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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H。   然而每天晚上醒來時,他還是會夢見,夢見習齋斷著腿、斷著手,哭著朝他爬過來, 叫著齊哥、齊哥。有時是肖瑜,有時兩個人一起。   還有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習齊覺得不能放下罐子不管。   他在罐子和Knob的公寓住了下來。罐子什麼也沒說,既沒有答應,也沒有阻止。有時 兩人的排練一起結束,罐子還會順路載他回公寓。   公寓裡只有一張床,罐子就把床讓給習齊,自己跑去睡客廳。自從那天晚上之後,罐 子再也沒有碰過習齊。   習齊把手機扔進了置物櫃深處,他知道肖瑜他們遲早會找上他,他本來以為很快,但 或許是習齋的事太煩忙,又或許肖瑜在等,就像他以往對他承諾的一樣。他會等他,等他 自己曝露出本性,等他再次被人放逐,自己回到那個牢籠裡。   日子就這樣茫然地過著,有天習齊在機車上看見遠處的煙火,回家在電視裡看見新年 特別節目時,才驀然驚覺今天是除夕。   以往農曆新年時,肖瑜總會親自到菜市場去,按照每個人喜歡吃的東西,精心設計年 菜的食譜。然後他和放假的習齋、沒事幹的肖桓會一起到廚房裡,幫著肖瑜洗菜、切肉片 、或者挑去蝦子的腸泥。有時肖桓動作太慢,還會被肖瑜笑說明眼人都不如習齋。   回憶這種東西,為什麼總是看起來這麼美好?   要是所有的人生都能成為回憶,那該有多好?   劇組的排練在除夕和新年期間暫停兩天,但新年一早,他們卻接到驚人的消息:林杏 住院了。   女王一接到消息後就趕了過去,習齊接到紀宜通知的電話後,也和罐子一起趕到醫院 。據菫的說法,年夜飯的時候,杏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沒有出來,等到家人覺得不對,去 敲門的時候,才發覺她臉色慘白地昏倒在裡面,手上還捏著作用不明的藥。   杏躺在急診室的病床上,習齊趕到時,女王正在和醫生談話,菫就沉默地站在一旁, 看見他們來了,就點了一下頭,把目光定在罐子身上,   「怎麼回事?她還能上舞台嗎?」   罐子問了他關心的事情,菫看了妹妹一眼,   「醫生說是不當節食造成的胃潰瘍,已經很嚴重了,但是杏都沒讓人知道。再加上她 本來也有菸癮,新年期間酒一喝多,終於發作到她自己也忍受不了。醫生說還好發現的早 ,再晚一步會變成腸穿孔,到時候就麻煩了。」   習齊沒有說話,他看著臉色慘白、宛如死去的睡美人一般仰臥在床上的杏,什麼時候 開始,杏學姊變得那麼瘦了?近乎透明的肌膚貼著骨骼,全身找不到一點多餘的肉,除了 臉上有妝掩飾外,睡衣下的手腕細的像是一握即斷,連肋骨都數得出來有幾根。   那模樣,倒有幾分像Knob死在公寓時的樣子。像燃盡了所有的一切,最後終於走到盡 頭的那種絕望。   「而且……醫生說她好像有服用不明藥物。那種藥吃多了會影響神經中樞,再吃下去 很有可能傷到腦子,甚至影響到呼吸系統,杏哪一天忽然停止呼吸都不稀奇。」   難怪,杏總是一副喘不過氣的樣子。   喘不過氣、吸不到空氣,不論望著哪裡都找不到出口,只能窒息在深海底。   「總之,不會影響到演出,是嗎?」   罐子固執地問著,習齊有些意外地望著他。他知道罐子對這齣戲的重視,但罐子的眼 神就像是菫一否定,他就要強行把杏拖走那樣。      菫聳了聳肩,淡淡說:「看她吧,醫生是說最好多休息,少給自己壓力。但我想杏自 己是不會放棄這個演出機會的。」   習齊看著病床上的杏,她並沒有昏過去的樣子,只是失神地睜著雙眼,看著沒有焦距 的遠方。習齊知道那種感覺:覺得自己好愚蠢、好可笑、又好無力,但卻又什麼也改變不 了、什麼也不想改變,只能茫然地躺在那裡,等待自己的形骸逐漸消失。   