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lovenocat: 推個 08/21 18:49
推 naminono: 游泳的回憶出現了！ 08/21 20:18
推 nowan: 推推推推推大推 泳池的回憶好美喔，晶瑩剔透的青春期~ 08/21 21:46
推 naminono: 不過蘇當年也吃太多豆腐了吧ww 08/21 21:49
※ 編輯: snowsables (118.165.64.36), 09/02/2017 01:36:30
※不是靈異故事
※有暴力情節
※有髒話和仇恨言論
※相關故事：七年之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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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檢結束的時間，尷尬地不早不晚。饒河夜市還沒開，兩人在附近隨意找了攤販進
食，飽後失去興致，決定打道回府。路程上，蘇鴻仰愈騎愈慢，四處張望。
王齊治跟著看了兩眼，感嘆道：「這邊變了好多。」
「嗯，」蘇鴻仰低聲應道，嗓音裡帶著淺淺的笑，像是懷念：「我們很久沒回來
了。」
他們來過這裡。
──欸，要不要跟我一起來？
那是國中第二個暑假前，最後一次段考的第一天。當時的段考日，還有半天的溫書假
可放。以往王齊治總會乖乖回家，那天卻不知道怎麼回事，鬼使神差地應了蘇鴻仰的邀
約，跟著走了。
他們從校門一路往北，兩公里的路，半個多小時，除了紅燈之外，未曾停下腳步。說
是逛街，卻對沿途攤商毫無興趣；說是旅程，然未規劃將前往的終點。像是短暫的不顧一
切，小小的離經叛道，不計得失，不問結果，就只是並著肩，一同蹉跎掉人生的某段時
光。
那個夏至的酷陽，烤得人頭暈。
可他們終究不夠衝動，到底沒能越過邊境。最後在街邊合吃了碗冰，原路折返。
「要不要去游泳？」蘇鴻仰突然問道：「你記得國中附近的那個公園嗎？有一段時
間，我們常去那裡玩水。」
「我記得，」王齊治猶豫：「但現在不是夏天欸，不會很冷嗎？」
「怕什麼，太冷的話我抱著你呀。」蘇鴻仰轉頭問道：「是不是有次突然變天，但還
是照樣游泳？我記得你那時候嘴唇都發紫了。」
「……有。」這麼一提，王齊治憶起，那是春末的體育課，原本轉熱的天氣，忽然回
寒，但泳池開都開了，只好硬著頭皮下水。整池的同學哇哇大叫，直呼太冷，他則縮在角
落寒顫，動彈不得，忽然蘇鴻仰從後方抱來，兩人就著彼此的體溫，一起發抖，竟也漸漸
溫暖起來。想起彼時，純真愚騃，他忍不住失笑，做出最後一點掙扎：「可是我們沒帶泳
具。」
「那有什麼問題？等下直接買就好了，」蘇鴻仰難掩興奮：「反正都到這邊了，乾脆
回去看一下！」
王齊治也想著回去，遂不再拒絕。
他們買了泳具，駛往少時的那座公園。一別十載，景物人事，皆俱更迭。園內原本只
有陽春簡陋的室外池，如今不僅增建了室內溫水池，還蓋了兒童版本的水上樂園，三溫
暖，按摩池，滑梯水道，藥浴水療，不一而足。
蘇鴻仰彷彿在床底發現了以為丟失的童年玩具，興致勃勃地到處摸索嘗試。他從烤箱
出來，見王齊治還在泳池邊角載浮載沉，湊上前去，這才發現王齊治仍不會換氣，又是一
