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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灰飛煙滅,什麼都沒有了,一個人任其活著如何風光,待死後也不過黃土一抔,幾張金紙 在天空飛著。 感傷的想著,坐落窗前,蕭亦丞望著天之一方,洛神在數日前下葬,他幫著精神不振的夏 侯令處理一切事宜,這次的事件對他而言打擊非凡,自己已經快要扶不起他,真要說…… 這是自己的失策,他沒有想到是洛神…… 悲傷的閉上眼,又是因為他了,所有的錯都在他,自以為才智過人,然到頭來受傷害的都 是自己重視的人,這痕星之命,或許先天就帶煞,剋死了所有他深愛之人。 趴在窗臺上,看著鳥兒劃過天際,洛神不喜歡繁瑣事務,所以一切葬禮從簡,這也和夏侯 令與她的曖昧關係有關,不能隨意張揚,那祭文是夏侯令自己擬的,上面,蕭亦丞這名位 於義子,那刻他羞愧得無以復加。 心,緩緩的收緊,無法自制的痛著,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只能靠著對洛神的承諾留在 他身邊照顧。 就在蕭亦丞思緒飄揚時,一女聲緊張的傳了進來。「蕭公子不好了,王爺不見了,您快想 想辦法。」 又不見了,這已經不是什麼大事件,洛神一下葬他便沉溺於酒精中,不是在府中喝得爛醉 就是跑到花香閣找女人,已經勸了罵了不知多少次,他依然爬不起來,就像被抽掉了靈魂 ,只剩下一副腐敗的軀殼。 歎了口氣,他站起身。「是在花香閣吧。」這次的姑娘是誰,翠紅,還是麗雪,一想到夏 侯令在青樓內尋歡作樂,心頭就說不出的難過,一種他無法理解的酸澀。 「是的。」站在門外的女婢低聲回應。令王府上上下下無不感激蕭公子,替主人排解麻煩 ,對下人極好,連在這種時候也只有他幫得上忙。 「我明白了,請替我準備一匹馬好麼,我會把他帶回來的。」 「好,奴婢馬上準備。」 待女子走離,蕭亦丞面上滿是疲憊,這比打仗還累,屬於心靈層面的,那種讓人想扔下一 切逃離的累。 走出房門,就見幾個下人急匆匆的走到他面前。「蕭公子不好了,孟大人陳大人黃大人來 訪。」聽著下人稟告,蕭亦丞一笑,之前無力模樣盡褪,不復存。 「我明白了,請人在偏廳稍等,在下馬上過去。」唉……又來了。 辦完洛神事情後,他以夏侯令名義上呈皇帝,夏侯宇曆立即出兵討伐七王爺,他也在暗中 幫助,以百枚火藥炸掉夏侯郁兵營,還讓蒙天對西蠻族施壓,夏侯郁可說是進無路,退亦 無門,處境堪憂。 現在人也不知逃哪去了,當夏侯郁落慌而逃後,朝中大官無不巴結討好夏侯令,送禮拜訪 不談,真正讓他投疼的便是聯姻,每個有女兒的都曾上門提過親,而現在夏侯令情緒不穩 ,整人泡在酒和女人中,根本無法處理這些事情,很自然就全落在自己頭上…… 擋得掉一宗,擋不了十宗啊。 按了按額角,他不著痕跡的歎口氣,而後邁步走向偏廳,一踏入才發現事情不是下人上呈 如此簡單,不只那三位大官,廳內至少坐了七個人啊。 「在下蕭亦丞,不知各位大人造訪何事?」拱手作揖,他滿面笑容。 「九王爺呢?」很顯然人是來找夏侯令的,眾人打量眼前男人,似乎想知道此人是誰,竟 能代替夏侯令出面。 「王爺身體微恙無法親自招待各位,故命在下前來,各位大人有何要事?」心裏繫著身在 花香閣美人鄉的夏侯令,蕭亦丞的應對少了耐心,他只想快快將人打發。 「哼,我前日來九王爺身體欠安,如今再來又是微恙,他不想見我們大可直說,何必要你 這卑微下人來傳訊!」話中諷刺語氣深厚,明著暗著罵蕭亦丞,更有他隱瞞眾人夏侯令下 落之意。 唇邊的笑更盛了。「大人此言差矣,老實說亦無妨,王爺身染怪疾,那病是會傳染的,現 在王府內人心惶惶,非是在下不願讓王爺出面,而是擔憂各位大人高貴的身軀。」說完就 見眼前七人臉色丕變,他心中冷笑著,全是一群貪生怕死之徒。 「原、原來如此,你不早說,那老夫就先回去了。」言畢眾人魚貫走出,連聲告辭招呼都 不說,這讓心情不佳的蕭亦丞更是惱怒。 