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librarie: 推推，很喜歡這個故事，貓跟蝴蝶那裡好可愛～ 07/20 23:42
推 aquapazzz: 推推 加油：） 07/22 23:18
(7)
眼前一片綠，被白線割開一半，又被劃分為不同的區域，他認出這是高中的球場。
眨眼間，他已在旁邊那一排水龍頭，水泥地與球場邊界的夾縫生出雜草和野花，生
機勃勃，蹲下一看，花瓣輕輕搖晃，身邊卻一點風都沒有。
身後一個人在呼叫他的名字，身體不自覺的轉過去一看，是穿著校服的他，眼中一
片汪洋大海。
楚柏興這一刻知道，這是夢。他被動地跟著洛洋走，穿過那一排排的班房，進行著
根本想不起上一句的對答。整個夢境只有自己和他。
他只知道這夢境有點長，卻說不清到底過了多久，睜開眼睛的時候，他說不出自己
到底是覺得遺憾還是可惜。也不必分得這麼清楚。
揉了揉眼睛，才想起自己昨天從關店後開始喝酒。
昨天是在一片朦朧的曖昧完結。
兩人喝到最後都茫然了，不知道誰有或是沒有做過什麼。
這感覺伸延到失去意識後，這種沒有痛楚的後遺症，後勁也太大了。
下樓的時候，他發現白驪已經洗臉刷牙了，卻留著一腦袋的水，沿著頭髮要掉不掉
的，他幾乎都能聽到滴答滴答的聲效。有點像雨中的小狗。
「Hangover?」
(宿醉?)
「Yes. Any cure?」
(嗯，有沒有良藥？)
依然身高氣爽的楚柏興給他煮了一杯咖啡，連同吐司放在他面前。
這孩子看起來臉色難看到快要吐了，他可不會炮製精美的早餐摧毀他的食慾，反正
到最後搞不好還是會吐出來。
「Nothing in this world cannot be solved with alcohol or coffee.」
(這世界沒有什麼是不能靠酒精或是咖啡因解決的。)
「I’ll take that coffee then, thank you very much.」
(那給我咖啡吧，萬分感謝。)
咖啡雖然不是靈丹妙藥，不能治癒癌症，但至少能讓一個宿醉的旅人看起來稍微算
是恢復正常。患者自己堅稱已經原地滿血復活。
楚柏興是擔心他的，這短短一週的相依為命已經打破他既有的生活習慣，讓他開始
會顧慮、照顧同行的白驪，也會容許自己被這樣對待。
一個人生活久了，要接受別人在自己生活中存在是不容易的事情。或許因為這是短
期的安排，大家除了在書店外也沒什麼可做，而且白驪也是個非常好相處的人，才
讓這個轉變不怎麼的讓人抗拒。
偶爾他會擔心自己會不會在回到原本的生活時感到寂寞、枯燥。
可是這不是他能控制的事情。
從游藝君那段感情中學到的是不要將自己的感情看得太重、把生活看得太輕，更不
要自以為能夠掌控自己或是別人的人生。世上有這麼多悲歡離合都不過是因為愛和
熱情敵不過時間的消磨。
也不見得每一樣事情都要有一個結果，不是每一段感情都能善終。
楚柏興看清自己並不需要超脫一切的愛，他甚至處於一種沒有愛都能繼續下去的狀
態，但他不抗拒被愛，不排斥去愛，只是希望這份愛能不灼人，可以延綿地陪伴著
他。不用承諾永遠或一輩子，只要在大家想要的時候仍然擁有就好。
他直覺認為這是他能承受的感情，卻不知道這是不是白驪想要給他的。
這種未知一方面讓自己沒有太多的安全感，總會矛盾地懼怕錯過，同時又慶幸那感
情此刻尚算無以名狀，彼此還有空間去感受和思考，再不堪也能將一切定格在書店
漂亮的倒影中，讓回憶封存在那些曖昧的瞬間。
白驪自從名字被自己猜到後彷彿變得更為更為主動，偶爾會有一些過於親密的肢體
接觸，比如說捏他的肩膀、或是戳臉頰，開玩笑時嘴角偶爾透露出一點的嬌羞。
這樣的相處很美好，卻讓他擔憂，怕這些都成了期盼，日後自己若是無法給予相應
的反饋會如上一段感情一樣被嫌棄。
