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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千世界 見到這個男人時,總是伴著水。一如過去他看他千百個夜,今日他依舊隨著水,出現。 男人喜歡吹笛。最多時候,他總是看他拿著一管玉笛,在除去白日紛擾的水邊,立於湖 心亭裡,吹奏一曲悠悠遠遠。 他喜歡聽著男人的笛聲,脫俗縹緲。可男人活在俗世之中,是個人類、是個將軍。 今夜男人依舊帶了笛,來到湖心亭。 § 周瑜並不知道日日夜夜都有一雙眼看著他。人與神,兜不在一道。 每夜的笛聲是他排解憂愁之法,為江東擔憂,為孫氏練兵以固國基……要天下爭雄、要 亂世存活,究竟得付出多少心力?以長江天險、水軍立國,能阻多少敵人進犯? 縱使憂思滿懷,笛音仍是緲緲出塵。笛,他不吹濃重愁思,那樣千古孤寂的音加諸於 身、對他太沈重,太沈重啊…… 「好個心口不一。」在他一曲稍歇,一道身影從旁出現,丟下這句不知是褒還是貶。 側首望,眨了眨眼,周瑜默了下,定定凝視那帶起清風,浮雲簇擁半停在地上一尺的 男……「人」? 他不是人,綰在華美髮飾上的淡色長髮隨風微揚,那被纏繞著的二層繁複金笄、加以身 上一襲深淺濃淡搭配得極好的藍白長衫,衣帶飄飄、手中一管翠綠玉笛,衣著形式看來 怎麼都不似常人。在周瑜的眼中,他較像廟裡供奉的、總是被燭火香煙薰黑的仙神造像。 可也難說,魑魅魍魎多也可幻化假冒仙神,這遭,他遇上的是哪一種? 遲疑著是要調頭就走還是不管這非人之物的打擾,周瑜移開了唇邊的笛,微笑。 要說他是大膽也好,沒神經也罷,對他而言——有勇氣上戰場殺人、哪還怕這些神呀鬼 的?要有報應,也該是因他而死的亡魂來找他催討,與眼前這「人」無關。 「汝心裡煩著許多事,為何吹出的笛音會是這般?」屏翳指了指他手中樂器,「本君聽 不出矯作,可汝惹了滿身泥濘,怎還能脫俗?」 「隨心而已。」撫著笛身,答道。 「……」先前只顧著傾聽那樂音,沒仔細打量這凡子……俊雅的容顏可比做是女子的端 麗又不淪為陰柔,燦亮的雙眸融了點點風輕雲淡宛若破曉晨曦。他搓了搓下顎,有些明 白湖神為何一定要他來聽聽這人類——一個凡務纏身、殺業不輕的人類的笛音——其心 與身處之地、太過迥異;一清、一濁,卻奇異地涇渭分明。 搖首,周瑜能懂得他的疑惑,「牽掛之事太多,卻妄想著超脫……」任人窺看心思怎麼 想感覺都不會太愉快,遑論對方是仙是神是妖是鬼。雖說,他知曉眼前有著俊挺男性外 貌的非人者並無惡意。 只是好奇罷了。 但,他沒有義務配合對方,更甚者……滿足那份好奇心。 又將笛偎近唇邊,他默默、斂了眉眼。 屏翳在他身側,半揚起手化了微風徐徐、拂過他的髮,捲了一袖盪然讓夜的柔柳落在曲 折長道,倒映湖面的月任風帶起連續地破碎,湖心亭內,樂音幽幽。 雅樂,就該有美景。 屏翳滿意地看著那一道清風營造出來的效果,樂雅、景幽,人亦絕美。 一曲又一曲,盡洩從不可能達成的奢望。只願天下狼煙平息,只願霸業得以完全……亂 世爭雄為的不只是野心,還有那遊歷各地時、看過因兵燹不息的破碎歡顏…… 他慈悲嗎?其實並不。他可以犧牲千萬人只為達成自己的目的,這樣的人、怎說是慈悲? 但要說他是無情?這等形容卻也太苛刻。他有的,是溫柔的殘酷、悲憫的殺戮啊! 曲停,風停。周瑜望著湖面水光瀲灩良久,黝黑水面顯得格外深沉(這時,他心中想的是 什麼?)