但他忍下了,深深吸了口氣,他往馬房而去,馬兒已經準備好,在旁側的小門等待,翻身 上馬,手中疆繩一扯,腳一夾,馬嘶鳴奔了起來。 沒多久,他人已在花香閣前方,將馬兒交予下人,他走了進去,迎面就有不少美豔女子撲 上。 「蕭公子,奴家名叫仙兒……」話還沒說完便被旁邊身穿紅紗女子截去。 「人家是紫兒……」女人們擠成一片,不給人過也沒給自己人舒服,總之就是吵得讓人皺 眉。 低歎口氣。「秦姨,秦姨!」蕭亦丞喊著老鴇,不久就見風姿綽約,但一看就知道愛錢的 中年女人走來。 「唷我說是誰呢,原來是蕭公子,又來啦……先說好你可別壞我生意,否則不管你來頭多 大,我照樣讓人拿掃把掃你出去唷。」說完她柔媚一笑,卻讓蕭亦丞硬生生打了個冷顫。 「我明白,能否請妳讓姑娘們離我遠些。」這秦娘子前些年在武林道上頗有名氣,現在金 盆洗手不幹盜賊,反而跑來當青樓老鴇,賣起女人青春來。 秦娘子嫣然一笑。「是是是。」說完她插入那群女人中,一把挽起蕭亦丞手臂。「我說妳 們這些騷貨還不快走,惹得貴客不快看我回頭怎麼教訓妳們。」說完她半拉半扯地拖著男 人走上二樓。「你這次來又是找夏侯令吧,哪,他到底是遭逢什麼變故,人都變了,說個 消息來吧,秦姨若賣了手好價錢兩人對拆如何?」 翻了個白眼,蕭亦丞一笑。「這八卦不賣,秦姨,我不是請妳多注意些,妳怎麼又讓他醉 倒了,難道真賺錢賺到自家人身上來了?」 「欸,他是你的自家人可不是秦姨的自家人,說清楚,是說……小丞啊,秦姨還是第一次 看你這麼在乎一個人呢,說句難聽的可別生氣啊,秦姨覺得你管他活似在管丈夫,不准喝 酒不准嫖妓,噯,要不是你在這兒也有幾個紅粉知己,秦姨可要懷疑你正不正常了。」 「呵呵,妳想多了,我視夏侯令為兄弟,自然待他極好,難不成還要如妳一般,賣了人家 還要姑娘替妳算錢?」慢慢跟著秦娘子腳步,他打趣笑說。這秦娘子與他交好,兩人興趣 頗合,自己許多地方都相當仰賴她。 「唷唷唷,怎麼說得秦姨沒心沒肝似的,小心下次夏侯令來我讓他弄大一兩個姑娘的肚皮 ,這下他頭可就大啦,嗯嗯,這方法不錯,可以大敲一筆。」 「秦姨!」受不了的歎口氣,蕭亦丞只感到眼前女子沒藥醫了,自己雖愛財卻也取之有道 ,然這娘們可是大小通吃,管他黑心白心的錢,只要是閃亮亮的金銀,照收就是。 「知道知道,秦姨同你開個小玩笑麼。」在兩人閒扯時已到了特別招待夏侯令的房間,站 在門口就能聽見裏邊調笑聲音。「你秦姨對他可好了,全讓上等姑娘陪伴,放心他不會得 病的。」這話依然讓蕭亦丞無力。 「大恩不言謝。」若真好就別收他這客人了。 推開門,秦娘子拍了拍手要姑娘全退下去,還要小女婢端來醒酒茶。「接下來就交你啦, 別又鬧得我生意做不下去,屆時可別怪秦姨和你翻臉。」警告說著,雖然她明白錯不在蕭 亦丞,但仍希望他注意一點。 「明白。」走進房內,一片狼籍,滿地的衣衫和棉被枕頭,敢情這男人在地上和眾佳麗調 情了。深深吸口氣,他壓制住胸口湧上的不明怒火,接過醒酒湯,他走上前。「你清醒點 沒?」口氣有幾許冷漠,不難看出他此時有多麼憤怒。 看了眼他,早已神識不清的夏侯令還當他是來服侍的姑娘,一把摟住。「沒見過妳,新來 的?」說著說著竟開始上下其手,開始解起男人腰帶。 「是啊,我是新來的,王爺您快把這茶喝了。」一把拉住被扯下的腰帶,蕭亦丞頓覺怒火 攻心,若不是看在眼前只是個醉漢,難保他不會做出什麼驚人的事來。 「茶喝了妳可要陪我玩?」接過熱茶,他調戲般的摸了蕭亦丞臉頰一把。 「好,王爺快把茶喝了。」冷靜冷靜,蕭亦丞不停勸著自己,被摟在懷中便罷,為了避免 事情變得和前幾次一樣糟糕,他也只能先順著男人意思,之前事件可真的是鬧得花香閣亂 糟糟,若不是秦姨壓住消息,這夏侯令可別想在永青立足了。一發起酒瘋就像變了個人, 說下流也還好,就是和日常差異極大。 豪邁的將茶飲畢,雖苦了些,但醉迷糊的夏侯令倒也不在乎,將手中碗扔向遠方,他將懷 中人擁得更緊,以著低沉動人嗓音輕說著。「喝完了,有沒有什麼獎勵?」