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eason4 (季子)
看板BB-Love
標題[自創] 落紅(5)(6)(限)
時間Mon Mar 22 17:53:50 2010
(五)
高燒不退,半臥在榻上的殷珞一口氣短促而微弱的喘著。
從睜開眼睛到再度昏睡、再醒來、再昏睡,他一直在說「對不起」。
向圍在床邊為他焦急哭泣的亦桐與小槿道歉,向為了照看他一直沒時間歇息的君亭道
歉,向因為他的嘔吐而必須反覆重新煎藥的僕役們道歉,甚至連在含糊不斷的夢囈當中,
也在道歉。
但除了這三個字,便只餘死一般的沉默,不哭不笑,宛如空殼。
「君亭哥,你倒是想想辦法啊!」
將濡濕的手巾覆上殷珞高熱到燙手的前額,小槿哭喪著一張小臉,有些怨懟地望向書
案旁撐著下顎發楞的青年。
她的珞哥哥一日比一日衰弱,可這位自稱「華陀都怨自己老」的蒙古大夫,從早上到
現在就只是坐在一旁喝茶搧涼,半點也沒用心在治病的樣子!
「顧君亭!你別裝死,到底有沒有認真在聽我說話?」
「唉,寶貝、槿大小姐!你以為我是神仙?餵下去的東西不是吞不進去,就是全數又
吐了出來,再好的仙丹妙藥也沒用呀!」
「那怎麼辦?再這樣下去珞哥哥會死的!要是你讓我最喜歡的珞哥哥死掉,那我……
我永遠都不要理你了!」
「冤枉啊!寶貝!所謂心病要由心藥醫,我充其量只能加緊開方子配藥煎藥,殷珞他
不肯吃,又哪裡能怪我?」
「你是大夫啊!不怪你要怪誰?」
「好、好,不哭喔!依我看,要怪也該怪你們家那隻縮頭大烏龜……」
那天,先是亦槐見鬼似的鐵青著臉衝出來,待他踏進房內,卻只見殷珞衣衫破碎凌亂
,一身青青紫紫的昏倒在床榻上……。
見著這樣的景象,君亭心底大略已領會八分。
旁觀者清啊!人皆稱道他邵大將軍用兵如神,指揮若定,在他看來那傢伙根本也就腦
袋填了石頭,並且是連頭臉四肢都埋進石頭縫裡的頑固大王八一隻!
可惡的是,大王八頭腦簡單想不通也就罷了,偏偏四肢發達動作比思考快很多,結果
累得殷珞吃苦受罪,連帶眼看著也即將把他顧大神醫妙手回春的一世英明給一併賠上!
病人治不好,闖禍的罪魁禍首又死躲著不露臉,這一團爛帳叫自詡古道熱腸、人溺己
溺的他如何坐視不管?
「大烏龜?我們家哪裡有烏龜?」
「唉…這很複雜的,小孩子不懂就別問了……小槿妹妹,麻煩幫忙看著妳珞哥哥,我
有事必須去處理一下。」
下定決心,君亭抓起必要時用來防身的折扇,轉身推開房門。
撇開哥兒們的義氣不談,要是眾所周知他顧大神醫寄放在這裡的寶貝病患,就這麼莫
名其妙給弄得抑鬱而終,讓他今後還有何顏面在杏壇立足?
他才不要替那混蛋白擔了罪名!
