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平衡 04

[sirius1111 (不期不待 給我意外!!)]

　　  　主角們是血親，請慎入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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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衡 04



　　「我以為你不想承認我是你哥。」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刻意假裝的漫不

在乎。


　　「我沒有不想承認。」他弟看了他一眼，幾乎是反駁性的否認。他看出那

裡面有一些驚訝和一些釋然。他弟低聲說，「只是我沒有想到……總之，不管

我說了什麼，在我心裡你還是我哥。」


　　這讓他有點訝異，但是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能言善道，甚至是胡說八

道的能力在遇上他弟弟時總是會消失殆盡，他弟弟也不打算多作說明。


　　他坐上他弟的野狼後座讓他載他去了醫院，照X光的結果是他骨折了，醫

生幫他打上石膏，說要一到兩個月才會好。


　　「……你不會痛嗎？」他弟沉默了許久後問道。


　　「會痛啊。」他不確定他弟弟想問的是什麼，如果是手的話，醫生說他骨

折了，骨折了當然會痛啊。


　　他弟拿著他的領藥單，抓住他完好的那隻手臂往醫院的藥局走，淡淡的開

口，「如果會痛你為什麼不說，要讓他們那樣壓著你和抱著你，骨折的疼痛可

能會伴隨休克。」


　　「進了球大家都很開心嘛，沒必要掃興。就像你打籃球進球了大家也很高

興一樣。」他動了動打了石膏的那隻手肘，笑道。


　　「你為什麼會知道我打籃球？」他弟偏頭盯著他，臉上還是沒有太多表情

，但墨黑的瞳眸中顯露出他很久沒有在他弟臉上看見的情緒。


　　因為我每年都會去看你。他想了想，為了不讓他弟弟覺得他是個變態，他

決定還是不要透露這個部分，「因為我是你哥？」他揚起眉，痞笑，卻扯動了

眼角的傷口，笑容一瞬間抽動了下。不知道為什麼，他下意識的希望他弟弟沒

有注意到。

　
　　拿了藥後，他弟在飲水機倒了杯水給他，拆開藥包，「你家有碘酒嗎？」


　　「有。」他媽媽雖然不拘小節，但家庭醫藥箱這類的東西他都會準備，以

防不時之需。


　　他弟弟點點頭，示意他喝水。


　　他現在只有一隻手能用，右手完全使不上力。他抓起醫院的平面式紙杯喝

了一口水，才想著應該將水遞給他弟弟、從他弟弟手中接過藥丸，他弟弟已經

動手將藥丸推進他濕潤的唇間，有點粗糙的指腹在他的唇上停留了一瞬，他有

些驚訝地望著他弟，無意識地做了個吞嚥的動作，藥丸和著水順著食道滑下去。

以他們的交情，這個動作好像太過親密，他沒想到他弟弟看起來會完全不在意。


　　「……你還是一次只吞一顆藥丸吧？」他弟低聲問。


　　沒想到他弟弟連這個都知道，他點頭，又喝了口水，他弟弟再次重覆那個

餵藥的動作，直到他把那包藥解決掉。


　　石膏的目的似乎就是要固定他的手腕好讓他不會在骨骼重新癒合之前再次

讓傷更嚴重，所以一些剛剛能做的動作現在都成了問題。他單手抓著剛剛戴過

的全罩式安全帽，有些困難的往頭上套。他弟默不作聲地接過它，替他戴上，

他微微仰頭好讓他弟替他繫上安全帽扣。


　　他再次跨上他弟的機車後座，隨著機車的起步身體微微晃動，他弟放慢了

速度向後抓過他完好的那隻手環在他腰上，「石膏很重，相信我，剛打上石膏

容易重心不穩。」


　　他從善如流地抓著他弟的腰，偷偷的用指腹按了按，他弟小時候軟軟的、

瘦瘦的、小小的，但現在抱起來跟小時候一點都不像，腹肌很精實、腰部的肌

肉很有彈性。


　　「……你可以抓小力一點。」在等待紅綠燈時，他弟覆上他的手背，嘗試

把他手掌的力道扳鬆。


　　「對不起。」他低低的說道。放開手，改成鬆鬆的環住。


　　他弟詫異的轉過頭深深看了他一眼。他覺得有些窘迫，習慣性地露出漫不

在乎的笑開口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他弟微微皺眉，抿起唇，「不用道歉。」


　　他弟轉頭隨著綠燈的亮起繼續騎車，他猜測著他弟弟為什麼為了那句話看

起來不太高興。或許是他生疏而有禮的態度？


　　他弟載他回家，幫他把背包提上去，進門之後打量著他們家挑高的客廳，

然後看著他的手，「你打算怎麼辦？」


　　知道他弟弟在問他生活不方便的問題，他聳聳肩，不以為意：「我會克服

的。」


　　他弟弟望著他的眼睛，「你要我留下來嗎？」


　　他再度吃了一驚，有種搞不好今天是過年的錯覺。比起這快要半年，他弟

弟今天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他不確定那只是禮貌性的提議還是他弟弟真的想

那麼做，他下意識的想著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在證實其實只是快要端午而不

是過年後搖了搖頭笑道：「不用吧，有問題我會找人來幫忙的。」


　　他弟弟又盯著他看了半晌，像是在肯定他會找來幫忙的人並不包括他，然

後逕自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我留下來。」


　　他的手機在響，看了看來電者，他接起手機，在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半躺下來，習慣性地拖長了慵懶的音調，裝出很台的聲音：「三小？」


