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6月團兵only場新刊內容
*為正經劇情向,當然也會有戀愛向(正色)
*5/14將內容更換為修稿版本
如果以上都沒有問題的話,請下拉。
睜開雙眼,但不要被外表所矇騙。
側耳傾聽,但不要因言詞而動搖。
並肩而行,但不要視感情為食糧。
切記,溫暖的擁抱也會像暗藏利刃的劍鞘。
-倒映在烏鴉眼中的夜燈-
在他們之間,有些事,並不存在著所謂最佳時機,而是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時機可言。
-CH 06-
804年5月15日
離鄉那麼多年之後,今天終於能夠再次踏上故鄉的土地。一路上,老實說心情很複雜
,畢竟我雖然在那裡出生,卻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和那片土地建立深刻的情感。在我的記憶
裡,那裡只有父親那始終不曾老去、卻永遠被黑夜所淹沒的身影而已。我說不出我該對那
座城鎮抱有什麼樣的情感,它曾經給了我一切,卻也剝奪了應該屬於我的一切,而且我從
來也沒能弄懂自己究竟是被什麼奪走了原先的生活。
我不確定我重回故地是否能夠找到想要的答案,但我回來了,回來直面那永遠也回不
來的二十年前。
但我回到那座城鎮之後,卻只在那裡看見一片荒野、還有荒野中的幾棵枯樹,薄弱記
憶中的一景一物似乎都無法再捕捉到一點蛛絲馬跡。我不清楚這二十年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事情,但我卻不認為這座城鎮是自然沒落的,即使時間總會在景物上留下痕跡,卻不會把
所有的存在都消抹得乾乾淨淨。於是,我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父親決絕的神情、還有總會在
午夜夢迴之際糾纏我的那句話。這裡的人們是否也跟我一樣,都被未知且壓得人喘不過氣
來的力量所侵壓?
因年歲而泛黃、磨損、起皺的紙張,在穿透玻璃而來的落日餘光中靜靜地躺在艾爾文
手裡。只是,那承接著暖陽的字卻帶著一種銳利感,尤其是靠近紙張下緣的段落,運筆之
用力,好幾個地方的墨水都因此暈了開來、染黑了筆尖留下的刻痕,在陳舊的紙張上顯得
特別突兀。
反覆讀過紙上的記述後,艾爾文將紙張沿著原有的摺痕摺起、夾進擱在桌上的《烏鴉
森林的魔王》中。
「你到底是誰……Mr. Butterfly。」
隨手翻動書頁的手指悄悄停在了最末頁,而後輕輕撫過那被留在角落的簽名。指腹之
下的簽名雖然帶著一絲率性,但書寫習慣和運筆方式仍像是方才被摺起的那張記述。
「你想告訴我什麼嗎……」
艾爾文抬眼看向被壓在書本之下的牆內地圖,他明白,若那張被從記事本上撕下的日
記屬實的話,那麼就代表在他還沒出生之前,有一座牆內的城鎮被迫消失了,而且理由不
明。但城市不會平白無故消失,就像人不可能無故失蹤一樣,這一點他比誰都還要明白。
他不知道把那張日記連同《烏鴉森林的魔王》一起送到調查兵團給他的人究竟掌握了什麼
秘密,但看著那張泛黃的紙和那本內容與上演的舞台劇相差甚遠的書,他就無法不回想起
父親把自己的推論、想法告訴他時的神情和聲音。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人口販子和天災之外,能夠讓人事物無故蒸發、一去不回的力量
,他曾經深切的感受過。而能驅動這股力量的原因,他也比誰都清楚。所以儘管他不確定
寫下《烏鴉森林的魔王》這本書的作者究竟為什麼想把某個秘密託付給他,但他可以肯定
,那一定是不容於現在的世界、可以輕易剝奪一個人生命的禁語。
「希望在我去拜訪你之前,你還活著。」
艾爾文在伸手拿起書本的同時,轉頭看向書櫃上被空下來的位置,那裡在幾天前還放
著他曾經二度交到里維手上的植物圖鑑,但如今那本書卻連同它身後的秘密一起成了書櫃
上的空缺,然後不著痕跡地將缺失化為一種寧靜的等待。
「那是預謀嗎?」
在門被輕緩推開的聲音傳至艾爾文耳邊時,米可的聲音亦在門邊響起,讓艾爾文忍不
住在回應的當下揚起了無奈的笑容,「什麼預謀?」
「難道你要說是巧合嗎?」
米可側身靠上門板,抬眼打量著艾爾文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那是種無論何時都完美得
幾乎沒有破綻可言的表情。
「如果……」艾爾文隨手將桌上的地圖對摺起來、然後緩步朝著門邊走去,「我說那
是巧合呢?」