「君亭哥!你想到救珞哥哥的方法了嗎?」
「別急!在喚醒妳親愛的珞哥哥之前,我得先去把烏龜揪出來,讓他清醒清醒才行…
…」
* * * * * * *
惜冬軒。
由墨瓦白牆構築而成的方正建築,靜謐地座落在參天杉木與古柏之間,預備前來送死
的不速之客,現正抱著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大無畏精神,站在門前。
對著緊閉的青銅大門,壯士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強作從容將門板徐徐推開。
「亦槐!我親愛的小槐兒……」
「你來做什麼?」
沒被熱情款待,還一頭撞上屋主冷冰冰的臭臉,君亭無所謂地衝他一笑,隨即旁若無
人跨進擺設十分簡單的屋內,大剌剌坐下。
「別這麼冷淡嘛!兄弟難得來找你打個商量,做什麼這樣冷冰冰的?」
嘖!就是老住在這種死板無趣至極的屋子裡,才會年紀輕輕的就像個食古不化的頑固
老頭。
「什麼事?」
「嗯,其實…也沒什麼事啦!」
「到底什麼事?」
「我想接殷珞到我們顧家的別莊去休養。」
不出君亭所料!他話才脫口,亦槐那原就好看不到哪裡去的沉鬱臉色,立即朝自己射
出宛如要致他於死的恐怖目光。
他自顧自翻開瓷杯,當沒看見,氣定神閒替自己與屋主各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啜了起
來。
「唉唉!我既沒資格當外患,也沒膽子搞內亂,你別用那種兇巴巴的眼神瞪人,很恐
怖的!」
飲完手中香茶,君亭滿足的呼了口氣,然後才堆上滿臉燦笑,轉頭望向劍拔弩張彷彿
要將自己撕扯入腹的好哥兒們。
「如何?反正殷珞是死是活你們也不是太在乎,不如就把他讓給我?我好歹是個大夫
,讓他待在我那兒早晚多試試幾種方子,搞不好身子就這麼強健起來了也說不定……」
「住口!你把珞當什麼了?」
「那你又把殷珞當什麼了呢?」
彷彿蓄意要去逗弄惱怒的猛獸,君亭臉上那明朗過了頭的笑,在亦槐眼中綻放得分外
刺眼。
他忿忿撇過頭,刻意閃避那張明顯寫著『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的可恨臉孔,然而掩飾
在冷峻外表下的心思,卻不由自主被關於那人的話題給牽引糾纏。
真是好極了!這些日子裡他試圖去壓抑、去忘記的畫面與情緒,現在全隨著這混蛋的
質問,一股腦堵上了心口……。
「你若真把他當一回事兒,便應當推敲得出他接下來的打算。以殷珞的性子,他不會
願意跟我回去,也不可能厚著臉皮繼續待在這裡,應該說…他哪裡都不打算待了!以一位
大夫的立場,我倒是可以篤定的告訴你,就他目前的狀況,應該很快便可以達成他的心願
。」
「胡說……」嘴上否認,亦槐的心臟卻狠狠地刺了一下!到底在搞什麼?那天見到他
時,他的身體狀況並沒有那樣糟糕!
「不過我還真枉費與你們攪和這麼多年,亦桐解釋了半天,我就是不懂!殷珞在外頭
逍遙快活被發現?這有什麼?唯一該遭受批評的頂多就是品味太差,找的對象讓人感覺有
損腸胃健康,不過被老太婆抽幾鞭子應該也就了結了,搞不懂他究竟在糾結什麼?」
「還有你也是,弟弟長大了想嚐試一下新奇的玩意兒,你何必因為這種事氣到對他動
粗?」
湊近亦槐那張被堵得啞口無言的鐵青臉龐,君亭挑起了眉,在他耳邊挑釁似低喃…「
除非…你私心裡把他當成了什麼?」
「珞就是我的弟弟,能把他當什麼!」
「喔!是嗎?別告訴我你管教亦桐,也會管教到床上去?」
「你!」脆硬的瓷杯,在亦槐激動而強烈的擠壓下,瞬間碎裂四散!尖銳的利口扎破
掌心,自指縫間滲出溫熱而濕潤的鮮血…。
是啊!殷珞到底算什麼呢?為什麼在得知他與左相的事情後,自己會有那樣想把他全
身搓揉吻遍,以清除對方痕跡的瘋狂舉動?自己的心…會產生那樣彷彿利爪在胸口搔抓,
悶到說不出口的鈍痛?
『小槐是哥哥,珞珞是弟弟,兩個人要好好的相處!』
父親的話像一道咒語,不斷在耳際反覆低誦…。
弟弟?為何一想到這樣的稱呼,心裡就脹滿著空虛與不甘的排拒感?自己不一直都當
殷珞,是生命裡最重要、最寶貴的兄弟?