。才垂下手,一個優雅迴身便言明他要離開,沒有給那欣賞了一夜笛音的人一句 招呼。 屏翳也不阻攔。 僅是看著他漸遠的背影,(挺得那樣不屈的背脊,壓了多少負擔?)環繞他四周的雲霧, 似又加深了些。 湖面波動。 一個漣漪濺起一滴水露,湖心現了個人形在屏翳後方不遠。可那人形連著水面,感覺不 如屏翳一般的自由自在。 「帝君。」司掌此湖的水神向他行了個禮。 屏翳是上古神祇,號雲中。 既號為雲中,便是取其「月隱於雲中」之意。可惜在人間過了幾輩子就誤解雲中君為區 區雲神罷了。(雲神啊,只不過是他神力一部份的衍生。) 自古至今歷代帝王均按時祭祀,但在現在的人間來看,也許早不覺雲中君是多重要的大 神。 神話言黃帝登仙,殊不知黃帝不過是當時北方部落之長,得眾神之助打敗南方部族得以統 一天下、於他的天年享盡榮華後進入六道輪迴,絕無升天統御眾神成諸神之長一事。 天帝是為東皇,屈子作九歌之時,東皇太乙、雲中君、湘君、湘夫人、大司命、少司命、東 君、河伯與山鬼可是自古流傳受人敬拜的神祇,遠在黃帝之前便已存在。而東君與雲中 君,更是開天闢地便已誕生的日君與月神。其後各神都由此九位最初者、從人類的祭祀 中衍生。 「……」掩在袖下的手替持在指尖的綠玉笛轉了個圈,掩了屏翳瞬間心思。「那笛音的 確少有,本君很欣賞。」 「那凡人也是特別,帝君若看過白日的他,許會訝異人類會有如此之大的變化。」 「不就是個凡人麼,」他失笑,「難不成還能變幻三頭六臂不成?」 「帝君若不信,何不明日來瞧瞧呢?那人每日清晨都會來到此地。」 「每日無事在湖邊吹笛?」……說是儒者,人間的規範也容不得他如此無所事事吧。 湖神莞爾一笑,「不是的……待您看了,不就知道那人為何而來了嗎。」 對湖神之話不以為意,他深深望了那人離去方向的一片黑沈,屏翳不得不承認,他對今 晚見到的男子……很有興趣。 § 他並沒有「親自」來等待那男子的必要,有雲之處,他自會知道何事發生(端看他,有無 知道的意願罷了。),可他還是等在雲端、隱在湖畔,想著那男人會有如何的變異。 雞鳴不久,湖面便有了人煙出現。不過屏翳怎麼看,那些人都是在做著某種訓練……是 兵吧?雖然他對下界之事漠不關心,但倒還知道現在的人界是怎麼樣的情形。 ——戰爭。 朝代即將滅亡的末期,亂得總教他這看遍人世的神嘆息。人間從未停止過的愚蠢行徑,到 了現世這個年頭,更是變本加厲。 他並非厭惡戰爭,但看多了打著大義名號而起的兵禍,他有些膩了(要奪權要殺人直說便 是,何苦矯詞掩飾?)。若非這回讓此湖湖神請了來、遇上那人,怕是他早早結束四方雲 遊回天上去了。 想想,他也有百多年沒見到總是留在天界沒一刻能休息的東君與司命,(嘮叨的東君啊, 總愛見了他就唸上幾句,恨恨的說著他總是四處遊玩留下了他獨自苦命。)也該回去瞧瞧 他們有無過度勞累變成乾屍一具。人間千百載過,天上不過短短數年,他們應是還未想 到要抓他回去……是吧? 百般無聊瞧著湖面兵陣演練,沒記錯的話在這兒的是江東的水師,領軍的是孫家的重臣。 這、和昨夜吹笛者有何干係? 指尖在半空劃出一片又一片雲朵,那人再不出現,他就要無聊到連雲彩都要上色——黑 色?不好,沒有下雨;藍色?看來和天沒什麼不同;七彩?免了,又不是東皇太乙出巡 要他弄朵七彩祥雲。想了想,他點了白雲成灰漫了整個天空,天色剎時暗下。 「將軍,看這天…許是要下雨了。」