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berrycat:不管答案如何，希望兩個人都曾深思、努力、不要後悔:) 04/19 23:37
→ Transformer:七年前寫的後續很蠢,所以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們會怎樣了b 04/21 00:07
電腦螢幕上，字句反覆的被打出與消除。
有點煩躁。明明想了很多東西、想說很多話，卻怎麼也理不出個頭緒。
好煩。
一發狠，輸入列印指令、然後猛然打開抽屜，自一疊早已套印好收信人姓名住址
的標準信封裡任意抽出一個，將列表機吐出的紙張摺疊塞入後，封口。
隨隨便便貼上郵票、沒等膠水乾就抓起衝出實驗室，在反悔之前將信丟進了郵筒。
長長吐出一口氣，拒絕再思考，卻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忘了寫上寄信人地址及姓名
。登時覺得自己後腦勺兒冒出了三條黑色效果線，用兇狠的眼神盯著無辜的綠色郵筒
，隱有想威脅郵筒將信吐出的味道。
不過，很理所當然的，郵筒無動於衷。煩躁的耙耙頭髮，仰頭長長吐了一口氣。
啊……算了算了，看信的內容應該也會知道吧？
然而當他回到實驗室、坐回電腦前時，卻發現了一件更令他掛滿頭條碼的事情。
列表機吐出的紙上，熊寶寶的嘴咧著大大弧度，像在嘲笑他的愚蠢。
該死的居然忘了這台蠢列表機，若在下達列印指令前先捲了紙進去，會先把這張
紙空白的吐出來再抓下一張紙列印……
斜眼睨著列表機，滿腹的鬱悶無處發，卻也不能拿它怎麼樣。
煩．死．了．！
拈起印著熊寶寶的白紙，正打算揉掉，卻一個不小心注意到熊寶寶旁邊的小小英
文字。皺起眉，瞪著那簡短的三個英文字半晌，懷疑自己之前為什麼沒注意到這三個
字？因為那傢伙一把年紀了，還很喜歡熊寶寶；所以特意找了有熊寶寶的圖作底，卻
沒發現圖旁竟有字？
低聲咒罵了一聲，三兩下撕碎了無辜的列印紙。
粗心大意……居然沒發現到這種會毀了自己一世英名的錯誤。將碎紙扔進垃圾筒
不再理會，翻起厚厚的原文資料，投進實驗裡埋頭苦幹。
可憐的熊寶寶寂寞地躺在垃圾筒裡，無聲重覆著那三個字：『I Miss You.』
※
一封空白的信，到底想傳達什麼呢？
單手支住下顎，微瞇眼瞧著剛自信封裡抽出的紙張。
翻來翻去、整齊印上收信人姓名地址的信封裡，僅有一張空白的紙。
是誰的惡作劇還是怎麼著？水也浸過了、火也烤過了，白紙仍是白紙，一個字也
沒。在搞什麼？
現在的科技發達，寄這種信都不需要再去報紙上剪字下來，直接用電腦列印、便
教人無從對照筆跡了。真是麻煩……
唯一清楚的發信源線索只有郵戳，來自新竹的信……欸，新竹有哪些人啊？算算
、二專同班的有好幾隻就是新竹人，高職同學好像也有一兩個搬到新竹去的，要再回
溯到國中、國小那就更難記憶了……
會是誰？
突然想到一個簡單的確認方式。
挖出畢業紀念冊，一一打電話到『嫌疑者』家中，得到的結果卻不如預期。
雖然順便和久未聯絡的同學聊聊是很有趣啦，但最初目的──查出發信者，沒有
達成總是讓人有點鬱悶的。
撥出的最後一通電話，一個名字偶然被提起。
以為已經遺忘很久的一個人。
真的、很久了……從上幼稚園之前就是鄰居，小學、國中的同班。然後是，高中
與高職的分別。
曾經是交情最好的死黨，什麼時候變了呢？沒有聯絡，又是什麼時候開始……明