「唉,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啊!等到來不及時再來懊悔痛苦,兄弟我是
不會同情你的…。」
望著君亭搖頭離去的背影,強自粉飾的表象,隨著亦槐內心的衝擊迅速崩毀,再難抑
止的情感恍若掌心的灼灼溫熱,自疼痛的缺口緩緩湧出…。
《以下限制級分隔頁》
(六)
榻上憔悴的睡顏,讓亦槐一顆心像被擰住似地疼,後悔彷彿無力抑止的洪水,瞬間竄
遍四肢百骸。
他是衝動!
風塵僕僕才踏進家門,迎接自己的盡是關於殷珞的種種不堪,誰能夠不衝動?他瘋狂
得想立刻衝到相府,去宰了那令人作嘔的老混蛋!
無奈他什麼也不能做,滿腔無處宣洩的怒氣,就這麼盡數落到了沉默的殷珞身上…。
回想他單衣上、絲幔間,那觸目驚心慘烈的紅,亦槐一次又一次對自己該死的衝動深
自懊惱。
有誰比他更曉得殷珞?那樣淡泊溫順的一個人…自己竟連問也不問就傷了他。
睡夢中的人兒眉心輕蹙,不安的側了側身子。亦槐忍不住伸手,就像一直以來的習慣
,輕柔替他拂去那簇慣常散落至眉心的髮絲。
其實在觸碰到殷珞眼淚的那一刻,他便已經後悔,暗地查探之後更為推敲出來的結果
愧疚痛苦不已!他應當立刻過來向殷珞懺悔、道歉,讓殷珞停止繼續去傷害與折磨自己,
但結果…他卻選擇了逃避!
碰觸那因發燒而泛著薄紅的臉頰,亦槐充滿陽剛之氣的堅毅臉龐,不自覺流露出可憐
兮兮的苦笑。
天知道他有多珍惜他,但越是珍惜,才越是膽怯。
一次失控,讓他震驚於自己居然如此強烈的想要殷珞,像一把火在體內蔓延燃燒,難
以抵擋,明知不可但就是壓不下、揮不去…。
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這樣?珞珞是他自小寵著、疼著,牽著手一步步帶大的小弟弟啊
!是在什麼時候產生了超乎手足之情的心動?他完全慌了手腳。
想到殷珞那日拼了命的抵抗,想到他無聲無息卻充滿絕望的淚水,亦槐只害怕自己再
去接近殷珞,終會因無法克制而傷了他、毀了他!
於是他逃避,卻又捨不得、放不下,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懦弱?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舉棋
不定、動輒得咎?也許一切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個自己早已經清楚,卻始終不敢去承認的
事實……。
頰畔厚實而溫暖的撫觸,驚擾了原就睡得不甚安穩的人兒。殷珞低垂的睫毛輕顫,不
甚清醒的眼眸恍惚望向杵在榻前的高大身影。
「大哥……」
「沒事…哥陪著你,再睡會兒吧!」
殷珞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蹭向頰畔溫暖的所在,正待再睡,旋即突然警醒了過來。
他愣了愣,未待亦槐收手便立刻慌亂拉開距離,朝床的另一頭瑟縮躲去。
「對、對不起!我……」他口中含糊顫抖湊不出完整句子,蒼白臉上除了睏倦,更多
的是緊繃與驚怯,這樣的反應讓亦槐很不好受。
「珞,你別怕!我只是…上次是我不好!你放心,大哥再不做讓你討厭的事了!」
秉燭夜談、並榻而眠,他們本是彼此最信任的存在,可如今卻像是見到了什麼可怕事
物一樣的躲著自己!望著宛如受驚小兔般窩在角落的殷珞,亦槐心底就像是被砸下千斤巨
石,沉甸甸喘不過氣。
「我不…」
「好好,都依你!你若不開心,大哥就在外頭不進來!我、我這就走,你別再躲…
」
「等一下,我沒有…沒有討厭……」
怎麼可能討厭他?怎麼有資格討厭他?殷珞輕緩的搖著頭。
是自己先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啊!還能夠再見到他,再見到與從前無貳的溫柔神情,
應該要滿足了。
見殷珞願意挪動身體靠過來,亦槐終於鬆了口氣。
獲得了留下來的許可,他小心翼翼挨著床緣坐下,望著殷珞低垂的臉。這樣沉靜無垢
的一個人,真是為了他而勉強自己讓人糟蹋?一方面想弄清楚事情的緣由,另一方面也希
望殷珞能把心底的苦處說出來,他盡力放軟語氣,試圖讓殷珞感到安心。
「珞,願意談談嗎?」
「不…我不行……」
「不要緊!我只是認為把梗在心裡的話說出來,會讓你舒服些。」
「這種事…你不會想知道的。」
殷珞的手指緊緊抓著被褥,臉垂得更低。該將一切說出來嗎?不!不可以說的!疲倦
無力的感覺再度襲來,他緊咬下唇,絕對不可以讓亦槐知道真正的原因!不可以!
