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習慣

[skywinds (小王子☆瑞大少)]

　　心理學說，人天生就對「被拋棄」這種事情，懷抱著不安，

　　於是會竭盡所能的避免這種事情發生，

　　就像小鬼找不到父母會嚎啕大哭、

　　戀人分手時總有方會一哭二鬧三上吊一樣。


　　我嘛，對這種事情倒是，習慣了。

　　因為人也很有趣，人是習慣的動物，

　　養成一個習慣只需要三週左右。

　　就算出於本能的畏懼，但一而再、再而三遇上同樣的事情，

　　也是會就這麼麻木，遇上事情，也只是安靜，

　　安靜著聆聽最後的結果。


　　就像現在的我，電話那頭，冷漠的聲音，

　　這是第幾次的分手？


　　對於這種事情，我真的是習慣了。

　　於是我就從接起這通電話的那霎，不出一點聲音，

　　只是默默地聽完他所要說的。


　　等待那我已習慣的結果。

　　關鍵字出來了，「分手」，他說。


　　很久很久以前的我，或許還會哭著、

　　用難聽的聲音吶喊，求你別走、我哪裡不好嗎？

　　該怎麼做你才能留下？你希望我怎麼做？

　　你是開玩笑的吧…


　　可是我已經懂了，

　　你再怎麼努力都是沒辦法改變既成的事實。

　　「拋棄」這種事情，打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好了，

　　只是發生時間早晚的問題。


　　「好的，祝你往後幸福。」


　　我掛上電話，

　　「祝你幸福」這句話我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

　　那也沒關係，畢竟只是場面話，客套一下，

　　就像在路上打招呼那般稀鬆平常。


　　有始有終不是不錯嘛？

　　開始的時候相信會幸福，結束的時候相信對方會幸福，

　　這樣不是很好嗎？至少有人會是幸福的，

　　只是那人不是我。


　　我拖著腳步走到小冰箱前，拿出一罐凍得過頭的啤酒。


　　狠狠一大口，好冰、好苦。


　　溢出的泡沫濺到我身上，

　　流下來沿著我身體像是一條水蛇一樣，

　　滑過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原來一罐啤酒就可以把我捆綁。


　　不、其實我並不感到特別難受，

　　這些事情都是註定好的，我不會為這種事情傷心。

　　有些人說戀情沒有結果只是因為沒遇上對的人，

　　或許那對的人，就是把這種註定拖延到好久好久之後的人吧，

　　久到自己都記不清的時候。


　　我其實並不在意這樣的日子還要多久。

　　把空的啤酒罐扔到一旁，我瞇著眼，

　　突然覺得這啤酒罐子跟我很像，喝乾了、沒了、不好喝了，

　　就會被這麼一捏扔到一邊，不同的是，

　　它落地時還會發出憤怒的吭噹響。


　　我卻連為自己怒吼的力氣都沒了，因為我習慣。


　　或許我可以學著像喝啤酒的人，而不要學當個啤酒罐。

　　我試過，但我做不到，在我發現的時候，

　　我還是從喝啤酒的人那，轉移角色變成落地的啤酒罐，

　　這到底怎麼回事，我也不懂。


　　有些人註定當得起玩家，

　　而我是當不起玩家的那種人。


　　所以，我只能再開一罐、再開一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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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醒來，薄被子又被我踢到哪去了？難怪那麼冷。


　　抓了抓頭，滿地的空罐子提醒我昨晚幹了些什麼好事。

　　我脫掉染著酒味的上衣，隨手拎起扔在床上的牛仔褲套上，

　　拉開窗簾，看來今天是個好天氣。


　　是的，不論昨夜發生了什麼，日子還是得過，

　　更何況我早已習慣這樣的日子、這樣的生活。


　　很快的，我就會習慣我身邊沒有那個男人。

　　很快的，我也可以再找到一個新的，像那個男人一樣，

　　我也會幸福，而很快的，又會再一次這麼的循環…

　　沒關係，這一切都是註定好的。


　　拿起桌上的煙盒，叼出一根，打火機嚓的一聲，

　　我的門鈴也鈴鈴跟著響了。
　　

　　通常這時間會來按門鈴的都不是什麼好事，

　　我吐了一口煙，悻悻的去開門。

　　該怎麼拒絕呢？如果是拉保險的、就說我已經保了很多謝謝。

　　如果是訂報紙的，就說我只看零售的蘋果謝謝…


　　開了沈重的鐵門，嘴邊的煙燻到我的眼睛有點痛，

　　所以我想我是看錯了吧，是誰？


　　「你怎麼從來都不聽我把話講完呢？」


　　站在我家門口的是那男人，

　　我想我真的被煙燻到眼睛了，為什麼視線開始朦朧了？

　　那個男人在說什麼？我聽不太懂。


　　「你啊…老是這麼活在自己的世界，

　　　我話都還沒說完就掛了，

　　　之後再怎麼打也都不接…」


　　我已經習慣了，站在我眼前說分手的也不是沒有，

　　我拿起嘴邊的煙，狠狠地再吸了一大口。

　　我得習慣，現在這樣的事情我也是得習慣，冷靜點。


　　那男人伸手抱了過來，

　　也不顧我手上的煙可能會燒到他那套看來很貴的西裝，

　　熟悉的古龍水香，那是我買給他的，我記得。


　　如果要分手，這麼隆重的狀況我也是第一次碰到，

　　我想我還是會習慣的。


　　「我沒有想要分手的意思。」


　　他說什麼？


　　「我沒有說要分手，忘了你那些過去吧，

　　　我從來沒這麼說過。」


　　不是打電話來說分手還不夠，

　　非要當著我面來說才甘心嗎？


　　「我知道你被之前的那些混帳傷得太深了，

　　　我不會這麼作。」



　　難道這一切是我的妄想嗎？別騙人了。

　　要分手就俐落點，不要把話說得那麼好聽，

　　我知道，我對這些事情都已經麻痺了，

　　所以不要怕傷到我，真的。


　　「如果你還沒辦法理解，沒關係，

　　　我會一次一次說給你聽…

　　　我絕對不會跟你分手、

　　　我絕對不會跟你分手、

　　　我絕對不會跟你分手…」


　　這煙真的夠嗆，我不知道為什麼掉淚了，

　　一定是剛剛被煙燻到讓我眼睛有點受傷吧，

　　淚水止不住的掉下來了。


　　耳邊，那男人不停的說。

　　他的分手，好像是別種意思，我不太懂，

　　這一切跟我的習慣不同，我是否要重新學習，

　　重新接受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


　　那男人補上一個彷彿要讓我窒息的吻，

　　這種分手方法我還是第一次遇上，

　　那男人的笑容帶了些許悲哀，

　　分手本該就是傷心的事，

　　我習慣了，或許他還不習慣。



　　「就算你沒辦法清醒，我也會繼續…

　　　直到你習慣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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