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etsunahp (☆マイペー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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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衍生] [諜影行動] The last moment（比爾吉姆）
時間Sat Dec 22 23:59:26 2012
※ Tinker Tailor Soldier Spy（諜影行動）同人，基本上是以【Bill/Jim】為主。
※ 內容涉及結局地雷，建議先看過原作、電影或影集以免壞了觀賞作品的興致。
防爆
比爾·海頓正流著鼻血，他又抽了一張面紙緩慢擦拭，很快就會像旁邊幾團那樣血跡斑斑
，而該死的鼻血依然不願停歇，無聲地冒，輕微不過量，短時間死不了，彷彿昭示未來的
命運？
他索性將紙團搓揉成長條狀直接塞進鼻孔，反正這裡只有他一個人，不必在乎是否有違平
時的優雅形象，也沒有其他時刻會比現在更狼狽了。
他背倚著硬梆梆的枕頭，呈現慵懶姿態，穿上長袖襯衫在室內蜷縮成一團仍會瑟瑟發抖，
即使如此他還是想開窗，讓新鮮冷冽的空氣從縫隙滲透點進來，卻又懶得起身。他覺得自
己快要悶壞了，在這個令人窒息的空間。
雖然不時會有人來看望他，無非是想確保他的行蹤，或是從他口中再套些話出來，即便在
他被關進這裡的前前後後已經說得夠多了，但外頭的人貪心得很，關於情報總想要得更多
。
當然他並不是什麼事情皆全盤托出，作為一個人都會有些秘密寧死也不說，更何況是他們
這一行，長久作為潛藏地鼠的習性，怎麼樣也得事事保留，對於自身安危多點保險總是好
的。
不過看來在這個小房間內，除了寫字睡覺，似乎也只有說話這項娛樂來打發時間。
比爾斜躺在沙拉特組合屋的鐵床上，等著被交換回蘇聯的將來，不太確定卡拉會怎麼處置
他，就算他取得蘇聯公民資格以及許多年來的貢獻，也未必會使卡拉動搖拿不定主意。
深耕多年的成果毀於一旦，他現在嚐到了這種滋味，感覺人生終將迎來盡頭。顯然是他背
棄英國在先，如今總算要被掃出門外，把眼前一切全都拋開難免傷感。
喬治·史邁利連續幾天的來訪加重這樣的感觸，但他還是需要喬治幫忙處理善後。
環顧四周漆成黑色的牆壁所帶來的壓迫，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換別人來看守他，比這日
漸凋零的育成所還更令人唏噓。
即便沒有實質上意義，他也開始不自覺地將整個人生給回顧一遭，圓場熟識的人、諜報網
組員、甚至交往過的青年男女都不免回想曾經相處的片段，然而把各大小人物整輪想遍之
後，總算落到了吉姆·普利多身上，在所有最後的最後一定是吉姆──缺了他就不完整的
另一半，自年輕相識以來不曾改變的想法。
他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知道他與吉姆的關係，隨著吉姆離開圓場，他們兩人的著名傳奇或
許終將成為故事，消散在口耳相傳間。
當初在牛津的相遇比爾仍感覺不可思議，因為如此年少輕狂便在茫茫人海裡尋覓到了吉姆
，卻又認為挑選俱樂部作為更進一步邂逅的場所似乎是冥冥之中早已命定的。
沉默羞怯的大個子待在那樣七嘴八舌群起激憤的場合，只消一眼就勾起了好奇心，他突然
湧現動力上前攀談，這本來是件沒那麼容易的事，但在吉姆目光的注視下，卻好像變成了
不受控制的反射動作，跟他隨意脫口而出的一句老套俄國搭訕話相比，鎮定率直的招呼回
應簡直新鮮。
結果那天晚上把酒言歡的相處使他打從心底覺得兩人可以一起有所作為，這種興奮感延續
到隔天，直到向導師引薦他進圓場都持續著。
比爾坐直身子，抽出了染成暗紅的紙團，隨手一丟，血暫時是止住了。
起身披上毛料大衣，想到外頭稍微走走，以他的身分警衛還不至於阻擋，甚至也沒有攔下
