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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季演習後,學校少了兩個人。即使人在現場,弗朗克仍舊不是 很清楚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春季演習是一場「戰爭演習」,每個人都配戴袖標,地面自由行 動的是步兵,被四個步兵抬起來的是坦克指揮官,被奪走袖標就代表 「死了」,己方的指揮官被對方的指揮官奪走袖標代表坦克被「擊毀」 ;部隊的後方插著一隻旗子,旗子被奪去即代表陣地淪陷,勝負已定。 一個扮演指揮官的學生與敵隊爭搶袖標時從同學的背上摔下來,接著 滾下山坡,鎖骨與前臂骨折,立即被送進醫院。另一個人也在「打仗」 的過程中傷了腳趾,他沒有告知校醫,學校的操練照常,一連幾天下 來變得疼痛不已,寸步難行。幾日後,他的腳趾頭化膿,被送進醫院 治療,聽其他人說,運氣好的話他能復原,最壞的結果是切掉兩根腳 趾。   那都是在春季演習之後的事了,弗朗克不在事情發生的現場,對 此也沒有太多的感覺,就連事後回想,那兩個人的面貌也十分模糊, 弗朗克甚至不記得他們的名字。當時他沉浸在奪標的喜悅中,他所在 的「部隊」是春季演習的大贏家,甚至在「決戰」中贏了七年級的學 生。演習的最高潮即是頒獎儀式,每個「英勇戰鬥」的學生都被授予 匕首。   內勝於外。   弗朗克望著刀身上的字樣,既驕傲又滿足。   每一柄匕首都被它的主人小心翼翼地保護,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是: 在例行的保養之外,除非面臨真正的戰鬥,匕首絕不出鞘。只不過 埃爾溫的匕首已經打破規則多次,弗朗克老是趁埃爾溫不在的時候把 匕首拿出來端詳。   那一段時間弗朗克情緒高亢,演習以外的其他的事全被丟在腦後。 埃爾溫正好相反。他奔波於黑市與地下抵抗組織之間,合法取得簽證 的管道就像動脈硬化的血管,難以疏通。前段時間,海爾嘉給了好消 息:某一名紀錄良好、功在黨國、血統純粹、德高望重的海關官員願 意幫助幾個可憐的滯德異鄉人,回到他們該去的地方,前提是──當 然囉──那些人有能力提供一筆可觀的疏通款項。一個月後,埃爾溫 取得了假護照連同簽證。   除了這件事外,那是一段安詳平靜的時光。對不知情的弗朗克來 說尤其如此。   雖然他減少了造訪埃爾溫的次數。對於現狀他已經很滿足。他們 每天都能見面,一個禮拜至少造訪埃爾溫的房間一次,碰上大部分的 人返家的假期,他還能在房裡待上半天,小睡片刻。   天氣逐漸回暖,厚重的衣物不再被需要,埃爾溫穿著室內鞋,本 來被毛襪包裹的腳背暴露在空氣裡,偶爾他的腳會短暫地離開室內鞋, 這時弗朗克會偷偷地端詳他的腳,來回反覆數著他的腳指頭,欣賞那 蜷曲併攏的姿態和修得整潔的指甲,埃爾溫的腳背帶著骨感,青色的 血管隱隱浮現,腳底的肉墊卻十分肥厚柔軟。這時弗朗克總會想辦法 延緩他再次穿上室內鞋。   弗朗克也變得很會利用時間,只要兩人開啟對話,他總有辦法泥 鰍似地溜向埃爾溫,手狀似無意地放在他的背上,再不動聲色地滑向 腰間;除此之外,他還學會了輕聲細語,不論他們說了些什麼,他的 聲音總會小得叫人聽不清。       「……嗯?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見……」   「我說……」   「沒聽清楚,大聲一些……」   然後弗朗克湊上前去,輕聲細語地重複些不著邊際的話,嘴唇在 埃爾溫的耳間流連忘返,大口吸著他的氣味。他早就發現了,埃爾溫 身上泛著一股香氣,若有似無,隨著時間過去,每一次他湊向埃爾溫 頸間,那種氣味益發強烈,好像膨脹了數倍,充斥他的口鼻,好幾次, 弗朗克渾然忘了自己本來要說的話。   「埃爾溫,你有一股氣味。」有一次他這麼說。   「什麼氣味?」埃爾溫說。   「你身上的氣味。」弗朗克使勁嗅著,「是體味嗎?」   「體味?」眼看弗朗克湊向他,埃爾溫退了一些,「什麼體味?」   