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兩年之後 （八）

[seutsna (AS)]

　　聲音的主人牢牢地握著金毓華的腕，強硬地將他拉離雕塑的範圍。
　　金毓華轉頭正想辯解說他才沒有這麼白目，話到嘴邊只變成兩個字。
　　
　　「學長...」
　　
　　眼前站的是陶冬亦。他顯然也是現在才發現抓的人是誰，一臉驚愕地將金毓華的
手放開。
　　金毓華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偶像劇裡的主角，這時候身邊應該會有兩台攝影機在
軌道上以自己為中心繞著圈圈拍攝，這時候不會有背景音樂，有的話也只是越來越急
促的心跳效果音；鏡頭可能會停在咬緊的下唇側面，或是握得死緊的拳頭上。然後，
身為劇中的負心漢會說：
　　
　　「你怎麼在這裡？」
　　
　　金毓華差點要為自己的未卜先知鼓掌喝采。
　　可是他什麼聲音都發不出，只一味地捏著拳頭。他想離開，可是明明他先來的為
什麼他必須屈服？他已經讓了很多東西了他還想怎樣？
　　
　　「亦，熟人嗎？」
　　
　　差點忘記，男人的情人總會悄悄出現。金毓華盯著站在陶冬亦身邊的高挑男人，
去年聖誕節他已經見過那張臉。他帶著些微的疑惑側著臉看著陶冬亦，然後再看看金
毓華。
　　
　　「以前的一個朋友。」
　　
　　以前的一個男朋友吧陶先生你話沒有講清楚哦......
　　
　　金毓華注意到現任朋友悄悄地握住了陶冬亦的手，對方緊緊地回握著，那力道強
到金毓華覺得自己的心臟也跟著被捏得緊緊的、就快碎裂了。
　　他聽到右後方有踩到石膏碎塊的聲音，可是他現在沒空搭理何與洋，也沒心思去
想等會兒要怎麼跟他解釋。
　　
　　陶冬亦摸了摸現任朋友的手背。那是他撒嬌的習慣。
　　
　　真刺眼。
　　
　　「他是你現在的男朋友？手腳真快。」
　　陶冬亦的聲音有點寒、有點諷刺，讓金毓華凍結在當場，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
聲音。
　　
　　「他不是。」手腳快的到底是誰啊你給我說清楚啊陶先生！「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
　　
　　這時候他是不是該質問說『那他呢？他是不是你男朋友？』然後順便把去年聖誕
節他看到的情況全都抖出來？
　　他手指發顫，卻不知道是因為悲哀還是憤怒。
　　
　　這時候現任朋友開口了。
　　「亦，你們慢聊。我先去看展。」說完還在陶冬亦頰上啵了好大一個。
　　
　　金毓華記得，曾經他也想這麼作，卻被陶冬亦拒絕了。
　　原來這是現任朋友專屬的啊....金毓華吞嚥著滿口的酸。
　　
　　他不想跟他講話，明明他可以轉身就走，卻固執地站在原地。
　　
　　該走的不是他。
　　
　　「如果他是就好了。」陶冬亦收回望著情人悠閒踱步離去背影的視線，看著站在
金毓華身後的何與洋。「這樣我就比較不會有罪惡感。」
　　
　　要不是身處美術館這摩優雅藝術的環境，金毓華相信自己一定會飆出髒話。
　　
　　「罪惡感？」
　　他還是忍不住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聲音響得讓現任朋友回過頭瞧了一下。金
毓華努力壓低聲音，因為要拼命壓低所以聲線變得有點抖顫。
　　
　　「你的罪惡感是指不該背著我又跟另一個男人搞上，還是在談分手的時候貓了我
一拳？不然就是聖誕節你陪了那傢伙卻跟我說你要加班那件事？」金毓華看到陶冬亦
臉上明顯地僵住，有種報復的快感。「其實大學那時候，你就抱著罪惡感在跟我交往
吧？」
　　
　　那時候心思纖細的他，在墜入戀愛甜蜜的漩渦中時，還是會察覺到情人偶爾的不
專心，只是他都當作是錯覺一般裝作沒看見，自欺欺人地讓自己最後痛到無法收拾。
　　
　　「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會想到有『罪惡感』這件事嗎？」金毓華扯著嘴角笑了。
　　
　　說穿了，罪惡感只不過是讓自己好過一點的麻藥。
　　
　　陶冬亦皺著眉，瞪視著眼前的陌生人。
　　以前偎在身邊那個好可愛好可愛的療傷系學弟不見了，他有點不認識這個人。
　　
　　終於他投降了。
　　
　　他低著頭拍了拍金毓華的肩膀，然後穿過他走向在他身後的現任朋友。金毓華瞥
見陶冬亦的嘴說了些什麼，但他什麼都沒聽到，他只能確定對方絕對不是說對不起。
　　
　　陶冬亦離開了，金毓華的肩膀也鬆懈下來，一時間他忽然想不起來他到底來美術
館幹什麼的。他呆愣愣地望著石膏殘缺的傷口，斷裂的部分有一小塊圓弧狀的紅色裸
露，他盯著，直到何與洋一聲「阿金？」才將魂拉回身體。
　　
　　「啊？嗯？....哦，抱歉。」雖然自己也不認為做什麼需要道歉的事情，可是面
對何與洋的臉他就不自覺地先說對不起了。
　　
　　「那個...」金毓華用大姆指往陶冬亦離去的方向比了比。「是我前男友。」
　　
　　事到如今也不用奇怪的藉口搪塞了，有眼睛的大概都看得出來他們之間的關係。
何與洋輕輕地點頭。
　　
　　
　　
　　
　　「那個，你想喝個咖啡嗎？」
　　忽然好想找人說話，所以他不經大腦思考地對何與洋提出邀約。何與洋明顯地被
金毓華的邀請嚇到，支支吾吾了好久才說：
　　「我四點半交班...」
　　
　　金毓華看了看手錶，剩下七分鐘。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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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不討厭陶先生耶...（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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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73.17.193
推 qingfong:稱不上討厭但我覺得他很過分，應該說他有什麼資格指責小
→ qingfong:金交男朋友嗎？把對方甩掉的可是陶先生自己耶= =+
  嗯...是個談戀愛不會拿捏的傢伙XD 我認為他是失去後又不希望別人佔有的人
推 AtaPAS:很討厭 \(￣ε(#￣\)☆╰╮o(￣皿￣///)
  拍拍~~  反正他之後應該不會再出現了(毆)
※ 編輯: seutsna         來自: 59.120.244.82        (03/23 17: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