他的意思，只朝他望了一眼表示理解，就又撇過頭去繼續他的電視節目。
比爾搖頭看著這樣的情景，不禁要為育成所這股鬆懈捏把冷汗，如果他早些時候查覺了說
不定脾氣一來還會多說幾句，但是管他的，他也很久沒有靠近這個地方了，頹敗、蕭條、
沒落，就如同他心目中英國卑微的地位一般荒涼。
在外頭的木製長椅坐下，眼前盡是稀疏的樹林，又開始漫無邊際地想，好似置身於當年他
手裡握著碼表，吉姆挺著健壯體格踏著豪邁步伐，來來回回跑了二十圈的公園裡，等一下
就會向他走過來，邊用毛巾擦汗邊笑著跟他討水喝。
他目光渾濁，虛無縹緲地盯著遠方一點動也不動，沉浸在回憶裡，究竟有多久沒這樣專心
地想著一個人了？他老是盤旋在許多人間，雖然交際是他的拿手絕活，但畢竟也有厭倦的
一刻。
他懷念過去有吉姆陪伴的單純日子，僅在他觸手可及之處，他隨時可以攬住他，盡情嬉鬧
，只有吉姆能讓他放鬆下來。
他喜歡在酒精的作用下，聆聽吉姆獨特豐富的見聞，彼此交換政治與學術見解，讓他內心
飄飄然驕傲地猜測這世界上能讓吉姆毫無芥蒂傾訴的人唯有自己。
當然除了愉快的談話之外，比爾最喜歡的時光就是欣賞吉姆打板球，他若沒有跟著加入戰
局，則十之八九會在旁邊嘗試用畫筆描繪吉姆那運動員般精壯勻稱的身材。
他幾乎要懷疑世上的人是否全都瞎了，因為讓這樣一個青年仍保有處子之身根本是天理不
容的事，是種糟蹋，是種對美的褻瀆，但他卻又十分矛盾，自私地認為這樣很好，一切都
很好。
當他的模特兒大獲全勝之後緩步靠近過來探看的時候，他會猛然發現剛剛筆下的東西簡直
像垃圾，懊惱再怎麼練習也無法超越眼前那具有行動力的完美肉身。
吉姆搔著頭興味盎然地看著素描本的線條，總不過份評論，常稱讚他有藝術家獨特的觀點
，喜歡他的作品，噢吉姆吐出的話語總是如此迷人，他頓時又寶貝起這些拼湊失敗的痕跡
來了，也因此他的隨筆素描本不減反增地堆疊起來，全拜吉姆所賜。
冷冽的風恣意吹拂比爾訴盡疲憊的臉，等待讓別人決定去留，他這輩子似乎從來沒有這麼
厭倦過無事可作。
好吧，他有想過自己是該再獲得幾枚高級勛章接受獎賞──如果那些俄國佬夠識相的話─
─他從來就不是亟欲邀功的人，畢竟適當時機總會到來，說不定這也只是他想掩飾隱於反
面的恐懼罷了。
比爾不否認自己熱中站在群眾中央討人喜愛，毛病或許從出生就存在了，也可能是吉姆的
恭維包容加重了他這個毛病。
截至目前為止他的生命中來來去去的人很多，不知道這是不是種家族遺傳？他現在可不想
在喬治面前提起這個話題，對他來說那些往事都已過去，而喬治那專情的可憐老男人還困
在名為婚姻的牢獄中，不過他回顧自己又有什麼資格批評呢？
他年輕氣盛時期曾躺在某位金髮女孩的床鋪上，那女孩的面容倒沒特別到讓他時時刻刻惦
記著，他甚至想不起究竟是什麼原因答應要跟她睡覺。
午夜夢迴當他突然清醒過來，驚愕的發現吉姆不在身邊是多麼令人恐慌，他連聲招呼也沒
有就逃離女孩的床匆匆忙忙奔回宿舍，糟糕透頂。
不耐地打開大門喘口氣時，昏黃燈光下他看見桌前埋首於書中的吉姆驚訝得轉過頭來，在
認清來人之後悠悠朝他咧嘴一笑，似乎不分晝夜都歡迎打擾，他忍不住衝上前去捧住吉姆
的臉將他拉近。
真不知那天到底哪來的膽子逼他這樣急躁，沒多經思考就貿然行動，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但分開後相視而笑，彷彿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他終於感到心安。
美好的一夜，他喜歡這麼想。
他們之間有許多事是不需明講，心知肚明的，但自以為是往往讓他忽略很多。圓場的工作
讓他們各奔東西，漸行漸遠……
在比爾變節決定投入東方的懷抱之際，曾因為是否該對吉姆坦白而猶豫，要知道當初可是
他興高采烈拉著吉姆一同踏上這條不歸路的，難道現在要拋下他不管？
他心底明瞭雖然吉姆到過歐洲各地，骨子裡卻完完全全是個英國佬，會願意為了他所謂自
身的美學考量而背叛國家嗎？
答案是否定的，吉姆從來就不是很懂得藝術，全是因為他而覺得特別，是個充滿浪漫的例