「你身上的氣味,好香。」   「我有體味嗎?」   阿德勒顯然非常介意體味的事,弗朗克全然沒抓到重點。「就是 你身上的氣味阿,」他嗅著,「每個人身上都有氣味,你好香,是什 麼味道呢?是香皂嗎?還是髮油?是髮油嗎?阿,你洗過澡了,不是 髮油……」   後來幾次,弗朗克趁著造訪埃爾溫的房間時,找了各種藉口,一 一檢視可能氣味來源──髮油、香皂、乳液──東嗅嗅,西嗅嗅,只 不過,他發現謎底的過程純屬偶然。那一罐古龍水擺在櫥櫃深處,那 張舊相片旁邊。   深藏在櫥櫃裡的照片在弗朗心底揮之不去,他沒向埃爾溫提起過, 有幾次,他曾經趁相片主人外出或者洗澡的時候拿出照片端詳。在好 奇心過去之後,他有了其他想法,如果他早出生五六年,他或許能和 埃爾溫當同學,他們或許能一起讀書,一起上課,結伴出遊,談天說 地,弗朗克開始有了想像,自己化身為照片裡的人;最開始他想像自 己是那個深色頭髮的男孩,站埃爾溫身旁咧嘴大笑;後來他覺得那個 背負雙手的高個子比較像他,但是他會站得更近一些;過了一過時間, 他也挺欣賞最前排那個瞇著眼的圓臉男孩,他特意彎腰好讓埃爾溫的 臉露出來;如果可以的話他不太想當那個英國學生──雖然他摟著埃 爾溫的肩膀──這樣他們會分隔兩地,聚少離多。不過──他換個角 度想──當個外國人,這也很浪漫。   或許是他某次取出照片的時候沒有歸回原位,被照片的主人察覺, 有一天,他發現照片從原處移開了。後來就再也沒看見過。他猜想是 埃爾溫將照片收起來。他沒有問,只是覺得遺憾。   埃爾溫的確是將照片收起來了。弗朗克沒有多問,兩人相處一如 往常地親暱,這個舉動體現了一種全然的信任與體貼,彷彿他們之間 從來沒有秘密。他和弗朗克越來越靠近邊界,他不知道在那之外是無 限擴大的刑法一七五條,或者是其他的──他想不到還有什麼。他能 感覺到,弗朗克對未來抱有光明的期望,在他的想像那裡沒有刑法, 沒有集中營,只有滿心喜悅,和正在孵化的,一種名為愛的夢想。   看著他一心期盼的模樣,埃爾溫包容他每一個意圖越界的舉止, 卻不知道自己還能保護他多久。然而,不久之後的將來,讓彼此分離 的不是蓋世太保,不是集中營。作為時代的人質,戰爭即是宿命。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2.105.250.96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457365181.A.014.html ※ 編輯: tecscan (112.105.250.96), 03/07/2016 23:48:25
begoniapetal: 雖然最後一段看起來不是好事,但中間XDDDD 03/07 23:52
begoniapetal: 東嗅嗅,西嗅嗅,只差沒有舔一舔泡一泡——(被拖走 03/07 23:52
(///▽//)埃爾溫好香~
lamabclamabc: 最後一句好心碎,不過中間的描寫真是戀愛感十足 03/08 00:31
借用Edyth大一句話:少年情懷總是濕
htj10447: 月月怎麼還沒襲擊埃爾溫 03/08 10:53
咦?大家已經認定月月就是隻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消音
yum17: 月月各種調戲wwwww 03/08 11:37
(//‵_′//)什麼調戲?!胡說八道!
Edyth: 古龍水該不會是前男友送的? 03/08 12:25
Edyth: 月月你真的完全不知道當時同性戀犯法啊..... 03/08 12:25
(˙▽˙)知道呀,才沒那麼笨呢。可是,只要不被發現就好了呀哈哈~
akiryo: 在看到古龍水之前,我只想到費洛蒙(掩面) 03/08 12:45
(///▽//)香香的,害我都O起了 ※ 編輯: tecscan (111.80.208.156), 03/08/2016 19:58: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