聽見,下方旗艦上頭有人如是說。 「再練半個時辰收兵。」低低地、昨夜才聽過,熟悉,可又少了溫和、多了威嚴的嗓音 竄入耳內,屏翳在雲上翻了個身往下望。 果然沒聽錯!是他! 只是……怎會是一身戎裝?昨夜的布衣長衫讓他飄逸已極,現這紅衣戰甲讓他看來好似 變了個人,好像、身經百戰的沙場常勝者,而非昨晚那虛無的文弱儒生……他笑得極開 心。 人類,還真能變啊。 「收兵!」周瑜一聲令下鳴金收兵,屏翳差點被那洪亮的聲震下躺臥著的雲朵,他還在 神遊太虛呢!收得這麼快?! 降了高度落在湖面,船與船空隙之間,揚起一陣風吹向那欲隨軍離去的人。 「……」由身後吹來的、不自然的風?像極了昨兒個晚上遇到的那「人」帶起的風…… 下意識回頭看去,沒意外地見到對方飄然立於湖心對著自己招手,仍是白雲擁於足下,不 知為何笑得一臉得意。 沒有人看得見,只除了他……(但他直覺看不見會好些) 『我很忙。』無聲地,趁著沒人注意時對他說。他應是看得到的……否則也不會立刻垮了 臉,本是飄飛的衣帶都垂了下來,四周好似有青白磷火滾動。 但他振作地頂快,指指天,指指一船船的士兵、說了些話(太遠,他怎可能聽得見?只得 依動作來猜測了。),正在周瑜百般不解,他又直直指來,看得出是在說自個兒……然後? 是要他,同他一道嗎? 『我說了沒空。』怎麼,非人就聽不懂人話嗎? 嘴巴才剛閤上,雲層增厚顏色加深的速度真可用「瞬息」形容,遠方層掩著的烏雲裡隱 隱有風雷之聲。 ……事實證明,非人之物的確聽不懂人話、而且不接受任何拒絕。 周瑜低咒了聲,原來方才他在那指天指人的,是在拿天候威脅他、阻止他練兵! 見上司遲遲不走,一旁的校尉出了聲。跟在周瑜身邊多年,戴仁就算還懂不了這主子的 心思倒也摸清了周瑜的習性,所以他出聲不是催促、僅是提醒。 「將軍?」 「你們先回去。我再待一會兒……想想有什麼新的陣法……」面不改色扯下漫天大謊(平 日誠信的好處是:沒有人會懷疑他話裡的真偽。),在戴仁感佩上司之遠慮的目光中跳下 船、穩穩踩上陸地。 鮮紅披風飛揚後落下,優美身姿讓眾人呆了呆,戴仁忍著對長官發癡流涎的衝動問:「將 軍可要讓護衛隨行?」若將軍想散散心走遠些,有護衛跟著也較不危險。 「不必了。」不務正業怎好讓士兵來保護自身安全。 既然將軍如此說……「那麼請將軍多加小心。」 「嗯。」 軍隊行動講的是速度,不一會兒他的兵撤得乾乾淨淨,足見平日訓練有素。周瑜一步步 慢慢踱在鋪了磚的廊道上,離湖心亭還三尺有餘,他停下。 屏翳一臉愉悅「飄」來他身旁,「汝與昨夜很不同。」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才過一 晚可變成統領千軍的戰將,什麼飄逸什麼出塵全消失不見換上沈肅威嚴與凌厲殺意,莫怪 湖神要他親眼見識見識。 這樣的人類,的確少見。 「嗯。」無意識摩娑腰間劍柄上雕花紋飾,「找我何事?」 沒有回音,只有一個浪費他時間的混蛋笑得神秘兮兮。 「汝的名字?」 「人的禮教不見得適用非人者,」他似笑非笑,「但我是個人,吾名不報無名之輩。」來 路不明的「東西」探問他的名字有何用意? 唉唉,這人好大的氣派。想他雲中君難得有想與凡人深交的意願,竟用這種態度……真教 他傷心。 安撫自己出現一絲裂痕的自尊,屏翳做戲一般瀟灑旋身開始自介,「吾乃雲中君屏翳,性 屬太陰,掌四時亦掌天候,神階次於東皇太乙。