明，人不過就住在對面而已不是嗎？
那是、那傢伙，離鄉背井到外地唸書前的最後一個暑假。黃昏的海風腥鹹，夕陽
雖然已減低熱力，仍舊讓吹過的風帶著幾許悶熱。
話題不時中斷，驚覺彼此的距離已經好遠好遠；像在逃避著什麼，卻無論如何放
不開緊握的手。那個時候，不懂這只悶葫蘆究竟賣什麼藥？沁汗的掌心溼黏，其實不
太舒服，也不懂、自己為什麼沒甩開。
已經太習慣這傢伙脾氣有些暴躁、及出乎人意料的自閉，沒有多問為什麼要握著
手。他也一如往常的沉默，除了說他要到新竹唸書之外，什麼也沒說。
最後一道晚照被海平面吞沒前，他鬆開手、兩個人並肩離開海邊。
說起來，也好久沒見了？從他去唸大學開始……就沒再見過他了。就因為喜歡玩
電腦，大老遠跑到聽說資訊相關科系最強的學校去念，所以一學期都難得回來個幾次
，真是……欸？等等，電腦？該不會就是他寄的吧……
越想、越有可能。去看看他吧？橫豎這週末還沒排什麼行程，去探望探望許久不
見的老朋友也好。順道、去北部玩玩。
※
三更半夜回宿舍，卻看到自己房間門口蹲了一個人，應該有什麼反應？驚嚇、恐
懼、一頭霧水、好奇、懷疑？精神不好，沒空作這些反應。
伸出腳尖踢踢，「喂？蹲在這裡幹嘛？」好熟悉的感覺……是認識的人？
「唔……」甩甩頭、抬眼仰望，「你終於回來了啊……」揉揉肩膀、活動活動因
長時間維持相同姿勢而僵化的身體。「忙到這麼晚？」
眉一挑，露出個『原來是你啊』的表情，「欸，程式沒寫完，想說一股作氣、省
得明天回來又要花時間回憶自己昨天做到哪。」邊回答邊掏鑰匙開門，這週末室友們
剛好都回家了，房間裡很理所當然的沒有人留宿。「你怎麼突然上來？」剛和電腦奮
戰完，沒有力氣驚訝和多想什麼，只是基於習慣，隨口問問。
「來看看你啊，」提起自己的背包，尾隨進入房間，順手帶上房門。「突然想起
，我們好久沒見了。」
「喔……」漫不經心地應了聲，順手摘下眼鏡、和手上的書本一塊放到桌上。鞋
一踢、外套一脫，就往自己的床上倒。「隨便找張床睡吧，他們最快星期天下午才會
回來。」
沒再多說什麼，便開始呼呼大睡。似乎是，很累了。
見狀微挑眉，也沒抗議什麼，在他隔壁的床上坐下，將背包置於床邊，同樣倒頭
就睡。反正，搭夜車上來也很累，就睡一下也好。
張開眼睛時，脖子仍有點痠痛感。坐起身，搔搔頭，周圍的景物不在熟悉的範圍
內。然後、慢慢想起了北上訪友的事。
窗外的陽光頗亮，日已西斜。這一睡，似乎是睡到下午哪？睡太久了難怪會這麼
僵。扭了扭頸子、活動活動手腳後，拍拍友人的臉頰叫他起床。
「喂，起床！別再睡了，會變豬的。」可不是專程上來睡覺、或看他睡覺的哪？
閉閤的眼睛半張，瞇了瞇、丟個『敢吵我殺你全家』的凌厲眼神，撥開置於自己
臉頰附近的手，沒有起床的意思。
「喂，起來啦，我肚子餓了。」民以食為天，其他都可以算了，但人不吃飯可是
會餓死的。「起來起來～」拖拉他的手，試圖拉著他坐起身。
這次則連睜開眼睛都懶，不耐煩嘀咕：「餓了自己找東西吃，別吵我。」被拉著
手坐起，在對方還沒放手前他無法躺回去；但精神又實在差到不想自己撐著，便乾脆
靠在對方身上繼續睡。
鼓著腮幫子，不滿於自己的徒勞無功。皺起眉想了想，突然拉起他的手至嘴邊，
張大嘴巴、狠狠一口咬下。自己找東西吃嘛～哼！真你個香焦芭樂……
「唔！」迅速抽回手，「好痛，你做什麼？幹嘛咬我……」抬眼瞪視，雖然沒戴
眼鏡、不過距離夠近，他沒花多少時間便辨認出眼前人。「你、你怎麼在這？」傾身
後移，反應頗劇烈。
