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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贖罪嗎?」低沉的問句敲擊著最深沉的心,將那已停止跳動的門敲出一道縫隙。 「對,我要你為你犯的錯贖罪。」 聽,這人類要他贖罪,是的,他的確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贖罪,只是,這樣就能換取到一 絲絲的溫暖嗎? 第十章 熾熱的陽光透過白皮帳灼燒著我的肌膚,從未想過贖罪,但如今,我如同套上了陽光這副 枷鎖,往著我的贖罪地而去。 「要錢還是要命!」 埋伏在沙中的男人忽然跳了出來,攔住面前披星戴月趕路的商旅。 驚白了臉的商人萬萬沒想到會遇上盜賊,畢竟這裡還算是黑夜的領域,任何盜賊是不准在 此妄動的。 「我、這位壯士好談……不必要舞刀弄劍。」斯文的商人如此說著,就在他這話說完時, 沙中也站起了好幾名面色猙獰的盜賊,這讓他更加害怕。「我錢都給你們,請高抬貴手讓 我們過去吧。」他謙卑請求。 見眼前商人這般無用,盜賊首領嘴角一勾。「殺掉!」話一說完就見數人一同擁上,把把 彎刀在銀月下閃耀著冷然的死亡氣息。 在遠方見到的就是這一幕,維亞斯瞇起了眼。「這裡仍是你的統轄範圍不是嗎?加這起少 說第五件了。」對著身旁偉岸男人問,他隨時準備上前替商人解圍。 夏米埃爾看了他一眼。「與白晝一戰元氣稍傷,他們認為黑夜必定全心對付白晝,不會有 多餘心力管到他們才會如此猖狂。」冷冷嗓音在風中逸散,很快消失無蹤。 「幫忙吧。」沒將注意力擺在一身黑的男人身上,維亞斯目光依然凝在不遠處已經開打的 商旅上面。話說完,他也不等男人反應便抽刀衝了出去。 見他如此,夏米埃爾也只能跟上。 細長彎刀阻擋了大刀落下,在寧靜的夜晚發出鐺的一聲,隨後展開激烈戰鬥,不若維亞斯 直接加入戰局,夏米埃爾只是冷眼旁觀。真是熱血,他不懂是什麼促使維亞斯毅然上前為 那他不認識的人解圍,當然,這其中必定含著他不懂或遺忘的情愫,或許該名為正義感吧 。 冷冷觀賞那由自己一手教導出來的完美刀技,夏米埃爾唇邊勾起淺笑,就見優雅劍身回盪 ,數把朝他而去的銀刀全被彈了出去。 緩緩走上前,夏米埃爾接住一把,腳冷然踩上也被彈出而倒地不起的首領,手中銀刀架上 他脖子,艷紅色的唇在此時看來有股魅惑。「要錢,還是要命?」他輕聲問。 愣愣看正踩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首領一時說不出話來。這衝擊太大了,畢竟當盜賊這麼久 ,打劫不成反被威脅的情況可是頭一遭。 見首領不知該如何回答,夏米埃爾銀刀沒入皮肉一分。「說!」眼一瞇,很有將人脖子砍 斷的氣勢,震懾於他的威迫,首領恐懼的吞了口口水。 「錢……錢你拿去吧,請放我們一條路。」他顫抖著嗓音懇求。 本想收起刀搜括他們財物,但身後卻傳來熟悉的清澈聲音。「方才他們要你手下留情,你 有嗎?現在你有什麼資格要求他放了你?」那聲音有著些許激動和憤怒。 或許是想到他的家人吧,夏米埃爾心想。 「我、我……」首領不知該如何回答,而拿刀威脅他的男人替他回答了。 「不必為難他。」說完夏米埃爾收起了刀。「滾,自此後不准踏入這個地盤,也不要出現 在我等面前。」沒有波動的語調,他輕輕緩緩的說著,只是在這聲調後卻隱藏不可小覷的 威力。 