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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常常在想,不知道別人清晨一覺醒來,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件想到的 是什麼。   也許是早點該吃些什麼,也許是愛人的臉,又也許是成堆沒做完的工作。   不管是哪一樣,都是個生活得平穩愉快的人。   而人的一生中,不論在哪個定點停下腳步回頭看,能看見多少事,又能記得 多少事?   我不知道別人能記得多少事,我只知道自己能記得的少之又少。   正確說來,大概四個月左右的事。   因為我只有這四個月的記憶。   據說,我叫做張起靈。   有二個朋友,一個叫吳邪,還有一個胖子。   胖子叫什麼我不記得,我只記得吳邪管他叫胖子。   我一直仔細的回想過去,但想得起來的只有從那個險惡的峽谷、荒無的沙漠 裏脫出的記憶。   再之前的記憶片片斷斷的,像是從一個地下宮殿裏逃出,但我怎麼也想不起 我為什麼會在那裏。   只記得吳邪跟胖子死命的把我帶離那裏,然後回到了城鎮裏,送我到了醫 院。   在地下宮殿裏模模糊糊的回憶裏,只有一件事是清晰的。   就是吳邪的神情。   我記得自己在害怕些什麼,覺得時間緊迫,覺得一切都要終止。現在想來我 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會那麼害怕,又是什麼要終止了,但我清楚的記得吳邪用力的 拉著我,大聲的吼著,問我到哪裏去了。   我當然不記得自己到哪裏去了,我想我應該也沒有回答他,但吳邪臉上那種 擔心、害怕又鬆了口氣,就像要哭出來一樣的神情,我卻牢牢的記了下來。   也許是因為我的腦子裏沒有太多可以供我回憶的東西,所以我常常想著吳 邪。   那一段逃命的過程裏,只要是停下來休息,或者為了又逃過一劫而稍微喘息 的時候,我總可以感覺到吳邪的視線。   他臉上充滿了擔心和難過,或者還有些生氣。   但只要當我累了,想閉上眼睛,支撐不住的時候,吳邪總會緊張的伸手按在 我肩上,或者拉住我的手臂,用著勉強的笑容說,沒事的,我們很快可以出去的。   我知道吳邪在安慰我,我沒有回應,但事實上我的確覺得好過很多。   好幾次吳邪苦笑著,說平常都是我在照顧他們,現在這樣還有點不太習慣。   我不知道我過去是怎麼照顧他們的,在那段時間裏,我什麼都沒辦法思考, 什麼都沒辦法想,腦子裏空盪盪的沒有辦法做任何決定,只是跟著他們走,跟著 他們做,吃他們給的東西,渾渾厄厄的跟隨著他們。   直到我們回到了城鎮,把我送到醫院去之後,得到了徹底的休息,我才覺得 腦子開始在轉動。   吳邪跟胖子把我留在醫院裏,說是先回去處理事情。   我記得當吳邪要走之時,回頭望著我的那個眼神,看起來十分複雜。   像是不安還是不放心什麼,也或許是擔心還是難過,但我想吳邪仍然在不高 興。   我記得當我開口問吳邪是誰的時候,吳邪臉上那種震驚、不信然後是難過的 神情。   於是在醫院裏,我一遍又一遍的去回想任何能記得起來的事情。   但怎麼想也僅只這四個月。   能清楚想起來的,都是吳邪。   雖然胖子一樣跟在我們身邊,但胖子並不像吳邪一樣,時時盯著我看,像是 擔心我跑掉一樣。   我也開始回想吳邪跟胖子對我提過的,那些過去他們所做的事。   可是我一樣也想不起來,甚至連片斷或零碎的回憶都沒有。   我有些懊惱為什麼想不起任何事,只要一點點就好,我想回憶起之前的事, 我想知道自己是誰,想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想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像他們說的一樣, 不要命的下斗,想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那麼照顧他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只能想著吳邪的關係,我總覺得吳邪對我來說跟胖子 不太一樣,不像吳邪所說的,只是一起下斗的兄弟。   聽胖子跟吳邪說起我們過去的經驗,我似乎救過吳邪很多次,我不知道失憶 會不會讓自已的個性改變,我也不知道我從前是什麼樣子的,我只覺得如果我的 個性像胖子所說的冷漠、自我再加上獨斷獨行,那吳邪對我來說也許不太一樣。   到底哪裏不一樣我也說不上來,我不知道在這一切的謎團裏,我到底站在什 麼位置上,吳邪又是什麼樣的角色,但至少我似乎是跟他們站同一邊的。   我一直反覆思考著同樣的事情,直到所有的檢查結束,醫院通知我可以出院 的那一天,才又見到了吳邪。   吳邪像是有點勉強,笑著打了招呼,說了幾句大概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說什 麼的客套話。   