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平衡

[sirius1111 (薩)]

　　 男主角們是血親，請慎入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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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衡 01



　　他們說，他很喜歡換女朋友。


　　他還記得這個話題是在大一迎新宿營完沒多久，某天晚上打魔獸的時候和

他同高中的小黑提起的。


　　『高中三年射手交過的馬子，我看過的大概就七個了！』小黑嘿嘿笑道。


　　『媽的，射手你太賤了！』、『認識那麼多妹也不介紹給我！』、『你這

個禽獸不准碰奶妹，她是我的！』、『猴子你要射手介紹他前女友給你是想當

他婊兄弟嗎？』


　　寢室其他傢伙對他發出不平之鳴的發出不平之鳴、吐槽的吐槽，有人還莫

名奇妙的趁亂告白，色胚甚至顧不得進軍，激動地拿喝完的飲料罐丟他。


　　他哭笑不得的閃開。怎麼會有人很喜歡換女朋友呢？要摸清對方的習慣、

要重新和對方培養感情都很麻煩啊。但是他沒有反駁，因為他忙著中路卡兵，

也因為高中三年他真的交過超過七個女朋友。


　　『幹！人帥真好。』他記得這是大家的結論。


　　也許沒有人相信，但是他交過的女朋友，沒有一個是他提分手的。他想，

他一定有什麼問題。所以剛剛，高中就交往的第八個女朋友才會在他們昨天約

了一天的會，甚至一起過了一夜，他送她到家門口時提了分手。


　　他本來以為她在開玩笑，但在看見她的表情有多認真之後他楞住了，過了

不知道多久才聽見自己的聲音：『……為什麼？』


　　『你不喜歡我。』


　　他狠狠的皺眉：『我喜歡妳。』


　　女朋友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露出看起來有點憂傷的微笑。


　　然後，彷彿是應證他的心情似的，天空開始下起了雨，女朋友和顏悅色的

要他進她家坐坐，等雨停再走。雖然表面看起來很冷靜，但是其實他的心情很

惡劣，所以他拒絕了女朋友，或者說是前女友的好意，一路飆車回宿舍。


　　停車之後拿出從半路就不停地在口袋裡震動的手機，瞄了一眼螢幕，有三

個未接來電和一封簡訊，是小黑和猴子。他按開簡訊，是小黑傳的：『拜託不

要飆車。』他想，小雅——前女友已經把他們分手的事情告訴小黑了。


　　拿著安全帽回到寢室的時候正好遇見猴子拉著附近幾間寢室的人往外走去。


　　猴子看見他，立刻朝他大喊：「射手！足球校隊今天有比賽，我們要去看，

你去不去？」


　　打魔獸、喇妹、打球，甚至是看A片……猴子做什麼都喜歡揪團弄得浩浩

蕩蕩，他本來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跟大家打成一片的人，卻也因為床位正好在猴

子隔壁而首當其衝成為猴子揪團的班底。但是他想，今天猴子會這麼熱情的招

呼他不只是因為他是班底。他甩著安全帽的水滴有點勉強的扯出微笑：「下次

要看籃球再叫我。」

　　
　　色胚不知道是沒有看見他的臉色不好還是自顧自的忽略，攬上他的肩膀，

笑得很淫穢：「走啦！上屆會長，就是那個痞子學長，他是主力喔！就算不喜

歡看足球，他有上場場邊的妹一定多到爆炸啊。」


　　見他沒有推開色胚，猴子和小黑也貼了上來勾肩撘背。「是啊！上次烤肉

系學會上屆的學長姊都來了，射手你剛好錯過。你都不知道，學長超威的，而

且他的名字跟你一樣有個很少見的『司』，你們該不會有親戚關係吧哈哈……」


　　他們說，學長受到很多校內校外的女孩子喜歡，看起來到處喇妹泡妞，但

是學長自從升大二那個暑假跟女朋友分手後再也沒有交過女朋友；他們說，學

長在當學會會長時，辦事能力強到讓各系會長推舉他為全校系聯會主席；他們

說，學長是校足的主力前鋒；他們說，學長平常講話很白爛、很好笑可是卻有

種有能力，又帥又可靠；他們說……。


　　他得說，他們成功了。成功的讓他從女朋友把他甩掉的悲傷心情中轉移注

意力。


　　濕掉的T恤和濕掉的牛仔褲貼在身上讓他很不舒服，那些傢伙的勾肩撘背讓

濕衣物在他身上貼得更緊，但是他沒有辦法判斷究竟是濕掉的衣物還是那些傢

伙描述學長時的崇拜語氣讓他更不舒服。他走進寢室放下安全帽，聽著他們你

一言我一語的說，忽然就決定拋下原本不想跟那個學長產生任何更近一步瓜葛

的決心。


　　他跟著他們重新走回細雨中，球場本來就不怎麼平整，下過雨的球場更是充

滿了積水的泥濘，校隊那些球員們白色的球衣很快就染上泥草的痕跡，球賽很激

烈，縱使不怎麼甘願，他也很快就融入比賽，跟著四周的群眾一起替校隊加油。



　　那天的天空很灰，沉甸甸的灰，空氣彷彿帶著不透明的混濁，但是他記得

在泥漿四濺的球場裡，上屆會長，痞子學長，他同父異母的親哥哥傅司律在進

球後沸騰的歡呼聲中揚起的笑臉比晴天的陽光還要耀眼。







◇

　　傅司律在進球後的歡呼聲中對著像是沸騰一樣的觀眾席比出勝利的姿勢，

然後被興奮衝過來的隊友撲倒在地，一個接一個壓上去。


　　這是足球進球後的慶祝儀式，就算地上充滿著泥濘也沒有人會在意。


　　他囂張的笑著和隊友擊掌、擁抱，眼角餘光卻瞥見在幾乎沸騰的觀眾席中