就見眾盜賊狼狽的起身點頭稱是,而後逃命般的四處奔去。 看自己敵人已經遠去,斯文的商人這才敢上前道謝。「實在非常感謝兩位的幫忙,如果沒 有你們,我們恐怕就要葬身這浩瀚沙漠了。」掛著平和的笑,他禮貌說著。 「舉手之勞罷了。」收起刀,維亞斯笑著回應,對於方才做的善舉他並不放在心上。「夜 色仍重,我倆要趕路了。」為了配合夏米埃爾的體質,他們選擇夜晚趕路白天搭棚休息, 當然那棚子是經過吸血鬼魔力結界過的,任何光線火熱都會被隔離。 但在白天,魔力大減的夏米埃爾,還是讓帳棚熱到無法入睡。 「壯士不留下讓我等招待一番嗎?」皺起眉,商人很想結識眼前兩位不凡的人。「請壯士 留下和我們一同休息用餐,讓我們一報救命之恩。」 「不了,我們必須要走。」笑著推辭,維亞斯沒讓商人有繼續開口的機會。「抱歉,告辭 了。」說完他轉身就走,他身後的夏米埃爾無聲跟上。 就在他們走了十幾步時,那商人的叫喚聲又從後方傳來。「壯士壯士!」他急忙的追了上 來,跑到男人跟前,他有些喘不氣來。「這、這是一點小心意,沙漠夜晚酷冷,這佳釀能 替兩位壯士暖身。」說著他不容推辭的將兩大袋皮囊繫在維亞斯牽著的駱駝。 「恭敬不如從命,謝謝。」維亞斯對他粲然一笑。 「再見了。」商人在胸前比了個象徵告別的手勢,接著他便回頭歸隊。 目送商人消失在沙丘後,維亞斯笑了笑。「真是善良的商人,真不知道他這樣要怎麼在大 沙漠中安然生存。」 「是你小看他了。」夏米埃爾說道,他拿起皮囊,將其中酒液傾倒而出,讓琥珀色的液體 被黃沙迅速吞沒。 「你做什麼?」不解夏米埃爾的動作,維亞斯問。這幾日相處下來,在許多次的經驗下, 他明白男人每個動作都有意義,只是自己有沒有辦法看透而已,所以這次他沒有大怒他蹧 蹋別人的好心。 挑了挑眉,黑衣男子以著莫測高深的目光看了眼身旁男人。「你很快就會知道了。」自地 上抓出一隻無毒的蠍子,打開另一個皮囊,他將其中的酒往蠍子身上倒。 奇怪的看著夏米埃爾,維亞斯還是不懂他的用意,但不久他就知道了,因為修長手指上的 那隻蠍子很快就被迷昏,那不是普通的酒,裡面被下了藥! 「這……為什麼?」他不懂那商人為何要這樣設計他們。 「看不出來他們和方才盜賊是一夥的嗎?一搭一唱,欺騙所有經過的『正義之士』。」淡 淡說著,雲淡風清的口氣沒有絲毫波動,好似這樣污穢的把戲他不看在眼裡般。 聽著夏米埃爾的話,維亞斯再次驗證了自己的幼稚無知,但他還是被男人尖酸的口氣惹怒 了。 「諷刺我?」揚起眉,維亞斯冷問。 「我沒什麼意思,上路吧。」將手上蠍子與皮囊扔去,他解釋,翠綠色的眼睛已經注意到 後方不遠處有人在觀看,他一笑,忽然壓低聲音。「我不喜歡被設計。」說完,他佯裝昏 迷的倒在維亞斯懷裡。 明白他想做什麼,維亞斯嘆了口氣,同樣裝出緊張模樣。「喂!你不要嚇我,才喝一口酒 而已……喂!」他餘光也注意到不遠處那偷笑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方才懦弱無能的商 人。 那躲在暗處的商人一聽急忙走了出來。「壯士怎麼了?唉呀,他怎麼了?」好心的上前要 幫忙。 「不知道,他喝了口氣你給的酒後忽然倒了下去,你酒是什麼成分?」維亞斯問,只是他 演技不怎麼好,漏洞百出,但商人沒有發現,他現在正專心搜括黑衣男子身上的財物。 「喔,我想是那酒太烈,你朋友受不了才昏睡了過去,沒事的,你們要不要道我們營帳來 休息一會?」