「別這樣……」輕扳過臉頰,亦槐用指腹梭摩著殷珞柔嫩微冷的唇,順勢將他半摟。
「不然你安靜聽,由我來說!藥瓶弄丟的日子是九月初五,也就是我從刑部被釋回的
那一日,是不是?」
聽到日期,殷珞微微掙扎著又要躲去,亦槐忙將他摟更緊,索性讓他整半張臉伏趴在
自己胸口。
「別怕,聽我說完!你把藥瓶遺落在相府的當天,我無緣無故獲得釋放,歸家之後,
比誰都努力為我奔走的人卻躲在房裡不肯讓我看一眼,回話的語氣,聽來更是全無驚喜與
意外。我可以推斷,藥瓶弄丟的原因與我的平安釋回有關嗎?」
面對懷裡全然的沉默,亦槐無奈地嘆了口氣:「珞珞!還是要瞞我?」
亦槐的胸口溫暖厚實,心臟的搏動沉穩而堅定,殷珞突然覺得他們兩人真是荒謬!自
己拼命隱瞞,是不願見到亦槐自責痛苦,而看穿一切的亦槐,最先想到的卻是該如何小心
翼翼地維護他的情緒,讓他安心?
「我試了很多方法,也動用了所有可以想得到的關係,還是徒勞,眼看…判決就快要
定讞……」將臉更深地埋進亦槐安穩的懷抱,殷珞終於願意放下心防。他緊揪亦槐衣袖,
強迫自己跌入那個夜晚,那個再也不願憶起一絲一毫的恐怖夢靨。
「那日傍晚,左丞相著人傳話要我單獨去談,然後提出了交換條件……我從沒見過他
,不確定他是否會遵守承諾,更清楚這樣做很無恥…很…骯髒,大哥絕不會高興……可這
是當時唯一的希望,我、我管不得那許多了……」強抑著克制不住的顫抖,殷珞抬起頭,
露出一抹極其苦澀的慘淡笑容。
「真是沒節操…是不是?」
輕顫的雙唇間,溢出的一字一句恍若雷擊,震撼著亦槐的胸口。殷珞苦澀而殘酷的自
貶,更像只張揚的尖銳利爪,徹底將他跳動的心臟緊緊攫住。
他只能咬牙,將眼前彷彿隨時要碎掉的人兒緊攬入懷,緊緊的、耗盡全力的擁著,想
像他的苦楚、他的委屈,能夠因此分散一點點到自己身上……。
「別說了!你要大哥心疼死嗎!」
胸臆間酸軟的脹痛,悶得亦槐不知該如何形容!
君亭說得不錯,他差一點就要永遠失去殷珞!這個傻瓜根本打從心底無法接受這樣的
交易,他只是在勉強自己,等到把人平安救回來,他甚至預備逼死自己來埋葬一切,以求
讓被救的人不致愧疚。
怎麼能夠做到這樣?即使是親兄弟,也做不到這樣!