女王和醫生說完了話,習齊注意到他來不及化妝,身上也沒穿緊身衣,而是家居的休 閒褲,看起來更蒼老、更疲倦了一些。他站起來就衝向了杏:   「妳這個笨丫頭!」   他毫不留情地破口大罵,整個急診室的人都看向了這裡:   「為什麼給我去用那種藥?我警告過多少次,那類藥的危險性,妳為什麼就是不聽? 而且還在公演前用,把自己的身體搞成這樣,妳到底還想不想當演員?啊,林杏?」   罐子和習齊都沒說話,菫好像想插什麼話,但想了想又作罷。杏仍舊睜著一雙呆滯的 眼,女王的罵聲喚醒她些許神志,她把視線慢慢移到女王身上,   「……我有什麼辦法?」   她含糊地說了一句,女王和菫都愣了一下。她的表情忽然激動起來,慘白如紙的臉染 上一抹微紅,   「我有什麼辦法?除了吃藥、絕食,你們說,我還有什麼辦法?你們根本不懂!我吃 什麼都會胖!連喝水都會!像顆愚蠢的氣球一樣,光吸空氣進去就會澎漲!明明演的是貓 ,卻看著自己一天一天變豬,你們懂那種感覺嗎?那種感覺你們一輩子也不會懂!」   「妳……」   菫試圖說些什麼,但杏的樣子讓人無法插口。她越說越激動,從病床上跳了起來,習 齊看到女王也愣住了。杏有些歇斯底里,手上的點滴被她粗暴地拔掉,她肆無忌憚地大吼 起來,   「每次、每次都這樣!明明是雙胞胎,體質卻不一樣,姊姊卻不用做什麼就能保持身 材,我卻得死命地死命地抑制自己、強迫自己運動,偏偏他們老是叫我們演雙胞胎!然後 又對著我說什麼:林杏,你要注意一點,否則就不像……你們根本就不知道!」   淚水湧出杏的頰,她似乎站不穩了,用手扶住了床邊的支架:   「我有多想拿把剪刀,啊啊就是戲裡的那把!把我的肉剪掉、剪碎,把它們通通扔得 遠遠的。血淋淋地爬上舞台也行,至少我會是隻輕盈的貓,至少……」   她沒再說下去,習齊看到她手裡還緊握著那天在後台看見的藥,捏得緊緊的,好像那 是他僅存的救贖。   菫和女王都默然地看著他,罐子也是:   「我有什麼辦法?我有什麼辦法?……」她又嗚咽地重覆著。   習齊站在一旁,臉色也略有些蒼白,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裡卻是有些感動的。他 看著跪倒在地上,由菫半扶著的杏,忽然有種感覺,那就是她們都是火炬。杏也好、菫也 好,罐子和阿耀,還有包括他在內所有的演員,都是燃燒中的火炬。   他們從進入這場戲開始,就不斷地燃燒自己、燃燒一切、從體內到體外,把自己能捐 獻的事物全數丟進去。然後有一天,當他們站上舞台的那一刻,火炬們會轟地一聲,燃到 最高點,一起散發出最瀲灩的火光。   就是因為如此,就是因為每個演員,都像這樣用盡力氣地燃燒著,在舞台上綻放的那 一瞬之光,才會如斯動人吧。   當戲終結的一刻,角色也就跟著死亡了。那麼演員呢?   罐子載著他回公寓的時候,已經是近傍晚時分了,大年初一也過了一半。   他們一起回到公寓裡,罐子卻忽然說他要出去一下,回來時帶著兩大袋便利商店買來 的啤酒,他把他放在怔愣的習齊面前,   「抱歉,現在沒什麼錢,只能喝這種東西。」   罐子把袋子放在地上,從裡面拿了一罐出來。啤酒壁還是冰涼的,罐子豪邁地開了一 罐,就直接往嘴裡灌,習齊仍舊沒有動作,只是癡癡地望著他,   「新年沒辦法好好過,至少可以讓自己開心點。怎麼了,不喜歡啤酒?」   罐子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習齊看著他,然後搖了搖頭,也從袋子裡拿了一罐啤酒,學 著罐子的樣子灌了一大口:   「好冰……!」他嗆了一下,連忙抹去流下唇邊的酒液,罐子看著他狼狽的模樣,忍 不住低沉地笑了起來,   「爽嗎?」他揚起唇角問。   習齊抓著冷颼颼的啤酒罐,呆呆地望著罐子的笑容,   「嗯,很棒。」他低下頭說。   電視轉開全是無聊的新年特別節目,有線電視據說被房東剪掉了,習齊有次回來,還 看到罐子在門口和房東吵架,房東是個五六十歲的婦人,罐子再囂張也不太敢對她怎樣, 只是看得出來他很不耐煩,拳頭放在旁邊一伸一縮的。   