一邊說一邊在 懷中人耳旁吹氣,十足是在誘惑勾引。 一顫,耳朵是敏感部位,受不了這樣挑逗,擁著自己之人身上早已沒什麼衣服,只剩下褲 子和大敞的襲衣,因酒而上升的體溫就緊貼在自己背上,不知為何,蕭亦丞只覺麻麻的, 有些不知所措。 但他可沒傻。「王爺。」硬是掙脫男人懷抱,他轉身直盯著他。「你看清楚我是誰。」 捧起男人的臉,夏侯令一笑。「美麗的人兒。」說完一撲將人壓倒軟被中,大有情色意味 。 深深吸了口氣,再也無法忍耐,蕭亦丞燦爛一笑。「瞎了你的狗眼!」一拳打在夏侯令腹 上,毫不留情,只見他悶哼一聲軟在他身上,而他臉上笑容也已消失。「八輩子沒見過這 種醉鬼。」推開男人站起身,蕭亦丞整整衣衫,發現門口有人,他冷冷一瞪,是秦娘子。 「唷,沒想到小丞你對這九王爺這麼好,連身子都給了他啊。」取笑說著,她從頭看到尾 ,這話當然是消遣平常瀟灑自若不曾動怒的蕭亦丞。 瞟了她一眼,蕭亦丞沒心思和她鬼扯。「替我把人安頓好,我沒心情背他回去了,我聽說 有新進個藝妓,讓她替我彈一曲。」 明白男人真正發怒,秦娘子也不尋他開心。「好,一樣流霞樓麼?」流霞樓是蕭亦丞起的 名字,取自醉流霞一詞,本意是說來此之人全醉倒在流霞般美人裙下,但實際上也暗諷姑 娘家在此虛度青春。 本來她很是不滿,但想想,又何妨?諷刺就讓他諷刺吧,這世間可笑之事多著呢,哪怕再 添她花香閣內的流霞樓? 「嗯,偏勞了。」說完逕自走往幾乎是自己專屬的樓閣。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男人坐落欄邊,這幾日下來,他真不知該拿夏侯令怎麼辦才好,無論 自己為他做再多的事情,他若不振作,這些都是白費,本想扔下他不管就讓他醉死花香閣 ,無奈已經答應了洛神,再者……他也是真的無法狠心扔下他。 先不管責任問題,莫名的,就是放不下這人。手撫額頭,輕輕揉著,希望能減緩腦中雜緒 和疲憊,也在此時,他聽見細微腳步聲,屬於女子的步伐。 抬眸,就見一清麗姑娘站在面前,不若其他青樓女子濃妝豔抹金銀花鈿,此女髮上只別上 一隻蝶夾,面上亦無多餘胭脂。 很特別的姑娘。蕭亦丞心中想道。「妳就是新來的姑娘?」他問。 「是,奴家上官翎,拜見公子。」這禮過重了,讓蕭亦丞皺了皺眉,唯有官家或富商千金 才會有此禮數,看來又是個亂世下的可憐人兒。 「坐吧,妳彈琵琶?」挑挑眉,看著女子懷抱的樂器。 「是的,自幼曾學一陣子,待會兒獻醜還請公子勿見笑。」她輕輕柔柔的笑著,笑中卻有 幾絲難以察覺的苦澀。 「無妨,先彈首曲子來聽聽。」說完他靠在紅柱上,放鬆身子,闔眼感受樂音起伏,很顯 然上官翎太貶低自己,她的琴藝恐怕連宮中樂師也要稱讚。 曲畢,兩人間保持著沈默,許久,上官翎輕輕開口。「公子很累麼?」 睜開眼,望著天上明月,蕭亦丞一笑。「累?在這俗塵凡世,誰不累?」 「是翎問得傻了,公子……不似會來這地方尋花問柳之人,怎麼會……」本想詢問的,但 一想起秦嬤嬤告誡的話,她趕緊住嘴。「奴家多嘴,還請公子莫見怪。」嬤嬤說她服侍的 這位公子有了不起的背景,為人正派,不會對自己胡來,但也千萬別多問,他心情不佳。 「沒關係。」蕭亦丞一笑。「上官姑娘輕鬆些,在下不會吃了妳,何必如此拘謹。」對於 女孩子他總是多幾分客氣和體貼,這也是他在女人間吃得開的原因。「我來這地方只是聽 聽曲子,求個安靜罷了。」 點點頭,上官翎抱緊琵琶,自小生活在富賈人家的她未曾和男人有接觸,即使來了花香閣 情形依然沒什麼改變,所以在這樣情況下,她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見她不安,蕭亦丞捉了綹自己長髮捲玩。「為什麼會流落至此?」 「戰亂之故。」上官翎小聲的回答。「奴家無依無靠,流浪至皇都幸得嬤嬤收留。」 「別奴家來奴家去的,又不是外邊的姊姊,妳放輕鬆就好。」由此言可知他在花香閣混得 挺熟的。 「是。」一笑,抱著琵琶的手鬆了些,顯然內心安定不少。「公子願意談談心事麼,是什 麼讓您如此疲憊?」