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地雷震】如果你希望自己不幸福

[sayaloud (夢野間)]

        砰、砰、砰

        來人在門前張望，遍尋不著門鈴，於是用力拍打起門板。



／

　　

        門開了，容一人進出的縫間探出的是張年輕男子的臉龐，明明是三更半夜
    卻不顯得睡意惺忪，似乎無論白天黑夜一直都是清醒著的不曾入眠。

        「刑警先生，還記得我嗎？」對冷漠眼神不以為意，門外的青年微笑著打
    了聲招呼。

        青年有著相當好看、會讓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容貌，但被稱為刑警先生的男
    子之所以記得，卻是因為青年在年少時所犯下的罪行，那更是難以為人所淡忘。

        然而目光冷冷掃過，男子卻答。「不記得。」

        當門再度砰然闔上前，青年清瘦的身影已及時閃進了屋內。

        「不記得？」背貼門板，青年仰頭望著面無表情的男子，將右手高舉至他
    面前，置於兩人視線之間的手腕呈現著極不自然的彎垂。「我卻忘不了刑警先
    生，尤其在看到這隻廢掉的右手時特別想念。」

        「是你堅持不肯就醫，延誤了治療才會廢掉的。」那是男子從同僚口中得
    知，同僚當時以百思不解的語氣道，青年的左上臂與右手腕皆中槍，不知為何
    卻只肯讓醫師處理左上臂的槍傷。

        青年聽著、挑高了比精心紋繪更細緻優美的雙眉，愉快地笑了。「看來刑
    警先生是記得的嘛。」

        男子默然不予回應。

        「刑警先生，我今天剛剛出獄，住處在服刑期間賣掉了，連同銀行裡的存
    款也一起捐出去了，現在身上沒有多餘的錢，又沒朋友可以投靠。」青年忽然
    轉開了話題，且提出了出人意表的要求，語氣聽來楚楚可憐。「可以請刑警先
    生暫時收容嗎？」

        「不可能。」男子不感訝異以也不覺同情，只是斷然拒絕，無所轉圜。

        「你忘了曾說過嗎？」青年壓沉了清越嗓音，模仿著男子的口氣複述他說
    過的話。「救了你一命，我就必須負責任。」

        男子不為所動。「我說的負責，不是那種負責。」

        「刑警先生若不收留我，我便無處可去了。」

        「那也與我無關。你不是一直想自殺嗎？放心，這次不會再有人阻攔你了。
    」男子淡淡地說出不應從刑警口中吐出的殘忍話語。

       青年搖了搖頭，笑得既天真爛漫又狡黠深沉。「死亡便是敗北，刑警先生的
   金玉良言，我時刻謹記在心。」

       「那是我的人生觀，不是你的。」

       「刑警先生要擺脫我其實也很簡單。」少年左手作出了槍的手勢，抵在太陽
   穴上。「只要開一槍就好了，反正犯人出獄後找當初逮捕的刑警報復是很常見的
   事，你可以說是我先襲擊你，而你不過是出於防衛而開槍；刑警先生在我面前開
   過三次槍，每一次都毫不遲疑乾淨俐落，對你來說，開槍殺人也不是什麼大不了
   的事情吧。」

       「別說蠢話了，快走。」男子的臉色似乎沉了些，打開了門，不由分說地將
   青年推出屋去。

       不知是一時疏於防備還是原本就不打算抵抗，青年就這樣被推出了門外。

       恍若方才什麼事也不曾發生，男子平靜地落了鎖，慢慢地跺回寢房。



／



       隔日，男子如常一早出門。

   　　前夜擾人清夢的青年還沒有離去，屈著身子靠坐在門旁，眼睜睜地看著男子
   關門上鎖而後離開，一句話也沒有說。

   　　當然，男子也不會主動開口說些什麼。



／



    　　當男子返家時已經很晚了，在進入居住的公寓前不經意地抬起頭，就著路燈
    隱約可見有人伏靠在他家門前的圍牆，低垂著頭顱，如果路燈再亮些，也許兩人
    便剛好四目相望了。