「對不起,對不起……」
「傻瓜,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險險又要逾矩將他吻住,一邊緊擁著令他幾乎心碎的人兒,亦槐不斷不斷地壓抑自己
。天知道他多想愛他?多想讓他成為自己的唯一,永遠疼愛著。
被亦槐緊緊擁抱,感受到他強大的痛苦與自責,殷珞覺得比自己遭到辱罵還更難受。
像是努力要回應著、撫慰著亦槐黯然的嘆息,也像是在找尋著、治癒著自己幾幾乎要
垂死的心靈,一向緘默而沉靜的人兒,突然怯怯自緊窒的懷抱中仰起上身,主動覆上亦槐
因激動而緊抿的唇……。
綿柔似羽絮般的啄吻,輕輕緩緩拂過那緊攏的眉心,直挺的鼻樑,以及因錯愕而微啟
的剛毅嘴角。翻騰的思緒還不及細究,亦槐不聽使喚的唇舌,已經主動攫住那蜜般甜美細
膩的溫柔,細細回吻。
「珞…珞……」
舌與舌之間溫熱濕潤的糾纏,傳遞著彼此連日來傾訴不盡的牽掛與掙扎,才剛分開,
又立刻眷戀不捨地追上。殷珞的主動讓亦槐既驚喜,卻又膽顫。
「不可以…珞不可以這樣…」該死的!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正在火上添油嗎?面對天底
下最強大的誘惑,亦槐感到自己連日來的自我催眠與逃避完全是自欺欺人,他根本無力抵
擋,兵敗如山倒。
「請幫我…請幫我忘記……」
再不可能回頭了。
他的神思恍惚,他的優柔寡斷,所有所有反常的窒礙,完全找到了出口。
扶著後頸,亦槐輕輕將懷中的人兒放倒,炙熱的熨燙順著殷珞細緻的耳垂、頸項,一
路落至他完美如玉的鎖骨,最後停駐在絲絨般柔膩細滑的前胸。
綿密輕巧的舔舐著瑩白肌膚上的粉色突起,亦槐情難自禁的慾火,引得身下略顯羞怯
的殷珞一陣無可抑制的輕顫…。
「啊!等…等等……」
「別怕…別怕……」
伴隨舌間不住的舔吻,熱燙的大掌順著殷珞優美的背部曲線攀滑而下,企圖褪去他身
上僅有的薄衣。極其輕柔的舉止,只唯恐玉琢金雕的寶物會像上回一樣受到傷害…。
待得殷珞白晰勻稱的軀體整個展現,亦槐忍不住自喉嚨咕噥一聲,立即感覺下身的重
心緊繃了起來。他自背後抱住還顯得相當虛弱的殷珞,手沿著纖細的腰線蜿蜒下探,將已
屆沸騰的熱燙掌心覆上懷中人兒蓄滿愛意的分身。
感覺到亦槐的撫弄,殷珞一張臉羞得酡紅欲醉,亦槐漾起不懷好意的惡笑,溫柔卻熱
切地不斷愛撫著…。
「別…別這樣!我髒…會弄髒你……」
「住口!」
眼底籠上幾許心疼,亦槐一面輕柔地加強指掌間的挑逗,一面俯身以舌霸道地入侵他
雙唇,制止他該死的胡言亂語。
「啊…將…將軍……」
恍若天籟的美妙呻吟在耳邊輕聲喚著,戀人羞赧的解放,在亦槐掌中釋出一片黏膩蜜
意。輕撫著軟倒在胸口、兀自喘息不已的人兒,亦槐只是不住低頭吻他,待得殷珞的氣息
稍稍穩定下來後,才愛戀不捨地將他放倒在枕上,預備起身去取水清理。
可才正要下床,一隻綿軟脫力的手卻固執地將他按住,回頭看,殷珞眼眸裡盈著水光
,明亮瀲灩得惑人。
「不行!你的身子撐不住……」嘴上這麼說,高大身軀卻言不由衷地被根本沒有使力
的手給拉回榻上。殷珞分明已經累到爬不起來,卻仍執意伏趴在亦槐身上,努力試圖要幫
他脫掉衣服。
「珞,聽話!」
被殷珞這麼一鬧,亦槐還在強撐,但天曉得他已經快要扛不住了!戀人雙手在他上半
身拉扯搗鼓,溫暖芳馥的柔軟身軀卻在危險部位不住磨蹭著。
「幫我……」
這、這根本是在引誘犯罪!亦槐苦嘆一聲,三兩下除了讓殷珞糾纏半天的衣褲,俯身
將榻上軟趴趴的人兒納入懷中,靈巧的指節早已迫不及待溜到殷珞身後。