他提出善意的邀請,但另一隻手卻無聲無息的探入吸血鬼衣內,想找些值錢 物品,但當他碰到他肌膚時,忽然抖了下。 好、好冷,這人的溫度怎麼會冷的不像人?!就在他疑問時,一股冰冷刺痛感穿透衣物抵 住他的腹部。 「這麼差勁的演技都騙的倒你,看來是不怎麼樣。」昏迷的夏米埃爾此時睜開眼,但他仍 倒在維亞斯身上。「知道觸怒我的下場是什麼嗎……」眼神溫度乍降,大有宰了眼前人的 想法。 見他眸中有了殺機,維亞斯趕緊阻止。「算了,別和他計較。」也明白剛才商人偷伸進去 搜身的手,他不希望見血。「讓他走。」 「不可能!」夏米埃爾冷冷說著,嗜血的眸子更加凶狠,彷彿下一秒將成狂魔將眼前人咬 食致死。 「你還要殺人嗎?!」也動了怒,維亞斯不明白為何他總動無動就想殺人。「別忘了這趟 旅程的意義和目的。」 聞言,夏米埃爾撤回自己的手。「滾,下次讓我見到我就挖出你的心臟。」他說道。 驚懼於他的力量,商人連爬帶滾,什麼話都不敢說的離開。 他的離開讓兩人陷入沉默。 須臾,維亞斯嘆了口氣。「上路吧。」諸如此類的爭執已不下百次,每天他們都會為彼此 理念而口角,不過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了。 「嗯。」 風緩緩的吹過,彷彿為旅程高歌,黃沙好奇的隨著旅人前進,而黑夜,悄悄讓熾熱的陽光 換下,一片炎熱難耐的高溫伴隨刺目焚燒沙漠。 已在庇蔭處搭起帳篷,但說是庇蔭,沙漠中哪還有什麼能提供遮躲陽光的地方?不過就是 一株較大仙人掌罷了。在夏米埃爾施法後的白皮帳透不入陽光,但炎熱還是自地上與頂上 不停侵蝕他的魔力。 一到早晨便昏昏欲睡,夏米埃爾在承受不了白日詛咒而沉沉睡去,剩下輾轉難眠的維亞斯 。 不想踏出帳棚外接受更強烈的日照,但在高溫的帳篷內他同樣待不下去,轉頭看向吸血鬼 ,只見他蒼白著臉沉睡,緊皺起的眉好似也抗議這令人渾身刺痛的不舒服感。 揭開皮帳一角往外看去,只見可憐的羅卡(維亞斯替牠取的名字)正蜷曲著身體趴在帳前 ,彷彿想藉由低矮的小黑影給予些涼爽。 嘆了口氣,維亞斯退回帳棚內,他坐在昏睡的吸血鬼旁。他看起來真的好虛弱,好像強烈 的風沙撲來他就會隨這不是很堅固小帳棚遠颺。 這幾天下來他們感情不能說沒增進,只是還沒什麼話題好講。 躺了下去,他瞪著上方,時間隨著駝鈴聲漸漸遠去,眼前的光亮也緩緩被疲倦帶走,他睡 了,載浮載沉的睡在不甚甜蜜的夢鄉中。 沙漏不知經過幾次循環,直到冰冷的手覆蓋在自己脖子上時,維亞斯才醒過來,一睜開眼 就看見夏米埃爾翠綠的眼睛。 「餓了嗎?」維亞斯問。他從他的眼睛中讀的出來,他渴望鮮血,這些日子他們充分體會 到在沙漠中生存的艱難,不只自己,就連夏米埃爾也是,這裡沒有足夠的人能讓他吸血, 當然自己也是個要因,他不准他隨意吸食別人的鮮血。 所以,很自然的,餵食這個吸血鬼的責任落到自己身上。 冰冷的獠牙緩緩露了出來,閃著冷白的光芒逐漸靠近血管。 冰冷感隨著侵入的牙迅速凍結細胞,但維亞斯沒有推開,只是任吸血鬼盡情吸吮他所需要 的能量,這讓他想到以前,那段生活在他淫威下的日子。 不知道是因為在沙漠中行走的日子太難過還是自己善忘,他怎麼覺得那已經是好久好久、 彷彿是上輩子的事了。 忽然察覺冰冷感消退,維亞斯挑了挑眉。「夠了?」他記得這男人以前食量沒這麼小。 「嗯,天氣熱沒食慾。」彷彿洞悉讓自己靠著的男子心中所想,他說。 「吸血鬼也會因為天氣好壞而影響食慾?」