番戲弄調侃。
國中時，王齊治不懂游泳。蘇鴻仰說要教他，卻每每變成玩鬧：或者拖他下水，看他
因為不識水性而緊張掙扎，最後浮木似地緊緊攀住蘇鴻仰；或者玩起水中摔跤，將他壓到
池底。
那一次，蘇鴻仰制住了王齊治。兩人沉入水中，手抵著手，肩頂著肩，胸腰相貼，四
足交纏。王齊治抬頸仰望，蘇鴻仰垂首直視，彼此的呼吸近在呎尺，化成紛飛飄散的泡
沫，歷歷可數，泳鏡底下的目光，卻瞧不真切。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三十下心跳。王齊治憋不住氣了，蘇鴻仰撈著他浮上水面。
蘇鴻仰笑道：我贏了。
王齊治便想：男孩們應該都是這樣玩鬧的。
哪裡知道，粼粼瀲灩，折射的豈止日光。
最後他學會了踢水，但仍不會換氣。
兩人玩鬧了一陣子，到了晚餐時間，這才準備離開。
更衣室只有布簾，沒有門板。布簾不夠大，就算拉上了，靠著兩側隔板的部分，還是
留有不小的縫隙，若隱若現，任誰經過都能窺見簾內風光。這個時間點沒什麼人，蘇鴻仰
隨便揀了一間走進，王齊治卻有些不自在，猶豫片刻，選了最內側的靠牆邊間。
他剛脫下泳褲，就聽到蘇鴻仰那傳來動靜，似是其他泳客誤以為隔間沒人，掀開布
簾，才發現蘇鴻仰在，連忙道了歉。
王齊治聽著，一面暗嘆拉簾式的更衣室實在缺乏安全感，一面簡單擦拭身體，也不沖
澡，直接套上衣物，轉身步出。手裡拿著東西，他不便拉開布簾，只以肩膀稍微推抵，安
靜地側身通過。
一支手機架在蘇鴻仰更衣室的隔板上。
偷拍。
王齊治怔住，腦中一片空白，腳下卻自動走了過去，「唰」地拉開簾子。
更衣室內站著一名青年，臉色稚嫩，看起來像是大學生，眼見事情敗露，嚇了一跳，
連忙收回手機，驚慌失措。
一時間，大眼瞪著小眼。
蘇鴻仰還在沖澡，水聲不斷。
王齊治蹙眉，勾了勾食指，示意對方跟上，將人領到門外。那人不知道是嚇壞了、另
有籌謀還是心懷愧疚，竟就這麼乖乖跟著，並未偷跑。
到了定點，王齊治看向對方：「你知道這樣不對嗎？」
青年垂下頭，不住地低聲道歉。
王齊治嘆了口氣，伸手說道：「你拍了什麼？給我看看。」
青年躊躇片刻，點開手機，交給王齊治。那是一支智慧型手機，王齊治還在用舊式手
機，不太熟悉，低頭摸索了幾下，發現對方竟不只拍了蘇鴻仰，還有數十張其他泳客的裸
照，清一色皆為男性，看起來都是偷拍。
他忍不住又瞥了青年一眼，只見對方神色不安，三分緊張，七分畏怯，顯得有些可
憐。
感覺有些微妙：彷彿抓到了偷錢的犯人，卻發現對方已經十天沒有吃飯；又之所以沒
有吃飯，並不是因為好吃懶做，而是社會根本未曾給他平等的工作機會。
王齊治想了想，將手機還了回去，正色說道：「你把偷拍的東西都刪了，我就不舉報
你。」
青年愣了一下，面露喜色，連忙動手，事畢有些擔憂地抓著手機，就著清空的相簿畫
面，遞到王齊治面前，像是擔心他反悔。
王齊治點了點頭：「以後別再做這種事了。」言訖側身一讓。
青年見狀，點頭示謝，快步離開。
「原來你在這，」蘇鴻仰此時走了出來：「怎麼好了也不說一聲？」
王齊治應了聲，遲疑少頃，心道方才的事情，應該向蘇鴻仰說明，但偷拍盜錄等事，
錯在行為，不在性向，偏偏蘇鴻仰反感同性戀，聽了之後搞不好觀感更加惡化，實在不知
道該怎麼解釋才好，最終作罷。
兩人出了公園，一路走向停車的地方。雖然下午才簡單吃過，但玩了幾個小時的水，
