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鬼城(四)

[tzueike (奶茶狐(上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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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氣息拂過鼻尖。那溫暖好像很久很久不曾接觸，懷念得讓他忍不住湊上前，多汲取

一些早已遺忘的記憶。



柔軟的觸感是未曾嚐過的，輕輕的拂過，有如鴿子身上最細嫩的羽毛。他忍不住想多靠近

一些，但那柔軟卻抽開來。



九九皺了皺眉頭，想睜開眼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又為什麼要逃。



張開眼，看見的是與自己近得只剩一隻手指距離的鬼王。



九九往後彈開，但腰部被緊緊的扣住，因此他只剩下腦袋能往後仰。「大、大、大王……

」腦子嗡嗡響，九九覺得自己腦袋快要不保了。



抽開身子，玉其右手固定著九九左手把男人給拋開，九九這才注意到身邊躺了好幾個男人

。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吸陽氣？



正當他好奇的想多看幾眼時，鬼王左手又抓過一個男人，他五指成爪，扣在男人的心口處

，金黃色的氣慢慢的聚攏在鬼王手上。



「靠過來。」玉其命令口吻說著。



如言緩緩靠了過去，九九眼睜睜看著鬼王的臉湊近了自己，唇與唇之間近得只要一顫抖就

會碰上。



溫暖的氣息透過鬼王傳達到了他的身上。



輕飄飄的，那些疼痛像都消失了，舒服得讓他忍不住又閉上眼。腦袋暈乎乎的，像極了生

前吃飽飯後想睡覺的感受。



碰的一聲，九九被驚醒。看著又被甩開的男人，九九一瞬間就清醒了。腰部的禁制也被鬆

開，看著鬼王站起身，他感到有些無措。「大王？」



偏過頭，玉其輕嘆了聲。他摸摸九九的頭。「那些事就別提了。」



「是。」



「還有哪裡不舒服的麼？」鬼王問。



九九搖搖頭。



「那就繼續趕路。」



喔了聲，九九站起身，跟上了玉其的腳步。



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鬼王卻沒有問他為何知道，也不知道那個男鬼上哪去了。顯然在他昏