聽見對方那麼說,米可輕笑了一聲,似乎並不意外對方會這麼回答,「韓吉說有重要
的事情要向你報告。」
「我知道了。」
***
和米可一起走進辦公室時,艾爾文一眼就發現裡頭除了正站在桌前整理資料的韓吉之
外,還有個正坐在沙發上靜靜喝茶的身影。從巴魯多侯爵的宅邸回來之後,這還是對方第
一次踏進他的辦公室、並在這裡漫開熟悉的紅茶香氣。這久違的景色,讓艾爾文忍不住多
看了對方一眼。但也就是輕描淡寫的一瞥,無法從中掘出一分一毫的留戀。
「有新的進展嗎?」
在收回視線的同時,艾爾文走到辦公桌旁開始瀏覽起韓吉已經整理、分類好的資料。
「里維在牧場的發現讓事情有了超乎想像的進展。」韓吉一邊說、一邊把自己整理好
的文件遞到艾爾文手中,「里維在牧場發現了一種名叫Lantana的植物,根據植物圖鑑的
記錄,此種植物為有毒植物,若是人類或者動物誤食此種植物的有毒部位,便會造成慢性
中毒,並出現身體衰弱、腹瀉、排泄物帶血、發燒等症狀,甚至可能因為肝腎衰竭而死。
這種植物根本就不該出現在牧場裡,而且根據我的調查,它早已絕跡多年,直到最近才又
成功栽種,並被席娜牆內的某貴族全數收購、作為觀賞植物。」
「巴魯多侯爵……」
在看見收購者的欄位寫著誰的名字後,艾爾文停下了翻動紙張的動作、把資料擱在桌
上。
「嗯,我查過中央花房的出售記錄,這一批Lantana全進了巴魯多的庭院,無一遺漏
,而經手人就是那個被殺的管家。」韓吉拿起下一份資料、繼續說:「所以牧場要拿到
Lantana也只有透過巴魯多這個管道。另外,里維前天摸黑翻進了牧場裡,拿了一株
Lantana回來,我請可靠的馬醫同時分析了Lantana和兵團的馬飼料,發現飼料裡面確實含
有Lantana的成分。但這裡就出現一個問題,根據艾爾文你交給里維的資料,曾經有馬醫
提出更換飼料的想法,顯然有人也注意到了飼料不對勁,可是他卻不是在馬醫彼此協商之
後才提出,而是冒著越級報告的風險提出,為什麼?莫非是他認為這件事若是經過『協商
』就會生變嗎?加上里維後來告訴我,他在牧場發現Lantana的時候,隨行的馬醫不假思
索地告訴他那是『商品』,於是我們就跟蹤了那名馬醫。」
「然後就發現他和牧場勾結,把從牧場那裡拿到的Lantana混入了飼料中。」里維擱
下白瓷茶杯、接口說道。
「我們從他口中套出了不少情報,例如巴魯多賄賂現任的牧場經營人,告訴他若是能
幫他癱瘓調查兵團的馬匹,等他取得牧場經營權後,就會給他一筆可觀的報酬;或是巴魯
多打算透過毒殺馬匹的事情癱瘓調查兵團的運作,並藉此利用專用馬大撈一筆。」說到這
裡,韓吉頓了頓,才繼續往下說:「不過,雖然我覺得那名管家可能因為知道太多而被滅
口,但我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證據來證明我的假設。」
聽到這裡,艾爾文垂下眼、用手指在桌面輕敲了幾下,「巴魯多、不、他身邊的人很
聰明,利用牧場做中間人,若是出了什麼事就可以做切割。就算他的庭院裡種著Lantana
,但畢竟真的使用Lantana的不是他,說那是送給牧場主人的禮物就能搪塞過去。而我們
雖然抓到了和牧場勾結的內奸,但巴魯多只要矢口否認,我們也很難拿他怎麼樣。況且現
在替巴魯多向牧場和中央花房交涉的管家已經死了,死無對證,我們也只能確保兵團的馬
匹不再受害而已。」
明白艾爾文說的都是事實的韓吉,當下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可惡,而後重重地把資料
給拍到了桌上。雖然不願承認,但韓吉知道他們此刻不但不能拿巴魯多怎麼樣,甚至也仍
舊陷在殺人案的泥沼中不得脫身。兵團依舊岌岌可危,而該受罰的人卻仍然過得逍遙自在
、享盡榮華富貴。
「辛苦了。」艾爾文伸手按了按韓吉的肩,而後說道:「你們先下去休息吧。」
「可是……」
「接下來就是我的工作了。」
看著艾爾文逕自走到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並伸手拿起擱在一邊的信紙和筆,韓吉
忍不住握緊了手、轉身大步向著門口走去,「就算你這樣說,我也會去做我能做的事。」
「……里維。」在韓吉和米可先後離開辦公室之後,艾爾文便叫住了正從沙發上站起
身、準備離去的里維,接著他就聽見對方淡淡地回了他一句做什麼。
「這份報告書的內容寫完了嗎?」
艾爾文一邊將筆尖探入墨水瓶中,一邊把剛剛混在資料堆裡的其中一份文件抽了出來
、向隔了一段距離的里維遞過去。
「……什麼意思?」
看著艾爾文手中那份由他所寫的牧場視察報告書,里維微微皺起眉頭。
