裂嘴。

　　王齊治一怔，關心地舉掌撫上，溫聲問道：「怎麼了？」

　　不摸還好，這一下輕觸，平息了臉上的沸燙，卻燒起更強烈的驚駭。蘇鴻仰不及反
應，下意識地橫起手肘，難堪地將雙眼藏進了進去。他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想將王齊
治推開，只自己一個人待著；可也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想將王齊治抱緊，再也不放
手。



　　五歲的時候，蘇燕慈與蘇鴻仰在前院玩耍。兩個孩子不知道什麼原因，哭了起來。蘇
父聽見了，走過來，摸了摸蘇燕慈的頭，心疼地讓她別哭，然後轉過身，朝著蘇鴻仰，就
是一個巴掌。

　　熱辣發燙，打得他耳鳴暈眩。

　　──你是男生！你哭什麼哭！

　　這個回想起來或許不算太過用力的巴掌，拍在臉頰上，打進靈魂裡，重重齏碎了一個
五歲男孩一輩子的淚水。



　　王齊治只覺掌下的頰肉緊繃，似乎正咬牙歛顎，還想再問，蘇鴻仰已勉強忍住，露出
發紅的雙眼，難堪地說：「我沒事，」聲音低沉，蹣跚支離：「這沒有什麼。」

　　這沒有什麼。

　　當然沒有什麼。我是男人，這沒有什麼，這不算什麼。我很幸運，我很享受，我是賺
到的。

　　她們傷害我，然後我是賺到的。

　　因為我是男人。

　　男人有力氣，怎麼可能無法反抗？只要願意的話，怎麼可能無法逃跑？真的不想的
話，身體怎麼會有反應？法律又沒規定你不能求助，誰叫你自己不說？反正是男人，沒有
貞操的問題，不可能懷孕，又有得爽，有什麼好受傷的？

　　所以沒有抵抗，是我的錯。

　　沒有保護自己，是我的錯。

　　不能控制自己，是我的錯。

　　沒有求助，是我的錯。

　　無法說服自己賺到了，是我的錯。

　　你不會懷疑她們，而我必須懷疑自己。

　　憑什麼？憑什麼她們可以，我就不行？

　　因為我是男人。

　　女人不會是加害者，男人不會是受害者。男人就算是受害者，傷害他的也不會是女
人。傷害他的就算是女人，也不會是她。

　　不會是她。

　　你相信嗎？

　　不信吧？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我必須懷疑自己。

　　因為我知道自己應該站在哪裡。

　　……如果我再強壯一點的話，她是不是就無法傷害我了？

　　所以是我的錯。

　　反正是我的錯。

　　是我的錯，對不對？



　　「鴻仰，」王齊治卻不認同，深深地盯著蘇鴻仰，握緊他的手，幾息過後，輕輕地
說：「那不是你的錯。」

　　那不是你的錯。



　　那不是你的錯。



　　那不是你的錯，彷彿一道六字真言，宏亮如鐘，長鳴如磬，迴盪在潮濕幽闃的人類邊
境。

　　王齊治看向一旁照明未及的灰暗角落，光影氤氳之處，日光燈色如刀，像在噩夢上切
開的一道燦爛裂口，以及蘇鴻仰悶在他頸項間的嗚咽，愈撕愈大，終於變成埋在懷裡的嚎
啕大哭。

　　那作祟多年的鬼魂，終於現出了形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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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了，停在這裡。
剩下的是漫長的驅鬼過程，迄今仍未結束。

本來只是好玩地玩了一下板上活動的拉霸，
想不到抽出的五組詞彙中，竟然有四組生生和這個故事有關，
像是一種呼召，便一時衝動地寫了。
（只是寫起來比想像中痛苦，硬是拖延了半年顆顆。）


感謝所有推文、私信和回饋過的板友。
本來只是想寫完這趟生病的旅程，以為自己不會太在意回饋，
沒想到回饋的幫助還滿大的！（會覺得有人在看還是不要再拖了XDDD）

其實期間很想回話，但怕不小心說太多，
想了想，還是決定等完結再一併說明。

1.
王齊治是無性戀，這個故事發生在2010年，
當時Asexual的概念還沒有傳進台灣，所以他那時候還沒有建立認同，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

2.
簡大鈞不是一個人。
我做了一些改寫，故事裡的簡大鈞，實際上是由幾個簡大鈞一起組成的。

她們當中，只有一些人倖存下來。

我曾經想，反正是小說，要不要改變一下她的結局？
但就算她在小說中活下來了，救贖的恐怕也只是我自己。
我仍然遺憾當時沒能多做些什麼。

3.
如果你的生命和故事裡的人一樣，
我希望你知道，你不是一個人。

如果你遇到了蘇鴻仰，或者你就是蘇鴻仰，
希望你能力所及的話，可以將那句六字真言送給他，或者送給你自己。

那不是你的錯。



謝謝m(_ _)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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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lovenocat: 恭喜完結 蘇鴻仰的童年好讓人心疼 謝謝作者大大完成捉
→ lovenocat: 鬼
推 catlyeko: 是那女人的錯 即使她的名字是“媽媽” 但她不是 沒這個
→ catlyeko: 資格 希望故事裡的人能幸福
→ catlyeko: 恭喜完結 非常好痛 但好看
推 nowan: 推 感謝作者寫出這麼震撼人心的作品，閱讀期間真的思考/反
→ nowan: 省了許多事 私心希望未來還有機會看到齊治和鴻仰的故事> <
推 lanhai: 這兩天一口氣看完了，很喜歡，非常喜歡（詞窮的我囧
推 ayu0081: 可否抱抱作者，我覺得我有什麼被治好了
推 zuiz: 嗚嗚嗚我也想抱作者大大 看哭了好幾次
推 jessica19905: 感謝大大寫了這部作品. 蘇的處境讓人很難道,而且就
→ jessica19905: 算在這把鬼捉住了, 對他來說鬼是不會消失的,希望齊
→ jessica19905: 冶可以好好的陪在他身邊
推 naminono: QQQ 每次看蘇的心聲都覺得好痛好難過 感謝作者
推 GratingLobe: 很喜歡 恭喜完結
※ 編輯: snowsables (118.165.30.126), 10/14/2017 22:4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