喜好讀書彈琴吹笛雲遊四方……(中略)… …那麼,這位將軍的名字是?」 「周瑜,字公瑾。」屏翳洋洋灑灑一大篇的自我介紹就差沒把自個兒的生辰八字報給他(神 ,也沒這玩意吧?),周瑜只覺得自己聽了一堆好似媒婆上門求親,誇耀男方條件多麼難求 的廢言。 簡單至極的回答讓屏翳愣了愣,「吾說了那麼多,汝只給吾五個字?」 「……」你也只問我的名字不是? 送他白眼一枚,周瑜又補上一句告慰他的無聊:「瀘江舒人。」 「汝真沒誠意……」拈著蓮花指他一臉悲愴倒退,「本君討厭汝~~」一眨眼就駕雲閃了 個老遠,留下周瑜在原地對那跑得飛快的神祇挑眉無語。 活了快三十年、遇神是頭一回……遇上個極度莫名其妙的神、也是生平第一遭。 只是現在……那個「神」跑都跑了,他還能如何? 思。 管他的呢——…… 念頭一冒,天彷彿感應到屏翳的委屈「嘩啦」一聲傾盆大雨對著周瑜當頭淋下。 「………」緩緩、抬手。確認戰甲裡襯已濕透,他動作極慢地、撥開膩在額上的濕髮…… 沈默。 沈默沈默沈默沈默沈默沈默沈默沈默沈默沈默再沈默。 那傢伙,果然只是個混蛋而已——! 沒有人會認為周瑜懶散,更甚者有太多人會佩服他在公事上的勤奮不懈;但在公事以外, 他懶惰的程度遠遠超出同僚的想像。 全身溼透後也毋需急著避雨,(明明那亭子僅距他三尺。)吸了水的內裡重量瞬增,走動 得耗不少力他也不想浪費,是故他就站在那樣的滂沱大雨中淋個痛快。(這時要是戴仁在 場必會驚叫著把周瑜拖去避雨,只因他太瞭解上司的習性、周瑜是個會淋雨淋到雨停衣服 蔭乾前都會僵呆在原地的懶人!) 淋了半刻周瑜幾乎要站著打盹了,才有把不甚穩定的紙傘遮斷雨簾,「大哥哥,您怎麼不 進亭子避雨呢?」紙傘半浮在他頭頂,他低首看向似乎是努力施法讓傘高於他以便遮雨, 高度還不及他腰際的小女孩。 水靈靈的大眼直勾勾望著他,墊著腳尖小手伸得老高想把傘再往上對她來說似乎有些吃力 ,娃兒特有的蜜桃色面頰上浮了許紅暈。在這種雨勢下,女孩的裙擺早濺上一片片水漬。 沒第二句話把半空中搖搖晃晃的傘抓下,周瑜彎身反替她將雨阻了個嚴實:「別淋著了 自己。」 她急著將傘推回,周瑜大半身子都落入了雨中、這可怎麼得了!「大哥哥,傘要給您用, 不是我要用的!」 「都濕成這德行,要傘何用?」很輕、但不容推拒地把傘塞入那雙小手中,他微笑,「來 ,撐著。」 「您再讓雨淋著珼兒會被帝君責罵的。」揪住周瑜濕得透徹的衣袖,她擺明一副『你再淋 雨我就哭給你看』的表情,死死壓下了周瑜的懶性。 「那我進亭子裡,別再爭誰要撐傘的問題好嗎?」捱不住小女孩的淚眼,周瑜只好如此 提議。 「嗯。」 頂著一身比平日重兩倍有餘的戰甲(說是戰甲,其實不過是護身的軟甲罷了,真正重的是 那一身濕漉漉的衣啊。),周瑜快步走入亭中,小女孩也尾隨他身後噗噗噗踩著水跑來抱 上他大腿:「大哥哥,珼兒幫您把衣服弄乾好不好?」 單手把她拎起距自己一臂之遠,周瑜百般無奈指向她前襟大片浮水印:「別碰我,會溼 的。先處理妳自己吧。」 「不要緊、不要緊,」她七手八腳撫過身前濡溼,觸手所及很快便化消了水氣,「看, 很快就乾了喔!」 「乖孩子。」放下她,摸摸她小小的腦袋,但卻沒有配合她的意願、整個人仍站得筆直。 「大哥哥……」小聲喚。 「嗯?什麼事?」柔柔回應。 「坐下好不好?」她扯扯他披風,又作勢要撲到周瑜身上,「您站著珼兒擦不到。」 想著自己也拗不過這小東西,真讓她又黏上恐怕又會弄溼了她,周瑜依言坐下任那雙小 手掏出手絹東摸西擦。 