外，比爾自滿又自私地獨下定論。
他甘願屈於卡拉的要求，與老總唱反調，跟圓場作對。
當他這麼做的時候，總會把自己當成另一個人，冷眼漠然地看待英國所發生的事，他在這
個人的外殼又罩上了一層名為比爾的皮，受歡迎的比爾·海頓。
於是當他與朋友妻子搞在一起的風流傳聞像病毒般散播開來，他一律微笑不予置評，愛怎
麼說就怎麼說，任由他人去評斷。
他心中自有衡量，唯一的顧慮就是傳進吉姆耳裡的反應。
有次他們差點在走廊上碰到了面，很難得比爾沒有主動接近他，反常地選擇躲進一間辦公
室偷聽同事們茶餘飯後的閒聊，主題當然圍繞在他身上，旁人好奇地向比爾·海頓最要好
的老朋友打探謠言真實性，結果反倒是個個失望地告訴吉姆這不堪的新聞。
他沒看見吉姆的表情，許久之後，恍惚間聽見熟悉輕快的嗓音說：藝術家的道德標準是與
我們不一樣的，他們的感情我們無法體會，我相信比爾有他自己的考量。
老天，他相信他！多麼率真的回應令眾人難以插嘴，那晚他們彼此擁抱時吉姆也說了同樣
的話，展現全然的信任。
比爾按了按深鎖的眉間突然覺得一陣鼻酸，他終究沒有轉身出去面對老朋友，他寧願逃跑
也不想面對吉姆此刻的笑容。
如今他又要再次逃跑，逃得遠遠地……比爾感到身心俱疲，如果這是奪去他珍重的另一半
的懲罰，那麼他往後的代價就是活得像行屍走肉。
他回到簡陋的屋子內，眼前場景勾起了被訊問的彆扭客氣，就像方才甫上演的一齣俗濫肥
皂劇。
在喬治跟前他其實不想多談，隱藏在鏡片後精明如他或許早已洞悉一切，但若不說點什麼
恐怕也沒機會交代了，只是單單聽他提起吉姆還是難免失神半晌。
沒有人能比吉姆口風緊，更沉默更俱備行動力也更忠誠，因此他知道老總會上鉤，吉姆會
接下他所授予的秘密任務，這是經過細心挑選的人，不是隨便的小嘍囉，能讓老總信任、
非倫敦站的老將。
出發執行作證計劃前晚，吉姆找到他，兩人喝點酒談著言不及義的話題，質疑老總的話從
頭到尾都沒說出口。
最後吉姆凝視著他說他要走了，比爾可以從他的眼神獲取很多情報，有不解、有暗示、有
警告，還包含更多他們心照不宣的東西。
他目光閃爍上前擁抱了多年來的摯友，然後吉姆轉身離去，連一句道別也沒有。
比爾僅能定定望著他堅毅的背影，直到那抹影子徹底融入幽暗的夜色，無法阻止，又該拿
什麼來阻止？一句好聽的口頭保證？
他狠心掉頭，不願去深入思考壞處，只願想執行者是吉姆的話，那麼預估計劃便不會亂了
套，即使出事，憑吉姆的能耐肯定會再回來。
他徹夜未眠，拿出畫紙打算憑藉記憶描繪久違的摯友身影，他覺得一筆不如一筆，軟弱無
力，沒有年輕時深刻的筆觸，無論是記憶中的吉姆，或是他筆下未完成的吉姆，什麼都如
同打上了一團噴霧。
他逐漸感到惶恐，吉姆才離開不到三小時，他卻連支像樣的筆都拿不好。
然而比爾最害怕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他假裝遺忘那些繁瑣安排，卻被接獲槍擊的消息給
狠狠敲醒，不妙的念頭閃過腦海，是他嗎？是吉姆嗎？
他像發瘋似的趕到圓場，確認中槍的英國間諜是吉姆之後，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一時間聽著值星官報告細節腦袋暈呼呼的，盯著被塞進手裡的報導，覺得那些像爬滿螞蟻
的廢紙，他一個字也看不懂。
他深深吐了口氣，首先必須克服驚懼，平復情緒，他聰明理智的頭腦才能正常運轉，因為
他明白除了自己還有誰有本事把吉姆弄回來？除了比爾還有誰會積極地在乎吉姆的死活？
那段期間他一有空閒就窩在吉姆那跟主人一樣樸實的住所，檢查任何可能洩漏身分的蛛絲
馬跡，清空一些證據。
他喜歡待在那裡，有吉姆殘留的氣味作伴，沒事就又把房間所有東西再重新翻找一遍，甚
至把櫃上每本書都抽出來翻過，偶爾會意外發現在書頁間夾藏著某些屬於他們的回憶：夏
日午後的板球場，汗濕的運動服，他與吉姆笑得有如陽光般燦爛。
比爾貪心地收起每張合照，懊悔地想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見上一面，前次離別如此急促拙