迷的時候發生了許多事情。



對於鬼王，他不知道怎麼說明內心的感受。是不捨？九九內心哼笑了一聲。他忽然明白鬼

王所說的「心的重量太重，鬼承擔不起。」的意思。



或許當個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感受不到的鬼，會更逍遙自在吧。



鬼王玉其被過往困住，而他被鬼王的痛苦困住。他們沒有誰得到自由。



「大王，等這些事情都過了，就把您的心拿回去吧。」九九說。



走在前方的鬼王頓住腳步，回頭。「你說什麼？」



「大王，有心太累了，我沒法子這樣子過我的永生，所以還是還您吧。」



「這意味著你將消失在這天地之中。」



九九目光飄開，聳了聳肩。「總有一天是要面臨那樣的境地，就算大王您沒把心放在我身

上，以我薄弱的道行總有一日會消失。這世上沒有恆常的事物，就算是大王總有一日也將

如此，我不過讓自己早一些接受而已。」淡淡的說，九九扯開笑來。「這樣對大王、對我

都比較好。」



鬼王沒有回話，只是轉過頭去。



看著那高大卻顯得有些寂寥的背影，九九踢了踢腳邊石子，卻發現他是個鬼根本碰不著。

苦笑了一下，他開始數著自己自己的步伐。



正當他算到九十九時，他撞上了一堵牆。



趕緊退了幾步，他撞上的是鬼王。「大王怎麼停了？」



「九九。」鬼王的聲音聽來有些乾啞，頓了頓，他又邁開腳步。「沒事。」



再度跟上，九九開始數著心跳。一下、兩下、三下。他在想，將心還給鬼王算不算另外一

種背叛。



因為害怕疼痛，所以將疼痛還給了大王。



九九想了想，又聳了聳肩。就算替大王痛又如何，那些事情自己根本解決不了。只要大王

一天叫自己玉其，那他就永遠不可能不痛。



就算自己再怎麼不平、再怎麼不捨也沒用，鬼王真正的心根本不在他這兒。



「大王，您有沒有試著讓自己忘記呢。」九九忽然開口，聲音帶了些月色的恍惚。



「你若能忘了死前發生的事情，或許我會多嘗試幾次。」鬼王淡淡的回答。



「我的確不能忘，但我並不因此就走不下去。」



「九九──」鬼王壓低的聲線代表了風雨欲來。



九九只是笑了笑。「再忍忍吧大王，我很快就要消失了。」



鬼王安靜下來。



「大王，要怎麼樣才能讓你不再去想？」



「沒有辦法。」



「大王，既然您有心，為什麼不試著再去愛另外一個呢？嗯……不過普通的鬼沒有心，這

好像有點困難。」九九自言自語著。



「你有心。」鬼王忽然開口。



九九愣了一下。「但這不是我的心，況且我也不值得。」見鬼王沒有答話，九九莫名感到

緊張。心臟處傳來陣陣緊縮，他太久沒當人，搞不太清楚這份侷促是怎麼回事。「大、大

王？」



「嗯？」



尷尬的搔搔臉頰，九九的緊張忽然加倍了。「沒、沒什麼。」



「你很緊張？」鬼王忽然問。



咦了聲，九九覺得心跳忽然跳得很快。「沒、沒有啊。」



「那是我的心，你的情緒我也能感受，你在緊張什麼？」鬼王問。



吞了口口水，九九摳著手指。「我也不知道。」他小聲說著。



鬼王停下腳步，一把將九九拉到身旁，他似笑非笑的瞅著。「九九，如果我從今天開始愛

你，是不是就不用將心拿回來了？」



知道自己臉色一定僵得很醜，九九呃了半天。「話不是這麼說的吧？」



鬼王笑出聲來。



那是九九第一次見到鬼王如此的笑容。



「你還是好好把我的心收著吧。我知道……」鬼王拍了拍九九的腦袋。「你還是很怕死。

」



唔了聲。



「方才那番話講得很好，只可惜你無法真的接受。」



九九無語。



順著運河一路南下，兩人埋頭趕路，月亮從盛轉微，漸漸沒入了天際。看著翻白的天空，

鬼王覓了個隱密的樹洞，兩隻鬼縮了進去。



樹洞很小，要容量兩鬼有些不足。九九能感覺到鬼王擺在他胸口的手以及自己半擱在鬼王

腿上的腳。若不是四周望去皆是水田，唯有這老樹有個洞能讓他們躲躲，他是萬萬不想這

個樣子的。



總說不出來的奇怪。



一日過去，再醒來九九發現鬼王還沒清醒。兩鬼姿勢早和原本的不一樣了，或許是樹洞太

窄小，怎樣擺都不舒適，所以最後兩鬼抱在一起。



意識到這點，看見鬼王纖長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樑，雖是蒼白但顯得病態美感的嘴唇，九九

覺得心又跳快了。



從沒聽說鬼生病的，難不成鬼王的心臟因為是活生生的所以有病？



那該給誰看病？



九九搔了搔頭，渾然不覺鬼王早睜開眼看著他。



「又在想些什麼？」低沉的嗓音流瀉，帶了些方睡醒的瘖啞。



一震，九九趕緊收束心神。「沒。大王咱們到哪了？」說著，他不知不覺模仿起了乙五的

家鄉腔，繞著舌尖，偷偷洩漏了他的緊張。



緩緩爬起身，揭開遮蔽在樹洞外的草叢，鬼王看了一下天象。「到金陵了。」



內心驚嘆著，九九也爬出洞外看了看天空。滿天的星子，他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特別。




「大王怎麼特別想到江南？」九九問。這問題懸在他心頭很久了，只是礙於一開始鬼王心

情不好、後又遭遇襲擊，所以他一直找不到好的時機問問。




「找個故友。」




唔了聲，九九想了想。「他會幫大王麼？」




「會，他欠我一個人情。」




「能問是誰麼？」




轉頭瞥了九九一眼，鬼王淡淡的說。「是杭州的水精。」




沒想到鬼王真的會回答自己，九九訝異極了。「大王今天心情很好？」




「只是睡得不錯。」




喔了聲，九九偷偷覷著鬼王的側臉。忽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幾天前他還和鬼王形同陌路