他不知道白驪給他的是不是屬於自己的溫度，楚柏興總希望白驪喜歡他少一點，不
要有希望也不要有失望。
只剩下五天的時間，他想到就覺得惋惜和不捨的時候，已經證明了自己沒能從歷史
中學習。畢竟愛情不是那種能以毫米、公斤來估算的東西。
既然自己是一個室溫的可樂，而他是冒著汗的冰可樂，自己的熱能無法穿越空氣傳
達，但楚柏興可以慢慢等待白驪也在空氣的流動中慢慢被帶走溫度，與自己一樣，
處於室溫的狀態。只是時間及等待而已。
若是等不到他變得和自己一樣，可能已經過了一段時間的事情了，那時候這種為了
說服自己的不安和焦慮的想法，也不再重要。
天氣很好、氣溫也很高，老舊的英式房子沒有空調只有暖氣，他們打開了店內的窗，
陣陣微風偶爾從外面進入，在書架間穿梭。
白驪受不了那種熱，打開了大門，坐在外面的長凳吃冰棒。
他穿著白T shirt、卡其色的休閒褲，看起來溫潤、年輕，甚至連貓和蝴蝶都與他親近。
楚柏興伏在櫃台上，有點羨慕那隻貓，能夠毫不在乎的坐在他身旁，又羨慕那隻蝴蝶，
能這麼近距離的觀察他的指尖和睫毛。
在沒人發現的情況下盯著看了好一陣子，突然白驪轉身，走到櫃台前，自己連低頭的
機會都失去了，時間只足夠他閉上眼睛，當一隻鴕鳥。
「你臉有點紅，又流汗。」
白驪摸了摸他的臉頰，又抽了面紙給他擦汗，楚柏興忍不住睜開眼睛看他，卻發現
這個人從沒對他移開過視線，眼神交接的瞬間，他感到尷尬及近乎是竊喜的情緒。
「這裡悶熱，我們開著門，坐在外面吧。有客人再進來就好。」
在這種氣氛下，就算白驪要他一起去火星他也會義不容辭。
隨手挑了一本詩集，身旁的人吹口風琴，楚柏興不願亂加評論擾亂他們的綺麗氛圍，
若旁人來說必定會說是如詩如畫。
如果他們在交往，是不是也可以擁有這麼讓人難以捨割的美好？
還是終究還是會敵不過時代的糟蹋？
這個人這麼好，就算是變質了，也只能是自己的問題。不該去禍害他，但又心心念
念的喜歡他。
「白驪，如果你非得要做一個選擇，這選擇對你來說進退兩難，會讓你得到想要的，
卻又可能會破壞它，你會選擇要還是不要？」
「換個方式來思考的話，不選擇其實也是一種選擇。而且如果只有一方做選擇也不
太公平吧。」
「無論有沒有做出選擇，選擇了什麼，在你要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因此我寧願做自己當下認為最合適的選擇。」
「沒有一種選擇不是義無反顧的，不管是在麥當勞點餐或是在決定要否和另一個人
在一起。既然選擇了，就注定要永遠失去另一種可能性，另一端的風景，不能走回
頭路，不能反悔，所以下決定的時候一定要帶著覺悟才能做。」
即使知道白驪所說的都沒有錯，可是他還是很懼怕自己會選錯，明明眼前的人才認
識只有十天，楚柏興卻貪心的希望自己在最後一刻都仍可以在他心中保留最佳的形
象。
「如果真實是永久的卻會讓你幻滅，但美妙的幻想卻非常短暫，你會選擇哪一樣？」
他知道自己不該問這個問題，可是他太糾結了，也不想要再掙扎下去，必須要在此
刻有一個出口。
而白驪一直都從未辜負過他。他隨著一陣暖風彎腰，將自己蓋著雙眼的手拿開，輕
吻他的唇，又在耳邊給出一個答案。
「或許是和想像中的不同，但我永遠都選擇最真摯、永恆的你。」
下一秒，青年拉著自己回到店內，急切地在與世隔絕的櫃檯後再一次獻上親吻。
(tbc)
斷在這裡是因為想睡了。
開始的時候一直想要堅持週更，可是中間工作和生活發生了太多事情，那種無力感
讓我無法好好進入寫作狀態。
故事應該快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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