劣令人格外難受。
夜晚不安穩的睡眠帶領他潛入深沉期盼的夢中，是夢抑或是真實他也搞不清楚，抬頭一看
世界仍然黑暗。
他坐在月光下板球場邊的長椅上抽菸，等著等著，不知道經過多久，有個駝背的高個子坐
到他身邊來，開了瓶伏特加，遞給他滿滿一杯。
「來和我告別嗎？你真好。」比爾感歎地說。
「為什麼卡拉沒把我槍斃了事？是因為你的緣故他才手下留情嗎？」
他有點無奈地說了些雜話，卻不記得怎麼回答提問。
語畢杯空，那人起身自背後擁住他，在他額前落下如羽毛般輕輕一吻，緊接著脖頸處倏地
傳來一陣短暫刺熱，他跌至地面卻幾乎感覺不到痛苦。
比爾睜開眼，發現竟是死氣沉沉的天花板，有幾分鐘無法意會過來。
他觸摸了一下脖子，沒有預想中的痛感，很疑惑自己居然還能醒來迎接白日，那麼他現在
到底算是什麼東西？接受拷問清醒時分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他的案件告一段落，沒有來偵訊的人，警衛也對他置之不理。
姑且不論昨夜的夢境是否算個徵兆，總之在臨走前他突然很想再看看滿布回憶的板球場，
儘管外面刮著冷颼颼的風，還飄著細雨，他還是堅持要再去瞧它一眼。
比爾坐在外圍的長椅上，視線跟隨正踩著輕盈腳步移動的幾個小伙子，看得入迷，他對著
自己笑了起來，然後一轉頭目光即與距離十來尺、穿著熟悉款式大衣手持步槍的男子交會
。
就像我們一樣，吉姆，最美好的歲月。
他安慰地望著幾乎沒變的他動了右手食指，心底戲謔地希望下次相遇他倆其中之一能學會
唱歌的技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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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爾致導師的手寫信中寫道：
He's my other half; between us we'd make one marvellous man, except that
neither of us can sing.
他可以與我互補，我們兩人如能結合，可以變成一個了不起的人，只不過我們倆都不會唱
歌。我覺得，如果我沒有到外面去認識這個新朋友，世界將在我眼前毀滅。
↑順便多加一句是因為覺得推守文化版本這樣翻頗煽情XDDDD
末日過了還是要繼續虐，我終究還是忍不住下手了……
今年被虐到堪稱終極揪心的一對而且還是官配!!!（倒地
唔對不起比爾好像被我寫得有點渣(?)
我任性地把好幾個喜歡的橋段拼湊起來，但不論哪邊的比爾吉姆都讓我淚濕好幾張面紙，
噢可能還是電影版較多一點私心啦 (ﾉД`)･ﾟ･｡
謝謝耐心看到最後......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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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114.47.28.3
推 owen7530:我也好喜歡這一對啊,好淒美 12/23 01:49
推 lovemymateki:哇哇~~太少TISS的了!推一個 12/23 04:51
推 scu257777:喜歡這對TT 12/23 08:49
推 bergamont:推TTSS!!!太揪心的一對啊啊啊啊啊阿！感謝衍生！！！ 12/23 14:58
→ setsunahp:知道有太太們也喜歡TTSS這對真是太好了（噴淚 12/25 21:13
推 colette:累葛到最近才看TTSS，看完立刻搜尋這對……喜歡這篇文！ 02/23 01: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