對眼前男人有著好感,或許是那溫柔的笑,也可能是隨時安撫自己的 言語,對這人上官翎沒有太多戒心。 「無妨。」 就這樣兩人聊開來,從夏侯令這麻煩人物到塞外風光,再到武林軼事,兩人邊說邊笑,聊 得很是愉快,蕭亦丞是個健談的人,深諳帶動氣氛的話題和說話技巧,將緊張的上官翎逗 得咯咯嬌笑。 從樓梯走上來的秦娘子看到的就是上官翎笑彎了腰的模樣,她知道蕭亦丞心情轉好,否則 不會逗人開心的。「呵,瞧你倆多開心,說來給嬤嬤聽聽,這蕭公子是說了什麼有趣的事 了。」 「嬤嬤。」起身想行禮,卻讓秦娘子一手揮停。 「秦姨怎有空來,不在外廳招呼客人?」蕭亦丞問。通常秦娘子有錢賺就不會管別的事, 除非事態緊急,難道是令!? 「噯,秦姨只是擔心你這小賊子,來看看你心情好些沒。」 聞言,蕭亦丞放鬆一笑。「怎麼說我小賊子,我可沒偷妳什麼東西。」 「誰說沒有,你不就偷了咱們丹兒、柳絮、語煙、尚琴、梓月的心麼,偷了也不還,害我 幾位姑娘天天為你犯相思,你說你不是賊子是什麼。」說的話可是句句屬實,蕭亦丞愛聽 曲子,來京城這幾日一有空就往她花香閣鑽,幾位名滿永青城的藝妓全屬心於他。 瞧他多大面子,聽曲兒不用錢,連美人也抱不用錢的。 她的話讓蕭亦丞失笑。「那還真是我的不是,還請秦姨替我為幾位姑娘道歉。」這情債他 可還不起啊。 「道歉這人情秦姨是辦不到的,你若有心,自個兒去啊,幾位姑娘一聽你來早裝扮得美美 的在屋中等你,怎知你就坐在這兒和翎兒談天,還逗得小姑娘開心極了,小心情債又一條 ,屆時你逃到天邊去也別想躲的掉。」她的話讓上官翎臉一紅,想反駁又不敢。 看得出來上官翎對蕭亦丞沒有那份情愫,秦娘子是損損眼前男人,順便捉弄捉弄小姑娘的 。 「是是是,在下這就去和幾位姑娘道歉陪不是,秦姨就別捉弄我了。」一笑,蕭亦丞起身 。「秦姨,他的事還是要麻煩妳多關照。」語氣些微沉重。「還有,人家上官姑娘是個好 姑娘,妳可別欺負人家。」話中玄機暗藏,秦娘子從未聽蕭亦丞贊哪個女孩好,他是要自 己留下她,他有用途。 這小子心機忒重,誰愛上他誰倒楣。 「好,不欺負不欺負,給她絹羅彩衣穿,給她珍饈玉饌吃,你這小賊子滿意了麼。」笑說 ,就見蕭亦丞擺擺手往眾姑娘樓閣走去。 *** 絲絲光線流洩,窗櫺雕花清楚的映在地上,窗架上有一兩隻小麻雀高高低低的歌唱著,時 值仲夏,溫度仍不甚高,清晨舒爽宜人。 在早上花香閣有別的樣貌,是間茶館,所以早晨也特別寧靜,空氣中瀰漫的茶香取代了胭 脂粉味。 穩健快速的步伐在廊道上響起,不時伴隨小女孩兒緊張的呼停聲。「這位爺兒請留步,這 兒生人是不能進來的,爺、爺你再不停步我可要報官了!」小女婢盡責的嚇阻,無奈男人 仍不為所動。 瞥了眼一旁小女孩,李奕剛毅臉部沒有表情。「隨妳,讓開別擋路。」心中怒火中燒,對 於女婢的阻撓更顯不耐,一把將人推開,他隨即補上一句。「我都能從大廳走到這來了, 妳的阻止不顯得無力麼,是秦娘子讓我進來的。」他話一說小女婢馬上止了腳步。 隨口編了個謊,秦娘子怎可能讓他進來,不知怎麼的,無論他利誘威逼那老鴇就是不願放 行,想來是聽了命令拿了錢。 一把推開夏侯令所在的房門,迎面而來的先是酒氣,再來便是入目的凌亂不堪,那把怒火 燒得更旺了,走上前去,他搖了搖人。「你醒醒。」不為所動,夏侯令就像睡死了。 「你給我醒一醒!」伸手就是重重一巴掌,毫不留情,李奕瞇起眼,被自己抓起的男人總 算有了些意識,他低聲呻吟著,但仍不夠清醒,他再補他兩拳。「你還要糜爛墮落到什麼 時候!」 心痛和失望,這麼個從小陪伴到大的人,看著他壯志凌雲,看他豪情壯志,而今呢,那些 就像過眼雲煙,全被埋在酒色之中! 夏侯令吃痛睜開眼,是怒極的李奕。「放手。」他說道。 鬆開手,明白男人已經恢復清醒,李奕冷冷瞪著他。「我問你,這樣醉生夢死的日子你要 過到何時?」 一聳肩,夏侯令苦笑。「不煩不痛之時。」 嘆了口氣,放軟語氣,李奕安慰說著,和男人一同坐了下來,他倒了杯熱茶給他。