「她知道我和Knob嗑藥的事情,說不要把房子租給社會敗類。」   他對習齊說明的時候,眼神帶著憤怒,還有一絲無奈,   「可是以前……她看到Knob時,還會摸著他的頭,說他真是個好孩子,Knob也總是帶 著笑容回應,假日的時候,還會幫她清理大型垃圾。但只是聽說他吸毒至死,就完全轉變 了態度,到處說他的壞話。」罐子當時,還自嘲地笑了一下:   「Ivy,你說,Knob到底傷害了誰?為什麼他傷害自己,還要被說成是社會敗類?」   五六罐啤酒下肚,習齊也有些微薰,地上橫七八豎都是喝剩的啤酒罐。罐子倒是一點 也沒有醉的樣子,他點了一根菸,一邊喝啤酒一邊放在唇邊抽著。習齊猜想他可能在想舞 台劇的事情,林杏最後的哭喊彷彿還留在他們耳裡,到現在還揮之不去,   「我以前看過一部歐影。」罐子忽然說。   「歐影?」   「嗯,就是歐洲電影。歐洲電影和好萊塢不同,自有一種獨特的風味,南北歐各有他 迷人的特色,看了那些電影之後,你才會覺得所謂好萊塢電影,和那些電影比起來,雖然 同樣叫電影,但卻是不同品種的東西,就像馬桶和水桶一樣。」   罐子眼神銳利地說。他又補充,   「比起舞台劇,說不定我還比較喜歡電影,可以給人很多演戲時的靈感。」   習齊靜靜地看著他,他很少聽罐子談戲劇上的事情。他總是理所當然地站上舞台,理 所當然地演著戲,而一表演就理所當然地驚豔全場。   現在想起來,這個男人對舞台的喜愛、對舞台投注的努力,肯定比任何人來得多吧, 所以才會比任何人來得傲慢,   「我曾經看過一部電影……開場的時候地上放了一副畫,畫的是一個美麗的少年。然 後有個男人就趴在那上面,強暴那個少年。」   「強暴?對畫?」習齊一愣。   「是啊,就是對畫,但這不是重點,是人是畫都一樣。重要的是那個演員,我永遠都 記得他臉上的表情,那是純粹的暴力、同時也是純粹的感情,他就這樣瞪著那個少年,然 後毫不留情地在他身上發洩,那種凶狠、那種瘋狂、那種力道、那種即使破壞一切、連自 己都破壞掉,也要短暫地佔有那個畫中少年的執著……強烈得令人難忘,」   罐子坐在地上,又灌了一口啤酒。他看著沒有說話的習齊,還有他後頸漸褪的傷痕, 眼神有些失焦:   「那時候我就想,暴力和性愛……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分不開呢?因為我們是文明人, 所以忘記了自己曾經是野獸,像Tim一樣、像垃圾場裡的人一樣……」   他忽然抬起頭問習齊,「Ivy,你覺得戲裡的Ivy,到最後還喜歡著Tim嗎?」   沉默良久,習齊才抬起頭來,臉頰已因酒意而通紅:   「我想……還是喜歡吧!」   「怎麼說?」   「因為Ivy喜歡Tim,比任何人……都喜歡著Tim。」   習齊慢慢地說著,帶著迷離的笑:   「他不只愛上Tim的殘暴、Tim的殘忍和瘋狂,他也愛Tim這個人,他所有的部份,他 想知道、想接收他所有的一切。所以他承受了Tim所有的暴力,奪走了Tim的剪刀,學習 Tim的行為,連Tim的最後,他也想要得到。Ivy就是這樣深愛著Tim。」   「是嗎?」罐子怔愣地看了一會兒,好像在思考他的話似的,半晌把視線投向窗外:   「果然不一樣呢……你和Knob詮釋方式。」   冷風吹進陽台的落地窗,罐子伸腳把它碰地一聲關了起來,頓時內室一片靜寂。電視 仍舊播著不知所云的節目,地上不知不覺已散滿了啤酒罐,罐子就仰躺在空啤酒堆裡,假 寐似地閉上眼睛。習齊醉得雙眼朦朧,也跟著他滾倒在地上。   他看著罐子起伏的胸膛,他不知何時又脫了上衣,胸口沾著些微的酒液,額髮在窗口 滲入的風中微微掀動著。   習齊悄聲朝他爬過去,停在罐子的上方,看著他俊朗的五官好一會兒,忽然俯下身來 ,吻在他熱燙的唇上。   罐子沒有反應,既沒有推開他,也沒有進一步回應,他只是繼續閉著眼睛。習齊的心 跳加速起來,他又低下頭,用舌頭舔了一下罐子的唇,然後笨拙地撬開他的雙唇,探進罐 子的口腔,怯懦地往裡深進,纏住裡頭沉睡的、溫熱的舌頭。     