「昨天晚上上來的……還是你開門讓我進來的，都忘了？」翻了個白眼，認命的
回答。這傢伙是累翻了？睡前發生什麼都不記得了……
「啊？呃……喔。」三階段發音，每個音間隔約十五秒左右、似乎是想起來了。
用力甩甩頭多增加幾分清醒，邊揉著太陽穴邊下床，拿起桌上的眼鏡戴上。「打算待
多久？」
「星期日下午就得走了，星期一還要上班。」
「唔……那，想吃什麼？」
「什麼都好，我快餓扁了。」皺眉、苦著臉，雙手交疊在腹上控告地主有失待客
之道。
「……你本來就很扁了吧……」睨了一眼，低聲嘀咕道。
「你說什麼？」
「沒，什麼也沒。」望向窗外的天色，已近黃昏。「我們到南寮去好了，這個時
候，那邊的風景很漂亮。」
「欸？」重點是要找東西吃吧……看風景是填不飽肚子的。
※
當他們到達南寮時，太陽已相當接近海面。在港口附近的美食街吃了點東西墊墊
肚子後，便跑到港口去看夕照下的海景。
「啊~~好久沒看見海了~~」迎著海風大張雙臂，閉上眼，感受風的強勁、雜著些
許風沙，空氣中混著溼氣與一些些鹹味。
「那麼忙啊？」略為掃去防波堤上的風沙後坐下，鏡片後的眼睛微瞇，望向大老
遠跑來看他的故友。「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到海邊玩的。」
「欸，倒也不是。只是，沒想到要去……」就像記不起來什麼時候淡了交情，也
記不起什麼時候不再到海邊看看；在不知不覺中，被遺忘。
就因為不再知覺，所以遺忘。
「這樣啊……」視線飄向正值退潮的海面，沒再說什麼。不知道該再說什麼。
想過要見，卻一直想不到見了面要說什麼；共通話題少得可憐，又何苦逼著自己
一再正視這件血淋淋的事實？早就已經，走得太遠。
「你呢？常來？」沒有回頭，視線缺乏交集、可是停駐在海面上的焦點也許與他
重疊。
「嗯，常來。」閉上眼，靜靜傾聽。風、與海，及遠方的人。簡單的回答帶點恍
惚，混在濤聲中像快被擊散。
打從到新竹來念書，就常會想著要寄信；而直到大學畢業，都還沒寄出一封。多
少封沒有寄出的信，還沒來得及列印便被銷毀，很早以前便套印好的一疊信封從沒減
少過；唯一寄出的一封，卻是一張空白的信。
四年多的累積，消磨所有清楚文字，只產下一片空白。
不知道要何時才會再有那個勇氣、那個衝動，寄信。
常來海邊。
每一次想寫信又無所終時，他總是會來這裡。聽著海浪、想著那段濤聲中的歲月。
唯一最靠近的人，如今也已遠離。
「喂！又睡著啦？」
冷不防地，話音在極近的距離直擊，耳鼓隱隱生疼。猛然張開眼，熟悉的臉孔近
在咫尺，反射性向後拉開距離、卻不小心失控地仰倒。
「小心！」連忙在他倒下前用雙手護住他的頭部，卻撞疼了自己的手，痛得齜牙
咧嘴。「你幹嘛啦……」可憐兮兮地苦著一張臉，上半身覆在他身上。
「你才幹嘛……」板起臉，心跳有些急促，連帶地讓呼吸有點不太順。「沒事靠
那麼近做什麼？」
「我餓了……」
「不是才剛吃過嗎？」
「我正值成長期嘛，那點東西一下子就消化完了。」
「……」不是說看起來年紀像還在成長期，就代表身體還在成長期吧……
「你那什麼眼神？」
「沒，什麼都沒有。餓了就快起來，我們再去買東西吃。」
※
「啊，你來啦？老樣子嗎？」小吃店老闆熱絡的招呼著，望見他身後的人時微微
呆愕，隨即笑開。「一道的？好難得帶朋友來啊。」
他回以無言頷首淺笑。
「你們認識？」眨眨眼，送給圓敦敦的老闆一個大大笑臉，「他常常一個人來啊
？」
「對啊，每次他要去賞夜景之前都會到我這兒來吃晚餐。」手上邊俐落地切著小