有一處不起眼的靜謐，他在隊友的笑聲中轉頭望向那處靜謐，笑容有一瞬間僵

在臉上，他很快恢復鎮定，而後對著那個方向揚起更大的笑臉。


　　他轉回視線，恍惚的被隊友拉起身，聽見裁判示意比賽繼續進行的哨音，

思緒回到了過去——



　　他記得自己一開始是想要對那個小男孩表現出敵意的。可是當他看見他的

爸爸牽著小男孩的媽媽走在前面，而小男孩一個人孤孤單單、面無表情的跟在

後面時他決定改變主意。


　　他偷偷的跟著那一家三口，在爸爸和小男孩的媽把小男孩放在公園遊樂區

玩，相偕散步去時，用一打棒棒糖把小男孩拐走。


　　小男孩不笨，一、兩支棒棒糖根本打動不了他，他把整盒棒棒糖都給他時

，他才決定跟他走。


　　『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小男孩一直很冷靜的表情仍然很冷靜，故作鎮定的聲音也仍然

故作鎮定，但小男孩接下來出口的兩個字帶著軟軟的音調，一瞬間讓他有種想

哭的衝動：『……哥哥。』


　　他那時候才八歲，國小一年級，毛都還沒長齊，會想哭一點都不奇怪。


　　他嚥了口口水，把那一點點的哽咽吞下去，努力裝出哥哥的微笑：『你怎

麼知道？』


　　『爸爸的皮夾裡有你的照片。』


　　他震驚了，『……我的照片？』


　　『對，本來還有你媽媽的照片，但被我媽媽丟掉了，其實你的也被丟掉了，

可是後來爸爸的皮夾裡還是有你的照片。』


　　『跟你的放在一起？』


　　『沒有，只有你的，沒有其他人。』


　　他小時候沒什麼人陪他，所以很喜歡看電視，聽電視裡傳來的人聲。電視

看多了所以就有常識，雖然媽媽說，爸爸和那個溫柔的女人生了新弟弟，但是

如果是這樣，爸爸不會只把他的照片當寶。『你是爸爸和你媽媽生的嗎？』他

試探的問。


　　『是。』


　　『你怎麼知道？』


　　『本來就是。』他弟弟皺眉，似乎對他的問題很鄙夷。


　　所以他換了個話題——『你叫什麼名字？』


　　『蔣司親。』


　　是爸爸的姓。他撿起地上的樹枝交給他弟弟，『你會寫嗎？』


　　他弟弟點點頭，拿起樹枝，在公園的沙地上一筆一劃歪歪斜斜地寫了起來，

他看著他寫，是司法官的司，爸爸的職業，後面那個字是注音。


　　『你知道是哪個親嗎？』


　　『知道，是親親老婆的親。』他弟弟看著他，說這句話的聲音很輕。


　　他別開視線，喉嚨有點酸，抓起樹枝在沙地上飛快地寫下他的名字，笑著

說：『我叫做傅司律，傅是我媽媽的姓，司是跟你一樣的司，律是律師的律。』


　　他弟弟看了看，拿起樹枝在他旁邊歪歪斜斜的照著寫，還是那副沒什麼表

情的冷靜的臉。後來他才知道，比起自己的名字，他弟弟先學會的，是他的名字。


　　

　　彷彿約好的一般，比賽結束的哨音響起時，一直若有似無的雨絲變得豆大，

在兩方選手匆匆地向對手行禮握手與贏球的短暫歡呼後，他們往屋簷下走去。

身上的泥水混著雨水往下流淌，在走進走廊時一群女孩子簇擁過來遞給他毛巾、

水、禮物或之類的東西，他像往常一樣笑著道謝收下，甚至還有餘裕要她們快

去把被雨淋溼的身體弄乾，然後有些麻木地被隊友攬著往休息室移動。



　　走進休息室，隊友仍然叫囂著歡呼著拍打他的肩膀他的背，隊長扔了條毛

巾到他頭上，「痞子，最後十分鐘你在幹嘛？你的跑位不太對勁。」


　　他在毛巾底下苦笑，「我看見我弟。」


　　「你不是獨生子嗎？哪來的弟弟？」


　　「我爸和我媽離婚後，和別的女人生出來的弟弟。」


　　「怎麼沒聽你說過？」


　　他沉默了半晌，抓著毛巾把臉擦乾，牽起一貫的微笑，「……後來就沒有

什麼交情。」


　　隊長挑眉吹了聲口哨沒多問什麼，他打開牆邊的鐵櫃，抓起換洗衣物準備

往淋浴間走去，在走出休息室的大門時頓住了腳步，暗暗嘆口氣，對著眼前的

人揚起好看的笑容：「……嗨，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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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困難的情況下，你必須堅持下來，這樣才能變得更強。』

                                 ~Jose Maria Gutierrez Hernande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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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dwugufei:是兄弟！>////////</期待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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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rius1111:居然還有人記得猴子!我好驚訝O口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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