，哪怕這鬼對自己有天大的恩情，他倆還是一個天一個地，不、是比天地還遙遠，起碼天

地能遙遙相望，而他是想看也看不見鬼王一面的。



而今他們居然一起逃難？




是什麼契機讓鬼王選擇他當心的容器？這點他始終抱持著疑問，卻不敢問。正當他沉浸自

己的心緒時，一股惡意朝他而來。




有如身體本能一般，九九抽開身往後飄去。那惡意如影隨形的跟上。九九知道又是一個來

搶心的。思及此，他趕緊加快速度繞開。




那惡意是隻修成半妖的狼。




凶狼流著涎往他撲來，速度奇快。九九些微閃神，於此同時他感到腰部一緊，被扯著往上

竄去。明白是鬼王追了上來，他才放下心去。




他倆直奔竹林頂端，穿過他身體的風帶來些微的刺痛，九九瞇起眼，才發現鬼王正摟著他

坐在竹梢。強壯的翠竹讓鬼王壓了彎，盪啊盪的，像讓風吹拂的楊柳。




那凶狼在底下咆哮著。即便牠修成了半妖還是無法竄上這樣高的竹子，只能在下面巴巴的

瞪著。




「你再這樣恍神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鬼王的口氣帶了些嚴肅。



點點頭。「我會注意點的。」



「大王。」



「嗯？」




「如果心真的回到您身上，是不是代表您往後的日子還是得這樣被追殺著？」




鬼王沒有答話。




「這樣也太辛苦了。」




「這是我必須承擔的後果。」鬼王回答。「九九，你不曾想過要修練麼？」




「不曾。」看著下方的凶狼，耳邊除了風聲就是那狼的怒吼聲，聽來有些駭人，陰沉沉的

，比他這鬼還嚇人。「我始終是個小老百姓，無論生前死後都是，也就不會去想那些了。

」九九想了想。「那大王呢？您是什麼契機讓您想修練的？」還是煉心。




「……」




「您要不想說可以不說。」




「其實……和你一樣。」順了順被風吹亂了的長髮，鬼王淡淡的說。「我只是不想讓自己

的存在消失，或許該說，我不想承認我已經死了。」




……




是不想承認死了，還是不想承認自己被最愛的人殺死了？九九在內心偷問著。




「一開始奢望著還能見到他，但後來漸漸的連他的長相都模糊了，只記得他的名。我不想

忘了他，所以讓自己叫著他的名。」




清悠的口吻，那讓九九很想要他別說了。




「但到了現在，修煉也不過是因為我既然走了這條路，那就走完，如此而已。」




那幹什麼不讓我問？還不讓我提那名字？為什麼不承認自己是秋夕？九九內心不停哼著。




「你似乎很不以為然？」鬼王忽然說。




大驚了一下，九九僵直了背。「絕沒這回事。」




「九九……」




耳邊震動內心的低沉嗓音，腰間被摟得更緊的力道，以及那擱在自己肩膀上的頭，九九意

識到現在他們倆鬼莫名的親近著。




「或許你說的對，我很寂寞。」




因為連那個不想忘的人都模糊不已，因為懷抱著過去而無法正視未來，因為被背叛傷害所

以再不能相信任何人，因為鬼王之途競爭殺戮，所以他寂寞。




死後不曾如此擁抱著誰，不曾這樣談話，不曾真正的去看過月亮，再不曾覺得這世界哪裡

美好──即使他有心。




或許，那是寂寞使然。




寂寞煞人。




九九忽然感到一陣哀傷。他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對鬼王那帶了些哀愁的口吻，還是鬼王底心