　　現任系學會會長聲音有些驚慌的慰問他，然後劈哩啪啦地向他報告了一堆

事情，他哭笑不得的揶揄，「汪汪，現在會長是你欸，宿營合辦的事情找學會

成員討論啦幹，你摸著你的良心說，你這樣一直找我靠北對嗎？不過我建議你

先看過其他系的經費再決定，其他事也一樣。然後我今天早上忘了，後來受傷

就沒有去投票……你說什麼？」他詫異地看了他弟一眼，他弟抿著唇，正自動

自發地拿起他家的電視遙控器轉台，「對，他是我弟弟。好……沒空就不要來

了，最近學會正在忙，你忙你的。」


　　他掛了電話，詭異的看了他弟一眼，「欸，你當選了。」


　　最近大一們開始接觸學會的事務，也到了學會交接的時候，為了避免小大

一看到現任學會依賴他們這屆的態度養成依賴心理，這個月他們都盡量不到學

會去幫忙；而為了避免看不過去某些事而忍不住去幫忙，他們甚至刻意不去探

聽學會的事情。現任會長雖然還是常常打電話給他，但討論一些比較技術性的

事項就佔據太多時間，所以他連今年有哪些學弟妹參選會長都不知道。


　　「我知道。」他弟瞥了他一眼，微微揚起唇角。


　　這讓他看傻了眼，這好像是重逢之後他弟第一次對著他笑。


　　但是他弟選上會長這件事還是讓他很訝異，該怎麼說呢？系學會會長雖然

聽起來挺厲害的，但其實是個吃力不討好的職位。他弟怎麼看都不是個會自找

麻煩的人，也不像他，容易被大家拱著去做某些事，「怎麼會想到要參選？」


　　他弟沉默地看著他，想了想，又對著他淺淺的勾唇，「我不覺得其他人會

做得比我好。」


　　他看著那個隱約顯露出自信的微笑，也報以一個讚賞的痞笑，舒舒服服地

靠向沙發，揶揄道：「很囂張嘛，小鬼。」


　　「你想看哪一台？」他弟顯然對他這樣的態度比較滿意，淡淡地瞥了他一

眼問。


　　「看任何你想看的。」他故意地朝著他弟眨眨眼，微笑。












　◇


　　蔣司親看著他哥哥的笑，微微勾起唇角面向前方，又想起那個他常常會想

起的暑假。


　　他一直知道自己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媽媽告訴他，爸爸比較愛前妻、比

較愛和前妻生的孩子，所以他們要爭氣，要讓爸爸越來越愛他們。年幼的時候，

對這樣的爸爸他總懷著怨懟，所以連帶著也討厭起那個只看過照片的哥哥。


　　現在回想起來，他不知道他哥哥用了什麼手段讓他變得一點都不討厭他。

那年他六歲，他媽媽放在他爸爸身上的心思總是比花在他身上的多，縱使他爸

其實很忙，每天很晚才能回家。


　　他想，要是那個暑假沒有遇到他哥，他說不定已經走向偏差的方向，離正

常的道路越來越遠。


　　『你不能玩打火機。』他記得他哥激動地一把抓過他手裡的打火機，踩熄

他燃起的那堆小火時那個表情。


　　『為什麼不能？』


　　他媽為了他玩火打過他幾次，沒有告訴他為什麼。他覺得小小的火光很溫

暖，而且很漂亮，那吸引他拿起火柴或打火機擦出那小簇光亮。他哥哥慢慢的、

慎重的告訴他那些後來他才發現該是他媽媽或爸爸告訴他的道理。他哥沒有罵

他，沒有恐嚇他，他卻再也不曾點亮火光。


　　『傅司律，』他那時的聲音軟軟的，不太愛說話，卻很喜歡叫他哥的名字

。他看著他哥的手，他哥的手心被打火機頭的金屬片燙紅，起了水泡，『你受

傷了。』是他害的。


　　他哥看著他，卻揚起了笑，笑容裡的亮度是存在於他記憶裡很久的耀眼，

『這個沒關係，重要的是我剛剛說的你不要忘記。』


　　他點了點頭。他哥哥說過的話他總是記得，就像他不曾忘記他哥哥總是擅

長忍耐痛楚。他還記得那一天——


　　『這輛給你。』他看著他哥哥，他哥喘著氣一直在流汗，看起來很不舒服，

他以往總是搶走跑得最快的那輛遙控車，但那天他想讓給他的哥哥。