就在同時,罐子忽然翻身起來。就像他第一次在舞台上,嘗試吻Tim的時候一樣,罐 子的動作俐落至極,瞬間就把習齊翻倒回身下 。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巨大的身影往他唇 上壓下,順間奪走他所有呼吸。   習齊仰起了頸子,探入的唇舌帶著些微酒味,讓他的神志也薰得迷亂起來。他毫不抵 抗地微張開口,任由罐子侵略性的吻一吋吋伸入他的口腔。   罐子光吻不夠,他咬著、啃著習齊的唇,用手粗暴地抓著他的頭髮,把習齊整個人固 定在他臂彎裡。習齊的唇被吻得充血發紅,紅豔的像是要滴出血一般。   他一邊側過頭呼吸,一邊把手攬上罐子的頸子,罐子又一次攫奪過他的唇,他的手便 從身後滑下他的背脊,暗示似地弓了弓身。兩人的體溫都高得嚇人,或許是因為喝酒的緣 故,習齊的外衣也在不知不覺間不見了,他開始微弱地喘息。   然而罐子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他忽然停下了吻,唇從習齊的唇上移離,還牽著淫靡 的銀絲。習齊神色迷濛地看著罐子,他快速地從他身上爬了起來,   「學長……?」   習齊有些不知所措,唇上保留著罐子的溫度,熱熱地刺著他的感官。   罐子沉默從地上站起來,從地上找到習齊脫下來的外衣,遞給了他。看習齊沒有反應 ,只是怔愣地坐在那裡,他就一步向前,替習齊套上了外衣,又替他加了外套。習齊沒有 帶任何行李來,衣服全是穿Knob的,   「夜深了,公演前別感冒。」   他看著習齊說不出的失落表情,有些逃避似地別開頭:   「明天開始還要排練,早點睡吧!」   罐子說著,便轉身走進了浴室。那整晚都沒有再和習齊說過話。   ***   習齊覺得自己現在,就像被丟進垃圾場裡的Ivy一樣。   肖瑜他們還是沒有來找他。習齊不禁有些失笑起來,他再一次在浴室的鏡子前嘲笑自 己,手上握著被他棄置多時的手機,看著鏡子裡越形削瘦的自己。   他想肖瑜一定早就知道了,他逃不掉、永遠也逃不掉。看,不過這樣靜靜地放著他不 管,他就已經感到不安,感到有什麼不對勁。得用盡所有的自制力,才能控制自己不撥電 話回去,或跑回醫院去看習齋,甚至看一看肖瑜。   肖瑜在等,像獵人等待獵物那樣守株待兔。   習齊甚至覺得,如果肖桓直接開車來,把他從路邊綁回家裡去,做個籠子,對他處刑 ,從此把他監禁起來,或許對習齊來講,還比較輕鬆、比較容易。   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面對著一片易碎的玻璃,玻璃這一頭映照著美好的夢境,他 不敢伸手觸碰,不敢動、不敢跨步,甚至不敢呼吸,深怕一有所動靜,那夢境就碎了。而 那頭等待他的,是燃燒著的煉獄。   他只要一想起習齋,就像是碰到熱鍋子的孩子一樣,一碰就急急縮手。對於丟下重傷 的弟弟在醫院的自己,習齊光是想,就為自己的卑劣感到好笑。   然而就連這頭的夢境,也逐漸在碎裂了。   罐子開始有意地和他疏遠,即使習齊再遲鈍也感覺得出來。他不再和習齊一起去排練 室,就連回家的時候,也會找藉口留下來和女王談事情,不和習齊一起回去。   他仍然每天去打工,每天都很晚才回來。回來是總是一臉疲倦、像是幾十天沒睡飽的 樣子,一進屋子就衝向浴室,在裡面待上很久。有次習齊偷偷從門縫探進去看,才發覺他 一絲不掛,在浴缸裡睡著了。     偶而他回來時會帶著醉意,這一開始讓習齊有些害怕。因為以往肖桓和同事通宵喝醉 酒後,常常會跑到房間裡侵犯他,動作也比平常更加粗暴、更加血腥,不整他到生不如死 不會停手。   但是喝醉的罐子卻很安靜,像睡著的獅子一樣的溫馴。習齊去攙扶他時,還會聽見他 用比平常溫和的嗓音囈語:Knob,對不起……   有次習齊鼓起勇氣問他到底打什麼工、有沒有可以幫忙的地方。換得的卻是罐子冷得 像冰一樣的回應:   「這不關你的事。」   