的感受。他總分不清楚，分不清楚是鬼王的、還是自己的。




將手覆在鬼王環繞著自己腰上的手，九九輕輕拍著。




「九九，把我的心留著，這樣我才能不寂寞。」




咬著下唇，九九點點頭。「好。」如果有心他才能感受這一切，才能稍微安慰一下這個寂

寞的鬼王，就算千里追殺，好像也不怎麼樣了。




那夜，他們沒再繼續趕路。




鬼王擁著他整晚，直到星子都稀了，遠方的雞傳來刺耳的鳴聲。




在他入睡前，唇上隱約有著熟悉的柔軟。




他記得那是什麼，但不敢去承認。



※※※



隔夜，他們彷彿沒事般的繼續南下，經過了山東，他們總算下到江蘇。




一到這如詩如畫的地方，九九就被江上錯落著的畫舫吸引，前頭琴聲和著後方琵琶，楊柳

拂岸。青石磚的拱橋上安置了一盞一盞的彩絹燈籠，燈影搖動間繪在上頭的蝴蝶彷彿翩翩

。




這是個夜間比日間更明亮也更璀璨的地方。九九目瞪口呆著。「大、大王，這、這是哪兒

？那、那船好大啊，這什麼聲音我怎沒聽過，真美的聲音……」




瞅了九九一點，鬼王一把將鬼拉了過來。「少丟臉了。」他哼了聲。




沒管鬼王對自己的批評，九九還是不停張望著，一下驚呼那船上姑娘好美，一下指著鏤著

雲波水天的船身鬼叫，直到他撞上鬼王的背才停止這讓所有的鬼側目的行為。




「九九。」鬼王壓低的聲音帶著不容小覷的威嚴，瞬時周圍的野鬼全散了光。




「小的會收斂的。」低下頭，九九小聲說著。




繞過幾條大街，鬼王領著九九轉進了一條小巷子。巷子內和外頭比顯得破敗無比，半歪著

的門讓風吹著吱吱嘎嘎響，幾隻死老鼠橫躺在路上。




在這樣的景色中，一只白蝶兒飛了過去。那顯得突兀極了。九九不禁皺起眉頭。正當他想

仔細看看那隻白蝶時，身前的鬼王有如發狂似的竄上前，追起那蝴蝶。




說來很怪，鬼王速度極快，但那蝴蝶更快，明明看來翩翩柔柔的，卻始終領在鬼王面前。




九九臉色一變，跟了上去，只是他道行太淺，一下子就追丟了。焦急的跺腳，他左右張望

，卻沒個頭緒，最後隨風一盪，飄上了酒樓之上。就著月色和通明的街道，他四處眺望著

。




他在遙遠的對岸看見鬼王的身影。




飄下，他追了上去。




白蝶兒和鬼王正對峙著，只要鬼王不動，蝴蝶就不動。九九張望著，看見不遠處一座拱橋

，他趕緊過去。鬼能入水，卻不能過河過江，所以沒有橋和船他是過不去的。




水是一個分野，象徵著陰陽，此端為陰彼端為陽，兩者無法跨越。




生即是生，死即是死。




踏上橋，美麗的灰石磚在月色與水波的光影中顯出銀色的光芒，九九欲上前，卻被那銀光

一彈，往後翻了好幾翻。狼狽的爬起身，他焦急的瞪著不遠處的鬼王。




「大王！」他大吼著。




可惜那目光迷離的鬼王什麼也沒聽見。




「玉其……我終於見到你了。」




鬼王悽悽的聲音伴著風，微弱的吹到了九九耳底。他愣了愣，看向那白蝶。在他眼底那只

是隻蝴蝶，九九重新將視線放回鬼王身上。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神情。




溫柔、哀傷，以及些許的疼痛。




這剎那，九九覺得自己被浸入冰水之中。這是他無法解釋的感受。傻傻的看著鬼王的臉，

他覺得自己太可笑。




所以，他以為自己可以取代玉其？




他以為、以為什麼呢？




九九皺著眉，退了一步。




以為自己可以帶著鬼王走出那場夢麼？




這幾日的相處讓他有了什麼奇怪的感情麼？




是心吧？




九九苦著臉，卻笑了出來。




這是心給他的錯覺吧？




將手按在心口上，活躍的心跳在以前是某種支持著他的信號，而今，竟像是在嘲笑他似的

……




九九移開視線，他餘光注意到隱在屋影之間的形。瞇起眼，他目光迅速回到鬼王身上。




他自言自語著。




咬著牙，垮下肩膀，九九嘆了口氣。看向地上流動著水光，他知道自己過不去的。退開身

，他把目標放在仍在江上行歌作樂的船隻。




縱身飄上，他無法過河，但這樣以踏船而過的方式還是可行，只是在水上他的行動顯得遲

緩。飄蕩過岸，九九指化爪，往白蝶掃了過去。




瞬時間一道粉色的影子竄在他面前，擋住他的攻擊。




「別急，等等就輪到你了。」女鬼王冷笑著。那被九九破壞的容顏此時早已恢復。




「玉箏。」九九低喊了聲。




女鬼王聞聲變臉。她水袖化刀，猛然往九九劈去。




「為什麼要把氣出在秋夕身上？他都死了啊！」堪堪的閃過，九九連滾帶爬的翻到鬼王身

邊。看著那白蝶，九九內心升起一股憤怒。




爪子一伸，但又被女鬼王擋住。




「你懂什麼！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玉其怎麼會背叛我！是他的錯、是他的錯啊！

