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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換下的衣裳略作搓洗浸泡好,絲毫不覺自己像賢妻良母的柳暗回到與師兄共同 起居的臥房,意外地看見用過晚膳後便被師父喚去談話的師兄盤腿坐在床上,愣愣地 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似乎連他進房都沒察覺。   直到他出聲呼喚,師兄才猛然回神似地望向他。   漆黑深沉的眼眸定定注視柳暗,稱不上豐厚的唇緊抿,好半晌仍一字未吐。   柳暗行至靳穹儀面前落坐,伸出手想拂開垂落師兄額際的黑髮,卻在距離寸餘時 停下。   記憶裡的師兄,有時候非常地討厭被人隨意碰觸……尤其師兄現在似乎心情不太 好,更是容易拒人於千里外。   怎麼了嗎?   察覺到柳暗的猶豫、也明白柳暗猶豫的原因,靳穹儀卻沒有任何表示;因為他自 己也不能夠肯定,這時候會不會揮開柳暗的手。   記憶裡的柳暗溫和有禮乖巧柔順,應對進退相當得體,面對任何人好像都是一臉 平靜安穩的笑;那種神情卻會在不經意間,因為他而崩裂。   就這樣吧。   即使並不喜歡師弟維持那樣的表情,卻更不想見柳暗神情黯淡;無法確定自己是 不是會做出傷人的舉動,保持距離便是最好的決定。   不發一語地背過身躺下,避開那雙溫柔而專注的眼;將所有翻騰的情緒強壓下, 假裝世界很平靜,獨自舔舐被不安劃裂的傷口。   不會痛。   只要說服自己,就可以不覺得痛。   傷口再多再深也無所謂。   沒有感覺,就可以當作不存在。   習慣了師兄偶發的喜怒無常,柳暗看著師兄明顯表示出拒絕的背影與師兄一樣沉 默,安靜地跟著躺下就寢沒再說半句話。   小心翼翼地維持,多年來最能讓師兄平靜的距離。   半夢半醒之間,柳暗感覺到有一隻熟悉的手貼在自己頰側緩緩摩挲著;朦朦朧朧 中睜開眼,師兄近在咫尺的眼眸也顯得有些朦朧。   見柳暗睜眼,靳穹儀並沒有縮回手,依舊輕緩撫觸,沉默無語。   彼此之間很少用言語溝通什麼。儘管年紀尚輕,兩個人卻都有不想提起不願記憶 的過去沉沉封在心底,不讓任何人觸碰。   山下是複雜的地方,遠不如天水山這般純粹簡單,靳穹儀並不想下山去湊那趟混 水;可是,不去嗎?   可以,不去嗎?   俯下身讓唇瓣輕輕相觸,一如以往地柳暗沒有任何反抗只是半睜著一雙猶帶些許 睡意的眼眸望他,很自然地舉起手穿過他腋下環抱他。   不曾緊束,很輕柔很輕柔地,擁抱。   然後在他加深這個吻的時候緩緩揪緊他的衣裳。   如果不下山,彼此的關係可以一直維持這個樣子十年二十年都不會有太大改變; 可是,應該這樣下去嗎?   有些傷,不是歲月流逝就可以撫平;有些事,不是寧願遺忘就可以驅出腦海;有 些痛,不是不去想就感覺不到。   那些過去,是拋不開的負累。   所以,下山吧。   那些濃得化不開的傷愁,總是要面對。   激情平復後他總習慣慵懶地俯臥,斂下眼簾半閉雙眸,任由飽含愛憐情感的細碎 親吻散落在光裸肩背上;黑髮千絲萬縷凌亂地披散開來,與柳暗柔順長髮交雜錯綜, 相似又相異,好像難分彼此又似涇渭分明。   四處游移的唇最後停駐在糾結於頸背下的烙痕,不住親吻像是想要撫平抹消無法 平復如初的傷痕,但那、只是希望。   這些年,傷疤未曾淡去半分。   仍舊那麼猙獰地盤躆在靳穹儀的後頸張牙舞爪,恍似一頭惡獸。   無從知曉惡獸的真面目便無法設想任何應對之策,師兄背負著這麼一頭惡獸早就 習以為常漫不在乎,柳暗知道自己無法做些什麼、師兄也不需要他做些什麼,但他總 還是忍不住想要為師兄做些什麼;無數次落在師兄頸背的親吻不是刻意,只是下意識 想排除任何對師兄造成傷害的存在。如果可以,他真的很願意一輩子都……   「雪停後,我會下山入京。」   突發的淡漠字句簡潔俐落地打斷柳暗的思緒令他錯愕。   溫暖而柔軟的氛圍剎那間封凍凝結,柳暗甚至有些想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但 他很清楚地知道:師兄確實這麼說。   自小便沒被允許過讓他自欺欺人,師兄的表現也早已暗示了反常;只是他從來就 沒有想過,師兄會想下山。   十年,說短似乎不短,說長卻是初會亦恍如昨日般鮮明的一段歲月。   這些年來,天水山方圓十里便是他們生活的全部;師兄不曾提、他也不曾察覺過 ,師兄有想下山的念頭。   立身天水山最高處,師兄俯瞰山下的眼神是冷的,冰冷淡漠從來沒有絲毫嚮往; 究竟是他畢竟不夠瞭解師兄的習性,還是他從來就沒瞭解過師兄?   沉默、無語,在凝結的冰涼寂靜裡輕吻師兄的背,截然不同的情緒全然相同的動 作,也不知道該說是為什麼。   或許,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能怎麼辦。   不知所措。   雖然他知道師兄決定下山也不代表不重視他視他如無物,師兄決定要下山必然有 非走不可的理由;但理智上的知道和感情上的接受畢竟是兩回事,要他絲毫不覺難過 是不可能的。   冷不防被師兄猛然翻過身壓在身下。   烏髮披散如瀑垂落,細細密密令光線縱有幾許可以透進亦顯得幽微不明,平時已 是難以捉摸的神情如今更難猜透意向;柳暗茫然地仰望,想起這些年,他好像常常這 麼看師兄。   那麼近、那麼遠;伸手可及,卻怎麼也碰不著。   隨著師兄緩緩低下頭的動作,陰影將他完全籠罩再也不見半分光亮;而他沒有閃 躲也沒有絲毫拒斥的傾向,只在唇瓣重合的時候輕輕閉上眼睛,放棄繼續思考。   怎麼樣都好。   不管師兄怎麼想、怎麼看他,在師兄心裡他是極為重要或者微不足道都好;只要 師兄還願意觸碰他、還願意安撫他,他就可以繼續留在師兄身邊。   他就可以允許自己繼續留在師兄身邊。 --   不想標限所以刪H,哇哈哈(默)然後這章就異常地短(跪) -- Transformer: 1. 促使變化的(或人物);改革者 2. 【電】變壓器 我不是改革者,我是變壓器……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03.73.47.93
s851959:沒有...二? 02/03 11:42
※ 編輯: Transformer 來自: 59.104.45.136 (02/03 22:16)
Transformer:……我是笨蛋標錯了orz|||對不起><b 02/03 2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