　　他哥哥看著他，好像覺得他吃錯藥似的驚訝了下，然後笑著說：『沒關係，

我玩我平常玩的那輛就好。』


　　『胖虎他們等下找我們去比賽，你用那輛會輸。』胖虎跟他哥哥一樣是個

要升國小二年級的男孩，可是度量比起他哥哥要小多了。今天的比賽他被胖虎

挑釁跟他們打賭，最輸的人要把遙控車拱手讓給最贏的人，還要被大家笑一個

禮拜。


　　孩子間的規定是因為今天有賭注，所以每家只能有一個孩子出賽，他哥很

喜歡玩這個比賽，他不想告訴他這個。


　　他哥流氓似地瞇起眼，『我不會輸。』


　　『……。』你會，你在不舒服。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你用我的去比賽，

我今天不想玩。』他哥手上這輛是他的舊車，在巷子裡是出名的難控制。送給

最贏的人也無所謂，但是他不喜歡看到他哥受到那種恥辱。


　　自從他哥和他們一起玩之後，胖虎帶頭的那群愛欺負人的小鬼看他越來越

不順眼，他哥見狀總會用涼涼的語氣氣得胖虎跳腳，胖虎就連他哥哥一起看不

順眼下去。所以他可以想像要是他哥輸了胖虎會怎麼帶頭對付他們。


　　可是事實證明他哥很強很厲害，他玩了很久都無法上手的那台遙控車他哥

只玩一個月不到就上手了，那天那輛遙控車在他哥操縱下跑得飛快，打敗了胖

虎、打敗了阿福、打敗了這條巷子所有的厲害小鬼頭。


　　為什麼說是厲害小鬼頭？因為不厲害的都被胖虎下令禁止出賽，胖虎那傢

伙最近看他很不順眼，這次的比賽就是為了讓他當最後一名而舉辦。


　　『蔣司親，你羞羞臉，自己跑不贏就叫你哥來。』胖虎氣急敗壞地揪起他

的領子往他臉上揮拳。


　　因為他哥哥贏了，他很得意，所以覺得就被胖虎打一拳也算不了什麼。他

哥哥卻插進他們之間代替他被胖虎打了一拳。


　　胖虎見打到他哥哥，愣住了，他扯過他哥哥，俐落地閃身往前憤怒的揍了

胖虎一拳。胖虎被他打了以後更怒，跟他揪打成一團，他小時候很瘦，胖虎當

然是胖的，他很快就落在下風，他哥當然不會坐視這種情況發生。


　　但當他哥加入戰局以後，胖虎的跟班也跟著胖虎對付他們兩個。


　　打著打著不知道為什麼就停下來了，『蔣司親對你又不禮貌，還都跟你搶

玩具，我很喜歡跟你一起玩，我不會跟你搶玩具，你為什麼要對他那麼好！』

胖虎對著他哥哥吼，句末的聲音好像還帶著哽咽。


　　胖虎的跟班也紅著眼圈附和地點點頭。


　　他哥護著左肩喘著氣皺眉，像是搞不懂這些小鬼為什麼會那麼委屈，出口

的話語是他聽過最理所當然的語氣：『因為他是我弟弟。』


　　胖虎及其跟班帶著滿身泥巴哭哭啼啼的回家了。他牽著他哥的手也帶著滿

身泥巴往回家的路上走。


　　回家之後就被他媽媽打了一頓趕進浴室洗澡，他把衣服脫掉，看見他哥的

左手幾乎舉不起來。『你怎麼了？』


　　『沒有。』他哥搖搖頭笑道。


　　他湊上去幫助他哥把衣服脫掉，他哥的身體摸起來很燙，左邊肩膀和脖子

的交界處有兩個好像正在流血流湯的傷口，傷口附近還有幾條淡紅色的紅腫痕

跡。

　　
　　這不是胖虎那些傢伙幹的，這是他的直覺反應。然後他想起前兩天看見他

媽媽拿爸爸的菸按在他哥哥身上，可是因為那時候他哥在笑，所以他以為媽媽

是在跟他玩，其實那是假的，一點都不會痛。然後連帶著他想起媽媽打他哥哥

比打他凶很多。他看了看自己剛剛被打的大腿和屁股，還是一樣的皮膚，沒有

紅腫、沒有傷口，沒有痕跡。


　　他想幫哥哥擦藥，可是最後卻決定裝做沒看到，整個晚上一直在想到底該

怎麼做才不會讓他媽媽繼續拿菸頭燙他哥哥？


　　他能怎麼做？


　　要告訴他爸，讓他爸覺得他媽有病，然後讓他爸發現這個也不是他要的家

庭，轉身就走？


　　他知道他哥哥為什麼留下，哥哥的家在台北，哥哥的媽媽也在台北。爸爸

