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YOI/Yuri] Viktor on ice 三

[tecscan (Thy eye)]

維克托視角

CP是勇利和維克托，無差























          　　──我說，身為一個成年人，這種應對感情的態度和人際交流能

          力，真的沒有問題嗎？



          　　維克托在心裡嘆氣，無法忽略餐廳角落那顆時不時轉向這裡的黑

          色腦袋──勝生勇利，他也二十三歲了吧──他盯著自己的晚餐，內

          心感到無奈。



          　　也罷。他決定忽略那道視線。他感興趣的是滑冰選手勝生勇利，

          而不是勝生勇利這個人。這點人際上的挫折不妨礙維克托確認對方的

          曲目編排。



          　　──他也二十三歲了吧。維克托查看了技術編排，卻再次發出感

          慨，盯著最後一個組合跳躍發愣。體力真好啊。



          　　先前觀看比賽影片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勝生勇利的體內彷彿擁

          有源源不絕的能量，不只是短曲，就連長曲都有能力將跳躍大多排在

          得分更高的後半段，看不見底的體能也是幫助他進入決賽的利器。



          　　二十三歲……



          　　維克托看著手機撥放的影片發愣。



          　　比我小四歲……



          　　四歲，真的是這麼大的差距嗎？



          　　不一會兒他推翻了這個假設，認真回想，即使在自己只有二十三

          歲的時候也不曾將大量的跳躍都排在後半段，更不要說現在了。體力

          的下降他這幾年的感受尤其深，長期的飲食控制造成的肌肉流失隨著

          年紀增長益發明顯，也反應在訓練菜單的變動，除了必要的基礎練習

          和技術層面的維持，這幾年他花費比過去更多時間在提升心肺功能，

          固定進行瑜珈和皮拉提斯加強核心以降低運動傷害，額外的肌力訓練

          也成了重要的功課。除了訓練外，流失的肌肉還得從另一個地方吃回

          來，透過精打細算的飲食管理更有效率地補充蛋白質，剔除多餘的脂

          肪、碳水化合物。這一切努力都是為了讓自己的身體在保持最佳的競

          技狀態，然而──



          　　然而，我真的受夠雞胸肉料理了。他盯著盤子裡的食物，覺得了

          無生趣。即使是賽前特別的澱粉補充也是有限制的，和大吃大喝有一

          段不遠的差距，而所謂的補充當然不會包含精緻的甜點和誘人的零食，

          只有烤馬鈴薯，煮馬鈴薯，和馬鈴薯泥。



          　　維克托對著盤子灑了滿滿的黑楜椒，認命地嚼著乾柴似的雞胸肉。

          他不是易胖體質，卻也不再是代謝旺剩的青少年，眼前滿滿一盤「乾

          淨」的食物和一旁大吃大喝毫不忌口的尤里形成殘酷的對比，當他的

          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到勝生勇利的時候，又嚇了一跳，日本人的桌上擺

          著小山一樣高的餐盤，瘋狂進食的樣子和尤里有的拼。



          　　這樣吃，沒問題嗎？即使對方比自己年輕四歲，維克托都覺得有

          些誇張了。





          　　「我吃飽了。」維克托收回目光，「我先回房休息。」



          　　「咦？」「欸？」同桌的雅柯夫和尤里愣住，像是沒能理解他的

          話。



          　　維克托補了一句：「沒有食慾。」算是解釋了盤子裡幾乎沒怎麼

          動的晚餐。


          　　「維洽……」


          　　「晚安。」


          　　雅柯夫還想說些什麼，維克托先一步揮揮手，人就離開了。










　　　　　※




          　　沐浴過後，他一反常態地沒有倒頭就睡，而是窩在床舖裡看勝生

          勇利的分站賽影片，反覆播放幾次後，又把他的表演曲加入手機的撥

          放清單，接上耳機閉目聆聽。他也不明白自己這樣做的原因為何，或

          者是想藉此得到什麼──



          　　不，他想他明白。



          　　這個賽季雅柯夫對他的編排一直有意見。「4T-3T連跳放在最後─

          ─你瘋了嗎？」當時雅柯夫幾乎從椅子上跳起來，宛如心臟病發的樣

          子令維克托雀躍不已──他就是要這種效果。緊接著就是幾乎持續一

          整個夏天的碎念，無非是雅柯夫認為他的技術基礎分足以獲勝，在長

          曲中放三種四周跳實在太超過了、毫無必要云云。



          　　但是，令他在意的不是雅柯夫對於節目編排的意見。



          　　「你確定要使用這首曲子？」在告知教練自己的選曲之後，這個

          問題雅柯夫問了兩次。他看出教練對選曲並不滿意，當時他以為雅柯

