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是一種奇怪的生物。戀愛中的少女更是無法理解。
潘采研看著圍成一圈像在進行什麼秘密活動的女同學們,困惑的提出了疑問:「妳們在幹嘛?」
「小研你不要突然出聲音好不好!刺到手了啦。」副班長小美怨恨的白了他一眼。
「我們在織圍巾啊,你看不出來?」崇尚哈日風的杏子努力的和L字奮鬥。看樣子是Love的L。
「我當然知道妳們在織圍巾啊。」他莫名其妙:「織圍巾幹嘛?」
「笨,冬天到了嘛──」秀姐用她大大的眼睛瞪著潘采研看:「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我知道冬天到了。」開什麼玩笑。「可是幹嘛織圍巾?外面不是一百一百五就有很漂亮的款式?」
「我就知道男生用的那種素面圍巾都是便宜貨。」小真咕噥著:「活像不織布壓的。」
他下意識的摸摸脖子上那條「不織布」。
「哎唷你不會懂啦~」綠綠推了小雙魚一把,兩人默契十足的齊聲:
「這是女孩子的浪漫!」
四周一片歡欣的鼓動。於是他這個不解風情的男生被趕出了女生的秘密基地、不是秘密的基地新大樓二樓樓梯。
「我只是想告訴她們早自習快開始了而已嘛…」寒風中他縮著脖子走回隔壁棟的教室。
……
後來他想了很久,終於想出了唯一的可能──還有一個月之久的聖誕節。
好像月刊社的女生們也有不少加入這種集體瘋狂。所以最近社長大人發飆次數越來越頻繁也是情有可原:他看看那種嚴重不足的進度也覺得可怕。
真是不可理解…織那種東西看起來就很費神耶,如果他有收倒是會很高興沒錯啦,可是上面有那種什麼Love字樣的花俏圍巾根本就不可能圍得出門啊。就算只是素面格子什麼的,女孩子有必要看重到這種程度嗎?
不過他也沒收過就是了啦。
「喂。」放下筆桿,椅子轉一個圈。
「你乖乖唸書好不好?」被老媽壓來的義務性督導家教皺著眉頭:「下星期就要考試了。你考不好我可是會很難看。」
「讓我問一個問題嘛。」
「如果你要喝東西,桌上有果汁。如果你要去廁所,三分鐘之內回來。不能吃東西,因為你媽交代正餐前不能吃零嘴。」
「不是啦!」他從椅子上跳下來,跳到自己床上。
很正經的面對面。至少他單方面是。
「那是怎樣?」楊庭鈞問的一點誠意都沒有。
「我問你,你收過女生送的圍巾對不對?」
「……」
「不要裝了,我知道你有。」照這種受歡迎的程度怎麼可能沒有?
「…你錯了,我在算總共有多少。」
「──王八蛋。」他在諷刺他沒有嗎?!
……
「那你當時的心情怎樣?」
「沒怎樣,就這樣。」
「我很正經在問你。」
「我也很正經。好,老實說,因為我早就對這種事麻痺了。」
「嘖。所以?」
「別人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她們不是真的喜歡我。」
「喔?」
「大概像崇拜偶像吧…喂,你要不要聽。這是真的。」
「…這是真的我也不想聽。」
「不聽就算了。唸書去。」
「好啦好啦,那你覺得她們的動機是什麼?」
「…我不喜歡。」
「為什麼?」
「對於不喜歡的人,這樣做只會讓對方心裡有負擔,只會讓他記得欠妳人情。」
「那你就準備被負擔壓到死了?」
「放心,我已經有不放在心上的習慣了。」
「…沒良心。」
「是,我高高興興的收下而且滿心感謝就有良心──再說一遍,我又不喜歡她們。」
「那你喜歡誰?」
接得實在太順,純粹反應。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好敏感的問題。呃。
「……」
楊庭鈞笑了起來。
……
「你…不是說要吃飯了…」
「樓下在煮佛跳牆,沒有人會打擾你唸書。我看看…大概還有半小時。」
「…不可以。喂喂,我也是有原則的…走開…」
「…誰叫你自作自受?」
……
意識飄忽中,潘采研似乎聽到了一聲「呆子」。
極輕的,帶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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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潛水去。
﹝又﹞要考試了。-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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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熟是一種悲哀,因為它讓我提前接受了還不該接受的悲哀。
然若不是先熟悉了這種悲哀,往後忽然成熟的痛苦,並非人能想像。
鴕鳥總是第一順位被抓來當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