幾乎不在家裡，他媽媽裝作對他很好，可是其實一點也不好。


　　他會留下來，是因為他。


　　就像胖虎說的一樣，他一直都不是個好弟弟，不會撒嬌，不會孔融讓梨，

胖虎雖然喜歡跟他哥哥唱反調，但他知道其實胖虎很喜歡他哥哥。他對他哥哥

講話的語氣比起胖虎對他哥，反而更沒有感情。他心裡有了主意，只是這個決

定讓他有點難過，只是這樣而已。


　　那天晚上他們快要睡著的時候，他翻過去抱住他哥哥，小心不要壓到他的

傷口，很小聲的說：『我很喜歡跟你玩，真的。』我很喜歡你，真的。


　　他感覺到他哥哥恍惚的順著他的後腦勺摸摸他的頭髮，摸摸他的背。

　　
　　『你會不會不舒服？』表面上，他問的是他壓著他哥的手臂會不會讓他不

舒服，但他記得其實自己想要問的是什麼。


　　『不會。』他哥輕輕地笑出聲。
　





　　他哥哥一直沒有變。


　　他和他哥哥一起坐在他哥哥家客廳的沙發上，電視裡的頻道停留在體育台，

足球比賽體育主播播報的聲音形成一種規律的嗡嗡聲，他覺得寧靜而舒適。他

看了看四周，想著如果這個家裡只有他哥哥一個人會是多麼空曠。他又轉頭看

向他哥哥，他哥偏著頭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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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困難的情況下，你必須堅持下來，這樣才能變得更強。』

                                 ~Jose Maria Gutierrez Hernande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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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fancy0213:弟弟上啊!!!(欸
推 tancos:喔喔～～用身體來安慰哥哥的心吧(誤)
推 vulrmp11:撲上去撲上去ˊＡˋ／
推 yuaniming:呼呼呼!!!弟弟上吧!這篇注定就是年下了...(握拳)
推 alicekoki:弟弟衝阿／(≧▽≦)／＼(≧▽≦)＼／(≧▽≦)／／
推 babylone:快解開當年的誤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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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han0612:哥也太會忍~弟弟要照顧好哥哥~~ 期待這篇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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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eigaku00765:                         (被巴)
推 amalet:這對兄弟好悶騷，可是我喜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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