在公寓裡時,罐子要不便專心地閱讀劇本,複習當天的進度,就是沉默地在陽台抽菸 想事情。習齊只要一開口,罐子就說自己累了,洗完澡便倒臥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週以來 ,不要說吻了,習齊連碰到罐子的機會都微乎其微。   習齊清楚地知道自己該走了,罐子雖然沒有很明確地下逐客令,但是他知道自己再待 下去,只會讓罐子看清自己的無恥而已。   但是彷彿自虐似的,罐子越是對他冷淡,習齊不想離開的執念就越強烈。   他抽盡了罐子留在公寓裡的菸,現在他不禁有點慶幸,他和罐子抽的是同一個品牌的 香菸。Boss Blue的菸現在對他而言已經一點也不嗆了,甚至還有點太淡,他渴求著更強 烈、更徹底的感官刺激,那種足以把感官以外的感覺全部淹沒掉的刺激。   有一次他在罐子的床下找到了像是安眠藥的東西,就吞了兩顆,結果整整睡了快一天 才醒過來,那種恍惚感讓他神經質地在罐子面前傻笑起來。罐子發現之後,就把床底下的 藥全部搜出來,泡在水盆裡面一口氣毀了。   「現在的你,不適合這種東西,」   罐子幾乎要恢復最開始相遇時,對他的那種冷淡:「你還要站上舞台,演完這齣戲, 你要嗑多少藥、怎麼搞壞身體隨便你。現在你還是演員,就要有演員的樣子。」   習齊記得那時候,自己歇斯底里地哭了起來。他投身到罐子懷裡,用力地捶打他,半 晌又闖進浴室,攻擊浴室裡的鏡子,直到鏡子碎出裂痕,血淌下習齊孱弱的拳頭。   但是罐子不像肖桓,會馬上著急地制止他的自殘,他只是在後面看著,近乎殘酷地等 著。等到習齊自己鬧夠了、筋疲力盡了,在映照著自己扭曲容顏的鏡前跪倒,罐子才用平 靜到幾乎聽不出憐憫的聲音開口:   「你差不多,也該回家去了吧,」   習齊從碎掉的鏡子裡,看見他一貫理性的眼神,   「要逃來這裡我隨時歡迎。但把這裡當作終點,並不適合你,Ivy。」   他有時看著習齊身上的傷,又和他說:   「如果不想回家的話,我可以替你和虞老師說一聲,他會替你找到棲身之地。」   但習齊總是沒有回答。他只是無聲地笑著,笑到全身發顫。   年關過後,學生們紛紛回流,一度沉寂的藝大再次熱鬧起來。   宿舍每天都是進進出出的人群,門口堆滿了紙箱,佈告欄上到處是各類公演的宣傳海 報,其中當然也有女王的戲。公演的海報非常簡單,剪刀上散落了兩朵孤單的蘑菇,單純 但充滿著力量。習齊在演員名單裡找到自己的名字,一時有種虛幻不實的感覺。   公演迫在眉梢,在女王日益吃緊的排練日程中,卻發生了令全藝大震驚的事情。   有一天習齊來到學校,就聽到劇組的人在討論,紀宜深索著眉頭,好像在聽阿耀說些 什麼,重新開幕的福利社也充滿著學生的議論,   「音院的學生會館那邊,據說有人自殺了。」   紀宜神色凝重地說明了,習齊立刻想到了一個人,   「是音樂系一團的首席指揮,指揮科的介蘭。現在那邊全是警察。」 ----- 其實快要走到最後了XD,所以我會一次放多一點。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36.177.51
perception:頭推!! 01/10 22:45
firemoon:頸推! 01/10 22:45
verollny:鎖骨推 01/10 22:47
chuyong:肩膀推~! 01/10 22:49
picturesque:肋骨推XD 01/10 22:49
uranushgsh:介蘭....竟然自殺了.... 01/10 22:49
elmush:it's the cage 01/10 22:50
Fully:每個人都想逃 每個人都逃不開 於是將一切都燒盡 什麼都不留 01/10 22:54
k9901129:介蘭,R.I.P(我第一次推文竟然是因為這個 01/10 22:58
msleaf:火光用瀲灩來形容有點奇怪... 罐子理性得很冷酷 讓我感覺 01/10 23:01