菜邊回話，「聽說最近的夜景特別漂亮，可是如果要去的話，記得多加件衣服，這幾
天入夜風特別大。啊對了，還沒問你咧。要吃什麼？」
「跟他一樣好了。」
「喔、好，稍等一下，先坐！」
※
用完晚餐，他們又回到防波堤上。
肩並著肩、仰躺。天空是一片暗藍色、雲很少，月籠薄紗。人聲很遠，濤聲很近
，風聲呼呼。
好半晌，覺得該說些什麼，隨便挑了個無關痛癢的話題開口。「在新竹過得還習
慣嗎？」才問出口，便暗罵自己白痴。都來新竹四五年了，還問什麼習慣不習慣？連
忙改口：「呃、我是說，過得還好嗎？」
「……」他沒有立刻回答。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有沉默。
沒有什麼好或不好的，就只是念書而已。習慣？當然很習慣，因為他到哪裡都是
這麼過。一如過去的每個階段，和所有同學都保持一定距離。就連一起做專題，除了
必要的溝通外，和其他同學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話可聊。
不只在班上，就連在網路上，他都是個徹底的旁觀者，不置一言、只是看著。雖
非沒有自己的想法，卻不認為有說的必要。沉默，是他一貫的作風。
沒有什麼好或不好，就只是單純、單純的，沒有感覺。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就是過
得好嗎？總覺得有些差別。可是如果回答不好，是不是存心要惹人擔憂？也，太誇大
他的負面情緒。
故意向人示弱的感覺，很噁心。
「喂？」
「嗯？」
「為什麼不說話？」
「我還在想。」
皺皺鼻子，一翻身、雙手壓上他胸口。「需要想這麼久嗎？別把事情想得這麼複
雜嘛，小心老得快。」
眉稍蹙，「別壓我。」說歸說，懶得動作。風很大，有什麼衝動也都吹涼了；沒
有動力來源，又有誰會做什麼？
「有什麼關係嘛，」鼓起腮幫子、嘟著嘴，嘀咕。「小時候我不也常這樣壓？反
正你又不是女孩子，不怕扁掉。」
「……我們不是小孩子了。」
「不代表連這個都得變嘛，」怕施力面積太小，撐久了他會很難過，索性趴下、
伏在他胸口。「你啊……從以前就常常想太多了。」
「……」想太多嗎？閉上眼，緩慢地摘下眼鏡，邊思索著。
「在想什麼？」稍微挪了挪身體，尋找一個更舒適的姿勢。「最近是在煩什麼？
怎麼老在發呆？」
「……」該說嗎？或者，能說嗎？
「喂？別老放我唱獨角戲嘛。真不夠意思……」不是很認真地抱怨，只是沒話找
話說。早就習慣，卻不喜歡這個習慣。
「我在想……」寄信總是說不出口，人來了、活生生在眼前，再不說只怕以後永
遠也沒有勇氣說。可是……
「嗯？」
心一橫，放棄再考慮。「你。」
「啊？我？想我？想我什麼？想見我就回去啊，我又不是常常不在家。」
「想我是不是喜歡你，想你會不會喜歡我。」
「……想這幹什麼？我很喜歡你啊，難道你不喜歡我？」懶洋洋地趴著，不是想
睡，卻不想動。
「……不是那種喜歡。是談戀愛的那種『喜歡』。」
「…………」不知是嚇到了還是怎麼，沉默了好半晌沒有說話。
濤聲安穩地、一波一波，推著海浪起落。
和著偶爾自遠方傳來，嬉鬧笑語，襯得更靜謐。
許久之後，終於再度開口說話。「……你是……同性戀？」考慮再三，問出口時
仍略帶遲疑。對於措辭，考慮了很久，卻發現使用其他詞語很難清楚表達自己的疑問
，並且有越描越黑的味道。
