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shinyisung:覺得玉其一直在拐著彎跟九九告白XDD 09/11 12:17
→ tzueike:其實我ㄧ邊寫，也一邊有這種怪異的感覺 囧 09/11 15:04
推 syuichi:其實很好看 特愛這種文章XD T大加油!! :) 09/11 16:19
推 saraclaire:推。期待鬼王告白的後續(咦？) 09/13 19:36
謝謝emona姊姊讓我期限拉長(不然我寫不完啊T_T)
好久沒用這種頻率寫文，寫到差點爆腦漿...(縫合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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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城(二)
他是個茶農，每日辛苦的工作，卻得不來等同的財富。賣茶得來的錢全讓地主給
賺走了，所以他們家一直都不富裕。
父親原本也是個茶農，但某天採茶時摔下了山，腳瘸了，也就無法工作。母親婦道人家不
得拋頭露面，他下面還一個小妹，一家子的重擔全壓在他身上。
哪怕他對地主很是不滿，但為了家人他也只能咬著牙忍受。
那天，地主到了家裡來，拿著地契要他們把房子還回去。這屋子的確不是他們的，是地主
的祖父看他家可憐讓他們先住著的。
「老爺，你看在我家給您種茶賺錢的份上，多讓我們住些日子吧，待、待我小妹嫁出去家
中人少了，我們會謀個地方居住的。」他苦著臉卑微的說著。
地主哼了聲。「誰理你小妹，我說你們現在把東西都給我扔出去！這地方我可急著要。」
茶農緊張得不得了。「老爺，算我拜託你了……」
地主不耐煩的踹了茶農一腳。「來人！把這破屋子給拆了！」
正當此時，茶農父母和小妹從屋外回來，一見屋內被砸得亂七八糟的模樣和茶農被打在地
，無不驚慌失措。
他們急忙趕進門。「發、發生啥事了！」母親驚呼著，一見一身華服的是地主，她急忙收
斂起聲量。「老、老爺……您有事麼？」
地主看也不看婦人一眼，那雙賊目溜溜地在茶農十五歲的小妹身上轉。「小姑娘挺標誌的
啊……」
茶農小妹害怕的退了一步。
「嫁什麼人！給老爺做小姨子妳說好不好？」這樣輕薄的話讓小妹驚白了臉。只見地主一
步上前要扯小妹，茶農急忙起身。
「老爺！我小妹上個月已經許給別人了！」
地主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是麼？那先讓我用用吧，反正遲早都要破瓜的。」說完他冷笑
。
沒想到地主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茶農一氣腦一轟，隨手拿起擺放一旁的茶簍子砸過去。
被砸中的地主大怒，他轉過身。「把那小子給我殺了！」
那時，他右手被硬生生的剁了下來，心口也讓武師的長劍刺穿。那時的他只能瞪著大眼看
著地主欺凌小妹。剛死的鬼什麼力量也沒有，甚至無法完全脫離肉身。那時，他險些成了
厲鬼。
是大王救了他。
在小妹危急之時，路過的鬼王隨手將地主的魂給拘了過去，他活生生的死在小妹身上。
而自己也在那時隨了大王。
睜開眼，九九瞪著眼。他看見的不是自己家破舊的木屋頂，而是雕刻著妖精嬉戲的精緻床
頂。他家只有木板床，哪來這樣漂亮的床帳。屋子內只有發霉的臭潮味，哪來的燻香？
僵硬的轉過頭，就見美豔的女鬼王笑瞇著眼看他。「你可醒了。我等你好久好久了呢。」
女鬼輕輕觸碰著九九的臉頰。「在醜鬼聞名的酆都內，沒想到還有你這樣眼睛是眼睛鼻子
是鼻子的鬼。」
九九沒有答話。
「看玉其那傢伙這樣保護你，想必你一定知道他的心在哪吧？告訴我吧。」女鬼翻身上床
，覆在九九身上。「你把他的心給我，我能達成你所有的願望。」
「我不知道。」九九淡淡的回答。
女鬼咧開紅唇，搖了搖頭。髮上的金步搖也隨之碰撞盪漾出虹光來。「小傢伙說謊唷。」
塗滿蔻丹的細長指甲輕輕在九九胸膛畫著圓。「你這裡的心跳得很快呢。」女鬼露出冷冽
