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librarie: 很喜歡這回~ 承認自己喜歡一個人的瞬間真的就是這樣呢 06/06 08:49
(6)
「Coffee？」
白驪從樓梯下來手上兩個馬克杯，茶香和咖啡香混合在充滿書香的空氣中，楚柏興
看著他的身影慢慢的從遠至近，漸漸的將那美好的感覺帶到自己面前。
那杯子飄揚著熱氣，光是看著也能體會到它的溫度。真好。
而自己伸手接過杯子，將那份暖熱握在手中，不為那灼人的痛懼怕。
「Tea, please. Thank you.」
一個星期過去，在這裡的時間也只剩下一個星期。
楚柏興想要好好的珍惜得來不易的機會，好好的體會一個自己或許沒有那個福份過
的生活，將慢活的額度消耗至盡，才回到自己一直追求的煩囂和數字。
他會無比想念這個地方，會想念這段時光。
就如一個癮一樣，他知道，日後他將會有一種戒斷症狀，但總會捱過的。
That't it, that's the worse of it.
「What I talk about…..」
吹了吹咖啡，白煙隨之而消散，白驪喝了一小口後，將它擱在大腿上，看著自己手
上的書，跟著封面的標題讀了一半。
「When I talk about running.」
楚柏興幫他接了下去，然後把書遞過去，完成等價交換的儀式。
「Haruki Murakami……那個寫Norwegian Woods的作者？」
「嗯。挪威的森林。」
點點頭，他也喝了一口茶，對方的臉在白氣中顯得曖昧且嬌媚，幾乎讓人錯過他專
注的神色，只能被他的美迷惑，楚柏興太想要聽到他的低語，想要得到他的回應，
忍不住回應了。
「我第一次讀這本書的時候是國中，看不太懂，就像看小王子一樣。再拜讀挪威的
森林是我來英國的那程飛機上。要起飛的那天天氣不太好，我提早到了機場，等候
登機的時間太久了，就在書店逛了逛。然後就買了一本挪威的森林。整整十二小時
的機程，我把它讀完了。」
「在我心裡，我知道我們都不是那故事裡面的角色。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投射了。
我哭完了，下飛機的那一刻我知道，時間終究會過的，我快樂不快樂它仍會繼續走，
不被影響。」
白驪摸了摸他的頭髮，就如他每次安慰自己一樣，可楚柏興不需要安慰啊。
「其實我是被鼓舞到。原來一切會過去，我仍會繼續自己的生活。這正是我想要的。」
時間的確會過去，就像河流一樣，悲歡離合如沙石，會一點一點被留在河畔、成為
沈積物，彰顯這些事情確實的發生過。
「這個作者我最喜歡的倒是他的遊記。他幾乎所有的小說都在旅行中寫的，挪威的
森林是在義大利還是希臘，我都不記得了。」
楚柏興俏皮地吐吐舌頭，又喝了一口茶，這一次終於比較能入口了。
「他有一本遊記叫如果我們的語言是威士忌，關於他在蘇格蘭和愛爾蘭的旅遊，去
品嚐威士忌、參觀酒廠。」
「Whiskey? I like this book already.」
(威士忌？我不需要讀這本著作已經開始喜歡它了。)
「Did somebody say whiskey?」
一把聲音從門邊傳來，白驪站起來，從櫃台後露出半個身子迎接難得的客人，是一
位看起來非常像海明威的老人。
他一言不發的拿起了一本填色書，到櫃台放下二十英磅，然後兩人在找零的時候，
從購物袋拿出一個玻璃瓶，用力地把它座在櫃台上，嚇到正忙於數零錢的他們。
「Try this.」
海明威老人壯碩的身影又消失在門後。
「什麼跟什麼啊......」
拿起玻璃瓶，封口是完好的，裡面有著琥珀色的液體，標籤上寫著Whiskey。
「一個阿北進來，買填色書，放下一瓶全新的酒。」楚柏興無法相信地搖頭，
「What?」
「Magic.」
回過神，白驪發出爽朗的笑聲，捏了捏他的肩膀後拔開了瓶塞，倒了一點進兩人的
馬克杯。
「Aaaaand it's six, we're closing the shop up.」
「除了接受它我們別無他法啊。」他拿著瓶子，將店門鎖起後走回樓梯上。
楚柏興拿著他的馬克杯上樓，途中喝了一口，入口的時候仍有一點辛辣，很快融合
了甘甜和茶香，變成一個嶄新的良伴。
他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跳是為了那笑容還是無意的觸碰，或是酒精的催化，在酒精
的陪襯下，或許這並不需要任何的答案。
「No wonder they called alcohol a noble friend.」
(難怪他們說酒精是人類最忠實的朋友。)
他們坐在廚房狹小的餐桌前，各據一方，半隻烤雞被分乾分淨，瓶子裡的液體正在
以肉眼能分辨的速度減退。
「Tell that to your liver.」
（我想你的肝臟不認同這個說法。)
白驪傾身點了點他的額頭，臉色帶點紅潤，最終還是沒有退開，楚柏興想了想，也
趴在桌子上。
兩人之間一下子從禮貌的餐桌距離，到親密得連睫毛的弧度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距離。
其實也沒必要自欺欺人，自己就是心動了。想要喜歡這個人。
也可能，從不久前開始，已經喜歡這個人。
即使自己除了他掌心在自己後背的溫度、他說話慣常的聲量和音調，他的一顰一笑，
其餘一無所知。
「白驪？」
「嗯？」
他看著那人微紅的臉頰，突然醒覺了，「Bailey?」
「你終於猜到啦。」白驪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看起來像個孩子，柔軟又暖和，如夏
日午後的陽光，楚柏興快被他融化了。
知不知道這些細節，並不阻止自己開始、或許繼續喜歡這個人。
況且當年知根知底的人，最終也沒和自己走到最後。
「Adrian Bailey, pleasure to finally meet you.」
「The honour is all mine.」白驪閉上眼睛，一臉滿足地抱怨，「Took you long
enough, though.」
(tbc)
這一章比較短。
Bailey’s是一種甜酒，所以在喝酒的時候楚柏興才終於開竅。
《如果我們的語言是威士忌》中我很喜歡的一段：
如果我們的語言是威士忌，當然，應該就不必這麼辛苦了。我只要默默伸出酒杯，
你接下來靜靜送進喉嚨裡，事情就完成了。非常簡單，非常親密，也非常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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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提示：內有毒舌話癆，請斟酌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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