「…………或許吧，」語調很平淡，像討論天氣。也許就因為好不容易終於把積
壓在心裡許久的問題吐了出來，鬱氣也減輕不少。「我沒有『喜歡』過女孩子。」雖
然，也沒有『喜歡』過其他同性。
「……………………」再度陷入長長的沉默。
不過這次，間隔較短。「那，你好好想、慢慢想。我也需要想想……」
「……想什麼？」
「想你是不是喜歡我、想我會不會喜歡你。」
「…………？」錯愕的睜開眼，望向埋首於他胸前的頭顱。淡淡月光下，只看得
見他烏黑的頭髮，看不見他是什麼表情。
「不必太驚嚇啦，」沒抬頭看，卻已預料到他的反應。撇撇嘴，「我只是不覺得
同性戀有什麼大不了而已。你平常就想太多了，再放給你一個人去想，你可能會想到
頭髮都白了。兩個人想總比一個想容易找出答案吧？」
「…………」無言，以對。又一次陷入沉默。
半晌後，「……喂？」
「嗯？」
「如果……我是說如果啦，我們當不成戀愛對象，還是不是朋友？」
「……嗯，還是朋友。」
「那就好。」嘴角勾出抹滿足的笑意，「不管將來怎麼樣，我們至少都還會是朋
友，想我的話，要記得跟我說喔！如果你沒空回去，我就會來看你，不要再寄空白的
信來玩我了。」
「呃？」愣了一下，失笑道：「你知道啊？」
「除了你以外，我的朋友可沒有人會用電腦印信封上的姓名地址。」
「唔……」
「結果那張紙多可憐你知道嗎？火烤過、水浸過，差點沒給弄爛了」
「……」想太多了吧……
「幹嘛不說話？」
「……」仍舊沉默沒出聲，不知道該說什麼。寄錯信是他的錯，可是會想到要用
火烤、拿去浸水不是他的問題吧？但這話可不能說……
「…………」瞇起眼，不再追問。習慣他的沉默，況且再問下去好像也沒什麼意
思。移了移有些血液循環不良的手臂，覺得又睏了。「欸？可以在這裡睡嗎？」
「……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我睡過。一覺到天亮，很好睡。」
「那，晚安。」眼睛一閉，沒多久就睡著了。
「……」不會吧？就這麼睡？「……喂？」至少也先起來吧……
試探性的輕聲呼喚沒得到回應，他也只好認份地就這麼睡。
反正夜涼風大嘛，兩個人靠在一起睡比較不冷。其他的就可以不必太在意了……
他只能，這麼說服自己。
就這麼睡吧。企盼……有個好夢。
思念……不再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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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和友人閒聊而想起的舊文……看了一下最後修改時間是2001/05/18……十年
時光飛逝啊～(￣▽￣)～我畢竟也是寫過現代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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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開始懷念過去，卻再也無法重回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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