          夫想說的是：「這不是你的風格。」他也準備回答他：「不是我的風

          格，才有驚喜不是嗎？」這件事他本來沒放在心上，如今他看見勝生

          勇利的表演，才理解了雅柯夫當時的意思。



          　　「這不是你的風格」。現在他懂了。他的表演奠基於情感交流，

          存在著索討和施予，他藉由表演最大程度地與世界互動，伴隨掌聲而

          來視線與熱情就是他的報酬。如果說攫取目光和激情是他與生俱來的

          才能，這種才能碰上「不要離開我身邊」卻是一條死路。這首曲子之

          所以美麗，因為那是──



          　　維克托的思緒被中斷，手機開始播放勝生勇利的短曲，他聽得出

          神，直到曲子結束，才回過神來。



          　　──這首曲子之所以美麗，因為那是一首不可告人的情詩。



          　　維克托忽然明白了，「不要離開我身邊」這首曲子是一段獨白，

          一道徘徊在夜深人靜的悄然回音；這一場演出沒有觀眾，只有某個人

          ──不聞其聲，不見其人，只投射在主角心裡。



          　　下一首曲子是勇利的長曲，他跟著打開影片；然後他看出來了，

          這是勝生勇利一貫的表演方式，



          　　──勝生勇利就是這樣的人吧。維克托想。日本青年的表演永遠

          是一場專注於自我探索，抒發內在情感的獨腳戲，沒有互動，沒有交

          流，只顧著拋出自己纏繞的思緒在冰上打轉，很難想像外在如此畏怯

          封閉的選手，演出卻出乎意料地任性和自我；這樣的人，也難怪對粉

          絲冷淡了。維克托幾乎能確定，對勝生勇利來說，所有的演出都屬於

          他自己，觀眾只是順便參與──甚至是多餘的──除了徒增壓力外說

          不定連接受歡呼都心不在焉。類似的情境，大概就像是某個為愛苦惱

          的青年，花前月下自言自語，說著肉麻兮兮的傻話的時候，被群眾圍

          繞著一層又一層，這些圍觀群眾們不僅盯著青年目不轉睛，甚至在他

          的獨白來到一個高潮時拍手叫好──




          　　Wow。維克托揣摩了一下勝生勇利的心情。真的，好尷尬。那不是

          個適合歡聲雷動的場合。



          　　如果那是自己……維克托想像了一下。不，換成自己可能不會尷

          尬，反而受到鼓舞。對勝生勇利來說，面對群眾演出八成跟裸奔一樣

          害羞；可是，裸奔對維克托來說沒甚麼。



          　　很困難。維克托閉上眼。他無法想像沒有觀眾的演出。









　　　　　※





          　　他無法不想比賽的事。



          　　按照慣例，他總是睡到比賽前最後一分鐘，但是這一次，連續兩

          日維克托的心思圍繞著長曲的詮釋打轉。


          　　他的短曲無失誤，藝術表現的部分同樣得到了最高分──但是不

          夠，他想著：遠遠不夠。除了技術分，藝術表現的判分奠基於主觀，

          換句話說，裁判覺得你是冠軍，你就是冠軍；有時候冠軍甚至在比賽

          前就決定了。



          　　如今他的狀態絕佳，他的氣勢如日中天，觀眾的愛戴絲毫不減──

　　　　　無關表演本身，光憑這些理由就足以讓他取得壓倒性的高分；當然

          他的演出不僅僅是這樣，但也沒有更多。



          　　裁判會想看新東西。觀眾也期待驚喜。



          　　壓軸出場之前，他的腦海圍繞著長曲的詮釋打轉，當心中的波瀾

          隨著陣陣歡呼聲跌宕起伏，他不可控制地意識到：這怎麼樣也不是一

          個適合獨白的場合，舞台存在，觀眾存在，心中那個投射感情的位置

          卻空空如也──



          　　耳邊一陣歡聲雷動中斷他的思緒。



          　　阿──維克托拔下耳機。從排位來看，是勝生勇利的表演結束了

          吧。雖然在未出場前在意其他選手的分數是大忌，但是維克托想走出

          去──勝生勇利，他表現得如何──他迫切地想看他一眼。最終理智

          阻擋了他。






　　　　　※




          　　壓軸出場之前，那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回來了。



          　　他的腦袋一片空白。



          　　雅柯夫不斷叮嚀這個，叮嚀那個，聽在他耳裡只是在打鼓，歡呼

          聲震耳欲聾，嗡嗡作響，雅柯夫的喋喋不休還持續，但是他一句話也

          沒聽清。



          　　「維克托‧尼基弗洛夫你今年十二歲嗎！」讓他回過神來的是一

          句怒吼。



          　　他當頭醒來，眼見雅柯夫氣得臉紅脖子粗，衝著他吼：「我受夠

          你了！」雅柯夫的額角青筋彈跳，「為什麼我到了這把年紀了還得跟

          你說這些？維克托‧尼基弗洛夫你在懷疑什麼？夠了！不要告訴我你