就著手上未清的蜜液,亦槐在那柔嫩緊致的甬道入口低迴遊移,直待得身下的人兒漸
漸再度陷入綺夢般昏眩時,才捨得進一步朝幽穴探去。
「唔……」
儘管浸淫在激情迷亂的戀火中,突如其來的異物感,還是讓殷珞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記憶裡不愉快的痛苦經驗一下子浮上腦海,迫使他整個人呈現出極不自然的僵直。
懷抱裡的緊繃與猶疑,讓亦槐不得不放軟指間的動作。他心疼的吻著殷珞裸背上,那
一道道刺眼的淺粉色傷痕,吮上他瑩軟如玉的耳垂,在他耳畔催眠似撫慰著……「別胡思
亂想!現在…只准想著我……」
「我…啊……」
莫名的恐懼,逐漸被身後一波接著一波的痙攣快感漸次淹沒,殷珞忍不住呻吟出聲,
俊雅無瑕的臉頰染著一片誘人的緋紅,嫵媚得讓人直想將他一口吞下。
欣賞著身下豔美絕倫,卻又讓人心生憐惜的戀人,亦槐移出他濕潤淋漓的手指,將幾
乎要失控的分身抵住溫暖柔嫩的入口,開始緩緩推進……。
「嗯…大哥……」
定定望著眼前的男子,殷珞迷濛的眼眸蓄積著淚水,連自己也分不清是歡愉還是恐慌
。他當然害怕!相府的那一夜,他只當自己死了!對方的激動與興奮,帶給他的只有痛苦
,沒有沉淪。然而此刻,倚靠著該一輩子是他兄長的男子,向來清冷如他竟無法克制的貪
戀著這樣背德逆俗的擁抱與熱情!
也許,當真如夫人所言,自己根本是個忝不知恥的妖孽……。
幽徑生澀的狹窄緊收,暗示著殷珞的不安!暗示著他對如此失控而沉溺於愛慾的自己
,感到恐懼與羞恥。這樣的不安,同樣陷入迷惘的亦槐感同身受。他說不出鼓勵與安慰的
謊言,只能更用力的擁著殷珞,以此證明自己永誓追隨的決心。
「珞…叫我的名字!」
「槐…亦槐…」
「對…別怕…我們一起!別怕。」
沉穩而有力的保證,讓殷珞緊皺的眉心漸漸舒展。他緊緊攀附著亦槐結實的肩頭,舒
服而安心的逸出甜美的嘆息。
查覺到他的放鬆,亦槐開始引領著他緩緩律動,享受應有的甜美與沉淪。
「就是這樣…珞…你好美…我的珞……」
旖旎迷亂的氣息中,奔騰的愛意在彼此間盡情釋放,前所未有的契合,在牽扯難斷的
纏綿裡滋生…蔓延……。
一種深刻入骨,此生再難割捨的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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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網專欄《右京區》,有空無事歡迎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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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67.155.130
推 layase:嗚噢.....QAQ 03/22 18:51
這、這是喜極而泣嗎?(遞衛生紙^^")
推 ieo7131989:推~ 03/22 20:02
感恩~
※ 編輯: season4 來自: 203.67.235.29 (03/22 21:43)
推 layase:我是中間哭了XD 03/22 23: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