我沒有回應,也是不知道要回他什麼。   吳邪只好轉跟胖子說話,但是我看的出來,吳邪心不在焉的在想些什麼。   我想也許是我的事。   吳邪的表情很生動,他並不是個會掩飾情緒的人,看起來鬱憂的時候就很憂 鬱,覺得麻煩的時候馬上就會皺起眉頭,覺得該振作的時候會一下子露出堅定的 神情,但是隨即又會覺得很憂鬱。   於是我故意盯著吳邪看,等到吳邪回神過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朝我看的時候, 我就能抓到吳邪瞬間一臉慌張的模樣,好像被抓到偷做壞事的孩子。   接著,又會裝作沒事一樣轉頭去跟胖子說話,我其實覺得這挺有趣的。   吳邪跟胖子討論起我過去的事,我有聽見,但那聽起來就像是別人的事,反 正我什麼都不記得。   轉頭過去看著窗外,過一陣子我就可以感覺到吳邪的視線,那樣專注的直直 盯著我看,我沒有再回頭去對上吳邪的目光,但我想也許我們曾經發生過什麼事, 讓吳邪對我失憶這樣的在意,看起來像是難過,甚至有點懊悔。   我不知道是否真是這樣,但我想吳邪不會告訴我。   之後,吳邪逼得胖子答應收留我一陣子,然後逃亡似的離開了醫院,胖子有 些困擾,也沒跟我避諱說他困擾,我沒有表示什麼,只說如果我曾經救過他,那 這陣子的照顧就當是他還我的情吧,此後他不欠我。   胖子笑嘻嘻的說我上道,我倒不覺得哪裏不愉快,胖子這人看來城府很深又 頗有心機,但至少能對我有什麼說什麼,這種人好相處多了。   一整個月在胖子那裏生活,倒讓我慢慢習慣了什麼都記不起來的事,我試著 在胖子說起過往的時候尋找我真正在意的事情。   胖子老說我不知道什麼目的,下斗就像不要命一樣,好像在找些什麼,讓我 要是想起來了就告訴他一聲。   我照例沒有回應他,這大概是他這類人的通病,他覺得你沒有在聽,有時候 反而會淊淊不絕的講些本來不會說的話。   雖然大部份都在講他自己的事,但講到後來我倒是聽到個重點。   「不只這樣,反正你跟天真小子也不知道什麼特殊關係,老是躲在一邊咬耳 朵,只要有關你的事,天真都緊張得好像媳婦兒跟人跑似的。」   胖子大概真以為我沒在聽,隨後開起一長串的玩笑,我倒沒把那些玩笑給記 在心上,但我確定我跟吳邪應該真有些與其他人不同的連繫在。   過了一個月,吳邪來了連絡讓我們到杭州跟他會合。   再見面時,我注意到吳邪一直避著不跟我對上目光,直到胖子藉機跑開之後, 他才一臉尷尬的回頭對著我笑,大概是不想讓我覺得他在嫌我麻煩。   我看他慌成那樣,聳聳肩說我可以去酒店,立馬被他狠嗆了回來。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嗆我,興許是看我怔了下,他連忙道歉帶我跟他回家。   他一直很緊張,進了屋一見我坐在沙發上,立馬進房抱了被子衝了出來,問 我能不能睡沙發,深怕我想進去跟他睡。   這倒勾起我的興趣了,他怕我對他做什麼嗎?   或者我們曾經有過什麼,還是我對他做過什麼?   我不太確定是什麼,但我卻非常的想知道答案。   而我想他打死也不會告訴我。   我跟著他走進廚房,在他背對著我的時候,我刻意走近了些,果然他一回身 嚇得直往後退撞在流理台前,大概被撞得疼,有些埋怨的瞪了我一眼,卻又不敢 一直直視著我。   我覺得好笑,他臉上的神情變化非常靈活,我想就算在我記憶喪失之前,一 定也覺得他是個好玩的傢伙。   我沒有笑出來,只伸手接過他手上的杯子。   抬眼再望著他的時候,發現他直直的盯著我出神,原本慌張的神情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我不知道他在難過什麼,是難過我失去記憶無所依靠,還是單純因為我忘了 他?   「吳邪……」   我忍不住靠近他,輕聲開口喚他,想看他的反應。   他突然回神時又顯現出驚慌的模樣,趕忙摸來水瓶一把塞進我手裏,接著便 飛也似的逃走了。   望著被關上的房門,我想我能確定的只有,他是為了我而難過。   之後大概花了四十分鐘,他才終於肯從浴室出來,又像沒事一樣避開我的目 光問我要不要去沖沖水。   也許他又開始生我的氣,或者是生他自己的氣。   我不確定,所以我決定開口問。   「你在生我的氣?」   吳邪看起來有些緊張,也沒回頭看我,只是笑了笑混過去。   我沒追問,他不肯承認的話,怎麼問也沒用。   等我沖了澡出來,見他也沒蓋被,就著剛剛坐著的位置,便這麼趴在床上睡 著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替他關了燈,出去拿他剛剛塞給我的被子回來給他蓋 上。   他看來睡得很熟,我蹲在床邊看著他的臉,想從裏面找到些我熟悉的東西, 如果我對他做過什麼的話,我一定會記得的吧。   如果他對我而言很特殊的話,我一定會記得的吧?   我伸出手輕輕的撫上他的臉,溫暖柔軟的臉頰,摸起來手感倒是不錯,只是 沒有任何一點熟悉的感覺,我不知道我以前是不是這樣摸過他的臉。   