她先拆了周瑜髮髻不讓水滴到他臉上,才用手絹慢慢將周瑜面上水珠拭去,再把那頭長 髮擦得半乾才開始處理他的軟甲和衣裳。珼兒很習慣服侍人,雖說一個孩子要把大男人 侍候得周全並不簡單,可至少周瑜比屏翳來得合作。 脫了貼身軟甲給珼兒,她翻來轉去幾下沒一會兒便蒸騰了濃濃水氣,又伸手指向周瑜外 袍。 「衣服。」 「……我裡頭只有一件內衫。」他不想在外頭還衣衫不整。 「衣服一定要乾乾的,不然會生病!」嘟起嘴,珼兒乾脆跳上他的腳,她仙術還練得不到 家,沒法兒像雲中君一彈指就可以將衣物弄乾,只得舉起手在那小小的熱氣範圍中對著周 瑜的衣裳慢慢拍乾。(既然不脫衣,那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好不容易把周瑜上上下下都打理妥當,珼兒坐在周瑜腳上稍事休息,昂起小臉,問:「大 哥哥你討厭帝君嗎?」 「嗯?雲中君?」右手耙過自己半乾的髮,他困惑為什麼懷裡的娃娃會這麼問。「我沒有 討厭他呀。」 「可是您不對帝君笑。」現在這個大哥哥雖然沒有穿著盔甲時看起來那麼嚴肅,可是、就 算是之前他在淋雨的時候,他還是有對她笑的啊……為什麼就是不對帝君笑呢? 「對他笑……?」莞爾,抱住想往他懷裡膩去的珼兒,「你的主人是雲中君?」從方才聽 到現在,他心裡也大概有個底。 「嗯,帝君把珼兒從水裡撈起來帶到天上,珼兒的主人是帝君喔~」甜甜笑著,「帝君喜歡 的東西,珼兒都喜歡,所以珼兒也喜歡大哥哥。」 喜歡?他周瑜何德何能? 要說喜歡,他對那雲中君沒有特殊底好惡,倒是對懷裡這小女孩喜愛的緊。看起來不過 四、五來歲的模樣,和檀兒好像啊……一想起遠在京城的女兒,周瑜笑得更形溫柔。 「大哥哥,為什麼您不對帝君笑呢?」又問,她很執意要得出一個答案。 「我很忙的時候不喜歡有別人打擾,」尤其當他在辦正事時,「誰來都一樣,妳家帝君打 斷我做事,所以我才不對他笑,知道嗎?」 「嗯。所以大哥哥在生氣。」帝君怎麼老是喜歡打斷別人做事呢?就是在天上的身份高 到可以我行我素慣了,到下界才會狠狠碰了個釘子。 「我只是不太高興,沒有生氣。」 「嗯。」乖乖點頭,珼兒從周瑜肩上看去,看到遠處有朵小小的灰雲隨周瑜的話「縮」 了下,毋需細想她馬上知道那朵雲就是她家主人所化。 帝君在偷聽~~~可是,雲的顏色好像變淡了耶,帝君心情變好了嗎? 「雨快停了。」不似先前的淅瀝嘩啦,雨聲減了聲勢,漸漸變小。 「嗯,因為帝君心情變好了呀!」 「……是嗎。(那並不是和他有關的事)」他放下珼兒振衣起身,「那我也該回營裡了。」 一陣驟雨朦朧了鄱陽湖湖面,竟錯覺幻化一陣霧氣迷茫。 周瑜瞥過那詩意煙雨,淡笑:「可惜了這等美景不是在夜裡,要是那時……我應是會有閒 情逸致的罷?」 -------------------- 發點舊文賺P幣.....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5.228.141.59
namelesswaif:好看>__< 04/10 05:44
rin1999:很喜歡這篇,很適合周瑜ˇ 04/10 13:47
ccckk:雲中君好可愛XD 04/10 17:31
evalain:好看推 04/11 09: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