的笑容。「把心給我吧。」
九九一凜。他升起一股被戲弄的不悅。「既然妳已經知道心在我這裡，何不方才就取走？
」
女鬼哈哈大笑。「傻孩子，這是樂趣。」半裸的肩膀抖動著，女鬼將全身重量壓了九九。
「你害怕麼？我不是說了你只要答應我把心給我，我就能達成你所有的願望，要美人？要
富貴？」
九九撇開眼。「死都死了要那些做什麼。」
女鬼又是一勁的笑。「因為我要你背叛他啊。」輕輕刮著九九的臉龐，她目光有些迷離。
「他背叛了我，所以我要全世界都背叛他。」
咬了咬牙，九九轉過頭看向眼前女鬼。「我可以把心給妳，但我要妳。」
女鬼訝異的挑眉。「哦？」她忽然嬌笑著。「好、如此甚好！要知道他託負之人竟然是為
了我的肉體背叛他，這樣更好！」說完，她輕解羅衫，緩緩伏下身去。
感覺冰冷而柔軟的觸感印在臉上，九九眼中閃過一絲陰冷，快速無比的凝結鬼氣在指，趁
著女鬼沉浸在喜悅之中時，他猛然出擊。
女鬼的尖叫劃破了房內的寂靜，九九順勢抽身飄開。無論是女人還是女鬼，對顏面都是異
常的執著，他削掉了對方的臉肉，短時間她是不會追上來的。抱持這樣的想法，九九衝出
了屋子。
心，跳動著。
他這才明白方才的屋子不過是枯老樹幹底下的一個窩洞。轉過頭，他看見天色翻白，稀薄
的日光即將掃到腳下的陰影，他內心焦急不已。
正當此時，一道黑影罩了下來，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拖往不遠處的潭子。他腰感
到一股力量，整隻鬼被往下帶去。
潭子深不見底，饒是強烈無比的日光也無法將之射穿。
看著臉上帶著傷的鬼王，九九察覺心跳得很快。他無法解釋這究竟是為什麼，是鬼王的情
緒很激昂，亦或是……
太久沒有擁有心，他幾乎無法承擔心所帶來的一切悸動。
白晝，是鬼的休息時間，雖然強大的鬼可以克服這種強迫狀態，但九九從來不曾強大過。
來不及對現在的情況嘆氣，只覺暈眩湧了上來，他瞬間昏睡過去。
清醒過來，潭子黑得不見五指。感覺到身上的重量，九九這才想起發生的事情。
鬼王依然沒有醒來，這意味著他身上的傷很重。
想著是否要繼續留在潭底，九九煩惱著。最後他決定上岸。女鬼王當窩的地方絕不是什麼
好地方，這潭子黑得太奇怪，久待著不見得好。
拖著鬼王，他吃力的往上游。
上了岸，他發現不遠處有個蝕洞，想了想，他拖著鬼王到那地方去。以他的鬼體是無法撼
動鬼王半分的，多虧鬼王心，不然他恐怕要和鬼王一起壓在潭底直到鬼王清醒。
也是因為心，他才能離開酆都。
蝕洞不大，可是夠兩隻鬼藏身了。月上樹梢，已屆中天。因為月亮的關係，九九覺得自己
的鬼力開始活絡甚至強大。鬼一直都是這樣的，隨著月亮的圓缺決定力量的起落。
一陣呻吟傳了過來，九九急忙湊了上去。「大王？」
玉其睜開眼，目光冷淡中帶了些殺氣。他唇角勾了起來。「九九，你竟然沒背叛我？」
九九不解其意。看著有些疲憊的鬼王，他鼓起勇氣開口。「大王，他們還是發現心不在您
身上了，您要不要把心拿回去呢？」九九問。他想過了，大王把心放在他身上單純只是藏
匿而已，只要心不被毀去或者吃食，那鬼王就能無止盡的重生。
且放在他這不起眼的小鬼身上，是誰也想不到的。那麼心自然是安全的。但如今這件事情
被發現了，那心還放在他身上對鬼王而言就太危險了。
玉其沒有答話，他忽然轉過頭。「你為什麼不把心交出去？」
九九愣了愣。
「交出去你就不必面臨這些威脅。」
九九忽然覺得很好笑，他不是很明白玉其說這番話的意思是什麼。「您是我的主上，我服
侍您效忠於您，如此而已。」
「你只是個小鬼而已，大可不必如此。九九，你老實告訴我，你有沒有想過背叛我。」
這種話，就算真的想過也不能說吧……九九內心苦笑著。「沒有。大王，您有恩於我，為
了報答這份恩情，小的是不可能背叛您的。」
鬼王忽然笑了出來，他捏起九九的下巴，略帶冷意的掃視著那張平凡無奇的臉。「九九，
你又犯戒了。」
一愣，九九錯開了目光。「大王，有些事情是想忘也忘不了的。」他小聲的說。
鬆開箝制小鬼的手，玉其哼了聲。「的確如此。」
「大王……也有忘不了的事情？」九九冒著膽子，小心翼翼的問。
玉其瞇起眼，目光掃向九九。
知道自己僭越，九九隨即伏下身去。「小的知錯。」