搶了我的丈夫、這個不要臉的男人搶了我的丈夫！」細聲尖叫著，女鬼王臉色猙獰扭曲，

有如被捏皺的仕女圖。




鬼，是執著。




執著著存在、執著著愛、執著著恨。




「妳怎麼不說是玉其騙了妳！騙了秋夕！毀了你們！」閉上眼，護住心，九九大喊。




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到來，九九顫著著身子瞇開了眼睛，只見鬼王捉住那停在他面前半寸的

飛袖。




「玉箏，許久不見了。」鬼王淡淡的說。手一扯，飛袖頓化飛煙。




沒預料到這樣的狀態，玉箏瞪直著眼。「你醒了？」偏過頭，只見那白蝶早化為一縷白煙

，消散夜風之中。




「你竟然醒了？」倒退幾步，玉箏邊喘著氣邊笑，面上憤怒交雜著悲傷。「你不是最愛他

了麼？你怎麼可能醒來！」




歛下眼，鬼王扶起九九。「那早就過去了。妳這幻影是幻化我心中的形，但我早忘了他的

模樣……所見的當然只是模糊的影子。」




「玉箏，與其怨我，不如想想他去哪了……」




女鬼王沒有答話。




「他早拋下我們投胎了。」鬼王輕聲說著，帶著幾分的無奈。




「你閉嘴！」鬼氣騰動，玉箏瞪大雙眼，美麗的臉龐開始龜裂，有如缺水至久的土地。「

把你的心交出來！」




女鬼王飛身而上，鬼王將九九推開，獨自硬接下女鬼王的攻擊。




兩鬼難分難捨。




在一旁看著，九九很緊張，但最底心的一個地方卻隱隱有些暖。方才那冰冷疼痛一瞬間就

被驅除了。在知道鬼王只是把那個玉其當成過去。




他也覺得自己真的很蠢──




這樣患得患失的，到底算什麼呢……九九內心苦笑著。




將注意力放回戰場之上，只見鬼王占了上風，但因為往日交情顯然處處留情。




變數突生。




一道雷橫空打了下來，正擊鬼王。




「大王！」九九驚叫，衝了上去，女鬼王亦同時到達。




也在此時，平和的江面驀然捲起狂濤，升至半天猶如飛龍。




九九趁勢護住鬼王，而那水龍則擋住了玉箏的最後一擊。




密密的水護住了他倆，天雷依然劈個不停，頂上的水壁不停傳來聲響。九九看著型體變得

透明的鬼王，全身抖個不停。「大王……」




鬼王早沒有意識。




知道這樣下去不行，被天雷打到的，無論是誰都要消失的。




深深吸了口氣，九九摸上了心，五指併攏成爪。「秋夕秋夕、是九九失約。」劇烈的疼痛

從心傳來。




將心挖了出來，九九嘴邊露出苦笑來。「大王，自己一個也是可以不寂寞的。」他虛弱的

說著，俯下身，他親吻了鬼王的唇角，手上熱騰騰的心則緩緩的沒入了鬼王軀體。




天地再是吵鬧，此時在九九耳裡，卻是定靜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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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結束


還有，這絕對是生日賀文(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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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竊取彼此的體溫
充當內心殘缺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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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9.70.185.26
推 saraclaire:終於有一點心意相通的感覺了~
磨到我腦漿都從鼻孔流出來了....終於啊~
推 fwf12:後續啊～好緊張啊～九九很帥，但是希望不要有事啊～>口<
他很帥，所以我開始在想到底誰攻誰受Orz
推 emona:我知道他是生日賀文^^~
嗯嗯，所以不要打我T0T
我也不知道為啥越寫越黑了
推 shinyisung:九九好男"鬼"Q口Q
配鬼王剛剛好Q口Q
※ 編輯: tzueike         來自: 219.70.207.162       (09/20 20:06)
推 craftywind:（探頭）妳在這邊喊話我最好是知道啦w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