          在懷疑自己──這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好笑的笑話。我告訴你這個世界

          的規則怎麼走，你給我好好聽著──」



          　　雅柯夫指著他的鼻子，他下意識退了一步。



　　　　　　　「天才負責創造，平庸者負責模仿，就這麼簡單！」



          　　沒頭沒尾地被當頭吼了一頓，維克托目瞪口呆。



          　　但是，他竟然聽得懂雅柯夫在說什麼。



          　　「現在你也許發現了，不可被模仿的不只是天才而已，但是，那

          與天才本身有關嗎？不會變的只有一件事：只有跟隨他人的腳步才是

          真正的平庸。」



          　　「你是維克托‧尼基弗洛夫──你的道路是什麼？你的詮釋是什

          麼？」



          　　「雅柯夫……」



          　　「走在最前面的人不要回頭看──給我一條路走到底！」雅柯夫

          大吼：「聽清楚了嗎？維洽──呃！」



          　　話沒說完雅柯夫整張臉撞進寬大的胸口，脖子以上的部分彷彿埋

          進棉花裡，以下的部分幾乎要被勒得不能呼吸。



          　　他正被那個長不大的學生緊緊抱著。



          　　「雅柯夫果然是世界上最棒的教練了。」



          　　當雅柯夫終於被鬆開，對上自己再熟悉不過的閃亮雙眼，他在那

          樣的眼底看見了全世界。




          　　The next skater……




          　　當廣播聲響起，他的學生再次擁抱他，然後回過身，再沒有猶豫

　　　　　筆直奔向他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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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身邊的親友和讀者的回應，

我發現不少人喜歡這篇

其實我很意外（因為我認為自己是個車神車技一流），

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心情（搔頭）

只是想說我很高興，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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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75.182.114.23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486479796.A.7C1.html
※ 編輯: tecscan (175.182.114.23), 02/07/2017 23:10:59
推 cangwei: 並不像他人所想的一樣毫不動搖的維洽看起來很真實，喜歡
謝謝。說起來，我對他身為選手的部分特別有興趣wwwwww

推 s870233: 喜歡Vic對勇利在場上表演的看法，對於敏感(？的人來說與
→ s870233: 周遭環境互動起來真的跟裸奔一樣羞恥，超貼切的！
真的，尤其他的戀愛經驗不多，可以說趨近於零吧，
我覺得以表演來說，這點有差。

推 lovechai: 重播無數次後，我自己體會stay close to me的情感，就像
→ lovechai: 這篇說的一樣！甚至覺得維洽在和勇利相處之後才真的懂
stay close to me真的可以有很多解讀，但以前他真的不懂。
然後那歌詞寫得相當好阿，我很喜歡

推 luthien: 維克多視角的文真的很棒，補足了正劇沒有描述很多的維克
→ luthien: 多心境啊！ 期待後續！
其實身邊不少朋友提到他們掌握不住或者無法理解維洽讓我有點驚訝，
可能跟我長期關注運動賽事有關吧，
想著也許有切入點的優勢，就決定大膽地寫寫看了，謝謝各位

推 a85316: 維洽的心思真的很難抓 但我覺得這篇寫得真好QQ
謝謝！想著也許我抓得到就寫了@ @......

推 eyhjiulei: 寫得真的很棒~~請加油啊!!
感謝讚美。真的是動力來源，會努力寫～（只是寫得很慢......

推 Ewighket: 推推，加油喔
其實一直很加油呢（？），只是很意外回響那麼大真是感謝大家~

推 WhiteWinter: 選手角度推，有追體育賽事的看YOI 感覺真的會不太一
→ WhiteWinter: 樣
真的，尤其擬陪著一個選手從嶄露頭角到如日中天，到撞牆期與低潮，最後見證他
王者歸來創造奇蹟或者突然急流勇退什麼的，真的感觸很深

推 abc881216: 名言出現了：天才負責創造，平庸者負責模仿，就這麼簡
→ abc881216: 單！（殘酷的一針見血）
→ abc881216: 原po寫得真好呀～
感謝。這幾日訊息量太大，正在混亂中（？
※ 編輯: tecscan (150.117.202.122), 02/11/2017 20:18:03
推 linarina: 非常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