「洛神 之死不是你的錯,人死不能復生……令,在戰場上過的那些日子你都忘了麼,回到京城的 你忘了人生無常生死有命麼。」他是少數知道夏侯令身世之人,夏侯令和洛神間的互動他 最是了解,也是最清楚夏侯令對洛神的執著。 「我當然沒忘,但……她是我娘啊,如果我更強,我沒有大意她就不會死。」一想起沒入 洛神體內的刀鋒,想起洛神臨死前的話語,縱然無情如他,亦為之動容,更何況他雖然明 著暗著利用,但對於母親這一詞他仍抱著無限憧憬。「我到最後,還是沒能喊她一聲娘… …」過往歷歷在目,對他的頤指氣使,對他的壞,然後是最近的好,每件事情都清楚的在 諷刺他,都在說他無能。 他的心中雖然不再相信任何人,他也不認為他需要信任誰,但洛神於他而言是個不可或缺 的存在,之前表現給蕭亦丞看的面或多或少有參入他一些真心,他不期待洛神真能待他如 子,但於他而言,洛神才是他親娘,非是樂妃洛韻,是洛神。 而今他母親在面前被殺,他卻只能瞪著眼看著她為自己而死,雖然恨夏侯郁狠毒,但更恨 的是自己……否則,他又怎會逃來這裡,又怎會一次次不顧蕭亦丞之勸。 他看的出來,那男人對洛神之死也有莫大打擊,他大概沒想到吧……該死的夏侯令沒死, 反而死了個洛神,這個結局太出人意料了,無論是他自己還是蕭亦丞,或者是夏侯郁,恐 怕連洛神自己也沒料到,她的死是為了守護自己的孩子。 苦澀一笑,喝完熱茶,夏侯令看著李奕。「你來有事麼?」 「我是來打醒你的,你快振作吧,我知道洛神之死你很傷心,但別忘了你的雄心壯志,別 忘了你該做的事情,你現在要做的不是縱情酒色,而是快些打起精神來為她報仇,令,振 作……為了洛神,也為了你自己。」好聲勸著,只見夏侯令神色茫然。 「你一定要站起來,我已經為你拿到令軍,前幾日有人冒用你的名字送信給夏侯宇曆,點 出夏侯郁有貳心,下毒毒殺眾大臣,我不知道那人用了什麼方法讓那些腐官倒戈,但他將 事情處理的漂亮,皇帝馬上派兵針對夏侯郁,而我也趁此時叛亂,現在令軍與漢軍正式合 一,就等你這主帥回去。」 愣愣聽著,夏侯令知道事情是蕭亦丞所為,他是成功了,成功打擊到了他,也趁機除去夏 侯郁,但不懂他為何要替自己做這些事。 深深吸了口氣,或許他是傻了,也或許他真被自己騙了,都好。「我明白了,我現在就隨 你回去。」站起身,過度放縱的結果就是他在站起的瞬間如猛浪襲來的暈眩,深深吸口氣 ,他轉身欲走,只見蕭亦丞站在門口。 「你終於肯自己離開這美人鄉英雄塚了?」話中不乏諷刺,看著夏侯令,蕭亦丞有欣慰, 有鬆了口氣。「我還想今天要用什麼辦法哄你回去。」 一笑,夏侯令搖了搖頭。「抱歉,給你添了很多麻煩……」 「不會,這位是……?」看著眼前人,蕭亦丞知道自己見過他,是他來通報令漢軍叛變, 而現在又跑來花香閣找人,他的身分不難臆測,應該就是讓夏侯令推心置腹的李奕吧。 「在下李奕,敢問閣下大名。」上前一揖,李奕面帶淺笑,雖然不知道這人是誰,但從口 氣上來聽,他應該也是令的朋友。 「在下蕭亦丞。」一報出姓名,李奕心中暗暗吃驚,他不著痕跡的打量著,不下一次聽夏 侯令提起他,當然是在密會之時,就令所言,此人手段詭譎,且來意不善…… 「原來是蕭先生,李奕失禮了。」就他看,這蕭奕丞的確不是什麼普通人物,以夏侯令手 段要逼退臥底間諜是輕而易舉,但他卻能蟄伏這麼久都沒動靜,也沒讓令有機會出手,這 人的手段真的高明。 「哪裡,素聞李公子文武雙全,是在下失禮。」這人的眼神會扎人呢,要小心應對些,否 則被看出端倪來,這些日子的苦心就白費了。 看著兩人你來我往的,夏侯令耐心已被磨平。「要客套回去再客套,走吧。」說完三人一 同回到令王府。 坐在大廳上,夏侯令聽著李奕報告兩軍情況,兩軍合一正名為洛,此後沒有漢軍令軍,只 有一支實力堅強兵力精銳的洛軍。 由於早先令軍和夏侯令已無關係,所以現在就算叛變,夏侯宇曆也拿他沒辦法,只能歸咎 於李奕異心,放任夏侯令遊走京城而束手無策,這也是為什麼夏侯令還能安安穩穩住在令 王府之故。 