「韓吉剛剛說的內容原則上就會是他的報告書摘要,但有些話你不會對韓吉說,雖然
報告書裡也未必會說,不過……」艾爾文放下筆、翻開了報告書的其中一頁,示意里維過
來看,「所以我剛剛大致瀏覽過韓吉整理的資料之後,就開始看你的報告書,結果就看到
了這個。」
不確定對方從自己的報告書中看見了什麼的里維,緩步走到了辦公桌前、看向對方要
自己看的那一頁。
「看見了『稀有』的植物。」艾爾文用指尖指向其中一行文字,而後抬眼看向里維那
突然變得銳利起來的神色,「雖然後面你說在牧場裡種植花卉、並將其作為商品是很稀奇
的事,但這裡的稀奇和前面的稀有意思不同吧,你還在哪見過它嗎?為什麼那麼肯定它稀
有?」
「……收在那本植物圖鑑裡的植物,難道不是稀有嗎?」
聽見里維的反駁,艾爾文挑了挑眉、予以肯定,「的確是稀有,只可惜在你說這句之
前,你的表情已經出賣你了。」
「嘖……」
「我不介意你現在向我補充沒寫完的內容。」
看著艾爾文繼續低頭寫信、靜靜地等待他開口的神情,里維稍稍鬆開了緊繃的嘴角和
眉眼,說道:「你呢?沒有需要補充的嗎?」
窗外,橙橘色的夕陽在遙遠的牆壁上鑲上一線光輝,提早向牆內的世界話別,把殘存
和新生的色彩灑落在下一片、再下一片牆內的人們無緣目睹、踩踏的土地上。
艾爾文緩緩擱下筆,在越漸昏暗的光線中和對方交換著視線,「有,這點我不會否認
,但不是現在。」
「我的也不是,那是我接下來想要去確認的事情。」
「我知道了。」
沒有再追問,艾爾文只是伸手拿回那份報告書,並把它擱在手邊那疊文書的上方。
窒息,那一刻里維沒來由地在彼此之間感覺到一種被過多的話語所壓迫、推擠的窒息
感。明明打從他走進辦公室的那一刻起,充斥在這個空間裡的對話就沒有一點多餘、不必
要,什麼都是切中要害、什麼都是精準而直接,可是那種連心裡最狹窄的位置都被放進了
千言萬語的感覺,卻不斷在他們之間施壓。他們什麼都說了,卻也什麼都還沒說。
但即使心中有什麼正急欲掙脫,他卻還是只能選擇從對方面前背過身、離開這裡。
在他們之間,有些事,並不存在著所謂最佳時機,而是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時機可言。
***
在一陣冰涼刺骨的寒風竄過街道、吹起幾張散落於街角的小報時,里維伸手拉了拉大
衣的領子,並把圍巾往頸子和口鼻掩去。最近因為天氣越漸寒冷,夜晚的街道顯得冷清不
少,不僅沿路叫賣的小販少了許多,連以往總會站在店門口拉客的女人也都裹著大衣躲在
門後,僅開了點小縫讓自菸頭升起的輕煙得以悠緩地飄出門外,在微弱的燈光中模糊、消
散。
此刻,里維身處的地方是一條遠離主要幹道的小街道,雖不像地下街那樣髒亂,卻也
混雜著各種氣味。廉價而氣味濃重的燈油、仍留有餘溫的麵包烤箱、放置在餐廳後門的剩
菜和廚餘、睜著圓潤大眼的野貓、擱置在陰暗角落的垃圾,彼此融成一種奇妙的味道,斷
斷續續地刻劃著一種片面的世界形貌。
在到達目的地的那一刻,里維抬頭看向夜空,凝視著不知從何時起開始自天空飄落的
白雪。
「啊、下雪了啊……」
這時,一名白髮老人輕輕推開了店門,而後邁著緩慢的步子走到門邊的空地、收起了
立於地面的木製招牌。順利回收招牌後,老人轉過身、準備回到店裡,但他的腳步卻因為
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里維而停了下來,一閃而逝的訝異輕輕劃過他的眉眼。
「你是、最近常來的那位客人吧?不好意思,我們今天休息。」
「……是嗎?」在幾片雪花輕盈地自眼前飄落時,里維轉過身、說道:「那我之後再
來。」
見里維相當乾脆地轉身離去,手拿招牌的老人突然握緊了木板、有些急切地朝里維的
背影喊了一聲:「等一下。」
聽到對方的挽留,里維雖然停下了腳步、卻沒有轉頭去看對方的意思,直到身後傳來
了一句意料之外的話,他才忍不住皺起眉頭、轉過身。
「既然來了,就進來喝一杯吧,里維兵長。」
-To be continued-
謝謝大家的點閱,烏鴉已經完稿了、本子的細部資訊也都確定了,近期就會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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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Tamajade (140.112.24.20), 05/15/2014 13:03: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