    　　調回視線，男子若無其事地走進了公寓。

    　　上了樓、開了鎖、進了家門，全然無視於夜色中更顯單薄的身影。



／



    　　十天過去了，情況、就這麼僵持著。

    　　男子的生活依舊規律，無所改變。
　　    青年也是，即使男子對他視若無睹，他始終未萌生離去的念頭，死心蹋地固
    守在男子所能忍受的範圍之內。

    　　雖知青年絕不可能鎮日無所事事地枯坐在他家門口，至少也要離開吃飯什麼
    的，但因近來外出、返家總在青年目送之下，男子便不禁感到青年彷彿寄生植物
    一般，已迅速盤根錯節於家門外一小方水泥地。

    　　原以為青年至多待一兩天便會死心離去的男子低估了青年的頑固執著。

    　　之所以還由著青年任性而為，一方面是覺無礙於他的生活，另ㄧ方面則是因
    為男子對犯罪氣息的敏感度遠遠超乎常人，他一直都相信自己的直覺，但這一回
    ，他感覺不出青年心懷惡意，可是卻又無法相信對方真是無所圖謀。

    　　那麼、就只好經由時間流逝來揭曉謎章了。



／



    　　那晚，男子搭了上司的女兒敦子的車子回家，下車時敦子忽然叫住了他，道
    出了驚人之語。

    　　「我們結婚好嗎？」

    　　「別開玩笑了。」

    　　「聽起來像是玩笑嗎？」敦子神情顯得有些黯然，卻仍勉強一笑，擺擺手道
    了聲晚安。

    　　「晚安。」男子知道敦子是認真的不是說笑，可是他只能以玩笑待之。

    　　目送敦子駛車離去，一回頭，意外地見到半個月來恍若化為木石不動分毫聲
    息未出的青年，就站在公寓外的石階上。

    　　依舊秉持著一慣視而不見的態度，掠過青年身邊進了公寓，青年緊緊跟在他
    身後，先是默然無語，當走到了二樓樓梯間，忽然開口道。「那位小姐很喜歡你
    呢。」

    　　青年的語氣彷彿初曉情事而好奇不已的中學生，顯得有些興致勃勃；而男子
    回應的口氣則是極端相反地冷漠而不耐煩。

    　　「這不關你的事。」

    　　「那你喜歡她嗎？」青年卻未因此而退縮，抱著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繼續
    追問。

　    　「我說了這不關你的事。」

　    　「沒有否認，那麼應該是有點喜歡吧。」青年自言自語地下了結論後，又提
    出了別的問題。「她會搬進來住嗎？又或者，你會搬到她那兒去？」

    　　「都不會。」

    　　「為什麼呢？」

    　　問答間，兩人已經到了男子家門口，男子不再回話，專注地開著門鎖。

    　　「因為那樣的生活太幸福，而獲得幸福，就會覺得對不起那些死去的人，是
    吧？」

    　　鎖開了，男子卻停住了旋轉門把的動作。

    　　「我有說錯嗎？你的表情是這麼說的。」青年聳了聳肩道。

    　　太過真確的答案讓男子無從駁斥。

    　　盯著男子變化貧乏的臉龐透露著冷淡漠然之外的情緒，青年忽然輕笑出聲。

    　　「如果你希望自己不幸福，收留我豈不正好，因為我就是會造成不幸的那種
    人。」

    　　就在男子聞言怔忡間，青年已逕自推門入屋。
　　
　　    望著青年執拗的背影，男子有所預感，這一回、恐怕再不像之前那麼容易便
    可將人給趕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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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生自地雷震第十集 Hu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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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61.217.29.17
推 keiesa:哇...從沒看過地雷震的衍生耶.....男主角很有漫畫中的感覺
推 peiyi0408:連地雷震都可以衍生.佩服
推 Cyon:太佩服了^^  很好看～非常有飯田的感覺
推 aub:地雷震，超喜歡的
推 natsureii:好看～
推 shigeaki:是地雷震耶~  似乎有在別的地方發表過? 大推ˇ
→ sayaloud:謝謝各位的推文，本篇確曾在創線卡漫衍生板發表過。
推 nebbia:推阿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