蕭亦丞坐在一旁聽著,雖然李奕說的都是重點,但聽在他耳中,他明白那些都是表面,沒 有真正深達核心,或許是他不信任自己,但…… 目光飄到正座上的夏侯令,連他也不願讓自己知道麼。 心中閃過幾抹怪異,蕭亦丞喝了口茶,想沖淡心中浮現的不安和猜疑,只是隨著思緒加深 和無法控制的分析,他握著杯子的手,不著痕跡的加重力道。 夏侯令是這樣的人麼……在戰場上的他,冷漠狠辣,一點把柄也不留給他人,只要有弱點 在他手上,就勢必加倍利用,決不讓人好過,然這樣的人一離開戰場個性會驟變麼,會變 得無計可施變得需要一個不明的外來人幫助麼,還有……若說在外地他需要放下身段那就 算了,這裡可是他從小生長的京都,該是他勢力範圍最強盛眼線最多之處,他會放任自己 煽動漢軍而不知麼…… 會讓自己大搖大擺走到郁王府後再安然回來麼…… 心中越想越驚,斂下眼,冷汗浸濕了背,第一次他感受到恐慌,全被掌握住了,即使自己 對他的軍隊造成重創,但他的把戲全看在他眼中。 他被混淆了,被洛神的存在,被夏侯令偽裝出的一面,那些都是騙他的,是為了留自己在 永青城在他身旁的計謀,而自己……還傻傻的替他做事,替他擺平所有難題,替他擋下了 夏侯宇曆的把戲,除去了夏侯郁這勁敵。 深深吸了口氣,他敗了,即使在戰場上勝他無數,然這次……他輸了,輸給了夏侯令的攻 心,輸給了自己的心軟。 腦中浮現洛神苦笑說著的話,她難道已經察覺到了麼,知道自己在這盤棋中已經輸了大半 領地了麼。 「你這麼個性子就別被夏侯令抓到小辮子,包准被他啃得骨頭不剩,你對他仁慈就是對自 己的殘忍,他不是你想的那樣好,別輕易對他鬆懈,對你沒好處的。」 替自己添杯茶,不否認心中受到莫大打擊,畢竟他是這麼信任他,過往每個事件浮上腦海 ,他仔細推敲思考著,已然發現癥結與自己沒發覺的詭異,但會輕易服輸退縮就不是他蕭 亦丞,非得狠狠扳回一成不可,決不能放他干休。 瞇起眼,他嘴角漾起不可捉摸的輕笑,堂中兩人侃侃而談,為了未來之路,為一切謊言… …現在他們兩說的都是假的,是拿來騙他上當的,讓他好好想想,他還有哪些籌碼。 佯裝仔細聽著兩人說話,蕭亦丞一言不發,良久,會議總算終止,李奕離開,夏侯令也說 想回房歇息,整個大廳剩下他一人,靜悠悠,看似往昔的靜謐,外邊鳥兒依舊跳躍,下人 依然忙碌,但迎人的大廳中,卻瀰漫讓人膽寒的肅殺。 他還有個有利的子兒呢……夏侯郁。 輕笑,優雅起身,旋身,他無聲無息離開。 *** 陽光明亮,下了場大雷雨後的永青城顯得清新,在雨水沛然的條件下,城郊的農田總是有 豐厚的收成,這也是為何皇都內不缺糧食之故,但當然,那是對有錢人而言,在街上的乞 兒無論何時何地,都是最悽楚可憐的。 與夏侯令漫步走著,蕭亦丞錯開折扇輕搖,自有文人雅士風範,而身旁的男人,那與生俱 來的貴氣和挺拔,更是讓他兩成為萬眾焦點。 在自己邀請下,夏侯令和他一同前往皇都中有名的佛寺,鳩天寺,此佛剎被封為鎮國之寺 ,香火鼎盛,人潮川流不息,而他兩今日的目的便是替洛神燒香,希冀西方佛祖能接她上 西天,到那極樂世界。 踏入佛寺,幾位僧人馬上迎了上來。「九王爺蕭公子請入,住持正在內院等待。」說完兩 人點點頭,跟上他腳步前往內院,經過薰煙裊裊的正殿,繞過幾個廊道,就見一莊嚴老者 正坐在亭中,桌面上放了一盤棋。 不解的對看一眼,夏侯令蕭亦丞上前。「住持大師久等了。」 「不會,兩位施主請坐。」比了比對面的石椅,住持一笑,面上和藹,被先帝封為護國法 師的他身上帶有一股不容忽視的氣勢。 雙雙坐下,夏侯令正要開口,卻讓住持打住。「夏侯施主,這兒有一盤棋,如你所見棋子 雜亂無方,黑白各據一方,能否請施主與老納解了這手棋?」 皺了皺劍眉,雖然不解和尚意思,但夏侯令也無意弗他意思。「請。」說完正式將心思放 在棋盤上,在幾番觀察後,他發現此局艱深至極,一環扣著一環,無論動哪顆棋總會有所 損失,而且動後變數之多讓人幾乎無法猜盡。 這麼樣的一盤珍瀧他前所未見,凝下心神,他小心翼翼的動了一子,隨即大片黑子被提, 他執黑棋,卻不得不如此,只因不殺除一些,他根本無路可走。 