msleaf:在這寒冷的時刻裡 溫度降至冰點 01/10 23:02
dreamingkid:蘭姐!!!!!!!!!!!!!!!!!!!!(淚 01/10 23:05
angelcandy:唉。真的是寫實的很灰暗 01/10 23:13
mepropolis:燃燒殆盡啊!每個人!罐子在逃避Ivy 01/10 23:14
R.I.P(嘆)。 瀲灩是形容水光的我知道XD
upmoon:我想知道那部電影的名字 01/10 23:14
ixlxi:推火光用瀲灩來形容有點怪@@" 很喜歡介蘭啊(淚) 01/10 23:26
meisterhaft:介蘭〒▽〒 好悲哀的感覺啊,明知道痛苦的事情就等著 01/10 23:36
meisterhaft:自己去面對,可是卻又拚命地逃避逃避,然後傷痕愈來愈大 01/10 23:36
meisterhaft:但是明知道有這樣的苦果,卻還是選擇了逃避Q口Q 01/10 23:37
sarvan:看到介蘭自殺 有種想要哭的感覺 淡淡的悲傷悶在胸口 01/10 23:45
tt0977:蘭姊啊啊Q Q!!!!!!!! 01/11 00:04
whosucksWang:這....最後大家都要掛嗎= = 01/11 00:12
whosucksWang:罐子的立意是好 不過小齊得不到的只會更想要而已Orz 01/11 00:13
whosucksWang:雖然肖氏兄弟沒戲份我很開心...這齣戲的女生怎麼這慘 01/11 00:13
whosucksWang:一直死人我都快以為自己在看金田一了 01/11 00:14
icedark:燃燒殆盡阿....芥蘭姊Q口Q!怎麼會這樣.... 01/11 00:17
inchengsing:小蘭姐~~~~~(柯南上身) 01/11 00:28
pig7574:我好想說...我不要玩了,我們回家了好不好Q_Q 不過家也..囧 01/11 00:30
flfm0137:(淚目)別這麼狠嘛好悲哀 01/11 00:48
matise:含著眼淚看完...心好痛...每個人都像被掐住脖子的活著 01/11 02:00
sginkgo:討厭習齊的個性 真是懦弱 01/11 03:03
fishko1123:小齊魔王魂要覺醒了(?) 蘭姐R.I.P 01/11 11:34
Trilightwing:看到罐子說嗑藥,knob傷害自己,會什麼會是敗類,讓 01/11 13:32
Trilightwing:我想到GAY板昨天開始的討論:[訃聞] 一個人的死亡 01/11 13:32
Trilightwing:突然覺得很想笑,有種文和現實重疊的感覺 01/11 13:33
Trilightwing:先別說抽煙蹺家酗酒吃減肥藥,相較之下吸毒不嚴重嗎 01/11 13:35
Trilightwing:那位房東後來說Knob的壞話(也許長舌到另人厭誤的地 01/11 13:37
Trilightwing:步)但我覺得很正常,如果鄰居是吸毒者,什能保證他 01/11 13:38
Trilightwing:會做出什麼,不會做出什麼? 01/11 13:38
meisterhaft:有些毒品會影響神智,在神智不清的情況下所做的行為似 01/11 14:34
meisterhaft:乎本來就會存有比較高的危險.另外,如果我是房東,有房 01/11 14:35
meisterhaft:客吸毒死在我的產業裡,我一定會抓狂到想咒對方下地獄 01/11 14:35
meisterhaft:同情是一回事,自家房子變凶宅又是另一回事,這是立場的 01/11 14:36
meisterhaft:問題. 房東太太也不過就是個普通人罷了~ 01/11 14:36
房東確實是正常人啊XD 罐子他們才是異端。 ※ 編輯: towei 來自: 220.136.177.51 (01/11 22: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