此時又感飢餓，討論起要回去吃飯，還是乾脆先在附近用餐。
「鴻仰？」一道女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你是蘇鴻仰嗎？」
王齊治回頭，只見一名穿著套裝的女性，長髮及肩，臉上的淡妝掩不住疲憊，銳利有
神的雙眼，卻又流露著精明幹練。
他看向蘇鴻仰。
蘇鴻仰右腳向後退了一小步，竟是一臉驚恐混著惶惑。
但只有一息，蘇鴻仰便換了表情：雙眉倒豎，冷眸睥視，鴟目虎吻；下頷微仰，頸項
上浮出血管，緊繃地簇擁著喉結；胸膛挺開，雙肩拓張，全身肌肉鼓脹。
「果然是你，」女人緩步走近，望向王齊治：「這位是？」
蘇鴻仰漠視她的詢問，粗聲問道：「你在這幹嘛？」
「我才剛下班，正要『回家』，」女人面色不變，加重了語氣，轉對王齊治笑道：「
你好，我是蘇鴻仰的姊姊，請問你是？」
王齊治連忙點頭示意：「我是他的室友，我們以前是國中同學。」
「你們怎麼會來這裡？住這邊嗎？」
「剛好有事，」蘇鴻仰不等王齊治回話，插嘴斥道：「問東問西的做什麼？」
蘇姊姊臉上仍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王齊治有些尷尬地輕拍了蘇鴻仰。
蘇鴻仰卻不理他，繼續一臉兇惡地瞪著前方。
「你跟鴻仰的感情很好啊？能夠請教該怎麼稱呼嗎？」
「啊，我叫齊治……」
「哦！」蘇姊姊面露訝異：「我好像聽過你，你是班上的第一名，對嗎？」見王齊治
害臊，又笑說：「想不到鴻仰原來和你是朋友，怎麼連你的一分乖巧都沒學到呢？」
蘇鴻仰冷哼一聲，一面轉身，一面對王齊治道：「走了。」
「等一下，」蘇姊姊忙道：「你現在住哪？蘇鴻仰，你好久沒回家了，電話也不愛
接，我們都找不到你。」
「找我幹嘛？」蘇鴻仰一頓，冷笑道：「每個月不是都有匯錢嗎？還是又不夠，要再
加錢了？」
「……我要結婚了，」蘇姊姊從提包中掏出手機：「要給你喜帖呢。你現在住哪？告
訴我地址吧。」
蘇鴻仰不答。
「別鬧彆扭了，我要嫁到南部去，以後不能常常回來，」蘇姊姊又說：「媽媽一個人
住，你不擔心嗎？婚禮都準備得差不多了，也不用你另外費心幫忙，只要來吃喜酒就好，
順便趁這個機會，和媽媽道個歉，搬回來住吧。」
「道你媽的歉，」蘇鴻仰道：「我又沒錯幹嘛道歉？再說你憑什麼管我？要我搬就
搬？」
「你自己心裡有數，」蘇姊姊臉色一沉，瞥了王齊治一眼：「你同學在，還要我說那
麼白嗎？」
「說啊！怕什麼？」
「……家醜不可外揚，我不給你難堪，」蘇姊姊道：「不要忘了照顧媽媽本來就是你
的責任。」
「我的責任？說得好像我沒有給錢一樣？」
「給錢有什麼了不起？那不是你本來就該做的嗎？」蘇姊姊蹙眉：「難道我就沒給
錢？我還跟媽媽住一起，照顧她日常起居欸！我都要結婚了，你還想把身為兒子的責任推
給我嗎？」
蘇鴻仰粗重地呼吸了幾口氣，拳頭緊了又鬆，抬腳便走。
王齊治訝異地叫了他幾聲，眼見無效，匆忙向蘇姊姊點頭道別，轉身快步追上。
蘇姊姊默不作聲，冷眼看著蘇鴻仰牽了機車，沒有回頭的意思，適逢一輛計程車經
過，遂伸手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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