住持大師欣賞的挑了挑白眉,輕輕一笑,他下的那一手封殺夏侯令諸多黑子,卻也給他前 進的機會,面上不顯急躁,他依然悠閒。 兩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棋子走勢越來越急越來越奇,彷彿是在戰場廝殺般,用盡心思挖 空計囊,怎樣也要吃下對方大片江山。 站在一旁觀棋,冷笑漾上嘴角,忽然,一小隊人馬衝入後院,打擾了此時寧靜。 「夏侯令!」怒喝,來者居然然是夏侯郁,他潛逃在外眾兵追緝,沒想到竟還敢出面,這 等勇氣讓夏侯令揚眉,饒富興味。 「原來是七皇兄,不知皇兄有何要事?」起身,冷眼看著男人身後數十人,雖然人數不多 ,但仔細觀察便能察覺這些人精氣內斂,每個都是了不起的人物。 他是上哪網羅這些強手的……夏侯令心中疑惑,而蕭亦丞,在看見那些人後他唇邊的笑更 盛了。 「夏侯令,你別以為小勝我一局便能猖狂,我告訴你!我今天就讓這些人殺了你!」 「七皇兄此言差矣,你現在是皇榜上的首號通緝人物,要殺我也得要逃得了禁軍圍捕,若 我是你老早逃出城外。」冷笑說著,夏侯令手中把玩黑子,話雖是這麼說,但他仍不得不 注意夏侯郁背後之人。 哼笑,夏侯郁瞪著他。「你以為你很厲害嗎,如果不是有人幫你,你還能這麼狂傲嗎,我 告訴你,現在皇榜上不只我,連你也有份啊……有人上書拆穿你的身分,漢令兩軍的首領 就是你,夏侯宇曆已經封城,你現在插翅也難飛……」看見夏侯令乍變的神色他可是樂在 心裡。 「再告訴你一條消息好了,現在城門關起來了,你的大軍也被鎖在門外,而我呢……我只 要向上說我之所以下毒就是因為發現你有異心,而那些大臣全是你的走狗,這麼一來,你 認為夏侯宇曆會聽我這身無一兵一卒之人的話,還是你的?」難掩喜悅的笑出聲,夏侯郁 望著眼前人,他搖搖頭,看似惋惜般繼續說道: 「夏侯令,你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現在的你還有什麼路可以退?你還會比我悽慘麼? 現下宇曆皇帝已經派兵攻打你在外的軍隊,只要抓到一個士兵,只要他承認你才是主帥, 你就完了啊……」猖狂大笑著,對於夏侯令這該死人物,一想到他可能面臨的處境,夏侯 郁真是痛快到了極點。 夏侯令並沒有他想像的憤怒或不知所措,他冷冷的說著。「我只要把錯都歸在你頭上就行 了,我可以說那軍隊是你的,可以說是你要士兵這麼說的,現在我還在朝,你卻在野,我 能收買大臣之心壓迫夏侯宇曆,而你呢,不過是隻人人喊打的落水狗而已。」暗暗握緊拳 頭,這突來的變數的確讓他心驚膽跳,他也明白是誰這麼做的,看來這是最後一擊…… 蕭亦丞啊,看來是我低估了你的手腕,也低估了你的心腸。 「哈,少自欺欺人了,你是在騙誰,你知道麼,你的蕭何在永寧坡之變的作為早傳遍京城 ,成了多少說書人的故事,成了多少飯後閒談的話題,連皇帝都知道你身邊有個了不起的 人物……」森然一笑,看向蕭亦丞,他卻漠然沒有表情。 「那又如何。」沒有在意身後之人的反應,只是冷靜的反問。 「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他是痕星呵,你身旁的那男人是蒙天韃軍的軍師,也是承天景 命的痕星,痕星代表的的是什麼你該知道吧,是戰亂,是叛變,是翻覆朝代,是改朝換代 ,你留了這麼個人在身邊……你的心思還要瞞多少人,還要做多久的戲!」他的話如悶雷 敲在夏侯令頭上,遲遲不能平靜。 是痕星?!他真的是那韃軍軍師……內心頓時波濤洶湧,他真的是痕星……? 緩緩轉過身,夏侯令瞪著眼前對自己釋出和煦笑意的男人,千算萬算,即使想過猜過卻沒 正視過的身分,沒想到,他怎麼樣都沒想到,這招太狠了,哈……沒想到他最後還是敗在 這人手上,敗在痕星敗在蒙天軍師。 「你真的很讓我意外,無論哪一件事情。」淡淡然的說著,夏侯令嘴邊扯了抹諷笑。「看 來這場,又是我輸了。」 莫測高深的笑著,扇子輕輕搖著,蕭亦丞的氣勢大改,不再如平常的平易近人,此時竟然 有種眄臨天下的威勢。