看著那緊張的身形，玉其沒有讓他起來，只是輕輕觸碰著九九凌亂的長髮。「九九，你想
要那顆心麼？」
「不想。」
鬼王輕聲笑著。「若可以，我也不想。」他淡淡的，像是微風吹拂似的，說著。
九九一愣。
「心的重量太沉重了，鬼是負擔不起的。」
偷偷的抬起頭，九九看見的，是鬼王冷淡的臉龐。
「大王？」
「九九，你可曾讓人背叛過？」
「不知道，應該沒有。」九九回答。
「但我有。」玉其說。
忽然想到那女鬼王所說的，九九內心一陣疑惑。鬼王頭子的事情不是他這小鬼能干涉的，
但實在有些好奇。「和抓走我那女鬼有關係？」
玉其輕笑著。「那女人和你說了些什麼？」手指輕輕爬梳著九九的長髮，玉其淡淡的問。
「她只說您背叛了她。」
玉其沒有說話，只是嘴邊抿著微笑。
「九九，若我將心取回，你將形魂俱滅。」
九九僵住。
「這樣你願意將心還我麼？」
九九瞪著地面，內心一陣惶然。作鬼的日子一成不變，每天麻木不仁的做著同樣的事情，
其實早就不需要進食的了，卻仍刻意模仿著生前的舉動，喝茶、吃飯、工作，為的不過就
是要讓自己覺得自己還存在。
但如今，他或許將不存在。
存在。
萬般皆可捨去，可是他不能接受自己不存在。什麼也沒有，他不能接受──
九九說不出話來。他知道自己要報恩盡忠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心還給鬼王，但他不能接受自
己不存在。
他只是庸才。
「九九，你很真。」鬼王如是說。「我相信你不會背叛我。」
※※※
心始終留在自己身上。
一如鬼王所說的，心的重量很沉，不是鬼所能承受的。
因為有了心，他開始有早就遺忘了的情緒起伏。他許久許久不曾感到喜悅，也不曾感到哀
傷，可是當他看見一只蝶兒褪蛹而出時，他發自內心的微笑了。
這改變他一點也不開心，相反的感到無比恐懼。
鬼善忘，因為忘了才能面對彷彿無止無盡的空虛，可是他卻一一記起了那些情緒，這意味
著他也會開始有所欲求。
看著沉睡在蝕洞深處的鬼王，九九將手按在心窩處，有力的跳動震撼著他的掌心。如果這
些心情都是真實的，這也代表了鬼王一直活得不像隻鬼。
大多的鬼王的確不像鬼，他們更有野心且更狡猾聰明，但他們沒有心。無法去感受週遭的
流變，無法去看蝶兒振翅翩翩、也無法細數晨星日落，但鬼王玉其可以。
他的生活不是加倍的精采，就是加倍的痛苦。
雞鳴從遠方傳來，越過了山頭，像是破除了一切的傳達到了這個蝕洞，九九瞇起眼看向洞
口，明白他將迎接離開酆都的第二個日頭。看著太陽照亮了洞口的一棵梧桐，九九緩緩合
上眼，進入沉眠。
再次睜開眼又是一次日落，九九看著已經起身活動的鬼王，一時感到有些恍惚。幾百年過
去，他從未想過有一日會如此親近這位君王。
起身，他注意到鬼王的傷口痊癒得差不多了。胸口的心臟脈動也不太一樣，顯得更霸氣更
讓人喘不過氣來──即便鬼不用喘息。
「大王還好麼？」九九走到鬼王身旁。
「嗯。」回答，玉其偏首看向眼前小鬼。
「那接下來要回酆都麼？」
「酆都暫時回不去了。」玉其說。「看來你短時間內要和我亡命天涯了。」
愣了一下，九九搔了搔臉頰。「或許，也沒什麼不好的吧。」
「哦？」靠著石壁，玉其挑著眉看向九九。
「我生前一直活在同一個地方，死後也只守在一個地方，天地如此遼闊，我從未曾見識過
。」
玉其勾起一抹笑，像淬了毒的黑玫瑰。「九九，你開始像個人了。」
「那是因為大王的心啊。」與鬼王並肩走出蝕洞，九九凝視著月亮，第一次覺得那色澤如
此纏綿動人。「大王，您每一晚看著月亮，是否都覺得他美得讓人屏息呢？」
「我每一晚看著月亮，只覺得冷得想殺人。」玉其淡淡的說。
九九微笑。「那是因為寂寞。」
「九九，不過有心幾日，你膽子也長回來了？」
「那也是托大王的福。」
「那你想要心了麼？」
「不想。」九九回答，看著遠方讓墨色染得看不清稜角的山，他的聲調飄邈。「九九是鬼
，鬼最不需要的，是心。」
玉其瞥了他一眼，逕自邁開步伐。
看著鬼王背影，九九隨之跟上。所有的鬼都說酆都鬼王脾氣不好，猶如一尾兇龍，只要被
觸及逆鱗即會反撲，但就這兩日相處，九九倒是不這麼認為。
一直往東前行，走了半個晚上，他們到達海口。浪花翻騰，但夜晚之中只能見一片烏黑，