我用拇指輕輕滑過他微張的唇,他動了下,居然張口輕咬了我的拇指,他的 舌頭濕潤而柔軟,輕輕滑過的時候,我嚇了一跳立刻把手收回。   但他居然皺起眉來,我忍不住又笑了起來,望著他的睡臉半晌,試著湊過去 輕貼上他的唇。   只是輕輕碰上他的唇就離開了,我不想吵醒他。   抿了抿唇,我還是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吻過他,但我確定我想試第二次。   不過絕不是在他睡著的時候。   我站起身,出門替他關上房門,拎起件他扔在外頭的外套,躺到沙發上,有 些愉快的閉起眼睛打算入睡。   從這幾個月的經驗看來,我並不是能睡熟的人,我一直睡得很淺,只要有一 點風吹草動我都會醒。如果我真像他們說的全年下斗,我想這大概是職業病。   因為我睡不沉,所以吳邪一下床我聽見細微的聲響馬上就醒了。我閉著眼睛 等著,過一陣子他果然開了門,卻也沒走過來,八成在盯著我看。   好一會兒我才睜開眼睛,他彷彿掉了魂似的望著我。   吳邪常常這樣,不是避著我的視線,就是出神的盯著我看,不知道在想些什 麼。   直到吳邪回過神,才閃開視線問我要吃什麼。   我隨便應著走進浴室梳洗,出來時他已經買好了早點。   我們一起吃了早餐,然後他說他還是得開店營業,因為我跟胖子要來他放了 夥計假。胖子口沒遮攔又愛講大話,小夥子不知道老闆是個下斗的,吳邪放他假 省得小夥子被胖子給唬弄。   我反正沒事,就跟著他下樓去看看他的鋪子。不少古董明器,有幾樣看起來 實在是好東西,我有些驚訝自己居然認得出這些東西的好壞,轉念一想我若是個 下斗的好手,哪可能不認得這些古董。   結果我記不起任何事,想不起任何人,卻記得這些小玩意兒。   這大概就跟我記得要吃飯睡覺一樣吧,這些玩意兒已經融入我的生活了,我 可以忘記一切事情,卻沒有辦法忘記怎麼生活。   而吳邪看起來跟胖子一樣,以為我沒有在聽,便嘮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過往 的事情,偶爾會抱怨我常常丟了他們就走。   我沒有回應他,他於是很放心的天南地北到處講。聽了幾天,加上之前胖子 誇大其辭的說法,我匯整出了一個自己的版本。   聽起來在這一整個謎團裏,吳邪是個局外人。   中心人物是他三叔吳三省、據說跟我一起失蹤的陳文錦,還有我。   現下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吳三省,還有陳文錦都生死不明,而我失去一切記 憶,據說這還不是第一次。   我為什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記憶,我又為什麼一直在追尋這一切的謎 底。   我被這一連串的謎團搞得頭痛,我想知道一切,我想知道我的過往,我想知 道我一直在追尋的到底是什麼。   吳邪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他看起來的確徹底的像個局外人,像個無端被捲入的,但我總覺得不對,這 其中一定有什麼事情是與他有關的,是吳三省極力想隱藏起來的,也許,我也在 裡頭佔了一份。   我側頭看著吳邪,他仍然碎碎唸著我在古墓裏一轉身就不見人影的事。   我本來還在頭痛,一見他皺著眉抱怨的神情忽然間整個人就放鬆了。   我故意挨過身去拿他面前的東西,他嚇了老大一跳,差點把手上正在擦拭的 紫砂壺給摔了。   我若無其事的走回原位,從牆上掛的古銅鏡裡可以看見吳邪不知所措又有些 惱怒的模樣。   我猜他是在氣他自己因我而產生的反應。   我想,吳邪喜歡我。 -- 這篇跟試探其實是同一篇,不過這篇是小哥視角(掩面) 寫了之後才發現是自找麻煩(淚)我都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同一篇文寫二次T_T 總之,謝謝上一篇推文給我的每一位,我沒想到這裏有這麼多同好>////< 感謝大家(心)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9.84.218.70
neyuki:搶頭推 11/12 00:20
szu9123jung:悶騷瓶心中的OS原來也可以這麼多又這麼長XD 11/12 00:59
Legolasgreen:不愧是悶騷瓶子 心裡打轉著邪惡念頭還可以裝面癱XDDD 11/12 09:32
j90206:哈哈哈哈悶騷瓶好壞XDDDD 11/12 09:52
ozoo:這是腹黑啊....... 11/12 10:23
※ 編輯: sakurainaoto 來自: 219.85.85.184 (11/12 11:50)
shinyisung:小哥的OS挺多的...XDD 11/12 19:36
tzarn:小哥超可愛的~~~XD 11/16 23: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