「九王爺也不差啊,陪了在下玩這麼久,還讓我差些認為你是個仁 孝義共存的完人,高明高明。」拱手作揖,蕭亦丞還是蕭亦丞,卻已不是夏侯令認識的那 個。若說做戲……他的確沒那男人高深,但論城府,他可不輸人哪。 「你何時發現這一切破綻的?」聽聞他說,夏侯令明白自己的確曾經瞞騙他一陣子。 聳聳肩,蕭亦丞笑說。「就在……前兩天而已,你和李奕討論洛軍之事時。」發現得早, 及早治療防範,否則自己豈不是虧大了。 「原因。」夏侯令心一凜,竟然……竟然短短兩天就安排好這一切,這兩天內扶起夏侯郁 ,佈好所有的局等著自己不設防的踏入,而這一次,就足夠毀了他夏侯令。 「沒有原因,就是覺得怪怪的,嗯……天助吧。」笑說,知道夏侯令最恨命運天命這類的 ,蕭亦丞故意說來刺激他。「我希望你別忘了,我是痕星,我選上的人才是君王。」言下 之意便是,你夏侯令要當王,門都沒有。 因憤怒而瞇起眼,夏侯令瞪著眼前人,目光像要殺了他般。「我明白了。」語氣陡然一轉 ,竟然平靜下來。「你現在坦承自己的身分,不怕夏侯宇曆殺你麼。」他必須轉移注意力 ,他絕不能被困在這小小廟宇。 「怕。」一笑。「所以說,我還必須仰賴九王爺救命。」眼中閃過幾縷精光,讓人猜不透 看不透。「只要九王爺願意幫我這條小命,我就能讓你安然的走回令王府,沒人敢動你一 根寒毛。」 「哦……」目光瞟向夏侯郁,就見他神色一變。 「等等!這和我們談的不同!」想上前反駁,但頸邊的劍鋒止住了他的腳步,也停住了他 的嘴。 「是不同,但我現在發現有些小瑕疵,想修正一下,所以……只好委屈你繼續當皇榜的通 緝犯吧。」言畢,以眼神示意,那名出劍抵制的劍客立即押著夏侯郁離開。 「事情真的如他說的那麼糟糕麼?」或許只是嚇唬他的……自我安慰著,但夏侯令卻很明 白蒙天軍師的手段──決不留情。 「呵,當然是,我怎麼可能讓你好過呢。」一笑,擺擺手,蕭亦丞率先邁步,夏侯令立即 跟上,那數名強者隔著一定距離走在他們身後。 一路回到令王府,夏侯令一進門,裡面並沒有他想像的亂紛紛,反而平靜得什麼事都沒有 ,看了眼蕭亦丞,他並沒有阻止自己走動之類的,就輕輕鬆鬆的坐在大廳,而那數人早在 他倆進入令王府後離開。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不怕自己對他不利? 眼中的蕭亦丞過於悠哉,沒半點戒心,這更讓他起疑,彷彿他根本不怕自己暗算,什麼事 都在他計算之中,就連他接下來會做什麼事都是。 夏侯令回到自己房間,他站在窗前深深吸了口氣,讓腦袋清醒點,而後開始分析事情的利 害關係,思考很久,直到有下人來提醒用膳。 走入廳中,蕭亦丞已在裡面等候,桌上碗筷已經備齊,菜一道一道的上來,就平常他們所 吃的,四菜一湯,湯是最晚上桌的,現在上到了第二道菜,在上第三道菜時,蕭亦丞身子 忽然一軟,竟昏了過去。 冷冷看著他昏迷,夏侯令陷入了迷惑,這麼容易就上當了麼……他在飯菜中下了毒,但不 是非要吃下去才會奏效的毒物,而是煙……就著菜的熱氣散發出毒氣,吸入者會昏迷一段 時間。 靜靜看著軟在地上的男人,夏侯令一時不敢上前,許久,確定他已經昏迷後他才要人將他 帶下。 -- 我們竊取彼此的體溫 充當內心殘缺的溫柔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3.192.202.176
saraclaire:P.6 落"荒"而逃~ 09/08 16:27
saraclaire:好糾結的心機啊=口= 這兩個人一直互相算計真是太厲害了 09/08 16:50
saraclaire:非常精采呢!!>w</// 09/08 16:51
tzueike:可惡,怎麼這麼多錯字啊orz 囧,可是我覺得我寫出來的東 09/08 18:07
tzueike:西很小兒科,一點都不心機~"~ 09/08 18: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