沒有雪白的浪濤。望了過去，只有冷峻的岩石孤單的矗立著。九九想到了鬼王。
「小的從來沒看過海呢。」
「你永遠也見不到海。」
是了，海的顏色他永遠也見不到，看不到那遼闊得與天比傲的界線、看不到捲盡千古英雄
人物的白浪波濤。他唯一能見的只有這一片黑得像墨汁一樣的、分不清楚是天還是地的、
彷彿地獄一般的死寂。
「大王見過海麼？」
「不知道，忘了。」
九九心中竊笑著。「那大王還記得你見過最美的景色是什麼麼？」
「不知道，忘了。」
不知道，忘了。是了，對鬼而言一切不過就是不知道，忘了。沒什麼值得執著，因為歲月
夠長，因為忘了執著些什麼。
「小的也不知道。」九九嘴邊牽起一抹微笑。「大王，有了心真的很累。」而鬼王不知累
了多久。他不若一般茫然無知的小鬼，他有才有智，生前想必也是個響噹噹的人物。這樣
的人成鬼，最是痛苦，因為他們執著得比其他小鬼更深。鬼王玉其有心，他更是不一般。
「九九，你還記得些什麼？」玉其忽然問，轉過頭看向面目模糊的小鬼，月光下，一切都
變得不清晰了起來。
「除了被殺死的那些事情，其他的都忘了。別說生前，出酆都前的事情我也都忘了。」
鬼王輕笑著。「活人總說死人笨，看來是有他一番道理在。」
「沒了腦子，當然變笨了。」
「天雨之城的鬼王修腦，我看他也沒多聰明。」
唔了聲，九九應不出話來，許久。「和我們這些小鬼比，他老人家應該聰明許多吧。」
「九九，為什麼甘願被關在酆都？」
「大王很喜歡問我為什麼。」九九忽然說。「小的的行為很難理解麼？」又或者是，身為
鬼王他的想探求些什麼？
玉其沉默了。
「願意守在酆都，是因為大王對我的恩情。況且當了鬼也沒啥好求的，日子不過就這樣過
下去，不過就是消磨時間，待在酆都內也無不可。」
「沒想過投胎？」
「大王，和尚不是常說無邊苦海，小的在酆都有吃有喝當個笨鬼很好，何必讓自己攪入那
灘苦水當中。」
「你一點都不笨。」玉其微笑著說。
「在有心之前，我的確很笨。」看向鬼王，九九轉了轉眼珠子，像在思考該怎麼說。「大
王，我聽一一說過個故事。那是一個狐狸精愛上紫藤花精的故事，如果沒有紫藤花，狐狸
的世界就是一片渾沌晦暗。大王，如果沒有你的心，九九的世界就是一片渾沌無知。」
鬼，或許就是如此。
是鬼王的心讓他重新回味人的滋味，重新發現這個世界的璀璨鮮明。沒有鬼王之心，他不
過就是個盲昧的鬼。
「九九，我值得讓你魂飛魄散麼？」玉其忽然問，他目光如刀。
瞬間劃破了九九的心。
九九沒有回答，此時的他答不出這個問題。
「總有一天我會剝奪你現在所有的感受，這樣你還是願意忠於我？」鬼王看見九九茫然的
神色，輕笑著，他回過頭看向黑得要吞噬天地一切的海洋。
或許，那是吞噬了一切的無邊苦海。
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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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的媽，這篇有辦法在五以內完成嗎???(含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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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
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
卻道天涼好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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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203.73.66.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