這還真稀奇。吸血鬼的回答讓維亞斯露出微笑 ,其實眼前這個魔物並不像他外表般冷然,他有時還是會說出讓人啼笑皆非的話,就像現 在。 「當然,你眼前不就一個例子了。」緩緩撐起身子,從帳篷中透出的光芒顯示太陽已經下 山,這片美麗的沙漠即將被寒冷覆蓋。「你先吃些東西吧,晚點就要上路了。」 「嗯。」兩人皆出了帳篷,夏米埃爾開始拆解簡陋的小帳,維亞斯則坐在駱駝旁吃著乾糧 。「距離最近的綠洲還有多久?我怕羅卡撐不住。」憐憫的順著駱駝的毛,他問。 「大概三天,覓蜜達綠洲很快就會到了。」回答,經年在沙漠中生活已讓他熟知每個地方 ,他甚至知道每個地方的天然陷阱。 「那距離我們最終的目標呢?」 「建議你不要問。」夏米埃爾說。 明白他的意思,維亞斯笑了笑。自羅卡身上取下裝水的皮囊,他喝了口。那問題是不需要 回答的,因為就是很遠,遠到說出來會讓人感到絕望。 風緩緩吹了起來,掠起自己長長的頭髮,以前的短髮在轉眼間已經到了肩膀,但那吸血鬼 的好似沒什麼變動。 「吸血鬼的一切生長都會停止嗎?」他忍不住問。他和這男人生活了十多年,但他從沒見 他身上有任何改變。 「或許吧,但我的頭髮還是會長長。」夏米埃爾摸了摸自己如夜般的長髮。「怎麼了?」 「好奇。」將剩餘的乾糧和水重新放回羅卡身上,他自靴子中抽出匕首。「我的頭髮變長 了,有些麻煩。」把玩手上小刀,他笑說。 挑了挑眉,夏米埃爾菱唇勾起了然的笑。「我幫你。」順手接過小刀,他捉了綹軟髮。「 看來時間真的在你身上留下痕跡。」反觀自己,頭髮雖然也會隨著時間而增長,但卻是極 緩慢的。 靈巧的將維亞斯頭髮削短,夏米埃爾絲毫不顯苦手。 很快的,銀刀回到了維亞斯靴子的暗袋裡。「該上路了。」牽起羅卡,夏米埃爾說。 跟上黑衣男人的腳步,月光很快的在沙漠中灑下銀粉,一切都變得迷濛虛幻,但眼前的路 還是存在,彷彿嘲笑他們一般的無限延伸。 四周的空氣也逐漸凝滯,一道道的風開始化為令人牙齒打顫的刀刃,維亞斯不得已披上厚 重的外衣,而夏米埃爾則是不受影響的繼續前行。 「夏米。」維亞斯喚著。這是簡稱,因為夏米埃爾真的挺長的。 偏頭看向人類,夏米埃爾以眼神詢問。 趕上前,維亞斯抽了件大衣。「不管你冷不冷,穿上它,看到你這樣我更冷了。」皺起眉 說道,他不容人拒絕。 「……」看著遞上來的衣服,夏米埃爾接到手上,但他仍猶豫著要不要穿上。「我穿上它 你也不會比較暖和,不是嗎?」 「你穿上就對了,那是心理問題。」 無奈的披上大衣,這在吸血鬼身上顯得可笑,他的溫度雖然不比外在的低冷,但除了鮮血 和做愛外,也沒什麼能溫暖他了。 「好了,可以上路了嗎?」雖然自己也曾經是人類,但現在,他真的不明白眼前男人的想 法。 「羅卡讓我牽吧,牠和我感情比較好。」接過韁繩,他可沒忘記羅卡第一天看見夏米埃爾 的激烈反應。只要是有靈性的動物都會知道這個黑衣男人有多麼危險,羅卡也為此和他們 鬧了許多天的脾氣。 「走吧。」 -- 我們竊取彼此的體溫 充當內心殘缺的溫柔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1.21.105.61
smi1e:喜歡贖罪這個idea 03/26 22:03
tzueike:總有種等我貼完,smile大人的感想可能就忘光了的感覺XD 03/27 16: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